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酸脹難忍的腰側,雲溪將報告書交給凮崢,得到他親自首肯後,才終於覺得,能鬆上一口氣了。


    這一次,是真正的體諒,凮崢真心給雲溪放了一天假。


    毫不含糊,沒有沒完沒了的電話,也沒有無窮無盡的要求,而是徹徹底底地將所有的工作都挪開,直接讓她好好休息一天。


    雲溪原本準備在家裏睡上一整天,將前段時間極度缺少的睡眠一次性給補迴來,誰知,剛上了床,李嫂就興致匆匆地跑過來敲門:"小姐,小姐,鎏金小姐和司徒白小姐來找你了。"


    雲溪歪在靠枕上,神色一動,隨即輕輕一笑,"讓她們直接上來,李嫂準備點水果。"


    "哎,好的,好的。"眼見著起早貪黑了那麽久的小姐終於能按時迴家吃飯睡覺,又有交好的小姐來聊天,不用雲溪交代,李嫂也準備好了獨門點心,準備讓她們好好吃個高興。


    "雲溪,雲溪。"司徒白高興地滿臉綻開著笑,一把打開房門,撲在雲溪身邊的另一個抱枕上:"你猜,我們帶來了什麽消息?"


    鎏金施施然地從門外走進來,表情嫵媚,神色倒是很輕鬆,一把坐在雲溪的床上,就著雲溪擺在床頭櫃子上的蜂蜜水喝了半杯,微微挑眉,朝著她笑。


    "那個美院才子入圍了?"除了這個,估計也沒什麽,能讓她們倆同時露出這麽驕傲的表情吧。再說,好消息,她們最近關注的,數過來數過去,也就隻有鑽石設計大賽這麽一件了吧。


    "不止!"司徒白的眼睛更晶晶亮了。雲溪猜到這個並不稀奇,猜不到才真叫有鬼呢。最近聽院裏的前輩說,雲溪在凮崢的投資銀行裏實習,貌似還接了一宗大買賣,簡直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嫉妒紅了。不過,剛剛李嫂簡直恨不得哭訴這兩個月雲溪差點累得就剩一把骨頭了。如今看看,果然,高智商的工作不是所有人的都能勝任的,智商先放在一邊不說,就說這承壓能力和超負荷的體能,簡直不是人能想象的。原本就尖尖的腮幫子,現在是根本連一點圓潤的弧度都沒了。


    好在底子好,再瘦也沒有瘦脫了形,就是骨架越發覺得纖細了。


    鎏金也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腕,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仔細點身體,幹嘛那麽拚?你就是現在開始就坐吃山空,你的那些資產都夠你敗上八百年的了。何必搞得還要湊到藍朝升那一窩去?"


    說起來,鎏金因為當初冷家差點落敗的事情,也曾四處打聽過,可有人願意出手幫忙。雲溪在去國外留學前,就已經將金貿國際介紹給她自己的堂兄,雖說是互利互惠,藍朝升那老狐狸可沒少撈到好處,結果還是商人本色,壓根見利忘義,見風使舵。


    雲溪要是接的其他公司的案子也就算了,偏還是為了藍朝升出盡全力,想想都覺得不值。


    雲溪點了點櫃子,幫藍朝升其實不是重點,凮崢想要磨礪她,她也想在最短的時間裏掌握盡可能多的手腕。金貿國際是一塊幹淨的試金石。用起來毫無違和感,藍朝升又因為當初的事情對她懷有愧疚,越發不敢掣肘,所以,如今的金茂,她基本上算是獨攬大權。


    而有時候,習慣能成為慣例。


    當金茂國際真正上市了之後,已然習慣了她領導的所有員工,自然對於她的正式介入公司心生激動,到時,水到渠成,她想主導整間公司都是易如反掌。對於對付蕭然這個人,能源這塊,金茂絕對是一個絕佳的戰場。


    這時,李嫂恰好送來水果和糕點。


    等李嫂走後,她剛剛準備解釋的話,已然接了過去,不願細加說明。


    蕭然畢竟和鎏金、司徒白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個人恩怨,她並不希望過多地牽扯到她們兩個,隨意便笑笑地扯開話題:"除了才子入圍大賽,還有什麽能讓你們這麽激動?"


    "嘿嘿,你絕對猜不到。當初不是說,要現在學校裏組織一支團隊嘛。古玉軒的幾位店主負責選人,我們後來刷選的時候簡直嚇了一跳,數學計算機係的那個才女、古漢語文學的那個狀元,還有最近拿下時尚設計獎的那個美女師姐都申請要加入呢。"


    雲溪拿起水果的姿勢微微一頓。這事,的確出乎她的意料。按理來說,以這些人的水準,大可以直接找到更好更知名的企業,怎麽會這麽早就和"古玉軒"簽了意向?


    "特別是美院才子入圍大賽的消息一出來,到我們這套近乎的人就更多了。好多人現在都在討論,你又開始進投行了,是不是準備再開間投行,徹底將專業貫徹到底?"以前玩的時尚和電影那都是跨界,金融可是正宗的科班出身。司徒白笑著,"我不管,反正你先安排好行程吧。還有一個月,鑽石設計大賽就要在埃及舉辦了,到時候你可不能缺席。"


    那可是埃及。黃沙滿地,俊美法老沉湎的神秘國度。


    鎏金和司徒白互視一眼,說什麽這一次都要去埃及好好玩個夠。


    一個月嗎?


