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史來到城西派出所,見到了李濤。李濤說,胡波發生車禍的地點是在z市。目前,他們已經和z市的警方聯係上。據z市警方發迴來的報告,基本可以確定這場車禍是意外。


    “真是太可憐了,師傅一家人都去了。”李濤為胡波一家的死而感到傷心。胡波是李濤的師傅,他把李濤從一個菜鳥警察培養成了現在的派出所所長,不得不說是勞苦功高。李濤對胡波是充滿感激之情,現如今師傅一家意外去世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著整理遺物。


    “好了,我要去師傅的家裏看看。”李濤告訴我們道。其實,他一早就準備去胡波家裏的。隻不過,因為我們要來。所以,特意留下來等我們。


    “我們能一起去嗎?”小史又問道。


    李濤聽完,楞了幾秒,但還是點頭同意了。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拒絕我們,也明白如果不讓我們去,我們一定會耿耿於懷。為了胡波的清白,讓我們去他家裏看看也是必要的。


    胡波的家離城西派出所很近,他是老警員,房子是單位分的。這就是早當警察的好處,工作是大學畢業後分配的,幹到一定期限就能分房。李濤開車帶著我們,僅過了十幾分鍾的時間,便到了目的地。這是一片老小區,但住的都是事業單位的老員工。


    李濤常來胡波家,早已熟門熟路,並且還攜帶了鑰匙。這間房子雖然分給了胡波居住,但產權還是屬於城西派出所。因此,派出所裏有備份鑰匙。作為所長的李濤,自然調用鑰匙的權力。


    李濤用鑰匙開了胡波家的房門,房門一開頓時一股熏香味跑了出來。我和小史猝不及防,陡然間被嗆得死去活來。但李濤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他進屋後打開了窗戶,讓這股熏香味散發出去。然後,迴頭跟我們說:“師傅在家裏供了一塊佛牌,平時都有點香,你們是第一次來沒熏著吧?”


    “他到底是不是警察?”小史喘過氣來,很嚴肅的問道。佛牌這種東西說到底是宗教信仰,而我們警察應該堅持自己的信仰,那就是法律。我們是無神論者,怎麽能去供奉這些玩意呢?


    “他當然是警察!”李濤聽了,頗為生氣。他朝小史瞪了一眼,然後又說:“師傅供著佛牌也是為了保平安,充其量就是尋求一個心理安慰。你也是警察,應該清楚幹我們這行的人麵臨著什麽樣的危險。”


    我見現場氣氛有些緊張,再讓他們僵下去,隻怕會傷了和氣。再說了,李濤畢竟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他的級別和賀隊是平級的,小史應該對他尊重些才對。於是,我站出來說道:“都是同一個係統的兄弟,平安是福嘛!每逢過年,我也會去求神拜佛的。”


    李濤從警多年,也算是個老油條。他懂得克製情緒,並不會因為一句話不合就跟刑警隊的人鬧起來。他說著便進屋去整理胡波的遺物,然後拿去火花。我們在客廳轉了一會兒,也進去幫忙了。


    胡波並沒有留下太多的東西,除了一些平時穿的衣褲之外,剩下了幾千元現錢。李濤說,他師傅退休後日子過得很簡單。平時除了看看報紙,就隻有登山一個愛好。他這一次去z市,也是為了去登山。沒想到的是,竟然會發生車禍。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拍了拍李濤的肩膀,然後安慰了一句:“李所,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李濤點了點頭,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了一雙老舊的登山鞋。他似乎格外在意這雙登山鞋,從櫃子裏拿出來後就小心翼翼的包了起來。


    “這雙鞋有什麽來曆嗎?”小史看著好奇就問了一聲。這是他的職業病。


    “哦,這雙鞋是胡天買的。胡天是師傅唯一的兒子,不過已經過世了。”李濤說起來,鼻子有些酸酸的。


    原來,胡波早年喪子,怪不得家裏隻有他和妻子的合影,卻沒有一張全家福。或許,是為了逃避這個現實吧。人畢竟是感情動物,看到熟悉的東西,就會觸發迴憶。


    我和小史幫忙把胡波的衣服都清了出來,可就在這時,我們竟然在他的衣櫃裏發現了幾包散落的香煙。這香煙看得眼熟,小史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牌子不是咱賀隊最愛抽的嗎?


