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沒有!”


    露餡了過後,青陽沐萱神情表現的有些慌亂和緊張,若是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暗中觀察都沒出手阻止,豈不是會讓她懷疑自己對楚軒有意思。


    “沒有?”


    白梓箬眼睛直溜溜的盯著青陽沐萱的俏臉,好像是在看沐萱有沒有撒謊,而沐萱則是一直低著頭不想跟她對視。


    頃刻間,九公主從主動方變成了被動方,沐萱好像才是來問罪的,怎麽反而被梓箬給反製


    “嗯嗯嗯,絕對沒有!”


    “沒有,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假扮你的?”


    白梓箬繼續追問,秀眉如月輕輕挑動,得理不饒人。


    “我……我我……”


    這時,輪到青陽沐萱緊張的啞口無言,其實她是緊張的語無倫次了,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思考,不然還是可以搪塞過去的。


    “我……我知道了又怎麽樣!沒錯,我當時就在暗中,而且還看了你跟楚軒全過程互動,你們的一言一行我都聽的清清楚楚咧!”


    下一秒,青陽沐萱索性承認了,胸脯往前一挺,可囂張了,大有我知道了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氣勢。


    “嘻嘻嘻,我演的像不像?”


    白梓箬本來就是想要讓她自己老實承認,既然她承認了,那自己就可以打開話匣子跟她聊聊楚軒了,她們之間存在很多誤會,她之前不說,是因為她不想在沐萱的麵前提及楚軒,免得令她悲傷。


    現在既然是她自己提到了這裏,那自己就順水推舟。


    “像……呸,像個屁,你當時把我演的那麽惡心,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了解我?跟我完全不一樣,你這演技跟誰學的,差的不能再差了,連表情都是錯的,我可沒你那麽柔媚、羞澀,更沒有你那麽不要臉!”


    青陽沐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急忙反駁,直接嬌叱一聲,還戳了戳白梓箬腦袋,帶著恨恨的眼神,對她的演技就是一陣吐槽。


    想到當時白梓箬對楚軒說的話:要表達你對我那種狼子野心的喜歡哦。


    再迴憶楚軒的迴答:我喜歡你何止是狼子野心,是賊心不死啊!


    你說白梓箬氣不氣人?


    是我能問出口的話嗎?


    “……………………”


    你這個彎轉的是不是有點兒太快?


    思慮片刻,白梓箬又瞪大美眸,奇怪的說道:“我記得你本來就是個小流氓啊!經常欺負人家靈兒,有時候天天還調戲人家靈兒,說的話更加肉麻,更加不要臉……”


    “那……那是麵對靈兒,對別人能一樣嗎?何況還是……還是楚軒!我對楚軒隻有恨!”


    青陽沐萱無語,不由翻了翻白眼,我家靈兒那麽水靈,天天調戲她不正常嗎?


    在楚軒麵前,她實在是表現不出真實的自己,看見他就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油然而生,戾氣和殺戮幾乎已經填充了楚軒二字,仿佛這兩個字就是勾起她天雷地火的***。


    也許是恐懼和噩夢依舊埋藏在她心靈深處,對楚軒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和懼怕,每每看見他的麵容,就好像看見一頭忽隱忽現的惡魔在蹂躪自己,令她害怕,甚至還有一種虛無縹緲的空落,自己仿佛瞬間身處寂靜的大海深處一般,四周空無一人,好暗好暗,獨自沉淪在暗無天日的海底。


    這一刻,青陽沐萱安靜了,白梓箬也歸於平靜,不是她們因為假扮事情產生了矛盾,而是靈兒。


    因為,她們之前得知靈兒出事了。


    假扮之事不過是青陽沐萱跟白梓箬逗著玩,其實是前者想要更多了解到關於楚軒,所以就以這個事情為引入點,而白梓箬也知道她既然沒有出手阻止,說明她內心對楚軒有了其他的改觀,特別是前麵沐萱親手放走了楚軒,可見她的態度。


    隻是,中間有個繞不開的點,楚靈兒。


    這一刻,四周的空氣溫度瞬間將至冰點,冷的令人齒顫,整片虛空猶如烏雲壓境般令人窒息。


    “若是讓我知道是何人傷了靈兒,我勢必將他碎屍萬段!”


