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迷迷糊糊間聽得有人在和嶠子墨說話,"boss嫂可能是因為近期操勞過度,身體免疫力下降,醫生剛剛已經檢測過了,說是隻要好好休息,等溫度下去就好了。"簡而言之,就是過度勞累引發的身體發熱,當然,表麵上看,並不是什麽大病,如果,忽視那個乘機準備動手腳的鍾點工的話。好在因為身體不舒服,當時喝水並不多,藥效還沒有完全作用,就已經送到醫院來。總算是上天保佑,僥幸脫險。


    "人呢?"冰寒交迫般的聲音,帶著玉石般的冷硬。他輕輕側手,幫雲溪溫柔地壓了壓被角,明明手上的動作無比溫和,隻是,臉上的表情,卻是讓身旁的一批下屬看得都為之心底一寒。


    "關在審訊室裏。"當場他們就揭了那鍾點工的口罩,卻發現,並非是平時的那個。整棟樓都搜了一遍,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原本的正主被打暈藏在地下室在。


    關鍵是,這人怎麽能在他們的監控下,完成這項"魚目混珠"的工作,這才最有待推敲。


    "每個人,負重三萬裏越野跑。"嶠子墨頭都沒抬,漠然道。


    八個人頓時嘴裏一苦,隻是,看到誰在純白色病床上的boss嫂,想想,又覺得自己活該。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幸好趕得及,萬一真出了意外,把腦袋下下來給這位爺當球踢也沒有一點作用。


    "把那人的老底給我掀出來!"至於,那人到底是眼下被關在審訊室的"鍾點工",還是背後隱匿的人,這還用他交代嗎?


    八個人躬身領命,小心翼翼地推門出去,深怕發出一絲聲音,影響boss嫂的休整。


    直到人都走完了,嶠子墨才合衣躺在床上,側身,將雲溪抱在懷裏,靜靜地撫著她的背後,一遍又一遍,隻是,若是有人此刻能夠看到他的眼底,才會發現,那裏正醞釀著什麽樣的風暴!


    卓風聽到事情原委的時候,立馬把桌上的資料給摔了,"查!給我查她祖宗十八代!"氣得瘋了,連平日裏的氣質清華都顧不上了。敢這樣在他的住處行兇!誠心找死!


    一時間,別說是倫敦,便是連b市那邊都風聲鶴唳。


    但凡和此次事件可能掛的上勾的人,都被裏裏外外查得個底掉,更不用說,嶠子墨這次是真的震怒,在讓人審訊那個女刺客時,直接讓人剁碎了她所有的關節。


    開著氖光燈,直接對著她的瞳孔照,在幾近失明的狀態下,當著她的麵,用榔頭慢工細活地給她加工一遍全身上下。疼暈了,就打強心劑,把人活活弄醒,再繼續,一節一節地用錘子敲碎。白得連任何雜色都看不到的光線裏,骨頭斷裂粉碎的聲音,很長時間都迴蕩在那個女人的耳邊,饒是再厲害的心理忍耐力,也被一寸一寸地捏碎,耳鳴、胸悶、窒息、缺氧,如此循環往複、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便是最厲害的特種部隊人員都無法熬過一個晚上,更別說她這樣的人,差點當場崩潰!


    疼到厲害時,害怕得連眼睛都不敢閉,深怕夢裏會被人直接把骨頭都鋸斷,拿去喂狗。


    滿臉淚水混著鼻涕,別說是審訊,什麽話還沒多問,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招供,隻盼著早死早超生。


    原以為,生不如死,不過是句戲言,如今才發現,她當真是惹到了殺神。


    "有人付錢找我來給她喂藥,進屋之前,衣服、藥品之類的東西都是組織幫我準備好的,我隻要負責潛進來,其餘的事情,都是組裏其他人負責的。"


    "什麽組織?"毫無情緒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裏,簡直像是從天而降。


    她嚇得一愣,卻是趕緊順著說下去:"我們組織總部在北愛爾蘭,接到任務之後,直接以代號碰頭,互相之間並不認識。"


    細細雜雜,哭得連眼睛都腫了,並不是骨頭軟,但凡能進他們這個組織,幹這種活計的,誰手裏沒帶幾條命的。隻是,這審訊的過程太過驚人,她連第二關都熬不住,隻覺得,自己再不說話,以後連開口的機會都沒了。


    "誰付的錢?"冰冷的聲音將她嚇得渾身一顫,卻是隻會死命的搖頭:"隻有組織裏的高層才知道,我們隻是聽命辦事,誰付的錢,誰經的手,這些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這種情況在任何有點規模的特殊機構裏都是如此,她並未說假話。隻是,在流民案之後,又跟著這麽一出,到底是衝著卓風來的,而雲溪和那個流民一樣隻是無辜受累,還是,這本身就是衝著雲溪所來?