    雲溪那雙漆黑綺麗的眼睛微微一閃,像是暮靄一般,醉人芬芳,捏著顆提子慢慢送到嘴邊。


    看來,時間真的很緊。


    第二天,去凮崢辦公室,先將工作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隨後提了提去埃及的事情。


    顯然,凮崢對於同一個大院出生的美院才子消息極為靈通,雲溪剛開了個頭,他便知道了她的打算。"你先把上市前所有的準備工作安排一下,最瑣碎的東西一定要找專人盯著,這樣,即便你去了埃及,隻要能保持聯係暢通,基本上出不了任何問題。"


    他卻絲毫不提,他還有一個月就要離開的事情。


    反倒是,拎起西服外套,就朝外麵走:"今天你先別去金茂了,和我去見一個人。"


    雲溪站在原地,淡淡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上一次,他說帶她去見一個客戶是見的藍朝升,這一次,又會是誰?


    見麵的地點離公司有點遠,司機一直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他們送到。


    看著眼前這三進三出、古色古香的老宅子,雲溪勾了勾嘴角,輕輕拂開身上的褶痕。


    能住的上這樣的屋子,說起來,都能稱為"大師"了。


    以張博在學界的地位,或許也能稱上"大師",但在這樣的濃妝素抹麵前,就又難免生出幾分淡雅了。


    走在這一件貌似山莊般秀色迤邐的庭院,簡直像是時光倒迴,匆匆又迴到了明清時期,風水也別有講究,細看之下,處處都經過細致安排,匠心獨運。


    "這位先生單名一個''晁'';字,你隻管叫一聲晁老師。"凮崢走在前麵,一邊退開紅木大門,一邊微笑著和她交代。


    姓晁?


    莫不是那位名聲顯赫的金融大師晁季侖?


    古色古香的宅子裏,到處都有沙沙作響聲。雲溪細細聽著,才發現,不知何時,外麵已然開始下雨。


    雨水滴落,落在這細細的草叢裏,茂密的植物間,竟引來這陣陣的聲響。當真,雨中聽景,滋味非凡。


    她正徜徉在這美麗的景色中,忽然,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忽然站在中央,朝他們兩人輕輕一笑。笑容中有一股讓人參不透的深意。


    微風卷起他的發虛,當真如畫中道長一般,仙風道骨,宛若仙人...


    晁季侖一身儒雅老派打扮,臉上的皮膚帶著歲月的痕跡,卻舒展著,沒有半絲時下老人的寂寞和孤單。白色的長長胡須越發襯得整個人整潔幹淨,仿若不沾絲毫灰塵。


    雲溪臉色一靜,隨後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個小輩禮儀,腰身幾乎一弓到底,安安平平道:"晁老師好。"


    晁季侖顯然已經得到消息,知道凮崢會帶她來,絲毫不顯詫異,和藹溫潤道:"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來,我剛剛沏了壺茶,聽說你爺爺也是個好茶的,估計你也喜歡。"說罷,轉身,踏在石子路上,領著他們一路進了院子。


    雲溪跟在凮崢身後,腦子裏轉了幾個念頭,終究目光極深地落在凮崢背後。


    她本以為,每天上午凮崢帶著她私下學習已經是極為盡心盡力了,沒想到,他竟然肯下這般大的功夫,將幾乎退隱了多年的傳奇人物都介紹給她。


    這位晁季侖與張博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雖不在金融界親自翻雲覆雨,可手下的舊識和門路卻是讓一般人等望塵莫及。唯一要說區別的話,張博更傾向的是學術,而這位晁季侖卻的的確確算得上是一位特殊的實業家。


    從金融上掙來的錢從來不花在自己身上,而是盡數用來捐資給西北困難企業,名義上雖說風險投資,實質上卻是和慈善事業沒什麽區別。


    哪怕對方真的賺了錢,他也依舊投在裏麵,從不要迴饋。


    他成名的時間太早,雲溪在重生之前,就聽過無數人談起過,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一見真顏。時間久了,許多人都傳說這位仙風道骨的老先生怕是已經先去了。


    如今看來,卻是這位大師避開世俗故意放出的風聲吧。


    歸根到底,沒有人引薦,想要見上晁季侖,簡直難於登天。


    進了宅邸,越發透出股大氣婉約的明清古宅風範,小橋流水、參差不齊,扶蘇綠葉,宛若園林。


    一個長相清俊的男子正坐在大堂,看著晁季侖竟領著兩個年輕的男女進來,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片詫異的神色,待看清是凮崢,立馬放開手邊的茶具,朝他們走來:"你什麽時候迴國的,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凮崢笑笑,他自幼便受教於晁季侖,算起來,亦是家中長輩的原因才能拜得名師,後來入了大學,出於機緣巧合才遇上了張博,成了他的學生。


    真要算起來,晁季侖才是他的啟蒙恩師,他會選擇金融這個專業,也大多源於此。


    晁先生子嗣艱難,直到四十才得一子,便是麵前的晁凡。先生的妻子也是名門出身,可惜因為身體不好,早早地就去世了。


    晁先生摯愛妻子,再也沒有另娶,於是父子兩一直守著這偌大的庭院過著隱士般的生活,放在古代,便是大隱隱於市的那種。


    "迴來有一陣子了,不來找你,是怕最近天氣陰寒,你向來身體不好,幹脆我來找你還方便點。"算起來,凮崢和他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隻可惜,這位老師的獨子天生才華橫溢,卻身體羸弱,每年過冬都會病上一場。多少名醫大夫都請過,卻始終沒有好轉,隻得出慢慢將養這一條選擇。按晁先生的原話便是,此生不求他能建功立業、轟轟烈烈,隻願他能安安康康、順泰平凡。


    久而久之,他便很少約他出門,多是親自上門來的時候與他聊天敘舊。談的也多是閑適風雅的東西,很少提及工作。


    此前,還經常在網上視頻,沒想到見到本人,才發現,他今年的氣色要比往年好上不少。


    "是不是最近吃了什麽老參,怎麽麵色紅潤了這麽多?"凮崢故意和他開玩笑,引得對方無語地嗤笑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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