    白梓箬目光陰沉,心中的殺機更加的濃烈,雙拳已經握的哢哢作響。


    “你可曾問過楚伯父?”


    青陽沐萱秀眉緊鎖,咬著貝齒,她的殺意絲毫不低於梓箬,她們三人情同姐妹,其中以靈兒最小,最得她們恩寵。


    誰動靈兒,就是在跟她們兩個人為敵,當然,外麵傳言是被楚軒欺負之事純屬無稽之談,不足為信。


    “問過,可是楚伯父沒有告訴我,當時楚伯父很沉默,我可以看出楚伯父內心深處的悲痛,而且我發現楚伯父比以前更蒼老病懨、瘦削憔悴!”


    說到這裏,白梓箬不由心生一陣心酸,非常痛心。


    楚家遭遇諸多劫難,其中以楚軒事件最為惡劣,兒子被害,女兒接著也被迫害險些喪命,換做任何一個父親都心力交瘁吧!


    青陽沐萱眉目微沉,冷如秋霜,眼神頓時出現刹那的呆滯,她猶記得曾經自己被楚軒侮辱的那天,第一個出現的人就是楚南,當時他連連告罪,說其中有諸多蹊蹺,後麵會還給她公道和清白,說來楚伯父對她也是真心的好,不僅是對公主的尊敬,更多的是像看待女兒一般的關切嗬護。


    之前,她也見到了楚南,本來她是準備上去打聲招唿,可是對方一見到她就低著頭麵帶愧疚,無顏以對,見他兩鬢斑白,臉色暗淡無光,臉上布滿皺紋,那皺紋使他的臉像樹皮一樣粗糙,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


    現在想來,楚伯父的確是為了兒女操碎了心,殫精竭慮。


    “不過好在楚伯父說靈兒還活著,隻是靈兒由於受傷太重,處於昏迷,具體情況楚伯父沒有講明,我害怕引起伯父心情過度悲傷,所以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白梓箬把自己所認為的好消息說了出來。


    “你做得對,楚伯父已然悲痛欲絕,不能再刺激他!”


    青陽沐萱目光幽幽,眸中蘊藏煞氣,又沉聲道:“隻是目前靈兒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得盡快迴到王城,不然我怕到時候病情加重,無力迴天!”


    顯然,她是猜想自己的師尊也許有醫治之術,由於目前不確定靈兒是被什麽所傷?是何病況?情況如何?所以她不知從何問起,隻能盡快趕到王城,讓師尊一看便知。


    目前著急也沒用,廣寒宮這次出行低調,沒有開出靈舟,否則隻需要十分鍾就可以迴到王城。


    二人坐在輦車頂部,目光都聚集在王城的方向,心急如焚,哪怕她們知道急沒用,但還是會焦急,也許焦急是一種自我安慰。


    其中沐萱還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擺出祈禱的姿勢,心中苦苦哀求蒼天保佑,還讓自己母後一定要守護著靈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青陽沐萱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側的白梓箬深深地的盯著她,見她睜眼,鼓足勇氣直接問道:“沐萱,你……是原諒了楚軒嗎?”


    “沒有!不可能原諒!”


    青陽沐萱迴答的很簡單很堅決,好像是早就猜到梓箬會這麽問。


    “那你為何放他走……”


    “不為什麽!”


    “??????”


    “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我不想讓他死的太簡單了,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受著生不如死的煎熬,我要狠狠的折磨他,讓他痛不欲生,讓他活在永無光明的地獄裏。”


    青陽沐萱輕唇微啟,神情淡漠如冰,冰冷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讓人望而生畏,膽戰心驚。


    報複一個人,不一定要殺了他,而是要學會讓他生不如死。


    聞言,白梓箬沉默了,其實楚軒挺好的,但是她知道說了沒用,而且她也不想說,哪怕楚軒不是罪魁禍首,但他畢竟剝奪了人家的清白和名節,換做自己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她不想幫助楚軒而去勸沐萱放下仇恨,她也不會幫助沐萱去報複楚軒。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置身事外,誰都可以心平氣和,身處其中,誰還可以淡定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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