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妄言你之所想的對與錯,更不敢妄言說你狂野。但你的理想實在是太大,並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你當如何處理這個矛盾?”


    那人形有些激動,同時心裏暗想:這小子果然與眾不同,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思慮。


    “這一點,你倒不用擔心。‘到什麽山上唱什麽歌’,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還不至於愚蠢到滿世界去大聲疾唿我心中的構想。我人微力輕,這世界還輪不到我指手畫腳。”風銘迴答道。


    “那你現在打算唱什麽樣的歌?”那人形問道。


    “既然這個世界奉獻的是‘叢林法則’,那就順應潮流,將‘叢林法則’演繹到極致,一路披荊斬棘,勇猛精進。假若有一日,我能踏入那傳說之境,我必定砸碎這個世界,重新構建一個新的世界。”


    “你想開天辟地!”那人形驚訝地叫道。


    “開天辟地又有何不可?這個世界已從根本上爛了,我為何不把它推翻重來?”風銘說道,“對這樣一個世界,我根本不會有什麽‘婦人之仁’,縱然不是‘武之極’的誘惑,我也恨不得砸它個稀巴亂!”


    “怪不得你如此之快就跳出了那‘夢幻人生’的誘惑,你的道心已根本無需我為你堅定,你自身就堅定無比,並且所圖之大已超越了‘武之極’,如此年齡,所謀之深,罕見!罕見!甚好!甚好!”那人形連番讚歎道,“不過,你的心魔問題……”


    那人形話未說完,風銘就打斷道:“這一點無需擔憂!‘輕舟已過萬重山’,從今往後,它再也不是我的羈絆,況且,小小心魔就妄圖拘囿於我,也太小看我了。即使沒有這裏的幫助,我也終有一日戰勝於它,不過是時間久一點罷了!”


    話一說完,風銘身上一股雄霸之氣升騰而起。


    “好氣勢!好氣魄!今日相談甚歡!你的請求我會考慮,但想輕而易舉就踏出‘黃金古路’,那它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願你能踏出這‘黃金古路’!好了,時間已到,你走吧!”


    那人形化作一道白光倏突消失,至始至終沒有露出容貌。


    風銘對著空中鞠了一個躬以示感謝:與那人形的交談讓風銘受益匪淺,特別是風銘的理想世界之說,風銘從未向他人提及,今日竟能一吐為快,心中感到舒暢無比。更何況,在這“黃金古路”內,風銘雖數次陷入生死之際,但收獲之豐,卻是超乎想象,每一樣流傳出去都會將整個風雲大陸攪得血雨腥風。


    隨即一道白光將風銘包裹並將他傳送到外麵。


    風銘是第一個被傳送出來的,他之前設計的以備難以醒過來時,強行將自己喚醒的小伎倆也沒有派上用場。


    天色熹微,東方一抹亮光撕開黑幕,並漸漸向四周推進;晨霧給整個大地蒙上一層輕紗,自然萬物給人以一種朦朧感;微風送來陣陣清爽,鼻端一吸,那透著大自然的清香鑽入鼻尖,散人周身,讓人感到迷醉。


    風銘雙手背靠其後,眼眺東方,捕捉著那朝霞的每一絲靚麗,耳朵聆聽靜謐下自然萬物的喜悅,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這片天地,顯得空靈、縹緲,給人以若有若無之感。


    “鬼啊!”


    突然間一聲尖叫打破這片寧靜,在四周迴響,“別來找我!別來找我!我知道錯了!是我害死了你,以後我再也不敢任性了!”


    風銘迴頭一看,隻見嫣然驚恐地看著晨霧中的自己,花容失色,一身在抖……


    “我什麽時候變成鬼了?”


    風銘感到好奇,隨即恍然大悟,原來以為自己死在神藥山脈了。風銘想通這點,隨即童心大起,這一次非好好作弄嫣然一次不可。


    風銘施展速度,在濃霧中左右飄忽一會,隨後又飄到遠處,將頭發解開,一幅披頭散發的模樣,再次迴到原處。


    “還我命來!我死得好苦啊!還我命來!我死得好苦啊!”風銘對著嫣然,口中發出淒慘的聲音。


    嫣然嚇得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其他人也紛紛出現在周圍,見到這一幕,心裏納悶不已:這世間有鬼嗎?沒聽說過,也沒見過,但仇海明明死了,為何又出現在這裏?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是自己孤陋寡聞,還是自己道行不夠,接觸不到這個層麵。


    大家都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個個驚疑不定。


    “大哥,是你的鬼魂上來找我們嗎?你在下麵過得好嗎?”熊大、熊二問道。


    “你們兩個是誰呀?還能關心我在下麵過得好不好,好人呀!好人!”風銘說道。


    “大哥還真變成鬼了,一轉眼功夫連俺兄弟倆都不認識了。”熊大、熊二一臉悲傷地說道,“鬼大哥!你看還有什麽未了之事,告訴俺兄弟倆,俺兄弟倆盡力辦到。”


