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一愣,但這種事沒必要否認,於是便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然而,李瀟然的父親根本就不聽,“鏘”地一聲,便是將站在一旁的李瀟然的腰間所懸掛著的配劍給拔了出來,同時口中說道:“是或不是,你說了我不信,不如直接亮出真本事來讓我看看!”


    他說著,手中劍刃一晃,便是直接朝著那座位上的林晨刺了過去。


    “爹,你幹什麽!”李瀟然頓時一驚,但是李父的動作是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製止。


    另一邊,林晨亦是一驚,瞧得那劍刃瞬間朝著自己刺了過來,他的雙手立即按住椅子兩端的扶手,用力一撐,同時往上一抬,整個人就這麽翻過了這椅子的後背,躲過了這一劍。


    “李閣主!”林晨想要出聲詢問。天工閣的閣主不是和他的老師認識嗎?這位李閣主此刻為何要對他出手?


    然而不等林晨開口詢問,天工閣的閣主李正業便是大喝一聲,道:“少廢話,趕緊使出太白劍山的劍招,否則我便斬了你!”


    李正業說罷,又是朝著林晨一連刺了幾劍。


    林晨連連倒退閃躲,但他知道這麽下去不是辦法,於是便告罪一聲,道:“那就得罪了!請李閣主賜教!”


    他說著,便是騰空而起,再躲過了李正業的又一招攻勢之後,身體在半空中一個翻滾,但卻並沒有去動被他背負在身後的“無人識”,而是將懸掛在腰間的“月嬌劍”給拔了出來。


    “鏘!”


    月嬌劍雖然不足正常劍刃的三尺規格,但卻短小而精悍,此刻出鞘,好似讓得林晨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銳利了許多。


    “劍倒是不錯,隻是不知道你的劍法是否也是如此?”李閣主看著林晨手中的那柄銀白短劍,微微地眯了眯眼,笑道。


    林晨沒有再說話,手腕一轉,手中的短劍亦是隨之一顫,緊接著,他便是主動地朝著那位李閣主攻了過去。


    “雲台三落?”李正業看著林晨的攻勢,一邊應對著,一邊點評道:“劍招架勢倒是使得不錯,可惜這招講究的是隨意而出,攻其不備,你的目的性太強了,不行、不行!”


    林晨聞言,手中劍招立即一改,整個人朝著那位李閣主發力攻去,一劍接著一劍,看得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心驚膽顫。


    可即便如此,那位李閣主依舊不緊不慢地應對著,同時開口道:“這天峰五劍的力勁倒是挺足的,隻可惜速度太慢……”


    他說著,忽然一個反手,手中的那柄劍刃便是方向一轉,瞬間便是將林晨的攻勢給反製住。


    “下一招是什麽?”李閣主看向林晨,然而林晨並未說話,手中的劍刃一顫,直徑地朝著對方刺了過去,一瞬間,劍光一閃,一劍猶如五劍。


    “這招倒也還不錯。”李正業點了點頭,旋即將手中的劍刃一個斜橫,“砰”地一聲,在接住了林晨的一劍之後,手腕向前一轉,手臂則是想著上前方一抬,劍刃從下方抵住林晨的短劍,將其向上一揚起之後,便是在他的短劍之上以兩左兩右規律各自擊打兩次,每一次的劍刃碰撞,都抵消了一分那附著在短劍之上的劍氣,一連五次之後,林晨的這招飛燕逐月便是被徹底瓦解。


    林晨見此,心裏一驚。


    不過,在擋掉了林晨的全部攻勢之後,李正業卻並沒有反手進攻,而是看著林晨,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不錯、不錯。”


    林晨瞧得對方沒有繼續進攻,那麽他便也放下手中的短劍,目光疑惑地看著李正興,問道:“李閣主,請問你這是何意?”


    李正業卻並未立即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問了一句:“你的師父是誰?”


