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陳衝被嚇糊塗了,通訊公司怎麽可能會給用戶下派兩個一樣的手機號碼。正所謂一個蘿卜一個坑,號碼對於用戶是唯一的。這就像ip地址,兩台電腦不可能同時連上同一個ip,要不然就會占線。


    “也對哦,那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陳衝聽了我的解釋後,表情反倒更加的迷茫。明知道這是一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偏偏在我們身上發生了。相對於她的迷茫,孫鈺就顯得有些害怕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問我道:“薑警官,阿坤他……他不會出什麽事吧?”


    這個不好說,我也不能立刻就迴答她。於是,我隻好象征性的安慰她一句:放心,有我們在呢。


    陳衝心裏沒底,她問我接下來該怎麽辦?我想了想說,先去那個廢棄的倉庫看看。阿坤很有可能是自己出走的,他要躲起來,或者說是再次完成召喚死神的儀式。所以,那個倉庫極有可能就會成為他的藏身之所。出發前,我又給小史打了個電話,告知他前去那個倉庫集合。


    孫鈺由於經常和阿坤在那個倉庫約會的緣故,所以她很熟悉前往倉庫的路程。在她的指引下,我們很順利找到了那個地方。小史比我們早到了一步,等我們下車隻看見他站在倉庫外抽著悶煙。


    我瞧他臉上都是鬱悶的神情,就知道倉庫裏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或許,阿坤已經遇害了。


    倉庫大門是敞開著,阿坤的父母應該就在裏麵。但他們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響,此刻的氣氛靜得太不尋常。所以,我唿了一口氣,上前問小史道:“怎麽了?是不是……”


    小史吐了一口煙霧,然後用手指了指倉庫的方向,告訴我說: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我也不糾結,一個跨步走進了倉庫。眼下是白天,倉庫裏麵的視線總體還不錯。我進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具無頭屍。屍體呈下跪的姿態,雙手緊握著一把水果刀。水果刀的三分之二已經刺入他的腹部,並有一條長約10厘米的剖痕。傷口附近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這說明死者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10個小時。不過,具體情況還得等法醫進行屍檢後才能下結論。


    死者的頭部被人割了去,小史進來說他已經找過倉庫的各個角落,並沒有發現其頭部的蹤跡。而且,除了屍身周圍也沒有在其他地方發現任何血跡。同時,我也注意到了屍身上極其周圍的血跡其實很少。所以,可以斷定這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理由很簡單,一個人的腦袋被人割去。在那一瞬間,一定會噴湧出大量的鮮血。這鮮血不但會沾染屍體的衣襟,而且還會有濺射的軌跡。可是,現在我們所看到的現象確實。該具屍體衣襟上並沒有大量的血液,隻有斑點狀的滲透。


    “濤子,你能看出什麽來嗎?”小史站在我的身後,用考官的語氣問我道。他帶我經曆了兩起案件,現在是時候檢驗我的成績了。


    “初看這具屍體,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日本武士剖腹自殺的姿態。”我用手指輕輕彈了彈自己的腦額,然後迴答說:“因為剖腹是一個很痛苦的死亡過程,所以武士在選擇剖腹自殺前,還會關照另一個武士,在他把肚子切開的那一瞬間。立即揮刀砍下他的頭顱,這個過程又被叫做介錯。但死者隻是看起來完成了剖腹自殺的全過程,實際上他的頭顱並不是在剖腹的時候被人砍下來的。理由很很簡單,在他身上沒有看到大量的血跡。並且,屍體周圍也沒有血液濺射過程中留下的軌跡。”


    “不錯,不錯。”小史聽完,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通過我的分析,他已經看到了我的成長。


    “那麽,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倉庫並不是第一兇殺現場?”這時候,陳衝也跟著插了一腳。她雖然從來沒有在刑偵一線工作過,但從她這句話中,我們可以看到其實這個女人很有天賦。至少她的分析能力不錯。


    “不錯,這裏的確不是第一兇殺現場。”小史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而且,死者的頭顱也不是在他跪著的時候被人砍下來的。”


