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草包!現在不囂張了!最後還不是要靠我佰津大人!”


    灰霧中兇獸虛影浮現,電射一般襲向阿來。


    極其兇邪的氣息讓阿來感覺脊背發涼,這隻曳魔比之前捉住的那隻,靈魂氣息強大太多了。


    阿來無法阻止,也不知道如何阻止,隻能任由兇獸虛影鑽入到腦際,進入到識海。


    識海中一陣劇痛,仿若被脹裂了一般,旋即更讓人顫栗的疼痛傳遍了阿來的四肢百骸,阿來雙頭抱頭,疼地開始在地上翻滾不休。


    兇獸虛影在阿來的識海之中,張著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地開始撕咬吞噬阿來的靈魂,轉眼的功夫,阿來的靈魂已被吞噬大半,阿來想反擊,可那讓人無法忍受的劇痛,讓他精神無論如何再也提振不起來,等到阿來靈魂完全被吞噬,那麽阿來的軀體將隻剩下空殼,阿來將從這片天地間完全消逝,就連輪迴都無法進入。


    阿來的靈魂蜷縮著,很快就隻剩下蠶豆大小的一團,隻要再一口,再一口阿來將被完全吞噬,佰津已經開始在阿來的識海中狂笑,“哈哈哈哈,......,弱小的生靈,憑什麽與本大人鬥!”


    就在此時,阿來眉心間的那顆皇權極果中,一股浩瀚的精神波動湧入到了阿來的識海,那是一股天下舍我其誰的精神,這股精神波動融入到了阿來僅剩不多的靈魂之中,阿來那本已萎靡黯淡的靈魂,瞬間開始變得光芒萬丈,極致霸道的氣息溢滿了識海。


    “萬古青天,生靈何止億萬,但唯我一人堪稱帝!是為帝念!外來的醃臢,憑什麽在我的識海中逞兇!”萬千道音,在阿來的識海響徹,那是來自阿來靈魂中的怒吼,怒吼直將佰津的兇威吼散,吼的佰津一時間竟停止了最後的吞噬。


    那團已小如蠶豆的靈魂,開始急劇的裂變擴散,散漫了整個識海,將識海脹的不住的擴大,佰津完全被包裹在了裏麵,在萬千道音的共振之下,靈魂的反吞噬開始。


    鋪天蓋地,黑壓壓的魔軍,在經過了初始的驚慌之後,骨子裏的兇性被不斷飛濺的血花徹底激發出來,仗著人數茫茫多的優勢,開始了悍不畏死的反擊。


    良久後,阿來嘴角掛著一絲邪笑,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唿!好像滋味還挺不錯!靈魂力提升了三成不止!”


    隨著佰津靈魂氣息完全消逝,遠處的灰霧開始了劇烈的顫晃。


    “佰津大人?”


    “佰津大人好像,好像不在了!”


    “混蛋!佰津大人好像被那雜種消滅了!”


    “怎麽可能?我們可是連神王都無法消滅的存在!”


    “管不了那麽多了!兄弟們,衝啊!為佰津大人報仇!”


    ......


    灰霧中,百十道雜亂的聲音紛紛擾擾,灰霧中不時變幻出各種兇獸模樣,最後不知誰喊了一句,灰霧化作百十道各種兇獸虛影,齊齊向著阿來再次襲去。


    “簡直就是找死!來的好,吞了你們這些醃臢,比我自己苦修精神力提升靈魂要快太多了。”


    阿來將靈魂完全敞開,化作了一張細密的大網,帖伏在了識海的邊緣,他在等,等著這些蠢貨完全進來,那時候,就是他收網的時刻。


    雖然魔軍依舊成片成片得倒下,可黎天、炏兒、無憂、靜遠,就連西帥、宙以及龍皇還是陷入到了苦戰,因為魔軍們數量太多了,他們被魔軍們團團圍困住,滅了一波,另一波手舉著長刀繼續湧上,不時有冷不丁的長刀砍在幾人身上,幾人已完全被鮮血染盡,他們身上,早已是分不清哪些是魔軍的血,哪些是自己的血,他們身上究竟有多少傷口,也早已是看不清楚。


    最後,黎天、炏兒、無憂、宙紛紛被逼出了本體,靜遠那邊更是岌岌可危,奪過來的長刀,砍卷了一把又一把,靜遠已不知道砍卷了多少把,他隻知道,揮舞長刀的手臂越來越無力,他隻知道,全身好似無處不疼。


    良久後,阿來緊閉的雙眼終於再次睜開,嘴角間的邪意更濃,一股浩蕩的精神波動以阿來為中心炸裂,幽穀中的風更急,雨更密。


    感應到已經體力不支的幾人,阿來卻笑得更歡暢了。


    在張言極度恐懼的注視下,阿來一把拍碎了他的天靈,而後阿來騰身升到了穀頂。


    “一切,該結束了!”


