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安娜,安澤還沒來得及惆悵,就被顧朝祁拉著參加了船上的假麵舞會。船上都是些來度假的人,這種假麵舞會不僅讓大家的情緒更加高漲,也很好的保證了這些人的*。


    顧朝祁興致衝衝地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繡滿蕾絲花邊的女仆裝,在安澤身上比劃了一下,然而感受到眼前的小家夥快要爆發的怒氣……他略帶失望地將衣服塞迴衣櫃,繼續挑了半天,最終選擇了一套貴族王子裝遞給安澤。


    雖然還是覺得這件衣服的花紋配飾有些誇張了,但是比起之前那件女仆裝……安澤最終還是選擇了這件。


    帶著點捉弄意味,安澤選出一件小醜裝扮的衣服讓顧朝祁換上,顧朝祁挑挑眉,並沒有拒絕,很直接地就去換了。從更衣室出來的顧朝祁讓安澤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為什麽這種滑稽的衣服給顧朝祁穿上都能穿出另一種氣質?!安澤不滿地將小醜的紅鼻子安在顧朝祁的鼻子上,哼!總算是有點小醜的樣子了!


    帶上麵具,兩人走向了位於船體中心的舞會大廳。一走進大廳,安澤就感受到,一種群魔亂舞的氣氛~當你看著白雪公主指尖捏著高腳杯,正和穿著道袍,提著拂塵的道長愉快地攀談……隔壁吸血鬼裝扮的家夥還蹲在甜品麵前認真地挑選……


    見了這麽多奇特的裝扮……安澤覺得自己的王子裝和顧朝祁的小醜裝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不過這種毫不壓抑的氣氛讓安澤感覺很輕鬆,不用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不用在乎別人的目光,可以好好享受一場舞會。


    安澤和顧朝祁都不是那種喜歡跳舞的,於是顧朝祁也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端著紅酒一邊慢慢品,一邊看著安澤湊到食物堆裏挑挑揀揀,沒一會兒就端了一大碟食物迴來,分了一半給他。


    安澤捏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裏,粉色的舌尖伸出來舔了舔嘴唇,顧朝祁對於安澤這種無時不刻不在散發著誘惑他的能力表示哭笑不得,還好他們選的位置比較偏僻,除了幾個想來邀請顧朝祁跳舞的女士之外,也沒有人多往這邊留意。


    顧朝祁禮貌地拒絕了女士的邀請。眼角卻不經意間掃到了一枚熟悉的戒指……看了看戒指的主人,帶著假麵具的天使形象,單手摟著一名兔女郎,隻可惜他的身形同天使這種優雅的物種實在是大相徑庭……


    果然是他,顧朝祁搖搖頭,這種時候,不好好躲藏起來想辦法掩飾自己的汙點,居然還大搖大擺地來度假,究竟是應該佩服他的心態好,還是應該對他這種狂妄自大的態度表示表示?


    顧朝祁轉頭叮囑了安澤一聲,讓他在這裏等他一會,說是遇到了熟人,過去找人家說幾句話。


    安澤正埋頭於甜點中,抬頭迴應了他一聲又繼續奮鬥去了。顧朝祁伸出手用餐巾將安澤的嘴角拭了拭,轉頭神色冷凝地走向了大廳另一端。


    顧朝祁剛走不久,便有一位執事打扮的服務生端著一杯果酒過來,遞給安澤一張對折的紙條,“這是那邊那位先生讓我給您的。”


    安澤望向了服務員所指的方向,隻見那邊有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斜靠在柱子上,看見安澤投過來的目光,勾起了嘴角,做出了一個打開的手勢。


    安澤覺得奇怪,然而打開紙條看到內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唿吸逐漸粗重……


    顧朝祁走到那男人身邊,打斷了他和兔女郎的調笑,端著的酒杯碰了碰他的,“叔叔,好久不見。”


    顧暉像是並沒有對他的到來有什麽驚訝,不舍地摸了一把兔女郎的細腰,放開了她示意顧朝祁換個地方。


    兩人走到大廳外,顧暉先開了口,“我的好侄子,你當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叔叔我啊?”


    顧朝祁笑著說道,“叔叔可曾給過侄子情麵?或者說,你甚至從未將顧家家主放在眼裏吧。”


    “顧家家主?嗬!”顧暉冷笑一聲,右手摸上了左手拇指上的戒指,“代表家主身份的戒指都在我這裏,何談不將家主放在眼裏這迴事?”


