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雲溪知道陳昊這個時候來找她,肯定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已經傳到他耳朵裏。隻是,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到她家裏來。


    "是衝著你來的,還是因為詹溫藍?"他點了點頭,眼底的光影忽明忽暗。自從她迴來之後,他一直在壓抑住一切外放的情緒,並不是對於她和詹溫藍走到一起無動於衷,而是知道,有些事情,或許她可以原諒,有些事情卻是在知道真相之後再也沒有了餘地。自從蕭然將那層血淋淋的事情掀開之後,她外公的死於他們兩人之間就是一層禁忌。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貪心,或許,事情遠不會發展成後來成為悲劇。


    雲溪看著眼前的路,眼神幾乎沒有絲毫變化:"是我。"


    從昨晚想清了一些事情之後,她的情緒波動就小的幾不可見。


    "知道是誰?"陳昊手心微微一僵,臉上卻漸漸多了幾分肅殺,陰冷的氣質慢慢爬上臉頰,與剛剛那個在冷宅裏有些失控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聲音裏是殺氣讓雲溪眼中一動,看了他一眼,"還不能確定。"


    她的話裏似乎有保留,以陳昊對她的認識,至少,她其實已經有了線索。不說,是因為不想他牽扯進來?還是因為詹溫藍,所有要避嫌?想到後一種可能,他的心忽然有種被針刺透的感覺。


    扯出一個冰涼的笑,他握緊手中的方向盤,再沒有出聲。


    車內忽然陷入一種凝滯的感覺,似乎他們之間的話題已經到此為止,再也沒有可以談論的事情。


    雲溪搖下窗戶,靜靜地看著窗外風景從身邊倒去,有一種恍然。那年,她載著陳昊和蕭然躲避一群人的截殺,從此成了一段不歸路,如今,他載著她卻是走向她男友的身邊,世事無常,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往後的路,兩人再也沒有誰開口。知道車子抵達了雲溪學校的大門口,雲溪下了車,一直站在校門口緊張張望的鎏金和司徒白這才驚訝地迎了上來。


    陳昊似乎不願意多說,隻和那兩人點了點頭,就開車走了,留下許多從校門口出入的人望著那輛看似極為低調,價格卻奢華到極致的豪車,各個咋舌。


    "雲溪,你和陳昊到底什麽關係啊?"司徒白向來是直來直往慣了,看著早上送雲溪來上學的竟然不是詹溫藍,而是當初那個聘用雲溪進"不夜天"祝唱的boss,一下子忍不住,兩眼都在放光。雖說詹校草絕對是極品,可這位陳昊怎麽看都是養眼到極致啊。那渾身的邪魅氣質,簡直連漫畫裏最極品的人物都不能企及一二。


    鎏金翻了個白眼,手肘捅了她一下。虧小白還是她室友,腦子的構造完全不同常人,現在是好奇這種事情的時候嗎?"我聽說昨晚你和詹溫藍迴家的路上出了點意外,到底是怎麽迴事?"一大早就聽到有人在傳昨晚發生了槍擊事件,地點就在他們昨天用完夜宵分開不遠的地方,打了詹溫藍的電話,發現他竟然關機,雲溪的手機落在家裏,她正急得心頭想要發火,這個時候小白打電話來說,詹溫藍昨晚給她發了短信,讓她們照顧好雲溪,他有事迴一趟軍區。


    估計是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詹溫藍已經在飛機上,怪不得關機。鎏金心裏想了一會,就猜出昨晚那場意外事件絕對和雲溪、詹溫藍有關,所以早早地拉著司徒白一起守在校門口,沒想到卻碰見陳昊送雲溪來上學。


    "詹溫藍和你們說了?"和陳昊不同,鎏金和司徒白沒有那麽快知道昨晚事情的渠道,唯一的可能就是詹溫藍告訴了她們,她有些好奇,這人是把她當溫柔無辜的小家碧玉還是天真不懂世事的白雪公主,竟然會讓別人來照顧她?


    司徒白點頭,趕緊給她看手機上那則短信:"他說到了南京會給你電話,讓你別擔心,事情他會解決的。"


    雲溪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點了點頭,沒發表任何意見。以詹溫藍的精明,昨晚一時情緒激動,沉澱了一晚肯定已經想通其中的細節,估計也正是因為知道這次的槍手是衝著她來的,才專門迴去一趟。雖說他的父親是軍權在握的人物,但他父親的人脈、他手裏的資源都並不在北京,他的勢力遠不能將隱藏在暗處的那些東西都掀出來。最保險,也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就是先迴去調查清楚。


    "我看你最近就不要迴家了,幹脆住在學校。這裏人多,一般人膽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在這出手。"鎏金想了想,覺得詹溫藍在沒迴來之前,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


    雲溪笑了笑,算是答應。三人結伴迴了寢室,拿了書本,去教室上課。這一天,過的格外順利,就像是和往常沒有半分不一樣。


    張博依舊對她格外"疼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離開的一年,沒有給他做牛做馬的緣故,專科課上的作業已經多到晚上不夠睡覺的,結果他竟然還給她開小灶,美其名是重點培養,其實是為他即將到來的紐約大學講座準備一係列的材料。據說,他的課題已經得到世界各大名校的關注,目前正各個摩拳擦掌邀請他去講學。