    雖然他的心裏已經確認了幾分,但此時此刻,他的問題一出,目光還是立即盯著林晨臉上的神情。


    隻見得林晨麵色平淡地迴答道:“家師李長天。”


    “好!”李正業聞言,便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從未聽說太白劍山的宗主收過任何徒弟,你既然自稱他的弟子,那麽想必也會知道一件事情了?”


    “爹,我二哥連太白劍法都使出來了,你怎麽還不行?”李瀟然出聲道。


    另一旁,李夫人仿佛是明白了什麽,輕聲道:“別搗亂!”


    “何事?”林晨問道。若是涉及師父或者宗門的隱秘,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大不了直接轉身走人。


    李正業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林晨,緩緩開口道;“你可知……李長天所最擅長的並非是劍術,而是音律?”


    原來是這事……


    林晨鬆了口氣,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自然知曉。”


    “哦?你知曉?”李正業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晨,開口說道:“此事,整個江湖上知道的人都沒幾個,你居然敢說你知曉?”


    林晨平靜地迴答道:“我自小跟隨家師學藝,自然是知曉此事的。並且,我不但知道家師精通音律,還能說得出家師到底是精通什麽。”


    但林晨並沒有立即說出來,而是反問道:“卻是不知,李閣主為何要如此詢問。”


    李正業說道:“我怎麽問,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用意。李長天精通兩種樂器,你說你知曉,那麽你一定知道他曾經吟過一首詩,這首詩在江湖上,同樣是沒有多少人知曉,我吟一半,你吟一半,你若是對不上來,那便是騙子,我便一劍斬你!你若是對得上,我便告訴你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晨開口說道:“這首詩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我又怎麽能夠確定,李閣主是否也知道?”


    李正興大笑一聲,道:“好一個謹慎的小子。也罷,這首詩一共四句,你可以隨意讓我說出這四句裏的任意兩句,另外兩句由你後來作答,如何?”


    林晨點點頭,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那麽他也不會客氣,於是便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李閣主先吟出第一句和第二句吧。”


    這首詩一共包含了兩種樂器,既然李正業和林晨都說他們知道這兩種樂器是什麽,那麽便將這首詩給拆分開了,一人說出一種。


    “好!”李正業想也不想就應承下來,率先開口吟道:“坐看煙雨紅塵事,獨奏二胡誰和弦?”


    林晨立即接聲道:“一笑一劍平生意,笑傲江湖十五年!”


    “好!”李正業一聽,頓時大笑一聲,道:“答對了,我姑且相信你李長天弟子!”


    林晨看著他,問道:“李閣主,那麽你現在該告訴我剛的事情了吧?”


    李正業笑道:“其實,你應該稱唿我為師叔!”


    “師叔?”林晨一愣,同時也有些驚訝,他搖頭道:“李閣主莫要開玩笑了,我師公他老人家隻收了一個弟子,那就是家師,小子又怎麽可能會有師叔?”


    不單是林晨,就連站在一旁的李瀟然聽到自家父親的話語之後,也是一臉懵逼,他可從不知道父親竟然還是太白劍山的弟子。


    李正業大笑一聲,而後在首位上坐下,說道:“你先坐下,且聽我慢慢道來。”


    林晨點了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正興理了理思路,而後開口解釋道:“你的師公,也就是上一任的太白劍山掌門,的確是隻收了一位弟子,這件事的確沒錯……”


    “那為什麽?”林晨剛想說話,但卻被李正興打斷了,隻聽得對方繼續開口解釋道:“你不必懷疑,我的確是你的師叔……”


    他說著,便是忽然將身旁桌子上的一個茶杯給扔了出去,同時手中的劍刃斬出,頓時,隻見得五道劍光從那劍鋒之上並發而出,那個茶杯便是“砰”地一聲,瞬間爆裂成了一塊塊零零散散地碎片。


    “這是!”林晨一驚,這個劍招他當真是太熟悉了。因為李正興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剛剛被他破解開的飛燕逐月!


