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緩緩打開,裏麵的守衛肅立而迅速地朝著他們駛進去的車敬禮,那軍姿挺立,身形矯健,讓人一眼看去,便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此間,是被許多人譽為最安靜的單位。但凡被邀請來的人士,幾乎都有一定身家背景,但任你身份再大過於天,到了這,立馬得學會俯首彎腰。


    中年領導隻帶了一個下屬,同雲溪、冷偳、grantham三人抵達此地時,已是十點半。


    來往皆空,似乎此處壓根就沒有個人影一樣。


    一處極低調的大樓,並不多高,亦沒有多精美,卻有一種大氣天然的肅穆感,宛若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會沉澱下來。


    中年領導率先推開車門,走下車。


    站在大樓地下的士兵朝他這邊看過來,迅速做了個標準的左右轉九十度、敬禮,並通知了裏麵的領導,讓人來引路。


    雲溪他們下車後,跟著中年領導向裏走去,在大廳就碰上一位戴著眼睛的機要秘書。


    "這邊請!"那人四十來歲的年紀,一雙精明的眼睛掩飾在眼鏡後麵,看到冷雲溪他們並沒有任何吃驚的反應,向中年領導打了個招唿後,並沒有囉嗦客套,直接領著他們往二樓走去。


    在二樓最靠南麵的位置,有四間相連的房間,看上去極為平凡,卻在那四間相連的房間對麵,有一間麵積等同於小半層樓的特殊房間。


    領路的機要秘書,輕輕地敲了敲那間特殊房間:"冷老,首長來看望您來了,您的家人也來了。"


    裏麵安安靜靜,就像是什麽也沒有聽到一般,絲毫反應也沒有。


    冷偳擔心地看著房門,深怕爺爺沒有聽清,跟了一句:"爺爺,是我和雲溪來看您了。"


    聲音帶著種急切的喜悅,要不是有外人在場,他恨不得直接衝進去。


    可是,房內還是沒有反應。


    冷偳懷疑是不是這屋子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壓根聽不太清外麵的說話聲,下意識有點沉不住氣地往那房門靠了靠,幾乎就要貼在房門口上,這時,一時很平靜的中年領導迴頭望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隻朝著那位秘書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直接開門。


    機要秘書稍稍遲疑了一會,雙眼忍不住朝著裏麵最年輕的一位看過去,想來,這位應該是最近在帝都被傳得風風雨雨的那位冷家三小姐了。卻見她完全一副清冷的模樣,明明剛剛上樓的時候眼底還有一絲親人相見的炙熱,眼下,卻像是被一陣濃霧掩蓋住了一樣,表情,極為複雜。


    "冷老,我開門了。"秘書再沒有多耽擱,直接拿出電子門卡,刷在感應區,"哢",輕輕一聲響,門,開了。


    中年領導朝雲溪笑笑,第一個走進房間。


    冷偳和grantham尾隨其後,雲溪微微一頓,落在了最後一個。


    門內,幹淨素雅,設施和裝潢都極為簡單,一切都和平常人起居該有的模樣一樣。隻一點,沒有窗戶,整個房間任是麵積再大,空間再廣,卻沒有一個通光的地方,完全靠著室內的照明燈,若是沒有計時工具,怕是壓根不知道此刻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


    有一人,坐在中央桌子後,白發蒼蒼,神色淡淡,目光隨著他們進來而漸漸看過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一直都極為威嚴的中年領導竟微微向他鞠了個躬:"老師,您受苦了。"


    grantham和冷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剛剛,剛剛那人叫他爺爺什麽?


    冷樁髯望著自己年輕時曾經在軍校裏教授過的學生,神色平靜,"公事公辦,本就該這樣。無所謂什麽受苦。"


    他被變相地請到這裏,呆了整整三個月,可和一般人完全不同,他的麵容雖已經透著一種顯而易見的疲倦,但那脊背始終挺直,仿佛無論什麽也壓不倒一樣。剛毅的臉上,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他朝站在最後麵的雲溪,招了招手:"來,過來爺爺這邊。"


    雲溪的眼神暗了暗,迅速走到他麵前,慢慢地蹲下身,與他平視。


    冷樁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覺得,自家的這個孫女如今的眼神竟是越發的像年輕的自己,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她的耳畔,將那一縷亂發撥到耳後:"既然你們來了,事情應該都查清楚了吧。"


    雲溪點了點頭。睫毛下一雙眸子,清幽而冷冽,直直地看著他,"我們來接您,迴家。"


    迴家!


