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落的推斷,並非毫無根據,就止元杖和胖和尚展示的畫麵,以及雷落從“迴龍塔”中得到的信息,雷落在進行著大膽的猜測。


    雷落指出了兩點:第一,盤古帶來的那個圓球中,有一清一濁兩股氣流,雷落斷言,那是洞天和斬刈。


    雷落說出這個推斷,螭遊提出了一切疑惑,但是那胖和尚隻是嗬嗬一笑,並沒有表示反對。


    雷落提出的第二個推斷,更為大膽,雷落說:“盤古在自己一斧劈開天地的時候,便受到天地分裂的影響,他最終,也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便是玄黃,另一部分,是止家先祖——止武。”


    雷落話音剛落,胖和尚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話來,他身邊的球形光暈,卻產生了異兆:那球形光暈開始急劇收縮,往皇權三衛體內匯集。當最後一股如流風般的光暈消失在皇權三衛的體內時,止憂、止傷、止戰,已經“煥然一新”地站在了寰宇眾生麵前。


    此刻的三人,顯得如此沉靜,沉靜得就如夏夜漫空的星辰。那種浩瀚與深邃的感覺,滌蕩著人心的浮躁與狂妄。


    這三人,止憂在前,止傷和止戰在後,止憂的臉上還洋溢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而身後的止傷和止戰,卻是一臉的嚴肅,顯得警惕而小心。這種感覺,就像,止憂,是他們的領袖。


    止憂朝著地上一招手,止元杖便迴到了她的手中。止憂微微一運力,便見光華閃爍,止憂戒、止傷環和止戰牌,都飛舞起來,圍繞著止元杖盤旋升降,顯得異常興奮。


    止憂身上的絮力,源源不斷地匯集在止元杖上,止元杖再將這股力量,傳遞到三件寶物上,一時間光華閃爍,晃得人眼睛生疼。


    這四件寶物,都像是饑渴開裂的土地一般,瘋狂地吸收著如甘霖般的絮力,表麵古樸的花紋,顯得更加清晰。


    眾人看著這神幻的場麵,都顯得異常興奮,隻有胖和尚,幾乎沒有用正眼瞧這一幕,淡淡說了一句:“止憂小女子,你傳給這幾件寶貝的力量,已經不隻是絮力了,那止武留給你的‘止武之靈’,本就具有星辰力量了,你們又向著‘鴻蒙之門’,前進了一大步啊。”


    沒有人能聽懂這個胖和尚在說什麽,也沒有人管他在說什麽,因為此時,止憂又有了變化。止憂傳給止元杖的絮力,猛然收住,那止家三寶,便拖著長長的光尾,迴到了皇權三衛的身上。


    此時的止憂,左手帶著止憂戒,右手拄著止元杖,那止元的地位,恐怕已經讓止憂繼承了。止憂望著眼前的形式,嘴裏並沒有念絮語,便立即發動了招數:“大迴神之術”。


    這以體療體,以體止傷的“大迴神之術”,本隻有人族才有,止憂此時施展“大迴神之術”,可以說顯得異常地輕鬆寫意。三道熾白的光芒,從止元杖上流出,如三條觸手,向外延伸,剛發出時,還是極細的絲線般粗細,延伸出去,竟越來越寬,將雷落


    、斬玉和風行,包裹了起來。


    這一包裹,便見一些黑色的物體,順著那三條光流,倒流迴了止元杖中。


    那些黑色的物體,自然就是三人身上受到的傷害。誰能想到,無論是什麽樣的傷害,竟能在“大迴神之術”下,化作實質化的物體,而被收走。


    光流消失,斬玉、雷落和風行,已經傲然站立,勢態氣度,更勝之前。


    止憂說話了,她轉頭,望著胖和尚,接著雷落的話題,往下接了下去:“天機老人,如果說雷落的論斷,隻是一種猜測,那麽,對我而言,雷落說的話,卻已經是事實了。因為,我身上有著止武的力量,我能明顯感覺到,止武,就是盤古的一部分。”


    “哦?是嗎?”胖和尚依然在微笑,可是卻沒有人能看得懂他微笑的含義,“就算止武確實是盤古的一部分,你又怎麽知道,那玄黃,是另外一部分呢?”


