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離我遠遠的!"這人實在扣得太緊,防身術毫無施展餘地,雲溪拚盡全力,將鎏金和司徒白推開,眼見她們還要撲過來,厲眼瞪過去。"你們不要讓我分心!"


    她這話一說,不管真假,鎏金和司徒白都不敢再往前,深怕拖累她。


    "雲溪!"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側麵傳來,嶠子墨冷肅著臉,直接往她這裏衝來。


    "站住!"雲溪大喝一聲,可是,他是嶠子墨,從來是讓她、愛她、憐她的嶠子墨,如今看到那個人綁著炸彈勒住她,怎麽可能止步?


    "你終於肯露麵了。"與雲溪震驚激蕩的表情不同,喬老這迴是真的開懷大笑了!


    好!好!好!


    就該這樣!人都到齊了,戲才能真正的唱得下去!


    他嶠子墨自然手段非凡,但如今,已是死局,除非他能不顧冷雲溪的死活,直接過來要了他的命,否則,即便他再權勢滔天又能如何?狙擊手在暗,冷雲溪在明,炸藥貼身而放,隻要嶠子墨有任何舉動,他立馬送冷雲溪上天!


    "你想要什麽!"狠狠地閉上雙眼,他強自逼迫自己忍耐。睜眼,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剛剛狙擊手掃射的時候,的確暴露了他們的位置,他可以輕而易舉下令讓手下人直接擊斃!但是,萬一呢?萬一剛剛暴露的狙擊手並非全部呢?隻要有一條漏網之魚,雲溪身後的那個人肉炸彈哪怕能立刻"解決",也會被暗槍直接射中!


    以喬老的陰險毒辣,這種做法,就和剛剛那兩個埋伏的記者一樣,太過理所當然。


    他,賭不起,更不願意,讓雲溪承受任何風險!


    眼見,他走得離自己越來越近,雲溪徹底發狠:"嶠子墨,你再過來一點,信不信我再不原諒你!"明明說好了,她會拖延時間,讓他部下把喬老帶來的殘兵統統收拾幹淨,他在現身,他現在出來是幹嘛!


    嶠子墨的太陽穴青筋裂起,那八個被安排始終貼身保護雲溪的部下頓時心跳如雷,羞愧得連頭都不敢抬,卻一個個強逼著自己冷靜觀察四周動態。


    這片區域是商業大廈樹立的高新區,樓間距並不遠,任何一棟大廈的樓層裏都會是非常理想的狙擊地點。從剛剛的彈道來看,至少有八九個人以上開了槍。但,也正如嶠子墨擔心的一樣,誰能確定,在那些開槍人背後,沒有藏著最危險的一支狙擊?


    場麵,刹那間僵持下來,嶠子墨平日裏的謫仙風範徹底剝離,冷凝的眼底像是風暴聚集,他果然沒有朝著雲溪的方向再走去,反是衝著喬老邁過去。


    站在喬老身後,推輪椅的人,頓時渾身顫栗,將心底那股驚悚懼怕的下意識感覺咬牙壓住,等待喬老的指示。


    "停!"喬老忽然高聲叫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一般人根本進不得你的身。我不想冒險,希望,你也不要。"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盯著雲溪的方向。


    "行,那就來談談條件。"他的聲音一出口,便讓所有人頓時覺得像是一下子掉入了冰川下的深海,漆黑、冰冷、永不見底。嶠子墨的臉上卻已經恢複了一片平靜。那種毫無波瀾的平靜,卻讓人從心底裏覺得心驚膽戰!


    "我要一輛車!放我安全的離開!"喬老想了想,忽然一笑,眼中帶著幽深的危險和亡命之徒的狂暴:"如果三分鍾內,我沒有看到車的話,我不介意冷雲溪為我陪葬。"


    "你以為你還躲得了?"敢在他麵前動他的女人,他竟然還想安全得離開?嶠子墨一動不動地看著喬老癱坐在輪椅上,看來,他不僅骨頭給雲溪敲斷了,就連腦子也廢了!


    "不敢躲不躲得了,照我的話做!"喬老桀桀一笑,他不信,嶠子墨現在真的敢把他怎麽著!冷雲溪的命,還捏在他手裏,除非,他想讓她死!


    "你做夢!"被勒緊的雲溪卻在嶠子墨出口前直接表態!她設了這麽大的一個局,才好不容易把他誘出來,放虎歸山?做夢!


