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色下,姮娥幾人如同神人,周身被銀霜包裹,幾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冷。


    一群正道人士叫喊的實在是難聽,什麽老婆小娘子叫的特別賣力。


    姮娥怒視正道人士。


    不由冷叱:“都給本尊住口,爾等身為正道人士,居然不顧人類準則以和為貴,護佑盛世太平,反而在此刀兵相向,自相殘殺,導致萬人喪生,生靈塗炭,知法犯法,與之惡魔有何區別?”


    “甚至為了區區青丘狐,居然忘掉初心,逼人為娼!實在是我正道勢力之恥啊!你們捫心自問,你們都做到了公正不阿,待人真誠嗎?”


    開口說話者是姮娥,言辭極其犀利,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跟他們同為正道人士,她深以為恥。


    四周哀鴻遍野,血流成河,已經難以入目,與之人間地獄相差無幾,她作為正道,當然她們廣寒宮也是有私心的,這次前來也是為了青丘狐,但經由暗中觀察,發現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不是向他們這般無恥下作。


    當然,姮娥一來就站在道德至高點嗬斥群雄,也是她們早有安排的,至於有何用處,我們後麵再說。


    頃刻間,一群搖頭晃腦,興高采烈的正道人士麵色一僵,嘴角微微抽搐,呐喊聲也漸漸淹沒,硬是被姮娥罵的一愣一愣的,怎麽迴事?我們歡迎你的到來,你怎麽還不領情了?


    旋即,姮娥目光一轉,落在一幫烏合之眾的三十六國修士身上。


    憤然痛斥:“還有三十六國,你們雖然以國為治,但與我們正道勢力僅僅隻是同道不同宗而已,理應都該秉承正義之心,向心向善,俯仰之間,無愧於人民,無愧於天下,然而看看你們現在都做了什麽?與魔為伍,仗勢欺人,毫無悲憫之心,吃相實在是難看,你讓外人以後如何來看待我們正道人士?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


    現在廣寒宮實力最強,其他人也不敢反駁,你說的都是對的。


    說來,姮娥也是真的氣惱,對於他們的行為舉止非常的不恥。


    正道勢力宗派都是與之王朝神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宗派裏麵的人才都是源自於國土,二者相輔相成,不分你我。


    尼瑪我就不信你們廣寒宮是來旅遊的?話說的那麽感人肺腑,到最後還不是一堆屁話。


    現在寧北跑了,天魔嶺的魔人就慘了,硬生生的被柯亦雪全部消滅,喪命於此,他們都恨死了寧北那個臨陣脫逃的懦夫。


    “哈哈哈……”


    “說得好,罵得好!”


    這時,白梓箬昂首大笑,竟然鼓起掌。


    她一出現,就引起了姮娥等人的注意,因為對她的印象還是挺深的。


    “難得聽見正始之音,不知該如何稱唿您?也好讓我以後多多宣傳你的高風亮節,除惡揚善啊!”


    白梓箬故意露出甜美的笑容,其實眼中依舊蘊含著一絲鄙夷和不屑,後麵的一句話顯然有諷刺對方的意思。


    但是,她不怕,自己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這個時候會有人替她們發聲?你怕是想多了,都是一群虛偽小人,不過是身上披著正道的皮,怎麽也得整兩句好聽的,來說明自己不同流合汙,仁慈仁愛。


    何況現在廣寒宮的光幕還把青丘狐罩住,表麵上看似救了她們,該讓白梓箬等人感恩戴德,敬謝不敏,實際上是囚禁青丘狐,欲要占為己有。


    真的,當一個人四周盡是虛偽假善之輩,被他們的種種行為刺激到失望透頂後,哪怕有真心實意的好人過來助你,你也不會領情,因為你看誰都像是壞人,不值得信任。


    “你叫白梓箬吧!我經常聽我徒弟提起你!還講了許多關於你的事!”


