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哆嗦地看著這人來人往的走廊,隻覺得身處魍魎鬼魅,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怎麽一轉眼,事情就變成這樣,明明上午先生和太太還好好的,分明打趣要乘著小姐結婚前全家抽個時間好好度假,否則以後女兒嫁了成為別人家的媳婦,再想這樣天天在一起就難了。


    她還記得太太臉上不舍、依戀卻滿懷欣喜驕傲的笑容,連先生那向來不苟言笑過分嚴肅的眼角都輕輕上揚,美得像是一幅油畫一般,如今,太太卻已經躺在手術台上,任人推進那普通病房,醫生們第一時間不是向她們解釋病情,而是想要一紙手術同意書,隻為了"依法"走流程,避免出現手術台意外引得滿身腥。


    小姐問她先生在哪?


    她垂著頭,淚如雨下。那麽愛護太太的先生怎麽可能任妻子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這冰冷的地方,掙紮在生死之間。不是不願意出現,而是出不來。


    下午,那群平日向來和先生稱兄道弟的幾位官員拿著一張搜查令堂而皇之讓人將整個房子都包圍起來,說是接到舉報,有人揭發先生貪贓枉法。


    這完全是含血噴人!


    人在做,天在看,那群人哪個平日裏看到冷家人不是小心翼翼,唯恐得罪,巴結都來不及。結果,一接到舉報這種東西,恨不得立馬就把當成罪狀!


    先生看到那張特批的搜查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冷冷的看著那群手持槍械的人,爭先恐後地衝進了屋子。


    房子的每一個拐角都被掀得底朝天,聲音震得如同雷電。仿佛不翻出個所以然來,決不罷休。


    那一刻,李嫂隻覺得一輩子都沒有這麽屈辱,簡直被人當眾剝離了外衣抽得滿臉鮮血。


    太太驚得渾身顫抖,堂堂千金小姐,重來沒有給人這樣羞辱過,卻不能上前阻攔。


    隻要一動,便會有人說她心虛,說她妨礙正常執法,更難聽的都在後麵等著,隻等著她們撞上去。


    先生摟住太太的後背,輕輕的拍打:"別擔心,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的。"


    話音沒有,一道冷嘲聲卻從小姐的房間裏傳來:"冷先生話說的太早,證據都擺在眼前了,還敢抵賴,倒是真正好心態。"


    那人手中抓著一疊資料,冷峻的表情掃過手中的東西時帶著三分調侃,五分嘲笑:"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可藏東西也藏得太不小心了。這種貴重的東西,怎麽能放在梳妝台邊的櫃子呢?嘖嘖。"


    她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在這家裏呆了這麽多年,所有的時間都圍在這裏打轉,她的所有精力都落在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她敢用自己的命向天起誓,冷家上上下下從沒做過一件虧心缺德事,不用說什麽貪贓枉法,哪怕是顧念親情偶爾照顧親朋這種事情都絕沒有。


    可那人抖著手裏的東西,眼底的譏諷如此傷人,分明證據確鑿。


    "讓我看看,上海張氏應該原來是冷夫人手中的公司吧,一年前上市的時候幾乎資產翻了幾倍啊,簡直就像是聚寶盆一樣,作為公司董事長,看來賺的不少啊。不過,為了打開市場,你們做的也太過分了點,張氏向相關同行送賄的記錄,這東西隻要一公開,估計冷氏的股市立馬能跌停吧。"那人拍了拍手中第一本冊子,隨手一翻,聲音越發刺耳:"這可真是大手筆,隨隨便便送出去的都是百萬起價,怪不得當初張氏在上海獲得那麽大的成功,感情,該被買通的人早早都選擇了和你們合作啊。"


    她眼見著太太張著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像是被人抽打一樣,臉如白紙,最終卻隻能死咬著牙齒,什麽話也不說。


    這個時候,隻要她開口,便會被人抓住話頭。她不承認,便是性格乖張,抗拒從嚴;她若承認,想要將先生、小姐摘幹淨,卻是被鐵板定釘地誣陷!


    先生緊緊地握住太太的手,那一刻,誰都沒有說話。


    可老天並沒有開眼。那人手中的東西越來越可怕。


    "還有這個。"似乎看的津津有味,負責搜查的人也都停住了動作,聽著那人站在樓上大聲朗讀"罪證":"與境外分子合夥營私,''古玉軒'';所有玉石收入囊中,並要挾主人簽下遺囑,剝奪其親人的繼承權,以權謀利!"


    那紙中的東西簡直像是最惡毒的詛咒,明明原本都很正常的事情,通通被扭曲的如同毒汁,惡瘤!


    她恨得將那疊東西都撕碎踩爛,可看著四周所有人越發驚疑鄙視的眼神,她滿臉漲得通紅,卻不能有任何動作。


    動了,就是做賊心虛;動了,就是毀壞罪證!


    "這些東西,看來我要讀到晚上也讀不完,冷先生,您看,要不陪我走一趟吧,迴到單位,我們再好好聊聊?"啪地一聲將那滿手"罪證"收進一邊隨身帶來的箱子裏,設好密碼,那人徐徐抬頭,明顯不給先生、太太說話的餘地。


    一個冷哼,自有旁邊的侍衛上前來拉人。


    她丈夫想要出手,卻被先生一手攔下:"清者自清,有人栽贓陷害,我不信,我沒做過的事,誰還能逼著我認不成!"


    殺伐決斷從來都是冷老爺子的性格,可第一次,她發現,一直注重儀表風度的先生竟然會有這樣鐵血的一麵。就仿佛全屋子那團團圍著他的人不過都是過街老鼠,連看一眼都是浪費。


    她丈夫跟了先生這麽多年,自是認識其中幾位,冷哼一聲,卻是聽話地退到一邊,沒再任何動作。


    她隻覺得被人這樣侮辱糟蹋,連耳朵都開始充血,卻忽然聽到堂內一聲悶響,再看去,竟發現夫人一下子跌在地板上,爬不起來。


    宛若一個驚雷劈在身上,她想起醫生無數次的叮囑,自上次在上海病發後迴京療養,雖然漸漸有所好轉,卻一直被吩咐要保持平常心,不得受任何刺激幹擾。如今,卻是被這群平日裏習慣捧高踩低的人當做惡人來詆毀,簡直是在挖她的心頭血。


    即便是一直保持冷靜的先生都有些被這樣子的太太驚到,趕緊去扶,卻被那群人一下子隔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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