    我聽了拿起香煙一看,確實是如此。就在昨天,我還為賀隊去買過一次煙呢。所以,我對這個牌子印象深刻。


    “胡警官平時抽煙嗎?”小史問了一句,但也不是刻意的,隻是看到了煙以後順其自然的問了一句。


    李濤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師傅以前也是個老煙槍,你們應該知道,當警察的壓力大,抽點煙多少能夠緩解一點。後來,等他退休了也就戒了。這幾包煙應該是他沒抽完留下來的吧。”


    “不對吧……這幾包煙是今年才生產的。”我看到了煙盒上標注的生產日期,發現這幾包煙都是今年生產的。可胡波退休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這幾包煙並不是他沒有抽完留下來的。確切的說,應該是今年才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子啊。”李濤聽了,也沒怎麽在意。他隻是淡淡的說,那很可能是胡波偷偷買過來抽的。畢竟,他這杆老煙槍抽了那麽多年的煙,要他完全把煙給戒掉了也是不可能的。


    “師母一定管著他,他怕嘮叨,就把煙給藏起來了。師母不在的時候,就一個人偷偷抽幾根。”李濤說完,把我手裏的煙都拿走了。他要把這些煙都給點了,算是給師傅胡波送行。


    胡波抽不抽煙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他藏了幾包煙說明不了什麽。我隻是有點奇怪,為什麽他會和賀隊抽同一款煙。但是,當李濤也摸出那一款香煙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李所,怎麽你也喜歡抽這牌子的煙?”


    李濤聽完,隻是微微一笑,然後反問了我一句:“小薑,你抽煙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煙酒不沾。李濤又說,如果我會抽煙就一定會明白,這牌子的煙夠味。對於喜歡抽煙的人來說,抽這牌子會舒服一些,而且價格也不貴。


    “濤子,你是不是本市的?”這時,小史也衝著我吐槽了一句,他說這牌子的煙是我們m市自主生產的。上市都快有10年了,抽它的人當然多了。尤其是警局的那些老人,都抽過這牌子的煙。尤其,是我們賀隊可是它的忠實粉絲。


    整理完胡波的房間,李濤又去了隔壁的小間。小間隻有十平方左右的麵積,因為空間很窄,我和小史就沒有進去。這間小房間是用來供奉佛牌的,李濤說現在師傅都去了,沒必要再供奉這玩意了。所以,他要把這塊佛牌取下來,然後送還到寺廟裏去。


    然而,當李濤剛進小房間,還不到十秒鍾的時間,他就立刻跑了出來。我們看到李濤神情慌張,便立刻問了一句:“李所,發生什麽事了?”


    李濤沒有迴答,他還沒有從驚恐中迴過神來。小史也不多問,幹脆自己跑了進去。我也忍不住心裏的好奇,跟著他一起跑了進去。十平米的空間確實有點擠,但也能讓人一目了然。在這個房間內,我們除了看到一隻佛閣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而李濤口中說的那塊佛牌,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被供奉在佛閣之上。隻不過,香燭早已燃燒殆盡。


    原來是虛驚一場!我和小史歎了口氣,又迴到了李濤的身邊。這時,李濤已經抽完了半根煙。他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不少,見了我們就說:“你們是外行人,看不出裏麵的門道。”


    “有什麽門道?”小史很好奇的問道。


    “佛閣裏的佛牌被人動過了。”李濤迴答說。


    “你怎麽知道的?”我接上去問。


    李濤聽完,又猛抽了一口煙,嗆著說:“師傅的佛牌是我跟著他一起請來的,當時請的是正牌,是用來保平安的。可是,現在那佛牌卻變成了陰牌。”


    我和小史從來就沒接觸過佛牌這玩意,所以李濤不得不給我們兩人補習一下。他說,佛牌有分為正牌和陰牌兩類。正牌是由高僧加持過,能保平安,對人是沒有任何壞處的。至於陰牌身上是附著了陰靈的,它相對於正牌靈力要更大,但是風險也更大。一不小心,就會坑害到自身。所以,很多人想要害人往往都會去請陰牌。


    “師傅是個規規矩矩的人,他是不會請陰牌的。所以,這陰牌一定是別人放的。”李濤越說越害怕,事情到了這一步,他覺得胡波出車禍並不是單純的意外,很有可能是被人用陰牌的陰力給害了。


    “李所,你也是警察。怎麽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的鬼神之說呢?”小史當即提醒了他一句。


    但是李濤並沒有醒悟,他和胡波一樣執迷於佛牌。他對我們說,這事情不管我們信不信,反正他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有人要害師傅胡波,但這件事情不應該我們刑警隊插手。接下來,他會去找人來解決這件事情的。


    他說完執意拿走了那塊佛牌,這是在他的轄區,且沒發生什麽命案。我和小史也無權從他手裏要來佛牌,隻好由著他去。原本,我打算還要跟他談談。希望他不要沉浸在佛牌的迷信當中,可是這個時候賀隊卻來了電話。他告訴我們說,新聞發布會提前了。因為,市裏要求電視台做直播,但是電視台隻有今晚有空檔。所以,局裏和電視台對接了一下,決定今晚就舉行新聞發布會。因為直播需要涉及關於網絡犯罪的事情,所以現場需要我。賀隊叫我準備一下,到時候免不了要發言,千萬不能給警局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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