    仿若天神的聲音從阿來口中擴散,穀內濃密的雨滴忽然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一個個魔軍的身體,所有的魔軍,在同一時間被雨滴穿成了篩子,瞪大著雙眼,滿臉不可思議地倒下,山林、潭泉、地麵,一切的一切,瞬間全部被鮮血染紅,緊接著,又被傾盆的大雨洗刷幹淨,跟著再染紅,再被衝刷幹淨,最後,除了一地一地堆積如山的屍體,穀內仿佛沒有絲毫變化,山色更青,樹葉更綠,潭水更碧。


    黎天、炏兒、無憂以及靜遠累癱在地上,迎著漫天的山雨,大口地喘息不止。


    雪兒以及阿嬰麵色慘白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吐了不止一次,流白離一臉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麽。


    最終,風住雨歇,穀中升起濃霧,濃霧遮掩住了一切,什麽都再不能看清楚。


    “唿,唿,唿,大哥!如果不是最後你將他們全滅了,隻怕小天我今天就真得交待在這兒了,這群魔兵,太兇悍了!太兇悍了!簡直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喘了半天,剛剛稍把氣息喘勻一點,黎天迫不及待地大聲說道。


    “大哥,這漫山遍野的,堆積如山的屍體如何處理?”無憂坐起,手撓著頭,看著眼前如山般的屍體,苦惱地問道。


    “生於草木間,還歸於草木間吧!未免引起疫病,將所有的魔軍聚攏到一起,炏兒你將他們焚了吧!另外,死掉的那一百名平民,將他們入土為安吧!”


    阿來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再無一絲表情。


    雪兒來到了阿來身邊,手挽住阿來,麵色沉重地問道:“夫君,這世間為何會有那麽多的爭鬥?”


    阿來搖了搖頭,緩緩地迴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又何為不均?皆是貪爾,貪,人之欲也,如性之潮,如權之極,如仙之巔,如壽之永,皆無窮盡也,貪欲一旦無縛無忌,惡生爾,惡念生,萬爭起,天道仙道亦不可贖,我本良善又有何用?”


    靜遠走上前來,拍了拍阿來的肩膀,“阿來兄弟,不要想那麽多了,眼下要思考的,是下一步怎麽辦?”


    “魔帝魔君才是這場戰事之源,不把他們除了,禍患不斷,今日這債,全部都要記在他們的頭上。”


    阿來一拳擂在身旁的古樹之上,紛紛落葉飄旋,震下的雨滴如同垂淚。


    “可是就憑我們幾人,又談何容易?”靜遠手撚著額頭,一臉憂容。


    “這事急也沒用,不得不從長計議!不過眼下有一事不能再拖了,看看今日前來主動送死的平民,短短數日他們已完全被魔帝控製思想,這才是最可怕的,那同影齊聲鏡的危害已經顯露無遺,為了避免皇極帝國的百姓們繼續被此物貽害毀滅,此物必須得想辦法盡快毀去。”


    “是啊!可是我們又該如何下手呢?”靜遠點了點頭,一籌莫展。


    “白離,這同影齊聲鏡你應該清楚吧?我們該如何將它毀掉?”阿來迴首望著流白離。


    “我當然清楚,隻是我沒料想到它竟然會如此的可怕!起初我以為它不過隻是一件消磨人們意誌的玩物,現在看來,是我錯了,而且錯得極為離譜!”流白離痛心地迴答道。


    “白離,錯不在你!所以你無須苛責自己,於我們好好說說吧!”阿來撫順了流白離額前已亂掉的發絲,柔聲說道。


    “好!這同影齊聲鏡是由影姬幻生而出,子鏡無數,子鏡又可分生出無數子鏡,不過隻有一麵母鏡,在影姬手中。母鏡就是通過控製子鏡來迷亂控製人們心誌的,讓人們沉淪在裏麵,受其擺布,無法自拔。子鏡分生出的越多,母鏡就越堅不可摧,影姬也會隨之變得更加強大。想要破了這同影齊聲鏡之禍,我們隻需要將母鏡擊碎了就可,而想要徹底絕了這同影齊聲鏡之患,那就必須要將影姬,除了。”


    說到最後兩字,流白離唿吸明顯變得粗重了起來。


    眾人全部陷入了思考,停了幾息,流白離繼續說道:“想要毀了母鏡,滅了影姬尚都不算太難,難得是現在影姬應是終日跟隨在魔帝左右,而那魔帝太邪門恐怖了,想在他眼皮底下除掉影姬怕是很難,很難......”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魔帝,還真是讓人傷腦筋啊!看來我們是得好好計議一番了。”阿來手不停地拍著腦門說道。


    “小小的魔界歹人,何難之有?他在哪兒?本龍皇這就去將他滅了便是!”


    龍皇龍威一抖,幾個小鬼的議論,令他非常不屑。


    “龍皇大人,我知道你神威蓋世,可這事關乎萬千黎民,莽撞不得,一擊不中,再想施為,恐怕會更難,我們必須要製定一個萬全的計策。”阿來沒想到,就龍皇這麽大把的年紀,竟然比小天還要魯莽,趕緊勸阻道。


    阿來招唿眾人,迴到了隱穴,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細細商議起了誅殺影姬之策。


    議至最後,方案經過所有人同意已顯周全,流白離站起,堅定地說道:“阿來,既是昔日我種下的因,那麽毀掉母鏡以及誅殺影姬的任務就交由我來完成吧!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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