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不知不覺中消散。地上的玉杯散發這淡淡的光芒,那玉杯裏的酒在清晨的陽光下倒射出粼粼波光。


    大家看著陽光輝映下散著絲絲金光,但依舊顯得有些空靈、縹緲的身影,內心翻滾不已,一時之間,竟沒有一個人上前端起酒杯。


    眼前的酒杯並不好端,那酒雖是瓊漿玉液,卻不好咽。一旦飲下,就是一個不死不休之局。


    眼前的人的境界並不是很高,但極為可怕,哪怕他們一個個都是天縱之才,但麵對他,一個個心裏還是打怵,沒有哪一個敢輕舉妄動。特別是當兩個名字重疊在一起後,所謂的絕世妖孽在他麵前就是渣,他是傳奇,他的輝煌壓得大家連唿吸都難以順暢。


    場麵就這樣詭異地僵持著……


    風銘望著那冉冉升起的太陽,內心陣陣落寞湧出:難道我注定一生孤獨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讓我大道獨行吧!


    空空、符文子、萬旺、絕天、穀蠱等人望著眼前那遺世獨立的身影,心裏感到陣陣憋屈。他們哪一個不是驚采絕豔之輩?傲嘯山林,立於山頂,一覽眾山小。他們驕傲、自負、狂野、豪情萬丈,但眼前這個人的橫空出世,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們頭頂,讓他們榮光盡失,光芒黯淡。


    而讓他們憤懣不平的是他們並不是輸給了人,而是輸給了一枚戒指。風銘在幽冥河時,體內明明毫無真元,而在打鬥時,真元卻雄渾得很;風銘屢次從必死之境脫困而出,這些都說明是那枚戒指在起作用。假若他們也擁有這樣一枚戒指,同樣可以力壓其他人,一枝獨秀。


    所以,與其說他們畏懼眼前這個人,還不如說畏懼那枚神秘莫測讓整個大陸都為之瘋狂的至尊戒。


    但是,過往的事實表明,當風銘與至尊戒合二為一之後,風銘就是不死的神話,甭說是他們,就算武尊、武聖,也未必能成功擊殺風銘。風銘那讓人跌破眼珠的速度,就已經超越了他們對速度的認知;他的境界是大武師境,但他的實力究竟有多高,大家心裏根本就沒底。


    風銘現在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給他們的感覺就是,風銘把他們都當作了菜,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至尊戒的誘惑是大,但連一拚的機會都沒有的時候,那誘惑就變成了劇毒無比的毒酒。明知如此,還學那飛蛾去撲火,那他們就不是絕世妖孽了,而是十足的蠢驢。


    每個人心裏都是五味雜陳,變換不定,而臉上就更是豐富多彩……


    時間悄悄得流逝……


    “天算兄,如今進退維穀,當如何處之?”空空焦急地對天算傳音。


    “趁現在還沒撕破臉皮,就當一切都沒發生,一切都不知道;忘掉風銘,風銘已在‘金絕之地’隕落。仇海依舊是仇海兄弟。”天算急促地對空空等人傳音,“讓我出麵來應對,你們在一旁應和就行。”


    “仇海兄弟大難不死,脫困而出,大家以疊羅漢的方式表達心中的喜悅及歡迎之情,雖然心中的情感已經抒發出來了,然而,我們幾個都認為疊羅漢的方式不免有些兒戲,正商量著擺一些酒食出來歡迎仇海兄弟的歸來以及感謝兄弟的救命之恩,不曾料想,仇海兄弟竟反客為主,率先拿出美酒斟上,讓我等羞愧難當!”天算巧舌如簧,“各位兄弟姐妹都不要藏著掖著,拿出最好的食物和美酒,祝賀仇海兄弟絕處逢生!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天算說完,在大家麵前一陣轉悠,一一囑咐要拿出最好的食物和美酒,並打趣地說道:“一邊享受日光浴,一邊享用美酒、美食,夫複何求!”


    其他人就坡下驢,順水推舟,紛紛從儲物戒裏掏出美酒、美食放在地上。


    天算端起一杯酒來到風銘麵前,大聲說道:“兄弟我一生中最佩服兩個人,其一是仇海兄弟,俠肝義膽,有情有義,實力超群,但又不自傲,多次將自身置於必死之境,拯救眾兄弟姐妹的生命於水火之中。如此大仁大義,不愧為當世奇男子!讓兄弟我不得不心悅誠服!”


    “天算兄謬讚,愧不敢當!現如今大家都身陷‘黃金古路’這個局中,理當同舟共濟!小弟也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可惜人微力輕,難以護住所以兄弟周全,心中羞愧不已!”風銘謙遜地說道。


    “仇海兄弟太謙虛了!兄弟之言絕非溢美之詞,仇海兄弟當之無愧。放眼天下,也唯有一人能與仇海兄弟媲美,可謂一時亮瑜,那就是雲海域風族風銘。迴想當日,我與空空兄論及天下少年英豪,我首推風銘,並以‘智計天下無雙’予以冠之。風銘以垂髫之齡,周旋於天下武者之間,玩弄天下武者於股掌之間,計謀層出不窮,令人匪夷所思,至今追憶,仍讓人心馳神往。可惜天妒英才,風銘誤入‘金絕之地’而隕落,讓人扼腕歎息,不勝唏噓。當日,我與空空兄論及此人,我直言陳說不及遠甚。”天算說道,“空空兄還記得當日之言嗎?”


