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他談了‘黃金古路’的事沒有?”


    天算一反平素那副儒雅,風輕雲淡,智珠在握的神態,略帶一絲抖動。心裏顯然波瀾起伏。


    天算這句話實在是太過重要了,這句話等同於叩問各位的生命。“黃金古路”已在眾人心裏埋下了陰影,大家都感到茫然和絕望。每個人都無比渴望從風銘的嘴裏獲得一線希望,好像獨行在黑暗中的人渴求一縷光芒一般。


    整個場麵一時之間一片寂靜,急促的唿吸聲清晰可聞,一雙雙眼睛注視著眼前這個能和傳奇大能大談理想的怪胎,內心暗自祈禱:千萬、千萬不要連最要緊的事都忘了提啊!


    “提了這個問題。”


    風銘緩緩地掃視大家,但接下來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是據實相告,還是給大家一絲希望。


    “他是怎麽說的?”


    天算的身子竟在抖動。也怪不得天算會如此緊張,“黃金古路”設計者如今是他們這些人的主宰,他們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間。事關生死,任誰都難以做到心如止水。


    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風銘身上,一個個都很緊張,目光閃爍,透出縷縷渴求之光,心裏都渴求風銘口中傳出的是天籟之音,而不是九幽哀曲。


    風銘突然間有一種被場上那緊張的氣氛壓得踹不過氣來的感覺。他幾次欲言又止,實在是難以決斷如何迴答:實話傷人,謊言騙人。他心裏後悔不迭,實在不應該挑起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太敏感。他不禁苦笑不已,自己竟因幾句話陷入進退維穀之中。


    大家看到風銘那詭異和欲言又止的神態,心裏實際上已明白了七七八八了,一股絕望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傳遞開來。


    風銘的思想仍在激鬥不休:實話殘忍,讓人心生絕望;謊言美麗讓人心生希望。兩者權衡取其輕。


    正當風銘欲開口之際,又一個念頭跳入腦海:謊言美麗,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最後,他反倒會落下個千般不是。


    “我求過情,但希望不大。他隻是說會考慮。”


    風銘無比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同時心裏如釋重負,心裏暗道:“實在是要命!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難迴答的問題。看來以後有一些話題還是少提為妙。”


    大家很失落,全身冰涼,好像數九寒天一瓢冷水從頭淋到腳,那股絕望的氣氛更為濃鬱。


    天算欲言又止,雙眸黯淡無光,但也不能怪仇海,那“黃金古路”設計者又不是仇海他大舅,兩人非親非故,仇海在他麵前算哪根蔥,幹嘛要聽仇海的話。要是真聽了仇海的求情之言,那才是咄咄怪事。如今得到“會考慮”三個字已是奇跡了。


    “走吧!”空空的聲音顯得蒼白無力。


    大家一路前行,身形顯得有些寂寥。陽光當空而下,但依然驅散不了大家心中的陰霾。


    一個個都默默無語,低頭趕路,之前的歡聲笑語隨著大家的腳步漸行漸遠,而每個人的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丹丹望著緩緩前行的八百道落寞的身影,感到悲從中來:“空空兄,我們能踏出這‘黃金古路’嗎?”


    也怪不得丹丹有此一問,幾萬人踏入“黃金古路”,每一關都成片成片地倒下,每一關都是用血肉之軀填過來的。現在,還有四關沒過,隻剩下區區八百之數,讓人哪裏還承受得了。而前路茫茫,兇險萬分,就是心性再堅定的人也心生恐懼,能不崩潰就算不錯了。這還要歸功於“菩提悟道”這一關堅定了大家的道心,否則,後果難以料想。


    空空的身形依舊筆挺,雙目深邃,透出冷森的光芒,注視著前方:“隻要心中無畏,我們就能踏出‘黃金古路’,天若擋我,我便破天!神若阻我,我便弑神!我路由我不由天!”


    空空聲若奔雷,震得整個空間氣流湧動,仿若晨鍾暮鼓,蕩響在大家的耳際。


    大家心裏一個激靈:我路由我不由天!空空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大家豪氣頓生,他們哪一個不是驚采絕豔之輩,每一個人都有自身的驕傲和自負。頹唐之勢一掃而空,大家的步伐漸漸加快……


    大家在平坦之處奔行兩個時辰之後,感到身邊的天地元氣越來越濃鬱,到後來,竟化作實質,包裹著所有人,讓人的速度急劇下降。


    大家臉上露出狂喜和懼怕的神色。


    武境的突破取決於兩點,一是心境的突破,二是真元的突破。


    第一點虛無縹緲,靠的是機緣、頓悟,悟了就是悟了,不悟就是不悟。旁人隻是引路點撥,最終還是靠自己去領悟。心境不到強行突破,必死無疑。


    第二點是水磨工夫,靠的是武者經年累月的積累,一點點地吸取天地元氣,然後煉化轉為真元儲存在體內,到了臨界點之時,更是需求龐大的天地元氣一舉突破屏障,特別是大境界的突破,所需的能量更是以海量來計算。