    “為什麽?”這一次,我和陳衝竟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們看,屍體頸部的切口很平整,幾乎沒有多餘的豁口。這就說明,兇手使用的工具很鋒利,我猜測應該是類似於鍘刀一類的東西。如果說死者是在他跪著時候被人給割了頭顱,那麽其頸部的切口應該會呈現出45度角的斜坡。因為兇手是站著的,根據力學來分析當他揮刀與地麵呈45度斜角的時候,他所能使用出來的氣力是最大。”小史沒有多想,很自然的說了下去。


    在我們刑偵工作中,屍體是最重要的線索。法醫常說,人活著就會說謊,但屍體未必。從屍體身上往往能夠得到比活人口供來得更多的線索。今天,小史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陳衝第一次親臨現場接觸到命案,聽了小史這一番專業的分析,她不禁被震撼到了。這時,她成了小史最忠實的粉絲。她看小史的眼神,那可別提有多激動了。以至於,讓我稍稍有了嫉妒感。


    “不過,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那就是兇手為什麽要移屍到這裏,要知道這個倉庫雖然被廢棄了,但前後不遠處各有一條主幹道通過。主幹道上車流量較多,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增加了不少風險。還有通過血液凝固的程度來看,死者死亡的時間應該沒有超過10個小時。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要布置兩個現場顯然是不容易的。除非減少屍體運輸的過程,獲得更多布置現場的時間。”小史說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人在思考的時候,總會不經意的去做自己已經成習慣的小動作。比方說我,我喜歡用手指敲腦額。而小史他就喜歡摸小巴,聽同事說他很在意自己的胡須到底有沒有長出來。


    “這麽說來,第一命案現場就在附近了?”陳衝根據小史的分析,進一步推測道。


    小史點了點,並給陳衝投去了讚許的目光。不錯,兇手運屍的距離越長,就越有可能被人發現。並且,他留下布置現場的時間會縮短。人畢竟會有情緒波動,時間越是倉促那麽他的內心就會越發的緊張。越是緊張就會留下更加多的破綻。說到底,這是一連串蝴蝶效應。


    然而,我們在這個所謂的第二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可能是兇手留下的痕跡。小史是第一個進來的人,但他當時並沒有發現兇手的腳印。照道理說,死者周圍有血液,且還是呈小範圍密集型分步。兇手如果要處理屍體,那麽腳上是很容易會沾染到血液,從而留下自己的血腳印。


    這就說明,兇手當時很小心翼翼。他處理屍體的時候,動作非常的細膩。所以,我們完全有理由去相信他當時擁有寬裕的時間。


    “可我不這麽認為。”我沉吟了一會,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認為兇手並不是一個初犯者,而是一個具有多起兇殺經驗的慣犯。小史剛剛的假設,更適合針對那些初次犯案的兇手。而那些已經有了多起兇殺經驗的老手,他們處理現場的手法會更加的嫻熟。這無形之中就可以彌補時間不足的短板。


    “你是說兇手可能做下過多起兇殺案?”小史反問了我一句。但他不等我迴答,便又搶著說道:“連環兇案的兇手往往會有一定的習慣,換句話說他殺人的方式幾乎差不多。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們m市近年來並沒有發生過類似剖腹介錯,然後再移屍的案件。”


    “那麽,有沒有可能是死神呢?”我也反問了他一句。其實,我們也可以把死神看做是一個連環兇案的兇手。隻不過,他殺人的手法會不太一樣。但是,在他殺人之前一定會故弄玄虛,搬出他那一套嚇人的模式。隻有當別人完全相信那是死神降臨了,他才會選擇出手。所以,我覺得可能有人也挖了那個墳貼,並且祈求死神殺死死者。


    兇手之所以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把屍體搬移到這個倉庫,極有可能死者的死亡倒計時已經結束。他迫切想讓人發現這具屍體,從而作證死亡倒計時是真實存在的。


    “那你確定這具屍體就是阿坤嗎?”小史聽完,再一次問我道。


    我搖了搖頭,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阿坤。更何況,阿坤的父母也在懷疑。要不然,他們早就哭得死去活來了。這也是為什麽,當我們到達現場後,並沒有聽到很大的動靜的原因。因為,死者的外部特征並不是很像阿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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