    嶠子墨的眼底如深潭一樣,深不見底,饒是跟在他身後多年的手下,這幾天看一眼都覺得慎得慌,恨不得離得十萬八千裏。


    雲溪再一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是醫生幫她查房的時候,嶠子墨正在耐心地削著蘋果,跟在醫生身後的小護士們,一臉傾慕地望著他。


    "水。"她嗓子幹,喊了一聲,連近在咫尺的醫生都沒有發現,倒是他,像是忽然被人用電擊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衝到她的床頭:"你醒了?"眼底的激動和欣喜毫無掩飾,刺激得那一群小護士眼睛都紅了。


    雲溪垂了垂眼,適應了一下光線,好不容易,才掙紮地張開:"水。"


    嘴唇並不幹,應該是他幫她竟然用水擦拭唇角,隻是,嗓子裏,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卻沒有任何水源的那種感覺一樣,渴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嶠子墨反應過來,正要去拿水,一個護士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吸管,放進水杯裏,遞了過來:"小心,別嗆著。"


    雲溪慢慢地吮了一口,隨即,慢慢地加大力度,直到一杯水都到了杯底,才略見舒緩,"子墨,被擔心。"謫仙一樣的人,如今,卻是滿身要化身為魔的樣子。雲溪看著不忍,微笑著握了握他的手。隻可惜,她剛剛才醒,一點力氣都沒有,隻是輕輕擦過而已。嶠子墨卻忽然扣住了她的雙手,靜靜地放在自己的臉頰旁:"我差點見不到你。"


    "不會的。"她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就差那麽一點,如果不是自己最近一直忙著和christianlouboutin合作,放鬆了警惕,絕不會這麽輕易讓人得手。如果子墨那幾個安排保護她安全的人再來晚一步,或許真的會木已成舟。


    隻是,這些,不能再提。提了,她擔心,他真的會殺人。


    "她的背景可查出來了?"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發軟,別說起身,就是說完一句話都要喘上很久。


    醫生在旁看了兩眼,終於還是搖頭道:"病人才醒,需要多休息,少說話為好。"


    說罷,便帶著那群癡癡迷迷的小護士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整間病房又陷入沉靜。


    "有人委托她下藥,具體指使者是誰,她也不知道。"不過是件工具,弄死了也就是這麽個結果。不過,他眼底閃過一道陰翳,摟著雲溪的手指微微合攏。


    雲溪知他甚深,自然沒有忽視他眼底的那份異色:"你不要瞞我,告訴我真相。"


    嶠子墨便垂頭,深深地,深深地望著她。雲溪的目光直而明亮,帶著毫不妥協和篤定清明。


    這一瞬,他不知道,到底該是自豪她的這份冷靜毅然,還是憂傷,自己竟不忍心瞞她任何事情。


    拿出手機,輸入指紋密碼,打開相冊,那份清晰的照片映入眼簾。


    雲溪瞳孔一縮,整個人若不是因為身體虛弱,怕是能立刻站起。


    袁佳琪!


    一張袁佳琪渾身被綁,扔在拐角處的照片就這樣放在她的眼前!


    她渾身都微微開始顫栗。


    袁姨唯一的侄女,竟然被人綁票!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的聲音已然一片平寂,就像暴風雨前的海麵,掩藏著無盡危險。


    "就在那天我迴來的晚上,收到的。"卓風從b市迴來的當天,和他一起迴了趟住處,不過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這些照片。隻是,當時顧忌著雲溪,怕她被牽扯進來,所以並沒有告訴她。


    "袁姨把佳琪當眼珠子一樣護著,她怎麽能被人綁票的?還是說,袁姨...。"雲溪忽然靜靜地閉上了眼,下一刻,再次睜開,眼中不見絲毫病人的虛弱,而是一股淩冽殺意:"是不是喬老幹的?"


    grantham當初查到,喬老派人跟蹤袁蓴,而母親那邊卻告訴她,袁蓴已經迴了歐洲,行蹤不明。怕是,輕易不能得手。而在b市上大學,沒有絲毫安保措施的袁佳琪便是最好的誘餌!利用袁佳琪來控製住袁蓴,除了喬老,再不會有第二個人!


    雲溪的目光落到嶠子墨的臉上,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一個最終的答案,又似乎是在沉思。


    嶠子墨靜靜地看著她,良久,緩緩地點了點頭。"的確是喬老綁架了袁佳琪,殺了那個流民的事情,也是他委托別人幹的。"而委托的對象,和今天準備對她出手的那個女人,來自同一個組織!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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