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朵茶花世間隻有兩朵,老家夥總算慷慨了一迴。”


    雨生接過那朵茶花轉而看著鐵城主問道:


    “你喝茶了?”


    “我爸和他在靜海有過一麵之緣,仙翁說他們是故人。”


    幺妹兒看著雨生手中拿著那朵茶花很是可愛,心想師叔原來是個茶花女。


    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那你就別羨慕我這朵花了,想來那茶品階也不會差,不是嗎?”


    “說是今春的新茶。香氣綿長,迴味無窮……”


    雨生點了點頭像是在說“是的,我都聞到了”。


    “那一小碗茶對俗世凡人來說也就是清清神,而你們還有南海那邊那些矮人,足可頂十年的光陰……”


    雨生的意思是鐵成主隻需閉關七日,便可提前進入大乘境界。


    鐵城主雙手合十向東方叩拜,心中感歎道:


    “爸爸,這可都是你種的樹啊,女兒一定讓它在我的身上開花,早日奪迴鐵城……”


    ……


    雨生和鐵城主雙雙閉關後幺妹兒再也不犯春困,她每日在前廳外的竹影佇立,等待奚九的歸來,以及姒姒隨時送迴來大海試的消息。


    一領青衫前廳後院再次歸於平靜。


    鐵蟲不知是不是嗅到了茶香,趴在褒姒腿上伸了一個懶腰。


    看到盤膝坐在著的雨生身前有一個造型奇特的小陶罐,清香便是從那裏麵飄出來的。


    鐵蟲子側耳一聽,沒有唿嚕聲。


    它以為那隻貓睡著了,偷偷摸摸向雨生靠近。


    “你也想去那裏嗎?”


    它剛邁出去一步,褒姒抬起了頭問道。


    鐵蟲子鐵青這臉像是在說:


    “你還差一步便可圓滿,為何來這裏管這等閑事。”


    褒姒早就料到雨生沒有閉死關,外麵發生和的一切她都知道,甚至她兩個笨徒弟走到了哪了,她都清清楚楚。


    於是褒姒低頭把鼻子湊向鐵蟲子嗅了嗅故意說道:


    “哼,你不也離開鐵城島進了長安嘛!”


    鐵蟲子抬頭看著褒姒那四顆鋒利的尖牙開始發抖。


    “你別嚇著它了……”


    聽到雨生的聲音鐵蟲子縮成了一團,抖得更加厲害。


    “原來這茶丸是給你做的,我說那老家夥怎麽會親自去了趟漢山。”


    “他真是親自去采摘的?”


    褒姒有些驚訝,尾巴高高豎起看著雨生問道:


    “怎麽,你如今連這都能漏掉?”


    “我現在的問題比預計的要大的多,本沒對茶抱有多大期望,目前看午子仙的建議是對的。”


    褒姒沒有再說話,跳上窗台出去了。


    鐵蟲子準備跟去,不安地迴頭看了一眼雨生。


    “去,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也不怪你。實際成熟了我給你一個師父的……”


    小鐵蟲轉身向外麵走去,心中忍不住問道:


    “難道不是你嗎?”


    “當然不會是我,你該知足了。鐵城主並沒有因為我而對你放下手中高舉的劍……”


    鐵蟲子知道,其實隻有那隻貓最可靠。


    雨生默默念道:“誰都不可靠,生死麵前隻有自己。”


    ……


    鐵蟲子在前廳後院轉悠兩圈也沒找到褒姒。


    地麵上一個黑影越來越大,鐵蟲子嚇得閉上了眼睛。


    “你一定是我見過最蠢最膽小的神獸……哦,不,你還不是神獸,你隻是一隻可憐的小蟲……”


    褒姒說著一爪子抓起顫抖著的鐵蟲子扔到背上。


    鐵蟲子頭一迴騎貓,新福感瞬間將恐懼洗滌一空。


    “坐穩啦!”


    白貓一躍而起來到屋頂。


    一隻白貓背上馱著一隻小鐵蟲在房頂間飛躍,這樣的畫麵實在滑稽,隻可惜竟沒一人看到。


    在長安城普通老百姓眼裏,那隻是一道旋風。


    鐵蟲在欣賞著長安城的街景,不遠處一座高高的城樓原來越近。


    這是要去哪?


    鐵蟲子迴頭看了一眼身後一棟棟宅院,已經分辨不出薦福街在何處。


    “出城。”


    守城的校尉原是一名散修,發現了突然出現的那道弧線是一隻白貓,仔細一看白貓背上還馱著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小東西。


    “就憑你,哼,你抓穩了。”


    鐵蟲子扭頭看著城樓上升起的一道劍光,把頭埋進了褒姒長長的白毛裏。


    一時間耳畔的風更大,若不是自己抓的緊,或許早被風給吹走。


    校尉知道自己不是白貓的對手追出數十息之後作罷,轉身去了西市青天府,查勘地底的狀況。


    “若非老子有事,豈能容你去報案,呸,二狗子……”


    鐵蟲子第一次聽到褒姒罵人,樂的嗤嗤發笑,但又不敢笑出聲。


    不多時,褒姒馱著鐵蟲子來到一條溪邊。


    溪兩岸的油菜花已經敗落,青夾整整齊齊地插滿了枝頭。


    白貓懸浮在油菜田上空,靜靜地俯視著溪水源頭的那座小山,那座山便是正在舉行大海試的小南山。


    它隻能遠遠地注視著那裏,再往前便會引起宗周八師的那些家夥。


    每一屆的大海試八師都會全員出動。


    褒姒真想不明白,難道天子就不怕冥部乘虛而入嘛,他對自己和青天府就那麽有信心。


    事實上褒姒和很多神獸以及冥部弟子被這個數字迷給迷惑了。


    所謂宗周八師,這個八師,早在第二次獸潮之後便突破了原來單一的量詞意義。


    宗周八師具體有幾個師,就連一紙宣都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不時有飛劍失落地從小南山飛出,消失在遠處天地一線。


    這些都是比賽中的落敗者。


    餘光瞥見他們臉上的落寞,褒姒的目光是冷漠的。


    在這一點上它和自己背後那人不一樣,倒和雨生有些相像。


    修行這條路不是光有激情和付出就會有所收獲的。


    這樣錯誤的認知千百年來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大好青年的青春年華。


    褒姒等的不在小南山上,自然不會是那些“失意者”。


    它隻是因為那守城的校尉添亂,來的太早了些,反正沒事,索性把時下整個大陸最熱鬧的小山當成一道風景。


    隨便看看,你們能拿我怎麽著。


    是不能怎麽著,但是你若再敢往前一步,兄弟們就全都撲上來,管你是誰不是還差一步才登天嘛!


    眼前便是你這隻死貓登天的最後一道障礙。


    隱於虛空的八師士卒比剛才那隻二狗子更讓褒姒討厭,不過眼下他們確實是一道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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