    剛才,李正興破開林晨的飛燕逐月時,便已經讓得他的心裏足夠震驚了,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事,才是讓得他真正的感覺到震撼!


    “如何?”李正興笑眯眯地看向林晨,開口問道:“此刻你該相信了吧?”


    “這、這……”林晨猛地站起來,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那對碎片,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目光好似詢問一般的看向李正興。


    “安心坐下……”李正興擺了擺手,同時將手中的劍刃還迴給李瀟然。


    “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李瀟然一臉懵逼地問道。他的父親什麽時候開始練成太白劍山的劍法了?


    若說隻是劍招架勢的話,旁人能夠練成,那並不稀奇,畢竟劍招的動作也就那樣,打來打去的,總會被人給記住。但李正興剛才所使的那一招飛燕逐月,卻很明顯地蘊含了唯有太白劍山的特殊劍氣,而這種劍氣,唯有修煉了太白劍經才會擁有!這是旁人絕對不可能隻用眼睛看就能夠練的出來的!


    李正興在自家兒子的腦子上敲了一個暴栗,開口說道:“你爹我都說了,我是你二哥的師叔。”


    “可我還是不明白。”林晨接話道:“李閣主,你剛才也說了,我的師公的確隻收了一位弟子,但你又為何說是我的師叔?”


    “你的師父李長天是唯一的弟子,這一點是沒有錯的,而我是你的師叔,這一點也不會有錯。”李正興笑了笑,而後解釋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拜於太白劍山門下,也就是在上一任宗主、你的師公的門下學習過挺長的一段時間。但因為我們家是一脈單傳,而且我的爹,也就是李逸的他爺爺,還等著我接手天工閣,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在太白劍山記下名字了。但不管怎麽說,太白劍山的上一任宗主始終是我的師父,而你的師父,也始終是我的師兄。我和師兄李長天,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未曾見過了,但關於太白劍山的一些事情,也時不時關注一些,卻從未聽說過他何時收了弟子,所以便擔心有人冒名頂替,故而剛才出手試探。”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林晨聞言,頓時點了點頭。同時,他的心裏亦是非常驚訝。


    林晨隻知道天工閣和太白劍山是有著一份人情的,但卻沒有想到,這份人情居然是這種“人情”!不過仔細一想,剛才李正興說他和李長天已經有將近而二十年未曾見過,所以林晨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的。


    況且,太白劍經並無成文,而是每一代師徒之間口口相傳,旁人就算能夠學得了劍招的架勢,但也絕對不可能練得成太白劍山的特殊劍氣與劍意,所以這件事也應當是假不了的。


    心裏這般想著,林晨便是站起身來,朝著李正興恭敬地彎腰一拜,同時口中說道:“弟子林晨,拜見師叔!”


    李正興連連大笑,親自將林晨扶起來,笑道:“好、好……賢侄無需多禮,你既然是我的師侄,又是李逸的結拜二哥,咱們之間的關係,倒是更加親近了幾分,以後也無需像這般客氣,如今來到了天工閣,有什麽事,以後再說,現在隻需安心住下即可,等你好生休息一段時間,我便讓李逸這小子帶你到處轉轉,領略一下我們潭州的水土風光。”


    林晨站起來,點了點頭,應答道:“既然如此,那邊多謝師叔了。”


    李正興笑道:“一家人,何來謝之?”


    站在一旁的李夫人笑道:“這就叫做有緣。逸兒這小子性格孤僻,若是獨自出去遊走江湖,我還真不放心,還好遇到了晨兒,否則這小子還指不定會闖出什麽亂子來!”


    李瀟然看到他們幾人此刻交談得融融恰恰,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但他一想到自己因為幫著二哥問了個問題,就無故挨了一個暴栗,於是心裏又生氣起來,想著什麽時候找機會讓二哥補償迴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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