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城中心處一個議事大廳內燈火通明,與外麵的無邊的黑暗形成鮮明地對比。不過,這裏的燈火也僅限於大廳之內,那燈光一旦溢出大廳外,就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在開元城裏,要在無邊的黑暗的籠罩下,保持燈火通明是非常困難的,耗費之大,讓人咂舌。它需要通過一個陣法來產生光能,這個陣法時時刻刻都要消耗眾多的高品元石。由此可見,這大廳內的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大廳內,絲竹之音聲聲悅耳,不時地夾雜著道道爽朗的笑聲。


    大廳上首正中端坐著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的臉棱角分明,如刀砍斧削出來的一般;身材魁梧,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威嚴之勢;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龐大得很,竟是武尊巔峰境,離武聖也不過是一線之隔。這人正是金浩門的門主金浩。


    金浩門是金浩和他的一幫兄弟用鮮血和生命打拚出來的。開元城混亂以極,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為了爭奪利益,廝殺不斷。金浩門創建之初,金浩和他的兄弟不過是武皇,生存極為艱難,但金浩卻是一個極度聰慧且有謀略的人,他帶著他的一幫兄弟硬是在夾縫中生存了下來。隨著他和他的兄弟陸續破入武尊,在開元城漸漸地獲得了一席之地。


    隨著掌控的資源的增多,金浩門的勢力滾雪球般壯大,而勢力的壯大,又讓金浩門獲得更多的資源。在眾多的資源的堆積之下,他和他的那幫兄弟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而隨著他們的實力進一步增強,金浩門成了開元城最頂級的勢力之一,並幾乎淩駕在所有的勢力之上。


    但金浩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勢力強大而強行地清除開元城的其他勢力,隻是保持一種威壓之勢,讓其他的勢力都要仰其鼻息而生存,而他則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開元城那些強大的勢力一個個都與天都山脈那邊的超級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他把其他勢力都蕩平的話,絕地會招惹到天都山脈那邊的那些超級勢力,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和手中的勢力,初期武聖並不懼怕,甚至能讓其有來無迴,但來一個中、高期武聖,也夠他喝一壺的。


    所以,他的策略是維持開元城的現狀,把開元城這塊大蛋糕分出一部分出去,以免引起他人的眼紅,而他則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正是他這種聰明的做法,使開元城高端勢力之間維持著一種表明上的穩定,當然了,背地裏的廝殺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彼此間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至於低端勢力間的殺伐更是充耳不聞,就好比潮起潮落,自然得很,開元城幾萬年來都是這樣。


    實際上,開元城的魅力就在於它的混亂與殺伐。


    武道的世界是一個殺伐的世界,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有了實力就等同於有了一切。所以,為了獲得更強的實力,所有的武者對於那些有機緣的地方,哪怕是大兇之地,也是趨之若鶩;哪怕九死一生,也會如同飛蛾一般撲向那些地方。而殺伐是獲取資源最快的途徑,同時還能給自己節省大量的時間。


    所以,對於混亂和殺伐,武者並不排斥,反而熱衷得很,而開元城就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


    開元城在武者的口中還有另外一個名稱,那就是殺伐之城。


    金浩今天晚上正著手從事著一件讓他都激動不已的絞殺行動,並且這次的絞殺行動很容易,幾乎是唾手可得。所以,他今晚特別開心,爽朗的笑聲不斷,一反平日裏的冷酷與嚴厲,與左右兩側的兄弟們談笑風生。


    今晚的金浩還真是像吃了蜜蜂屎一樣甜到心坎裏去了。雖然他的資質不是最頂尖的,但他聰慧過人,謀略出眾,所以,一直以來混得風生水起,及至後來,成為開元城的最強勢力的門主,手頭上掌握的資源無數,在資源的堆積之下,一路勢如破竹地衝擊到如今的境界。


    他現在的境界離武聖僅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之遙卻是遙不可及,他已經卡在這個境界上無數年了。他無數次地嚐試衝擊武聖境,但每一次都以失敗而告終。隨著一次又一次地衝擊,那瓶頸反而變得越來越牢固。這讓他焦急萬分,那武聖境的大門,他明明已經摸到,但就是進不去。


    現實很殘酷,隨著他衝擊武聖的次數的增多,他離武聖越來越遙遠,除非他能獲得天大的機緣,否則,他將終身困死在這一境界上。這種情況讓他沮喪不已,又讓他難以甘心,同時又讓他無奈以極,因為那種天大的機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或許直到老死也未必能碰上。


    然而,世事無絕對,天上還真有掉餡餅的事,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當他一籌莫展,前行無路之際,柳暗花明又一村,天大的機緣卻自動送上門來了。


    為此,他重重犒賞了那個提供消息的手下,並承諾事成之後重重封賞,隨即布下多重後手,在幾個小家夥身邊布下重重眼線,並在不經意間給幾個小家夥下了記號,並派出多達一千個巔峰武皇去絞殺那幾個小子。這樣的行動自金浩門成立以來尚屬首次。


    他要的就是萬無一失,所以他鄭而慎之。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要麽不動,一動就恰如泰山壓頂;對方縱然是兔子,他也會如同獅子搏兔,用盡全力,絕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更不會做那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蠢事。