    "我看,你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境地!"喬老陰森地看她一眼,忽然,怪異一笑,做了個手勢,一柄機槍掃過,所有人的心髒都像是被打穿了一般,那彈夾落地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麽讓人毛骨悚然過。


    鎏金和司徒白淚流滿麵,下意識就往雲溪身上看去,見她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心裏終於稍定,可目光下移,頓時看到她小腿肚子旁的血痕!


    子彈貼著劃過,恰好在她右腿處擦過裙擺,染紅了地麵!


    "雲溪!"司徒白驚叫出聲,鎏金死死咬住嘴唇,整個人都開始泛白。


    "沒事!"她低頭掃了一眼,剛剛那一槍,是為了威懾,也是威脅。子彈並沒有落在她身上,隻是擦傷,看上去血流得比較多而已。但,最關鍵的是,喬老的確留了後手,剛剛那一個狙擊手的位置,和之前的掃射完全不是一個方向!


    可見,他的確留有後手!而且,還不止一個!


    "我打了大半輩子的仗,在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憑著軍功叱吒三軍。嶠子墨,你還要不要再試試我的底牌?"喬老的聲音沙啞中帶著滿滿的張狂。的確,若不是因為他幺子的緣故,他亦是軍界人人敬畏的鐵血戰神,爬過死人堆、殺過無數人,這種陣仗,他絕不會慫。


    現場一瞬間的靜默,那種刻到骨子裏的安靜,讓所有人都渾身難受至極。


    "我讓人備車,你放了她。"良久,他靜靜地看喬老一眼,那目光卻似是在看一個死人。


    喬老一愣,忽然有一種被人即將撕碎的淩冽感迎麵而來,明明這張玉樹風華,但,眼下的嶠子墨,給他的感覺,太危險,那種比置身戰場還恐怖的威懾力,讓他的心髒都微微一寒。


    他靜靜地盯著冷雲溪的傷處,嘴唇抿得筆直,如果他放了冷雲溪,在他上車的那一刹那,他相信,嶠子墨絕對幹得出一擊火箭炮直接炸車的舉動來,說到底,冷雲溪才是他的護身符。否則,剛剛那些暴露的狙擊手,早就已經被射殺,哪裏還有現在他談判的餘地。


    原本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準備了這麽多狙擊手,沒想到,這竟然就是他最後活命的關鍵。他相信,就在他們說話的期間,嶠子墨的人已經在這四周全力搜索所有狙擊手,而一旦他排除所有"威脅",即便雲溪被那個人肉炸彈尾隨,嶠子墨也有的是辦法讓她脫險。所以,如今之計,在於快!越快離開,他順利逃離的幾率才會越大!


    "過來!"喬老忽然朝著那個金發的人肉炸彈叫喚,所有人頓時氣息都變了,卻見喬老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上,已然帶著不顧一切的狠辣:"嶠子墨,你我都知道,隻要我放了她,我立馬就是死路一條。這樣,我們做個交易。"那人架著雲溪越走越快,終於到了喬老身邊,喬老古怪地看著嶠子墨:"她跟著我一起上車,我檢查車子裏沒放什麽髒東西,確定你的人都沒有跟上來,我就放了她如何?"髒東西,自然指的是,可以遙控車子的器械或者炸藥之類。這種事情,他見得不少,自然多有留心。


    "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嶠子墨冷冷地看著他,沒說應不應。


    "可如果我不挑戰你的底線,恐怕,今天,就是我喪命的時候了。"他的確要冷雲溪付出代價,但是,他也沒準備自己這樣無意義的送死。因為坐在輪椅上,身體微微一傾,便親自扣住冷雲溪的傷口,頓時,鮮血直流,將那一身長裙下擺染得鮮紅刺目。雲溪卻一聲不吭,隻是這樣站著,高高俯視著他。就仿佛,那傷口不是在她自己身上一樣。


    鎏金和司徒白已經徹底忘了眨眼,滿臉的淚水和鼻涕,哪裏還是絲毫淑女氣質,撕心裂肺的哭聲將整個地方染出一片荒涼慘淡。


    "嶠子墨,答應他!"詹溫藍卻在這時忽然衝了過來,"不管怎麽樣,先救了雲溪!"他的聲音顫抖而瘋狂。和這裏其他人不一樣,他和喬老為伍過,更清楚他的心狠手辣。當初自己的父親在他這裏被徹底利用,除了介於喬老和他自身的野心,也是忌憚喬老的手段和狠辣。


    雲溪忽然抬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如陌路之人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他這才驚覺,自己逾舉,在嶠子墨麵前指手畫腳,嗬,怪不得,他們一個個看他的眼神這般荒誕,就連喬老也如是。


