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古路內,空空用一種看待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風銘,極為驕傲地說道:“空間黑洞,傳說中的絕學,吞噬萬物,化為虛無,千萬年來,練成者寥寥無幾。迄今為止,尚無人可破,能逃脫者屈指可數。仇海,你這個‘無冕之王’的日子到頭了,萬世第一人從此以後隻是人們茶餘飯後的一個笑柄。”


    “哈哈哈!”風銘對天狂笑,“空間黑洞,吞噬萬物,化為虛無,確實是我到現在為此見過的最為厲害的武學。但也要看這無人可破的絕學是誰在使用,就憑你空空想要留下我這條命,你還辦不到。我仇海自出道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對手,哪怕是高出我幾個大境界的。我要江河為我倒流,它就要倒流;我要這大地為我翻轉,它就要翻轉;我要傳說為我終止,它就得終止。”


    聲音直上九霄,讓天地轟鳴,那“霸極天下,天下唯我”的氣勢伴同鏗鏘之音,一個字一個字敲進其他人的心裏。


    四周之人震撼不已:這才是真正的“絕世風華”——武王當世榜、武王萬世榜的“絕世風華”。它不關容貌的美醜,更不關身份的高低貴賤。日常所說的“絕世風華”隻不過是徒有其表,真正的“絕世風華”在於內心。


    聖城廣場,人們怔怔地望著虛空投影裏那道傲視蒼穹的身影,隱隱生出一種臣服欲拜的感覺。


    人們終於明白兩榜為什麽給予仇海“絕世風華”的評價了。也明白了自己以前對“絕世風華”的理解隻是流於表麵:某男,風流倜儻,容貌昳麗,風度翩翩,某女,容貌無雙,姿態萬千,就冠以“絕世風華”來形容,認為是針對異性而言。


    如今看來,真正的“絕世風華”是從內心、骨子裏透出的無上風采,它君臨天下,唯我獨尊,他睥睨天下,傲嘯當世。這種征服不分性別,不分年齡,令人頓生高山仰止之心,讓人臣服欲拜。


    “戰!”風銘一聲狂嘯。


    “戰!”空空一聲怒吼。


    “空間黑洞!”


    空空的劍不停地畫圈,一個又一個相疊,形成一個圓形黑洞直奔風銘而去。


    “洞穿萬物!”


    風銘一拳又一拳連續擊出,隻見一道又一道金色的能量光柱如同狂飆突進,凝練、沉重且鋒利無比,洞穿萬物,所有的一切在它麵前都如同豆腐一樣脆弱,所過之處,一切都無聲無息的破碎。


    “那是什麽?仇海攻擊的能量怎麽是金色的?攻擊能量不是白色的嗎?這是怎麽迴事?”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空照兄。你見多識廣,金色的能量,你見過嗎?”有人急忙問道。


    “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能量。空兒會有麻煩嗎?”空照的臉上顯露出一絲憂慮。


    這一次,雙方的對鬥顯露出詭異的寧靜,既沒有能量劃破空間傳出的震天嘯聲,也沒有能量撞擊的浩大聲勢,。


    黑洞所過之處,空間被吞噬,亂流被吞噬,火焰被吞噬,……,所有的一切都被吞噬,化為虛無。


    金色能量所過之處,空間被洞穿,亂流被洞穿,火焰被洞穿,……,


    所有的一切都被洞穿,洞穿萬物。


    金色能量和黑洞刹那間相觸,隻見金色能量急速刺入黑洞,欲要洞穿黑洞;而黑洞則快速旋轉,主動將金色能量吞沒而入,欲將金色能量化為虛無。


    風銘一拳又一拳擊出,將丹田內的金色能量混同體內真元急速輸出。這金色能量來自於“金絕之地”,神秘得很,一直到現在,風銘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屬性的能量。不過,這種能量犀利無比,洞穿一切。


    風銘一直以來都舍不得動用這種能量,因為沒辦法補充。但今天他已被空空逼得沒有退路,唯有勇猛精進,破滅萬物,中止傳說。


    空空則用劍急速地畫著圈圈,增強黑洞的吞噬能力和虛化能力。


    一個穿,一個化,空中金色光柱和黑洞彼此相持著。


    相持中,空空發覺仇海擊出的金色能量極為凝練、沉重,自己的黑洞的虛化能力漸漸無法將金色能量完全化盡,那剩餘的金色能量極為犀利,快速地洞穿空空畫出的一個又一個圓圈……


    “噗嗤”的輕微聲響傳出,一縷金色能量穿透圓圈而出,飆向空空。


    空空悶哼一聲,一道血箭從空空身上射向空中。


    “空空受傷了!”


    “空間黑洞被仇海破了!”


    “傳說被中止,空間黑洞無人可破的神話被打破!”


    “空空有危險!”