    “叔叔,如今我還叫您一聲叔叔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論血緣,您並不是我父親的親兄弟,然而這也不是您多次迫害於我的原因吧,如今您既然這樣想,可是做好同我們撕破臉的準備了?”顧朝祁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道。


    “撕破臉?我們以為早已經撕破臉了,哈哈哈哈,不知道,你那位小情人,現在可還好?”顧暉挑挑眉,將紅酒杯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他的身份,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美好,這個世界上真正汙穢的事情,你都還沒有見過呢。”


    顧朝祁心口一緊,轉身衝迴大廳裏,卻看見原來的那個角落裏,甜點還在桌子上,安澤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安澤遠遠地跟著黑衣的男人,慢慢走到了甲板上,他手裏緊攥著那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已經被他手心的虛汗浸得模糊。


    男人轉過身來,大大的麵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隻露出蒼白的嘴唇,“現在的新身體用得還習慣麽?”嘴唇勾起,男人的聲音有些尖厲,卻讓安澤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男人,果然是知道什麽……


    “你是誰?”安澤努力鎮定下來問道。


    “我是誰?可憐的孩子,你都已經不記得我了麽?我是你的父親啊!”男人語氣有些可惜,一隻手撫摸上了安澤的臉頰,曖昧地摩挲著。


    安澤本想躲開,卻發現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隻有微微顫抖的指尖透露出他的緊張。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怕我……為什麽要怕我呢?!我那麽愛你?!”男人神經質地喃喃道,瘦的如同骷髏骨架的手指移到了安澤的脖頸,漸漸收緊……


    “我……沒有父親!”安澤斷斷續續地說出口,他覺得他的這種緊張感來得沒有緣由,卻又熟悉得像經曆過千次萬次……


    男人像是突然清醒過來,漸漸鬆開了桎梏著安澤的手……


    “咳咳咳……咳……”


    “孩子你怎麽了?爸爸傷到你了麽?”男人突然摟住了彎下腰的安澤,“別討厭爸爸,是你不乖,是你要逃開的……爸爸隻是想要懲罰你一下。”


    “……變態”安澤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卻讓男人停下了動作,直起身大笑了起來,“我在你心裏就是個笑話!”


    “但是,你永遠別想逃開我身邊!”男人湊近安澤耳邊耳語道。一邊發出尖銳的笑聲一邊往遠處走去。


    安澤深吸了幾口氣,感受到那種壓製的感覺漸漸遠去,他累得有些站不穩,踉踉蹌蹌地迴到了房間,衣服也沒脫,直接鑽進了被子裏,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顧朝祁查到安澤的位置,卻是在房間裏,連忙趕了迴去。就見蒙在被子裏的安澤縮成了一團……


    “安澤?你還好麽?”顧朝祁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顧暉大搖大擺地跑到自己麵前,絕對是有了後手或者找到了靠山。他不應該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那麽簡單地將安澤暴露在敵人麵前。


    “顧朝祁,我們迴去吧?迴去好麽?”安澤沒有將被子掀開,在裏麵發出了悶悶地聲音,聽著有些哽咽。顧朝祁聽著不對,掀開了被子,卻看見安澤縮成一團,抱著被子的一角。露出發間的耳鰭……


    “朝祁,我變不迴去了,怎麽辦呀?”安澤望著顧朝祁,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他並不是想軟弱,隻是那種無法掌控的無力感,還有那些不存在於他記憶卻又熟悉得讓忍不住顫栗的恐懼感……已經快要將他逼瘋了。


    “別怕。”顧朝祁擁住安澤,“別害怕,還記得我說的麽?無論什麽事,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顧家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單純,我所掌握的隻是顧家的一小部分,是時候讓那些人知道,顧家的孩子不是可以隨意欺負的了!安澤,無論你遇到什麽事,隻要你願意,顧家和我,都是你能利用的。”


    安澤靠在顧朝祁懷裏,盡管那種窒息的恐懼還在腦海裏,他卻有一種終於安全了的釋然,終於有了依靠。安澤一直沒有動,顧朝祁也沒有放開他,直到安澤撐不住就那樣睡了過去。


    然而即使是緊張的心情稍稍得到了平複,第二天醒來後,安澤發現他的耳鰭還是沒有變迴來,比較慶幸的是魚尾並沒有顯露出來……安澤在船上的後兩天一直沒有敢出房間,不僅是害怕耳鰭被人發現,他也擔心會遇到那個男人。


    然而顧朝祁調查到在那天晚上,安澤和那男人接觸後沒多久,遊船曾經和另一艘遊輪相遇,並且停留了段時間……那男人應該是在那時候離開了這艘船。


    兩天後,遊輪靠岸,安澤穿著一件休閑衫,將大大的兜帽扣在頭上,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顧朝祁走在他身旁,兩人離開了碼頭直接進了一輛私家車內,毫無聲響地離開了海邊,迴到了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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