    時間如指間沙一般流過,金浩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那件事不會耗費太多的時間,雙方的境界存在明顯的差距,對方人數更是明顯不及,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碾壓。考慮到那些小家夥的身份,金浩做出了遠超預料的安排,即便對方是天縱之才,他所派出去的力量也足夠形成碾壓之勢了,收拾幾個小家夥已是綽綽有餘。


    這時,幾道狼狽不堪的身影進入大廳之中,並單膝跪地。


    金浩一見來人,便知是外出辦事的人迴來了,伸出手一壓,並順勢一揮,那大廳裏的婢女紛紛退出。整個大廳頓時一片寂靜,針落可聞。剩下的人是金浩門的骨幹力量,清一色的武尊,一百來號。這些人早已知道了今晚的行動,同樣對今晚的行動充滿了期待。所以,一個個將熱切的目光投向那幾個單膝跪地的巔峰武皇。


    “啟稟門主,今晚的行動失敗!除了我等五人僥幸得脫之外,其餘的全部隕落,屬下等人辦事不力,請門主治罪!”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廳裏炸開了鍋,嗡嗡地響。一道道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沒人相信那稟報之人的話。一千對二十二,巔峰武皇對初期武皇,結果太出乎意料,他們都是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有這等事出現。


    “哈!哈!哈!……”


    一陣不協調的聲音傳遍大廳。


    其他人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隻見金浩門主露出驚喜的神色,口中發出暢快的笑聲,那笑聲竟是發自內心,絕對不是怒極而笑。


    其他人百思不得其解,均已困惑的眼神望著金浩。


    “了不起!了不起!好得很!好得很!”金浩根本就不理會其他人那困惑的眼神,自顧自的大聲讚歎,“不愧是從那個對方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是天縱之才!好!好!好!老天爺果真沒虧待我!”


    其他人聽了這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金浩那話是什麽意思。


    “不知門主是何意思?還請門主不吝賜教!”左邊一位頭發胡子都已花白的老者站起來對著金浩恭敬地行了一個禮之後說道。


    “關長老何需如此大禮,請坐!”金浩對那老者說道。這些人都是跟著他血拚多年的兄弟,金浩很懂得為人處事之道,對自己的那些老兄弟極少以勢淩壓,所以,他手下的一票兄弟對他向來很信服。


    “各位兄弟,今天晚上我門損失慘重,按照常理,本門主應當極為憤怒才對。但如今卻是不怒反笑,並非本門主不心痛已然逝去的手下,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天大的機緣擺在了我們的麵前。之前本門主還擔心來的是一些稀鬆平常的貨色,會被我們輕易得手,那我們這一次注定要失望了。事實證明,他們紮手得很,而點子越紮手,就越說明他們身上擁有珍貴的東西,對我們的幫助就越大。”金浩的聲音頓了一頓,眼光緩緩掃視其他人。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點頭。


    “現如今,點子如此紮手,我們派了一千個巔峰武皇去絞殺他們,卻被反殺,隻剩下區區五人迴來,用‘逆天之才’來形容他們也不算為過,所以,他們身上必定有逆天之物。他們年紀輕輕就能突破到現如今的境界,這樣的破境速度用奇跡來說也不算為過。更何況,那地方的資源向來是予求予取,什麽樣的東西都能得到。所以,這一次隻要拿下他們,憑他們身上所帶的資源,突破當前的境界絕不在話下。”


    話講到這份上,已說得夠明白了,其他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時欣喜不已,一個個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把那幾個小屁孩拎到這大廳上來。


    “曾財全,你把打鬥的情況間要的說一下。”金浩說道。


    “是!門主!是這樣的……”曾財全簡要地把那打鬥的情況說了一遍。當說到被成片屠戮之際,聲音竟有些微微顫抖,依舊是心有餘悸。


    “這一次你們臨陣脫逃,本應處死,但念在你們能迴來通風報信的份上,暫且饒過你們這迴,下次如果還有諸如此類的事發生,數罪並罰,退下!”金浩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多謝門主!多謝門主!”


    那五人自以為難逃懲處,沒料到竟是安然無恙,大喜過望!


    而此時的金浩卻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幾個小家夥不單各自的實力超群,而且在戰術的運用上也是深諳其道。一上來就把自己派出去的人的陣型衝了個稀巴爛,所以,才導致被一擊而潰,一群巔峰武皇竟成了待宰的羔羊。看來單單派出幾個武尊出去,還不一定能把事情辦妥帖。


    這事必須得快刀斬亂麻,一旦拖延說不定會出什麽幺蛾子。要知道這開元城可不隻自己一家勢力,一旦其他幾家覺察到異常,也插上一腳,整個事情就會變得複雜無比,整個開元城都會陷入大亂,到時誰是漁翁就難說了。


    如果已把那幾個小屁孩做掉,將他們的儲物戒攥在手裏了,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了。即便是事後消息走漏出去,就憑自己如今的勢力,也不懼怕任何一方,到時誰還敢到老虎頭上捋胡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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