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多少年沒有碰到這麽有趣的事了?


    嶠子墨玩味地想。


    或許,今天下午自己和蕭然說的話,並不隻是玩笑或者單純為冷家幫忙?


    他唇間慢慢綻開一絲笑意,隻是未達眼底。


    這絲笑容被雲溪正好捕捉到,兩人的眼神微微一撞,頓時,剛剛離他們有些遠的遊客們又嚇得退了一大步。


    兩人四周幾乎堪稱真空狀態。


    這一片走廊,堪稱觀景勝地,竟是毫不用擔心被人打擾了。


    雲溪無所謂地對他搖了搖頭,"蕭然怎麽想是他的事,我和他絕沒什麽情史。第一種猜測已經不通了,你再說說看第二個。"


    笪筱夏的一切已經皆如昨日死,冷雲溪和蕭然完全是毫無綺麗關係的兩個個體,她和他還真擔不上"情史"兩個字。倒是,這人預感之敏銳實在是出乎她意料。雖然明麵上說他的猜測不通,其實,也算是八九不離十吧。


    隻是...


    雲溪的眼神越發深,她有些好奇,他的第二個猜測又會是什麽。


    冷雲溪的否定,並沒能讓嶠子墨有任何不快。


    從常理來看,的確冷家和蕭然絕對沒有過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傳出來,但是,他其實,更相信的是自己的感覺。不,或許說是一種直覺。


    以蕭然今天下午看冷雲溪的眼神,他們之間,絕不可能隻是甜蜜或分開那麽簡單的過往。


    但,這又有什麽關係?


    他輕輕地挑起雲溪的衣領,被海風吹得微微有些冰涼的手指,微微一探,就進了那極溫暖的一處。指下,是她纖細而優雅的頸項,仿佛整隻手都黏在上麵,再也舍不得移開。


    雲溪垂下眼瞼,淡然的情緒越發有些看不出喜怒。


    嶠子墨卻在這時突然接上了她剛剛的話題:"第二猜測,我猜你是在試探喬老。"


    雲溪手心交錯,兩隻細白的手腕堪堪落在一處,"嗯?"僅用一個鼻音迴他。


    隻差一點,就能正中紅心了?


    嶠子墨慢慢地湊近她的頸側,像是在觀賞什麽美景一般,輕輕地語音起伏:"你對蕭然的主動示好毫無舉動,不答好也不拒絕,是等著看喬老的反應。如今,麵子既然已經撕開了,就看誰能一擊必中,或者,端看誰下手更狠。蕭然擋在你麵前,喬老如果沒有任何反應就罷,一旦出手,你就立馬揮刀!"


    後發製人,看上去是被動。實際上,不管從處境還是立場來言,給人的感覺都是更多的被逼無奈,本能地迴擊。再有些人稍微了解一下當年的事情,於情於理,冷家都占了上風。


    畢竟,喬老的那個幺子當年是為法不容。把這筆賬算到冷家頭上,本來就是喬老的泄憤心理。


    所以...


    不管她後手到底留著什麽,蕭然讓張先生牽線搭橋,甚至自己跑到冷雲溪別墅去表明心跡,看上去雖然蕭然自己想要為處於風口浪尖的冷雲溪保駕護航,其實,完全是在冷雲溪的設計當中。


    如果第一種猜測也沒錯的話。


    這完全是一石二鳥的計劃。


    蕭然,是一個餌,無論喬老如何選擇,她,進可攻、退可守。


    所以,其實不管蕭然是不是真心幫忙,蕭家的態度已經明擺著是傾向冷家。風聲夠靈通的人,該知道的眼下都該聰明得知道進退的。至於喬老,或許,冷雲溪在香港盤旋良久,卻遲遲不直接找上喬老,等的,就是這一步棋。


    詹家倒了算什麽。於整個喬家背後牽扯的利益集團比起來,隻不過是明麵上的冰山一角。


    她要的,是一步步將喬家的勢力分崩離析。


    蕭然的突然來港,隻是這一局棋的第一步。


    "手無縛雞之力,複仇毫無把握?冷雲溪,你今天下午演得還真像那麽一迴事。"嶠子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頸項,隻覺得,這麽嬌嫩,輕輕一扣,立刻就能香消玉殞,可她心底裏藏著的秘密卻一個比一個深。


    他下午在花園中才發現,她是一個謎團,現在就已經接二兩三地差點掉進她設的迷障裏。


    這可怎麽是好?


    酷愛下棋的人突然發現有人棋藝精湛得令人發指,特別,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種,他突然有點舍不得放開了。


    清冷的月色為他的發梢染上一層異樣的光澤,他慢條斯理地捉住她的一簇發梢。


    為什麽,特別有種衝動,想要把她整個人都捉在手裏,好好地、仔細地、認真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研究呢?


    嶠子墨在低頭別有興致地撩撥著她衣領下的柔嫩肌膚時,雲溪那雙璀亮的眼睛已經從容地移到遠處潮漲潮汐的海灘。


    天氣這麽涼,早沒有多少人有熱情再赤著上身嬉水了,倒是確實有不少情侶,依偎在一起在那談情說愛。


    若是距離遠了,看著她和嶠子墨這幅"相近相依"的樣子,是不是也會誤以為,他們是那種關係?


    雲溪撩開他的手,第一次,眼底沒有了經過掩飾,將那雙幽暗的眼睛直接對上他。


    那裏麵流轉的詭異、精密、複雜,和她那堪稱稚嫩的年紀完全不符,簡直就像是...


    嶠子墨在腦子裏想著無數的可能,卻被自己一一推翻。


    最終,他肆無忌憚地,在雲溪詫異的眼神下,輕輕地抱住她的後腰,兩人額頭相觸,他似是低低呢喃:"怎麽會有人有這麽一雙空靈的眼,"


    可靈魂卻已經曆經沉浮,滄桑到讓人無法觸及...


    矛盾得讓人恨不得立刻占為己有!


    他第一次有一種心驚的感覺。不是因為眼前女子的心機城府,而是,她眼底再也沒有遮掩的黑暗陰冷,似乎憑空而來、隻差超脫。


    "子墨。"她喚了他的名字,和以往清冷平靜的聲音不同,這一次,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紋,像是懶懶的再去做任何掩飾,又像是已經不屑去遮蓋任何東西:"你說我一石二鳥,如果真的像你猜的這樣,你不妨再猜一猜,我當初跟著你和卓風去歐洲又是為了什麽?"


    嶠子墨依稀地感覺到了一種讓人冰涼的寒意在空中蔓延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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