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賀隊的話,周真沒有任何猶豫。他轉身看著局長說,可以開燈了。這是來自紅衣的命令,局長自然得聽從,他就吩咐了下去:可以開燈了!


    他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審訊室裏的燈光就全量。我被強光刺眼,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就在這時,我們看到審訊室裏的胡蛆突然感到不適。他開始劇烈顫抖,皮膚的顏色驟然劇變,沒過多久他整個身子開始燃燒起來。他在審訊室內狂奔,他感到了劇烈的痛苦。


    “他是怎麽迴事?”局長見了,急得就快跳樓了。胡蛆雖然已經被指認是殺人兇犯,並且證據也充分。但是,警局沒有製裁他的權力。我們的責任是將兇犯抓捕歸案,至於如何量刑就得交給法院審判。如果說胡蛆今天死在了他們警局,那麽以這起案子的關注度,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他們z市警方很難解釋,到時候隻怕他這個局長也會受到牽連。


    “趕快去救人!”與此同時,局長大聲下達了命令。但這個命令隨即被周真阻止,周真說從這一刻起,整件事情便由他們紅衣接手。到時候,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也都由他們紅衣負責。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出麵去解釋的。”周真很淡定的說道。由於紅衣組織的特殊性,當他們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我們地方警員都要服從調配。這個規定雖然是帶有密級的,但是警界的高層都清楚。周真和鮑輝來z市之前,上級也一聽給他們警局打過招唿。所以,當局長聽到周真的這句話後,整個人就冷靜下來。


    隻要紅衣把這件事情接過去了,那麽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牽涉到他們z市警方。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這件案子的卷宗我們要拿走,其中的細節你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就算是內部人員也不行。管不住嘴的,可以申請由我們紅衣組織進行洗腦。反正,一旦被我們知道這裏有人走漏了消息,我們將采取嚴厲的處置手段。”周真緊接著說道,他說這話的語氣很嚴肅,我們在場所有人聽完,仿佛感到有一把利劍懸在頭上。幾乎都不敢打一個噴嚏,生怕就這把利劍給震下來。


    “還有,關於黑衣的一切你們都不用插手。”鮑輝跟著強調了一句,他還當著我們的麵說紅衣組織將正式開始對黑衣進行立案調查。


    聽到這句話後,我整個人稍稍感到欣慰了一點。警界傳說他們紅衣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如果傳言事實,那麽我相信不久以後那個黑衣就會落網。


    胡蛆倒在了審訊室裏,他身上的大火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等我們打開審訊室大門的時候,地上隻剩下一堆焦爛的骨頭。濃濃的碳烤焦味,令我們每個人都感到作嘔。局長吩咐人把胡蛆的屍骨收拾起來,然後全部移交給周真。從此,這件事情便在他們z市警局成了禁忌。事後,局長也給在場的警員洗了一次腦。他再三強調,要嚴守紀律絕對不能透露任何一個細節。另外,他也找我們談了一次話。賀隊說,這既然是記錄,那麽我們m市的警員也遵守。叫他完全可以放心。


    到了旁晚,新聞發布會照常舉行。我們兩市的警方一起出席,宣告本案告破。雖然,我們披露的細節都是淺嚐輒止的。但是,媒體都是外行他們也分不清到底哪些細節是重要的。反正,隻要我們警方能提供足夠的信息量供他們出稿就行了。


    新聞發布會結束以後,整件事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相信到了第二天,他們z市的警方會被那幫媒體捧上天,而我們作為協助者自然也是跟著沾了光。


    這個案件沒有卷宗,也不用寫結案報告。所以,等新聞發布會結束後,我們就可以撒手離去。但z市警方好客,他們非要把我們留下來一起吃慶功宴。當晚,我們每個人都喝了點小酒,但是沒有醉,至少我離開酒席的時候人是清醒的。根據賀隊的安排,我們第二天才會m市。晚上,我們就睡在了由z市安排的招待所。


    這一晚對我來說是徹底難眠的一晚,我滿腦子都是黑衣,從胡蛆交代的信息來看,黑衣就隱藏在z市。他擁有很強的勢力,甚至能滲透到我們警方內部。我擔心的是李濤和胡波隻是個例,或許還有更多的人沒有被挖出來。黑衣的每一次出現,都會給我們帶來一個匪夷所思的暗網。他到底想要做什麽?這些暗網在他的計劃中到底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黑衣不會就此年罷手,他一定會繼續出手。他有著龐大的計劃,正在一步步的實施。如果,沒有遇到紅衣的話,我可能會為此感到害怕。但是,現在紅衣已經對其立案。那麽,我相信以紅衣組織的能力一定能夠摧毀黑衣和他的組織。作為警界最後的遮羞布,他們一定會捍衛我們警界的尊嚴。