    人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聖城廣場西側的大能們同樣驚愕地看著這一幕,然而神態各異:有的驚訝無比,有的焦急不已,有的幸災樂禍,……


    “空照兄,空空有危險了!”符聖陳流大喊。


    “多謝陳兄好意,生命危險倒不至於,不過是棋輸一著,‘空間為尊’豈是浪得虛名。這樣也好,讓空兒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空兒太驕傲了,這次的打擊未嚐不是好事。那仇海不愧是武王兩榜評定的千古第一人,驚采絕豔,冠絕古今。”空照的神情依然淡定。


    “快看!快看空空消失了!”有人突然大叫道。


    大家凝神一看,打鬥場上,除仇海外,空無一人,空空毫無蹤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間隱匿!空間隱匿!中盟至高絕學!”


    有一個白衣少年指著那無人的空間,臉上露出震撼之色。其他人聽了,臉色同樣大變。


    “什麽是空間隱匿?厲害嗎?”看到其他人臉上那害怕的神色,有人不解地問道。


    “空間隱匿,也就是隱匿者隱匿於空間中,利用空間阻隔一切,無形,無影,無味。他或許隱匿在你行進的空間中,或許隱匿在你周邊的空間中,但你卻感覺不到任何異樣,而襲殺卻憑空閃現,殺入於無形無影之中,號稱天下第一隱匿術和襲殺術。碰上空間隱匿襲殺,想要活下來千難萬難,襲殺者猶如附骨之疽,直到被擊殺為止。被襲殺者想要找出襲殺者,根本不可能,因為被襲殺者就好像與周邊的空


    間交戰一般。而襲殺者要遠遁而去,被襲殺者也無可奈何,因為查不到襲殺者從哪一個空間方位遁走。所以,整個大陸無不聞之色變。而能從空間隱匿襲殺者手裏逃脫性命的迄今為止寥寥無幾。而能從空間隱匿襲殺者手中逃脫的,就足以在四周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風銘聽到“空間隱匿”,臉上沒有絲毫害怕之色,反而有些興奮,雙眼閃閃發亮。論及隱匿與襲殺,風銘極為自信。在二年的血腥逃亡中,他時刻都在“隱匿與反隱匿,襲殺與反襲殺”中度過;他的隱匿術和襲殺術是在血腥與浴火中鍛就;他的隱匿術和襲殺術在無數次生死一線之間提升。他相信,如果他的隱匿術與襲殺術在同輩之中稱第二,絕對不敢有人稱第一。


    今天在自己引以為傲的領域,竟聽到被喻為天下第一的隱匿術和襲殺術,心中不免見獵心喜,躍躍欲試。他很想用自己的隱匿術和襲殺術與空空的隱匿術和襲殺術一決高下。二年的血腥生涯,讓風銘極富冒險精神,他感到身上每一處都在呐喊、沸騰……


    但他不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與空空展開隱匿於反隱匿、襲殺與反襲殺的對決。


    到了中域聖城之後,他抹去了有關風銘的一切線索,改頭換麵以仇海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的麵前。他戲耍人間,插諢打科,口舌油滑,給人以無賴和混混的形象,就是要抹去過去豪門大院的公子貴胄形象。縱然人們心中有些疑惑,也難以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但如果今天呈一時之快,就會前功盡棄,因為他一旦使用隱匿術和襲殺術與空空對決,那情景會讓人感到很熟悉,熟悉到讓人聯想到萬藥山脈中的一幕又一幕,讓人產生懷疑之心。


    哪怕是懷疑,以至尊戒的誘惑力,足以讓踏入黃金古路的所有天才,包含現在身邊親近的人,向他撲來。縱然人們都知道得到至尊戒就好比飲鴆止渴,但依然會不顧一切地撲上來。雖然他實力大增,但絕不敢說以一己之力蕩平一切。


    風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全身的氣息一點點地收斂,嗅覺、聽覺、視覺、觸覺和神識全部外放,感受周邊的細微變化。


    “仇海給我的感覺怎麽有點怪怪的,人明明在那裏,又好像不在那裏。”有人疑惑地說道。


    這話引起其他人的共鳴:仇海竟給人以一種似有似無,飄飄渺渺的感覺。


    “這是仇海將氣息、力量、真元收斂到極致,隨時準備暴起一擊的緣故。”有人分析道。


    突然,仇海對著毫無異狀的空中擊出一拳,而後鬼魅般閃避再攻擊該處。隻見剛才仇海站立之處一道光閃過,而後整個空間再度恢複平靜。


    仇海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其四周一片空寂。


    不一會,仇海向身後陡然出拳,而後身體向上飄飛,而他身體的下方一道劍光飛掠而過。


    然後四周再度一片寂靜,唯有仇海的身影立於其間。


    周邊和聖城廣場的人感到手心額頭都在冒汗,那顆心撲通撲通直跳。這次的打鬥迥異於前麵的打鬥,隻有偶然間的瞬間觸碰,卻給人以極度兇險的感覺,特別是那份寂靜給人以無窮的壓力,心髒似乎都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四野一片寂靜,那偶爾閃現的劍光和拳芒帶來的尖嘯聲讓整個空間更為寂靜。


    可怕,極度可怕的氣息彌漫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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