    “這還不顯而易見?”止憂望了雷落一眼,又轉頭對胖和尚說道,“玄黃最終封印洞天的絕學,叫做‘與化’,這世上唯一還會‘與化’的,隻有我們止家。可見,玄黃最強的力量,與止家的力量,本就來自同一個地方。”


    大家都聽得明白,這同一個地方,就是“盤古”。


    胖和尚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有些放浪形骸的味道,哪裏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他笑道:“沒想到,以你們現在的修為,竟能推斷出各宗力量的來源!沒錯,那一清一濁兩股氣流,就是洞天和斬刈,那開天辟地的盤古,也化作了玄黃和止武。無論是洞天和斬刈,還是玄黃和止武,他們本來自‘無極易境’,他們的力量在你們這個寰宇世界,無論曆經怎樣的磨難,始終不死不滅。現在,洞天被封印在‘原罪淨土’,斬刈的血脈成長為人皇斬玉,玄黃的血脈流淌在雷落身上,而那止武的力量,也全都傳給了你止憂,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麽止武會說,雷落才是你命中注定的愛人,因為你們本就是一體,哈哈哈——千萬年來,你們這四人的立場,不斷在變幻,你們的命運,也不斷出現新的契機,隻希望,你們都明白,你們到底要走向何方——不說了,我該走了。”


    胖和尚說走就走,大袖一揮,點點星光閃過,和尚、蒲扇,以及被蒲扇包裹著的莞爾,全都消失了。如此變故,別人不急,雷落卻是急上眉梢,胖和尚星光還未發出,雷落當即便朝著莞爾所在的方向奔去。雷落的速度,何人能及,那蒲扇和莞爾身上還未閃爍星光,雷落便奔出,到雷落到達莞爾身邊,莞爾和蒲扇,已經籠罩在一片星光之中,無論雷落怎樣去抓,去拉,去擁抱……莞爾,還是都消失了。


    自從莞爾被野瞳擄走,雷落便無時無刻不思念著莞爾。如今好不容易救出莞爾,卻又被那可惡的和尚帶走了。如果說野瞳擄走莞爾,雷落還有救出莞爾的決心,那這胖和尚帶走莞爾,雷落可是徹底絕望了——到哪裏去找?


    雷落憤怒了,落到地上,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一隻手撐地,身體不停地顫抖,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剛才莞爾失控,人們已經見識了那種毀天滅地的威力,沒想到這麽快,雷落又要失控了,膽小的一些元獸,已經遠遠躲開,生怕又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下場。


    一束白光,籠罩在了雷落的身上——這是止憂的“大無憂之術”。


    人們何曾見過如此神奇的絕招?眼見雷落身上的負麵情緒,就如流水一般,通過那傳送帶一般的白光,流迴了止憂身上。此時的止憂,強大到什麽程度,沒有人能揣測,隻感覺止憂化解那負麵情緒,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雷落已經一臉平靜地站在了眾人麵前。


    這一站,現場卻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開口說話,因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份沉寂,讓人覺得窒息般的難受。


    止憂帶領著止傷和止戰,眼睛掃視著眼前的眾生,不經意間掃過雷落,又不經意間望著斬玉,最終,止憂還是邁開腳步,向斬玉走去。


    雷落知道,止憂的選擇,是對的,但是,不知怎麽的,內心還是一陣失落。


    豈料,斬玉竟然揮手阻止了止憂。


    斬玉揚起的右手,幹脆利落地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頭深深地埋著,根本沒有抬頭看止憂的意思。止憂怯生生停住了腳步,麵上雖然平靜,內心的滋味,恐怕隻有自己,才能體會得到。


    斬玉竟然阻止了止憂走向自己的腳步。


    斬玉真的對止憂,揮出了手掌。


    止憂內心感覺得到,那止憂戒展示的畫麵,深深傷害了斬玉。就算斬玉本就知道一切,隻要沒有公諸於眾,斬玉就不會在乎。可是,當這一切大白於天下,誰能受得了?


    斬玉見止憂停住了腳步,當即虛空一抓,本來還在雷揚“乾坤袋”中的“皇權鐵盒”,竟被斬玉一把抓在了手裏。斬玉朝著鳳殤走去,淡淡說了一句:“借一滴你的鳳凰血。”鳳殤很幹脆,右手在那“皇權鐵盒”上輕輕一劃,鮮血已經滴落在鐵盒的表麵。


    一陣青煙閃過,“皇權鐵盒”的第三層,打開了。


    斬玉伸手,從裏麵拿出了一把鑰匙。


    眾人已經隱隱猜到,斬玉要幹什麽了。斬玉的手再一抓,大家從畫空樓密室裏帶出來的人族重寶,那個長方形的盒子,那個傷刑從斬家密室搶走的盒子,便平躺在了他的手中。


    那盒子表麵,根本沒有一個孔洞,這把鑰匙,難道能打開它?


    真的能!


    斬玉將手中的鑰匙慢慢靠近盒子,那盒子的側麵中部,竟真的變戲法一般,開始顯露出一個鑰匙孔來。


    得自“皇權鐵盒”的鑰匙,插入了那長方形的盒子之中。


    一聲異常尖銳的脆響,暗鎖,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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