    想了這許多,我接連翻了好幾個身。這時候,我的思緒也跟著翻轉。不一會兒,便想到了賀隊身上。賀隊是最後接觸胡蛆的人,他們在黑暗中共處了有十分鍾的時間。我不知道他對胡蛆說了什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下令開燈?還有,他是怎麽知道胡蛆見燈後為自燃?所有的一切忽然讓我感到賀隊身上有疑點,他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就當我滿腦子都塞滿了問題被漲得快要爆炸的時候,小史來了電話,他約我出去坐坐。反正,我也睡不著正好出去吹吹風。於是,我趕緊穿上衣服跑去和他匯合。我們出了酒店,在周邊轉了轉,找了一家人少的咖啡館坐下。小史和我一樣滿腦子都是疑問,他根本沒有任何心情點東西。為了不白坐人家的位置,我隨手點了一杯摩卡。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問小史道:“史哥,你找我該不會想聊黑衣的事情吧?”


    小史點了點頭,很輕聲的說道:“白天你也聽清楚了,胡蛆見過黑衣。隻要,我們接著審下去,一定能從他口裏問出黑衣的下落。這麽簡單的道理,他鮑輝應該不會不清楚的吧。那麽,他為什麽不問?又或者說,他已經問過了,就在掐掉監控畫麵的時候。”


    小史說得沒錯,紅衣既然要對付黑衣,那麽他一定不會放過從胡蛆口中得到線索的機會。畢竟,胡蛆與黑衣一起生活過好多年。他一定很了解黑衣。


    當時,審訊室的監控畫麵之所以會突然黑掉。很有可能是鮑輝在向胡蛆審問關於黑衣的事情,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所以就命令那裏的警員把監控掐掉。


    但是,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胡蛆為什麽好端端就自燃了?


    小史摸了摸下巴,然後卻反問我道:“濤子,你還記得躲在西山寺山洞內的那群人嗎?”


    我點了點頭,隨即明白了他的問這話的用意。當年z市警方封鎖這個秘密,是因為那些人身上的怪病根本治不好。這些人不能見光,一旦見光全身上下的血液和肌膚就會驟然升溫。


    “血液和肌膚不斷升溫會出現什麽現象?”小史接著問道。


    我的推測是很可能會自燃,胡蛆就是因為見了光之後才發生了自燃的悲劇。如果我的推測成立,那麽這就說明胡蛆身上也有著和那些人一樣的怪病。更深一步說,黑衣在研究的也是那種怪病。


    “他到底要做什麽?”我不敢往下細想,因為腦袋脹得厲害。


    小史也搖了搖頭,他同樣說不上來。或許,是用腦過多他覺得有些勞累。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叫了一杯咖啡。


    咖啡很快就上來,他喝了幾口後,又對我說道:“就算胡蛆身上有那種怪病,但他之前見了光為什麽沒有發病。我覺得他的這次自燃來得太過巧合,難道在我們看不到監控的那段時間裏又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那個鮑輝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小史懷疑胡蛆發病是杯鮑輝給催化的,那麽新的問題就又產生了,鮑輝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那種怪病,他又是怎麽知道用哪種方法可以使胡蛆發病。


    “他該不會是……”我根據小史的推測,忽然間跳閃出一個很極端的念頭。


    我沒有勇氣把話說全,但是其實我不說,小史也應該明白。小史用手給我比劃了一下,提醒我此事到此為止。


    小史說完,又默默的低頭去喝他的咖啡。我抬頭看了看窗外,這個城市的夜晚很迷人。不得不說,z市在夜景的建設中要比我們m市走在前列,然而縱使再美的眼睛放在我眼前,我也無法靜下心來去好好欣賞。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鼓起勇氣對小史說道:“史哥,你有沒有覺得賀隊有問題?”


    “什麽……”小史聽了我這話,先是給愣了一下,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對我說道:“你小子胡說些啥呢?賀隊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更了解。我可警告你啊,你誰都可以懷疑,但絕對不能懷疑賀隊!他是我們m市刑警隊的英雄和支柱!”


    小史的反應很大,但當我準備說這話之前,我也預料到了。賀隊不但是警隊人人敬仰的前輩,而且更是他小史的師傅。小史能有今天的成就,這跟賀隊的精心培養是完全分不開的。


    不過,我確實懷疑賀隊。他進到審訊室又跟胡蛆說了些什麽。他出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開燈,到底是知情後故意為之的呢?還是根本不知情開燈隻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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