    "想不到,詹家竟然還出了一個情種。"喬老笑得越發詭異:"當初你為了你父親在冷家動手腳的時候,也沒看到你這樣情根深種啊。"


    詹溫藍沉默地握緊雙手,沒有反駁,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可就在這時,嶠子墨忽然抬了抬手。


    頓時,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雲溪皺著眉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卻並沒有看她,而是盯著嶠子墨,一字一句道:"車來了。你如果不照著約定來,你信我,人死是最奢侈的解脫,你要是再敢傷她一分一毫,我會親手把你的皮給一寸寸剝出來。"


    冷風從皮膚上掠過,帶起一片顫栗,他的眼,盯著喬老,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但此刻,所有人都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假。


    喬老垂了垂臉,陰暗處,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


    一輛黑色suv便在這時,開到了眾人中間。


    司機是嶠子墨的人,靜靜地打量了一下環境,還未開口,喬老便讓他下車。司機從善如流,將車門打開,自動出來。


    喬老又打了個手勢,立刻,從暗處竄出來兩個人,一個坐上駕駛座,一個卻開始在車內仔細搜尋,過了兩分鍾,朝喬老示意:"車上沒東西。"


    在此期間,嶠子墨一直沒動,就是這麽直直地望著雲溪。身上有傷,她卻依舊站得筆直,仿佛貼在她身後的炸藥也不過是空氣一般。兩人視線交集,誰都沒有說話,卻自有一股凝滯之感。


    喬老笑著打了個響指:"嶠公子做事公道,我也不會食言。請你讓你的人統統原地不動,車開出去十分鍾後,我會把她放下來。"


    車開走之後,雖然沒有了狙擊手的伏擊,但是,那個人體炸藥包和喬老背後那個高手,兩個人隻要其中之一,都能輕易威脅到雲溪的生命。


    嶠子墨看了一眼漆黑的夜景,埋在暗處的自己人,至少不下於五十,各個都是精英,若是拚速度和反應能力,未必會輸,他也從來不忌於來一場豪賭。


    若是以前,他可以賭,但,唯有這一次,他承受不住賭輸的後果。


    "記著我說的話。"冷冷地吐出這六個字。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喬老身後的人推著輪椅,然後大力舉起,將他安置到車上。而那個金發男人亦推著雲溪往前,就要上車。


    一起,都是發生在刹那,火光時速間,快得幾乎讓人根本看不清。


    鎏金眨眼間,隻看到雲溪一個扭身,刹那間,撞開身後那個金發男人,在他身體失去平衡地刹那,朝著嶠子墨的方向跑去。


    可喬老的聲音更快,他大叫了一聲"槍!"


    隻聽,一陣狙擊再次響起!


    這一次,就是連心髒感覺都被徹底凍僵了,她們眼睜睜地看著雲溪倒地,看著嶠子墨飛撲過去,看著,詹溫藍用身體蓋住雲溪...


    那子彈從後背心射去,卡在身體裏,沒有穿身而過。


    他低頭,看了一眼鮮血淋漓的胸口,慶幸一笑,朝著雲溪微微側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她全身護住,避免她暴露在狙擊手的視線範圍。


    這一刻,雲溪瞪大著雙眼,就這般毫無感知地看著他唇邊的那抹微笑,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抽空...


    嶠子墨這邊的人頓時反應過來,按照剛剛子彈掃過的方向,一陣狂掃,星火般的火藥味在這片漆黑的夜裏,顯得越發具有毀滅性。喬老最後的底牌已然露出,再無忍耐的必要,這一反擊,徹底將對方所有的人殺得片甲不留...


    那八個人也在同時,團團將自家boss和冷雲溪圍住,用肉體擋住任何流彈的可能。


    可是,就在這混亂的功夫,那車,到底還是開跑了。


    雲溪卻一無所知,隻怔怔地看著他。


    血,殷紅得宛若杜鵑,美豔、嬌貴,卻刺目至極,一絲絲是、一縷縷滲透他的衣服,即便是黑色的禮服,也被這紅色染得那般徹底。更醒目的紅,劃過唇角,他卻依稀在笑,目光從容而安定,直直看進她的眼底:"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一見鍾情?你曾我說天生涼薄,這句話,我受不起。"


    玉樹蘭芝,溫文爾雅。似乎,這一瞬,又迴到了當初邂逅的那一天,他清潤一笑,還是那個俊雅少年...。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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