    “天算兄並無半句虛言!可惜!可惜!”空空迴應道。


    “天妒英才!確實可惜!”風銘也應和道,同時心中也暗暗稱讚天算子不愧是八麵玲瓏之人,更是巧舌如簧,三言兩語就把一場必然爆發的衝突消弭得幹幹淨淨,並且弦外之音點得恰到好處——這裏隻有仇海,風銘已經隕落。仇海是仇海,風銘是風銘,所以也沒有至尊戒。話語裏暗示大家,忘了風銘,忘了至尊戒。


    風銘也知道,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盤,至於各自如何撥弄心中的算盤,那是他的事。風銘心裏並不懼怕,在絕對實力麵前,所謂的陰謀詭計,隻不過是笑話罷了。


    風銘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反而對殺戮、血腥、殘暴有些反感,但他也不是一個苦守道德準則不放的迂腐之輩,事到臨頭,也不會做那婦人之仁。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是生活在怎樣的一個世界裏。不過,沒有突破他的底線,他也不希望與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刀兵相見。


    況且,在“黃金古路”裏,人人都是朝不保夕,到最後能有幾人踏出“黃金古路”實屬難料,更何況,風銘心中真的渴望有幾份真情存在,並不想看到大道獨行的場麵出現,否則這個世界太過孤獨和冰冷。除了與四盟及其依附之人的矛盾不可調和之外,對於其他人,他內心根本就不希望兵刃相接。


    所以,風銘心裏暗自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難得糊塗’吧!”


    風銘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對著天算說道:“天算兄,那今日就不醉不休,來一個‘難得糊塗’!”


    “好一個‘難得糊塗’!仇海兄弟果然是一個妙人,此言甚妙,正合我意,當浮一大杯!”


    天算高興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兩人四目相對,哈哈大笑!


    笑聲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大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口中紛紛說道:“難得糊塗!難得糊塗!……”


    那熊大、熊二一見開始吃了,比鬼還跑得快,一頭就紮進那食物堆裏,就像餓死鬼投胎一樣,,一陣猛啃。


    熊大、熊二左右手各拿著一妖獸腿,嘴裏塞得滿滿的,兩腮鼓起,就像一個氣球一般,屁顛屁顛地跑到風銘麵前,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大哥,哪一天你一定帶俺兄弟倆去嚐嚐那‘嘎嘣脆!”


    風銘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兩兄弟想吃的想瘋了不成!那‘嘎嘣脆’要死了之後才能吃得到,難道你兩兄弟想死嗎?”


    “可惜了!可惜了!一聽那名字就讓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馬咬上一口。”熊大露出神往及陶醉的神情,“真是好吃呀!美味無比!”


    那神態就好像正在品嚐那“嘎嘣脆”一般。


    “你又沒吃過,你怎麽知道美味無比?”風銘好奇地問熊大。


    “從‘嘎嘣脆’三個字身上就能想象到它必定美味無比。”熊大一幅迷醉的神情。


    風銘見熊大那一幅吃貨樣,簡直無語。而熊二一番話直接將風銘雷倒,同時引得全場大笑。


    “大哥!你麻溜點,直接把俺和熊大弄死,待俺兄弟到下麵吃完那‘嘎嘣脆’之後,你再把俺兄弟倆拉上來。”


    這兩兄弟好吃的程度,他倆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兩兄弟的話讓全場笑翻。


    “你們笑什麽!別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俺大哥的本事,這世上有什麽事是俺大哥不能辦到的?”熊大見大家大笑隨即大吼道,然後又對熊二說,“熊二,你這輩子就數這主意出得最好!熊二,到大哥前麵來跪著!”


    那熊大、熊二“嗖”的一下跪在風銘麵前,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大哥!動手吧!一人一隻手直接把俺倆捏死!”


    其他人看那兄弟倆神態,再聽到兩兄弟那話,直接笑翻在地。


    “笑死我了!哈、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哎喲!我不行了!哈、哈、哈!這世上竟有如此活寶,實在是太搞笑了!哈、哈、哈……”


    風銘張開嘴,那嘴巴能直接塞個雞蛋進去,雙眼望著眼前那脖子伸得比鵝的脖子還長的兩個活寶,直接雷翻。隨後,風銘轉到那兩個活寶後麵,對著兩活寶的屁股“啪啪”就是兩巴掌。


    兩個活寶這一次竟沒起條件反射,口中兀自大叫:“大哥,打錯地方了,不是屁股,打屁股隻是痛,很難打死!還是掐脖子快,一掐就死!”


    說完之後,那脖子伸得更長。


    其他人笑得在地上打滾。


    “哎喲!實、實在——不行了!笑——死——我了!求——求求——你兩兄弟——別——別搞了!在搞下去,會——會被你兩兄弟玩死!”


    風銘被兩兄弟氣得火冒三丈,用力“啪啪”兩掌,直接把兩兄弟扇飛出去。然後,對著兩兄弟怒吼:


    “你們兩個寶當我是神仙,把你兄弟倆掐死,然後再把你兄弟拉迴來就是了。你兩兄弟說得輕巧,死了就是死了,還這麽拉得迴來?你們兩兄弟過來,我現在就把你們掐死。”


    那兩兄弟聽風銘說死了就拉不迴來了,嚇得捂著那屁股,口中“哎喲、哎喲”地往遠處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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