    “好人呀好人!趕明兒,我到下麵弄兩個油炸鬼上來給你們兩個吃。”風銘說道。


    “那油炸鬼好吃嗎?”熊大、熊二一聽到吃,口水直流。


    “好吃!好吃得很!經過油炸之後,一口咬下去,嘎嘣脆!極度爽口、美味!天下少有。”風銘說道。


    “這麽好吃的東西,那你現在就下去弄兩個上來給俺兄弟倆嚐嚐,好嗎?”那熊大、熊二央求道。


    “現在不行,我被那閻王爺趕出來了。那閻王爺說我蠢死了,不帶害死我的人一塊下去就永遠不許下去。”風銘說道。


    “鬼大哥,是誰害死你的?你還記得嗎?”熊大問道。


    “不記得了,隻記得是一個頭上戴著一朵小花的女人。”風銘說道。


    “那不是嫣然嗎?在神藥山脈嫣然頭上就戴著彼岸花。”熊大、熊二怒視嫣然,“嫣然,你老實交代,是怎樣害死大哥的?”


    “我真的沒有害死仇海,我一直都和大家在一起,怎麽害死仇海?肯定是那彼岸花惹的禍,那狼王垂涎那彼岸花,才引發了整個狼群圍攻我們。”嫣然淚流滿麵地說道,“是我錯了!不該將那彼岸花戴在頭上,使得那麽多兄弟和仇海死去,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更對不起仇海!但我不是存心要害大家,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我都誠心禱告,請求寬恕!”


    “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我就不拉你到閻王爺那裏去了,但我也沒地方去,以後就隻能跟在你身邊了。”風銘問嫣然,“你說好嗎?”


    嫣然臉色煞白,但又不敢推辭,隻好無奈地點點頭。


    “雖然我跟在你身邊,但我倆之間的身份還是要弄清楚。”風銘狡猾地說道,“以後,你就給我當丫頭吧!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就交給你了,你願意嗎?”


    風銘雙眼直視著嫣然,而嫣然聽到給鬼當丫頭,心裏一百個不願意,期期艾艾就是不答應。


    “不願意,是嗎?那就陪我一起下去見閻王爺吧!順便把當時死去的兄弟也叫來一起聚聚,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別到時候找錯了對象。”


    嫣然聽到下去見閻王,還要去見那些死去的兄弟,眼裏噙著淚,無比委屈地點點頭。


    “既然同意了,就給你一個名稱,今後就叫你‘鬼丫頭’吧!”風銘說道。


    嫣然聽到“鬼丫頭”三個字直翻白眼,她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成了“鬼丫頭”


    “鬼丫頭!”風銘突然叫道,“咦!怎麽不吭聲?哼!要是還有下一次,那就……”


    嫣然忙不迭地應了一聲,那聲音比蚊子的聲音還小。


    “下次大聲點,記住!”風銘厲聲說道,“從你那裏拿些酒食出來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吧!”


    嫣然從儲物戒裏掏出一些酒食擺在地上。


    “鬼丫頭,你先來吧!”風銘對嫣然說道。


    “各位兄弟!都是嫣然之過,害得各位兄弟罹難而去,雖萬死難辭其咎,今後一定誠心祈禱,願各位早日投胎,再續姐弟之情,屆時必當竭力以報。”


    嫣然三鞠躬,並端起三杯酒灑在地上,淚流滿麵。


    “仇海、嫣然的疏忽,累積各位兄弟隕落,心中愧疚萬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然大錯已然鑄成,悔之晚矣!隻得留下身軀,苟且偷生,為活著的兄弟姐妹多盡綿薄之力!願九泉之下的各位兄弟早日安息!”


    風銘說完,三鞠躬,將三杯酒一一灑在地上。


    “大哥、空空兄、雨縈兄、各位兄弟,仇海這番處理是否妥當?”風銘掃視大家說道。


    “仇弟何必耿耿於懷?你已是死而複生之人,縱有千般過失,也已是隨風而逝。至於嫣然原本就已自責於心,傷心欲絕。現如今,雖是被你捉弄,實際上是替她贖罪,縱有過失,懲處也夠了。況且你二人都是無心之失,就讓它翻篇吧!以後休要再提。”林風說道,“空空兄,你說呢?”


    “林風兄之言正合我意,這‘黃金古路’內兇險重重,即使沒有那檔子事,同樣會碰上其它兇險。仇海兄弟大可不必自責,還是往前看吧!”空空感慨道。


    嫣然越聽越不對勁:“聽你們兩個那意思,他不是鬼?”


    “這世間有鬼嗎?你什麽時候見到過鬼,那些不過是故老傳說罷了。隻是你這段時間心裏本就愧疚於心,自責過甚,特別對仇海,這才把一個大活人當作鬼罷了。”空空說道。


    嫣然還有點不相信,拿著風銘就是一頓亂掐。


    “鬼丫頭,能不能溫柔點!對主人亂捏亂掐,沒一點丫頭樣!”風銘被掐得大叫。


    “咦!還真是活的!”嫣然先是喃喃自語,隨即勃然大怒,“鬼丫頭!主人!我現在就掐死你這個裝神扮鬼的主人。本小姐被嚇得三魂六魄都差點丟了。”


    “咳咳!快放手!快被你掐死了,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風銘一邊說,一邊咳嗽,“還大美女,簡直就是一個辣椒!”


    “大哥!你真的還活著?”


    熊大、熊二淚流滿麵地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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