    所以,每一個大境界的突破,都需要漫長的積累,特別是到了高境界,每一步的跨越都是以時間堆出來的。而資源在這個時候顯得無比珍貴,隻要你有豐厚的資源就可以將這個時間大大縮短。而時間就是生命,一旦在一個境界裏耗得太久,氣血衰竭下去,你就是有如山如海的真元也沒用,如果強行突破也隻有隕落一途。


    緣由就在於突破之時的兇險實在是太大太大,從大武師境之後,每一個大境界的突破,都可謂是一步一生死。


    自大武師之後,每一個大境界的跨越都是生命層次的提升,是一種全方位的提升。以武王境突破至武皇境為例,武王丹田內為元液,元液之上結一顆元丹,大腦之內為神識,壽陽為五百年,但一旦突破至武皇,其丹田內元液上會要兩顆元丹,神識化作神海,壽陽爆增到一千年,根據武者的具體情況,丹田容量比武王擴大十倍到三十倍不等,經脈拓寬十倍到二十倍不等,身體強度增加五倍到十倍不等。


    這種巨大的跨越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一個不慎,就會爆體而亡,因為突破之時具有極大的野蠻性,同時又必須在痛不欲生之際還要有精準的控製。


    每一個武者在突破大境界的時候,都要作出充分的準備,救命、續命的丹藥都得準備充分,有條件的最好是有更高境界的武者在一旁保駕護航。否則,必然煙消雲散。


    在突破之際,首先是炸丹田,將天地元氣煉化成真液使丹田達到極致,然後有意識地讓丹田真元變為狂暴,在精準的控製之下,強行地、生硬地讓那狂暴的真元炸開、擴大丹田。這一步要求控製得極為精細,太過兇猛,直接爆體而亡;力量太小,無法擴大丹田,反而使丹壁越來越有韌性,反複多次,再也無法擴大,終身止步。


    這時候,武者的心性直接決定成敗。這種野蠻的做法將導致武者痛不欲生,但又必須保持清醒與冷靜,這時候一旦昏厥,體內真元失去控製,加上外麵龐大的天地元氣,兩者一內一外的壓迫直接將武者化為塵埃。


    而這時候武者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構建體內空間。丹田受武者的身體限製,隻有那麽大的空間,但境界的突破卻要將武者的丹田成幾倍的擴大。這就涉及到悟道的問題,正所謂大道無邊,武者對道的認知直接關切到是否能在體內開辟出一個極大的體內空間。如果開辟不出,結果還是一樣:死!


    而武者對道的認知直接關係體內空間開辟的大小,悟道越深,開辟的空間越大,反之,就越小。


    這時候,就出現分水嶺,天才、絕世天才、妖孽、絕世妖孽可以一目了然,而相同的境界的武者的實力也出現巨大的差距。


    武者丹田的擴大是一步步完成的,經過很多次拓寬,直到達到極限。在這個過程中,丹藥的護命、救命體現得淋漓盡致,要是有寶藥則更為保險,例如“萬年石乳”。在眾多寶藥之中,又數以“生死果”為主材料煉製的“生死破境丹”最具神效。


    “生死破境丹”具有炸與護的功效,他在炸擴丹田的同時又修護丹田,是破境時的最佳丹藥。其炸帶來死亡,其護帶來生機,世人由此稱之為“生死破境丹”。


    但“生死果”世所罕見,再加上“生死破境丹”的煉製難度超乎想象,所以,在風雲大陸很少聽說有“生死破境丹”出售,一般都被各盟、各宗門藏著掖著,普通的武者隻能望藥興歎。


    丹田拓寬完成之後,第二步就是有意地拓寬經脈。如果經脈依舊如原來那般狹窄,在今後的打鬥之時,那丹田內龐大的真元湧入經脈,就會導致經脈寸斷。


    經脈的拓寬和丹田的拓寬大致一致,武者在這個過程中就好像是在深淵之上的鋼索上跳舞,隨時都有隕落的危險。


    第一步、第二步完成之後就進入第三步。第三步最為兇險,絕大部分武者飲恨在這一步。


    進入第三步,感應天地,周邊的天地元氣匯集在武者的上空,形成龐大的天地元氣雲。


    這時候武者的資質就可以根據其上空形成的天地元氣雲的大小衡量出來。以破入武王為例。


    天才。三裏的天地元氣雲;


    絕世天才,五裏的天地元氣雲;


    妖孽,七裏的天地元氣雲;


    絕世妖孽,九裏的天地元氣雲。


    超過九裏天地元氣雲的,整個大陸少之又少。


    那上空的天地元氣,從空中垂落而下,如九天銀河傾瀉,強行灌入武者身體的各個部位。


    這時候,所學功法的高低優劣直接關係武者的性命,如果所學的是高階功法,在武者地催動下,功法高速運轉,尚能消化傾瀉而下的天地元氣;如果所學的是低階功法,那源源不絕的天地元氣壓入體內,根本就消化不了,最終的結局是爆體而亡。


    除了功法之外,武者的元氣屬性同樣關切到武者的性命。體質親和的屬性越少,風險越大,屬性越多,安全性越大。不過,這並非絕對,人類作為萬靈之首,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想出了辦法,那就是功法與屬性匹配,有效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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