第589章:倩魂銷盡人未逢、一曲天涯、群芳動容


    在這之後,他又纏著錢謙益寫一首詞,交給姑娘們吟唱,錢謙益當然知道馬矯是什麽意思。不過就是想壓人家一頭,自己好痛快痛快。


    不過以錢謙益而言,他對自己的詩詞也是十分自負,在構思那首《浣溪沙》的時候,他心裏還忍不住暗自想道:


    那個小子,也不知道是誰,居然贏得滿船姑娘如此青睞?


    想必那也是個花叢老手,不過要說到詩酒風流,錢謙益自問,天下誰能與自己相比?


    寫一首詞出來,煞煞那小子的威風倒也好,不過也真不知道,自己寫的詞他能聽懂不能?


    錢謙益一邊苦笑著,一邊寫下了這首《浣溪沙》,在姑娘高聲吟唱出來之後,自然是獲得了滿船的喝彩。


    可是……他也就舒服了這幾秒!


    ……


    隨後當對麵的絲竹之聲響起,錢謙益一聽這曲調,竟然也是一首《浣溪沙》,他心裏就不由得暗自好笑。


    自己這邊船上樂聲剛落,對麵萬萬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一首詞。


    所以對麵船上樂聲一響,錢謙益就知道唱得必然是前人的作品,


    這從氣勢上來說,其實就已經敗給他了,更何況就算是這首詞是船上那小子之前寫好的,也不可能應時應景。


    其實錢謙益覺得,就算是給那家夥幾年時間的,他也未必寫得出一首能超過自己的詩詞……


    可是沒想到對麵開口一唱,錢謙益腦袋就“嗡”的一下子,當時就傻眼了!


    這……分明是新詞新作,如此清麗動人,而且應時應景!


    相比之下自己的詞作遠差於此人甚多,這家夥到底是誰?


    正當錢謙益五迷三道,不知道自己踢上了哪塊鐵板之時,對麵的樂聲居然又開始演奏,隻聽姑娘再度唱了起來。


    “一半殘陽下小樓,朱簾斜控軟金鉤。倚欄無緒不能愁……”


    還是一首浣溪沙,依然是新作!


    我寫一首他和兩首,而且哪首都比我強?天下間竟有這般詩才絕頂之人?


    這時的錢謙益,已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扶著窗台皺眉凝神,向著對麵的寒香舫上看去。


    ……


    這時的寒香舫上,孟曉妝姑娘的心裏還在迴味著“有個盈盈騎馬過”裏的活潑與動人。“見人羞澀卻迴頭”裏的青澀與情動。


    然後,當她一抬頭之際……沈淵又把第三首寫好了!


    “一首就足以把他踩死了,那個錢謙益已經完了啊!”見此情景,孟曉妝姑娘覺得自己就快到了抓狂的邊緣……“這位沈少爺啊,你這是填詞還是噴壺啊?”


    “這等絕妙之作,一首都足以傳頌天下,你居然接二連三地往外甩?”


    “照這麽下去,估計很快就能看見錢謙益跳湖了!”


    心裏這麽想著,孟曉妝卻是毫不猶豫一把接過了詩簽,然後隨手就往後傳……這迴連船上彈琵琶的姑娘都知道了。


    二話不說、玉指彈撥……《浣溪沙》!


    “誰道飄零不可憐?舊遊時節好花天,斷腸人去自經年。”


    “一片暈紅才著雨,幾絲柔綠乍和煙。倩魂銷盡……夕陽前!”


    當那個唱曲的姑娘,歌喉分明是清麗婉轉。可是她唱到最後一句時,歌聲中已經隱帶哽咽之聲。


    這首詞,寫得分明就是她們這些身世可憐的女孩子!


    這一句“倩魂銷盡夕陽前”,字字深入肺腑,猶如冰寒的鋒刃在她們的心頭穿刺,道盡了淒涼與無奈。


    如同眼前的夕陽一般,這是她們每一個人無望而輝煌的青春啊……


    一曲唱罷,滿船低泣,無不動容!


    ……


    在對麵的船上,錢謙益已經知道自己完了。


    他莫名其妙的就踢上了這麽一塊鐵板,人家寫的每一句詩詞,都比他強!


    現在他既覺得難以置信,又覺得滿腔悲憤,這家夥平生最自負的就是自己才華。


    原本他想拿這些才華來欺負別人,到最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被人暴打的小朋友!


    歸來無語晚妝樓,見人羞澀卻迴頭。倩魂銷盡夕陽前……散花長侍淨名翁!


    是不是有一句顯得很突兀?水平完全不在一條線上?沒錯,最後那一句就是他寫的!


    此刻船上那位紫煙姑娘,正詫異萬分的抬頭看著遠處的寒香坊,這姑娘眉宇間的神色漸漸凝重下來。


    而那個馬矯卻是目瞪口呆,就像個傻子似的,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


    千裏而來,自取其辱,這就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


    而此時那位錢謙益,闕覺得頭腦裏一陣陣的眩暈……在這個年紀,他已經被人稱為江南十大才子之一,正向著文學宗師的方向邁進。


    可是就在這個平凡的下午,他終於知道自己的才華,遠遠還達不到橫掃天下的季水準,今天他就見到了這樣一位高人!


    年紀如此之輕,可是自己的才華和人家相比,卻是如同滄海一粟!


    ……


    寒香坊這邊已經大獲全勝,所有的姑娘迴過神來之後,都是歡聲雷動!


    這位沈少爺就跟他們的家人一般,人家平日裏放賞不說放賞,說是給大家的體己錢。上船不為遊玩,總是說來看望大家。


    他對船上的姑娘有救命之恩,卻從未有一絲半點輕視過這些女孩子。所以今天他贏了,大家全都為他打心底裏高興。


    可是這時候,那位孟曉妝姑娘一迴頭,發現沈淵居然又寫好了一首!


    不能再拿出來了,這是要把人逼死的節奏啊!


    孟曉妝一把抓過了那張詩簽,最後看也不看的把它疊好,放在自己的懷裏。


    然後姑娘還振振有詞的說道:“三首已經夠了,你怎麽還寫起了沒完了呢?這首就當做少爺送給我的!”


    “吃獨食啊,怎麽也得讓我們聽聽不是?”這時滿船的姑娘,全都笑著調侃孟曉妝,而小妝姑娘卻是滿麵緋紅。


    此刻的少爺卻抬頭笑著說道:“你也沒說停啊……我也不知道班主痛快了沒有?”


    “小的隻好竭力報效,您不滿意我怎麽敢停下?”


    這一句話說出來,又是引來了滿船鶯鶯燕燕的嬌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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