    所以說,沒有最變態隻有更變態。當初雲溪為他準備了一次課題備案讓老頭極為滿意,如今完全是進了狼窩,章寒的事情一過去,老頭的熱情空前高漲,恨不得拉著她一下子投入學海裏去。


    就這樣呆在學校裏上課被老師以高強度高難度的專業學業壓迫著,下課還要繼續呆在張博的家裏為人免費準備各種資料原材料,雲溪幾乎是忙得腳不點地。


    所以當章寒突然出現在她宿舍樓底下的時候,她壓根沒有反應,反而像是沒睡醒一樣,從他身邊直接飄了過去。


    身邊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雲溪半眯著的眼睛因為睡眠不足壓根連抬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直到有人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


    順著那一雙修長的長腿看過去,雲溪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這麽不怕事地給臉不要臉。這個時候跑到她學校來,這人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了?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看出她壓根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章寒微微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極為開朗明媚,簡直讓人幾乎以為他是熱血積極的四好青年。


    鎏金站在一邊臉色從看到這人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非常不好。司徒白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對這人更沒多少印象,站在那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來著室友轉身就走。


    圍觀的人似乎漸漸都明目張膽起來,打量雲溪和章寒的眼光也越來越明顯。


    "換個地方吧。"看了一眼時間,離上課還有會。既然導師張博當初為他開了口,她也不好太不給麵子。從本質上說,她對張博還是很尊重的,這人看上去有時候有點頑固不尊,但是學識是真正的淵博,而是真的把她當關門弟子一樣關愛。這些天來,雖然讓她做的事情特別多也特別瑣碎,但基本上都是業界人士無法接觸的一些內行東西,遠比學校裏課堂上的知識要深入的多。有些人對待別人的好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實際行動來做的。她知道張博其實也算是一種彌補心態,對於當初章寒的有意接近,他其實是有點愧疚的。


    "看樣子,你現在一心做好學生,上海那邊的事情,你現在都不過問了?"兩人走到湖邊一個長椅邊,靜靜地看著湖麵,難得心平氣和。章寒看了一眼她,忍不住有些驚奇。當初那個銳氣逼人的女人,如今在學校裏竟一副三好學生,天天向上的樣子,說實話,實在是出乎意料。


    自從迴來後,雲溪雖然和藍朝升、堂兄都聯係過公司的事情,卻是有意避開上海公司那邊。在外做交流生的時候,她和上海公司高層經常開視屏會議,知道如今公司經營的現狀完全讓所有股東都讚不絕口,加上那幾個從冷氏挖過去的高級管理人員實在能力不俗,她就已經很少管那邊的事情。從迴國到現在,她確實是沒去過上海一次,也沒和那邊過多交流,所以對於章寒的疑問,她隻是笑笑,沒多說。


    "是因為怕見麵尷尬,還是怕會再影響祁湛?"他看著她的眼,卻沒有絲毫放過的打算。


    "這句話從你口裏問出來,我怎麽覺得有點滑稽?"她好笑地看著這個人,覺得眼下這場景十分詭異。明明是他從頭到尾對祁湛就不懷好意,甚至差點促成了蕭氏的收購,現在這人竟然跑到她麵前來詰難她?是不是有點是非顛倒了?


    "的確,我接近祁湛是不壞好意思,當初是因為金峰才和他成了朋友,但一事歸一事,"章寒皺著眉,難得露出一點真實的表情,"他公司雖然比以前經營的更好,但現在完全就像是個工作機器一樣,除了公司一點私生活都沒有,這樣下去,他會受不了的。"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章寒的矛盾就在於他明明覺得自己是蕭然的人,在金峰潛伏了那麽多年,甚至和祁湛成為朋友,不過是為了工作,可現在過了一年的沉寂,他看著祁湛漸漸變得失去生活目標又心有不忍。商場上,這種人即便手段再高,情緒的反複不定也會要了他的職場未來。怪不得,張博當初讓她好心地放過他,原來,不過一年,這人已經和當初的那個冷血固執的樣子完全不同。


    或許,換個方向來想,祁湛的現況得有多讓他看不慣,才能換來這人的良心。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無憂傷。從她重生以來,祁湛在她的生活裏就占了一席之地,這並不是她故意撩撥的結果,而是當初這個身體的主人和他之間的牽絆太多。不管那個原來的冷雲溪在別人看來是多麽的離經叛道,對於祁湛的情感,當初在這具身體裏是如何的根深蒂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但也是這樣,她才下定決心和祁湛離得越遠越好。


    明明不能給這個男人更多,何必將他的心扣住,死活不肯放手。


    "他會漸漸的好起來的。"


    老套到極致的安慰,就連如今電視上爛俗的偶像劇都不會再用這樣的話來安慰人,章寒冷笑一聲,正待說話,她卻望著他,眼中帶著冷靜與平淡:"難道你想他一直和我牽扯不清,再變成以前那個樣子。"明明不可能再在一起,何必再讓他重蹈覆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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