    姮娥淡然一笑,對於她的冒犯倒是沒有生氣。


    因為她理解,這也是她剛才為何痛斥其他正道人士的原因,正在因為他們這種蛀蟲的存在,毀壞了正道的清譽,致使正道的威嚴不再,甚至還得遭受別人的質疑和斥罵。


    當然,腐朽的是人心,誰也無能為力,姮娥從小生長在廣寒宮,知廉恥,懂榮辱,明事理,曉善惡,無論做人,還是做事,都要正直善良,堅持自己的原則,用來自心底的愛影響和對待他人。


    所以,哪怕她這次是為了青丘狐而來,但她絕不會強取豪奪,逼人太甚,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譬如他們用卑鄙無恥的手段殺死青丘狐,更是用禽獸不如的行徑去逼死丁夢妍,種種行為已經超出了做人的底線,她很詫異眼前這群人真是正道宗派的人嗎?確定不是披著羊皮的狼。


    “你徒弟?”


    白梓箬一愣,瞥了一眼大哥,這女的是不是有毛病?我跟廣寒宮素無交集,什麽時候認識了她徒弟?


    一聽就知道姮娥在撒謊,肯定是想要蠱惑她,然後使壞。


    身後已經醒來的小青小藍既是警惕的打量著廣寒宮,又擔憂緊張的凝望著遠處的小姐,此時此刻的柯亦雪已經慢慢地變得陌生,仿佛已經不再是以前認識的她,都說仇恨、痛苦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性,扭曲性格,使人變得陰暗,現在她們信了,小姐也許就是傷心過度、仇恨成海,致使她失去本心,一心嗜殺,加上又有紫極神瞳的副作用影響心態。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眼裏,來者身材修長窈窕,鳳眉明眸,玲瓏膩鼻,皮膚如同羊脂白玉般晶瑩,簡直活脫脫一個從畫中走出的美人。


    “臥槽,廣寒宮果然美女如雲!這個妞賊幾把正點,你看那屁股,真圓潤!真想摸一把!”


    “這是那位仙子,我為何不曾見過?”


    “切,仙子之尊容,豈是你這凡夫俗子能夠目睹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難道非要你見過才算是美女!”


    “草,老子還真不是跟你吹牛,廣寒宮排得上名次的仙女名字我是耳熟能詳,其畫像也是琢磨了幾百遍……咳咳咳,這裏跳過……但就是不曾見過這位美女!”


    “應該是新加入廣寒宮的弟子!”


    一群人小聲議論,交頭接耳,對於剛才姮娥的苛責斥罵,他們是完全沒有聽進去,毫無羞愧之心,反而認為姮娥就是在裝逼,言不由衷,表裏不一。


    “柳芸汐!”


    見此,白梓箬瞳孔驟然收縮,神情瞬間陰沉,渾身釋放出一股冷漠的氣勢,一股殺意噴薄而出。


    不僅是她,旁邊的白鼎豐自然也認出了她,她曾經是楚軒的未婚妻,他又經常跟楚軒混在一起,自然見過麵,以前跟她關係還不錯,但是自從聽了小妹說的真相,得知是她害了楚軒,他是怒火不打一處來,世間竟有如此惡毒心狠的女人。


    柳芸汐的出現,讓白旭東和楚南皆是身影一顫,麵露駭然,震驚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竟然出現在廣寒宮的輦車上,其意義不言而喻,這就讓人頭疼了。


    再看柳芸汐,來自四麵八方的仰望,她目光平淡,至於柳芸汐等人的怒意,她是完全忽視,甚至在那一抹平淡中,還夾雜著藐視,至於楚軒,看都不曾看一眼,一具死屍有什麽好看的?


    她繼續享受著來自他人的崇拜和仰慕,下巴翹的高高的,仿佛一隻高傲天鵝,用一種睥睨天下的眼神俯視下方。


    “難道她就是姮娥的徒弟?”


    白鼎豐還算理智,不由滿臉愕然,很快就聯係到前麵姮娥的話語,顯得非常震撼。


    什麽?


    白梓箬一驚,冷冷的瞪了一眼姮娥,對她更加厭惡,原來她說的徒弟是柳芸汐這個賤女人。


    作為同鄉故人,柳芸汐認識她,這點兒倒是說得通,但令白梓箬疑惑的是自己跟柳芸汐便不算是至交好友,她為何會在姮娥麵前多次提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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