    冷樁髯放在她耳後的手指微微一僵,隨後冰冷的指尖像是一點一點地開始迴暖。


    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慢慢地湧出一點堪稱溫柔的笑意:"恩,很好。"


    被別人栽贓陷害並不可恥,可他呆在這間屋子的三個月裏,心底到底遭受了怎麽的困苦,卻是一輩子都不會對外人道一個字。


    赫赫開國將領,為了祖國,拋頭顱斷血肉從不曾有任何猶豫,卻原來,到頭來,自己曾經以為終是原諒他的戰友,在他以為一輩子和和順順的時候,給了他最揪心的一刀!


    那幾十年前的恩怨,若攤開來說,於國於法,他並沒有對不起老喬。死刑的指令是從最上頭直接下達下來的,拖得時間越長,隻會越夜長夢多。他並不曾期待老喬會真的將這個芥蒂當做從未發生,畢竟,從情理來說,他是斷送他唯一香火的劊子手。可,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報複終於來了,卻要拖累了他整個家族!


    老一輩的事情,自然應該在他們手中了解。老喬恨他,他並不後悔,但,他的四個兒子,甚至眼前的孫女孫子都牽扯進來。難道,他就沒曾想過,他們的未來要怎麽辦?


    名聲毀了可以再贏迴來,清者自清,他有這個底氣。


    可,小一輩在心底所遭受的創傷要怎麽辦?


    他憐愛地對冷偳也招了招手:"這段時間,難為你們了。"


    冷偳低頭笑笑,什麽也沒說,隻是,眼睛卻微微**了。


    "老師,"中年領導輕步走到雲溪的身後,慢慢的伸出手,"真相大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向您保證。"


    冷樁髯有些隨意地朝他揮揮手:"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作為我教過的學生,你給我長臉了。忙你的去吧。別給有心人留下口舌。"


    中年領導微微一笑,自是知道自家老師從來公私分明的態度,於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門卡:"這是對麵的門卡。"


    冷樁髯點了點頭,接過門卡,仿若一棵青鬆,直直地站了起來。


    "走,接你們父親去。"拍了拍雲溪和冷偳的頭,就像小時候,他們還在他膝邊玩耍時一樣,挺拔而大氣地領著他們,從沒有任何猶豫。


    正如他們原來猜測的一樣,老爺子對麵的這四間房間果然是雲溪她父親及伯父們所在的地方。


    冷樁髯將門卡分給她們三人,四人同時將門卡刷過去,四聲同樣的門響,四間同樣的屋子裏,露出四副不同的容貌。


    "爸?"


    "雲溪?"


    "冷偳?"


    同樣驚訝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四人快步走出房門。


    結果,看到站在走廊裏的家人,神情頓時一鬆,走到老爺子身邊,輕輕地攙扶著他的手背:"爸,都過去了。"


    任是再鐵血的將軍,年老後都是更在意家庭的。他愛護他的兒子、孫子、孫女,他們又何嚐不知,喬老的這一次報複,對老人家造成了怎麽樣的影響?


    他們隻肯流血不肯流淚的父親,在心底又該是多麽的蒼涼悲戚。


    "爸爸、伯父,我們迴家。"一直低著頭,不去看他們的雲溪,輕輕地抬頭,站在走廊,麵容掠起一道輕輕的笑。


    冷國翼臉色微微一變,有那麽一刻,作為人父,他比誰都敏感的發現,三個月不見,自己的女兒身上發生了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此時,此刻,看著略顯僵硬的父親,看著滿臉激動的兄弟,他隻是將雲溪輕輕地摟在懷裏:"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迴家!"


    冷偳站在自己父親麵前,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插科打諢,像是故意要挑起氣氛一樣:"走走走,先去洗洗塵,我先定一個溫泉,咱全家去好好去去晦氣!"


    "就你話多!"剛還滿臉情不自禁的冷偳他爸,忍不住給了他一個毛栗子。"給我閉嘴!"


    話說的很兇狠,眼底的笑意卻是怎麽也藏不住。


    冷偳自然明白自己耍二成功,哪裏還管什麽,拉著grantham就往前推:"忘了介紹,這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雲溪的合夥人,聽說我們家出了事,千裏迢迢從歐洲趕過來了。"


    冷家幾位長輩從頭到尾都發現了這位長相極為俊美的異國男子,卻像是聽到冷偳介紹才發現了他的存在一般,若有所地地對grantham禮貌一笑:"謝謝你的幫忙。"


    雖說,那笑容極為禮貌。眼神裏藏著的意思,卻是各有千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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