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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秦嵐和張子菁走後,陳居士麵如死灰,撥打了一個電話,「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話去做,請你立刻放了我的孫子!」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漫不經心地話,「你放心,我言出必行,你的孫子好好的在學校呢!」


    陳居士立刻掛掉撥打學校老師的電話,「喂,請問找到陳小波了嗎?」


    老師道:「我這正要給您打電話,已經找到了,他人躲在後山的樹林裏,但是看樣子是受了些驚嚇,我已經給您兒子打了電話,讓他立刻來學校接孩子了,請您放心!」


    陳居士放下心來,掛了電話。一個小時之前,他接到一個電話,說一會有兩個女人來找他,讓他按照她說的話去做,否則,他將永遠見不到他的孫子,他當時立刻打電話去學校,學校說他孫子好端端的竟然不見了,全校的保安都在找,如果還找不到,會考慮報警。


    他巍巍地站起來,背對著門口,看著牆上的八卦圖,一行老淚悽然而下,他喃喃地道:「我這一輩子自問沒做過半點虧心事,到了晚年,更是本著替人解決疑難的心,不曾有過半點私心,所得的米糧和錢,全部捐助了出去。但是,這一行,到底是泄露天機,叫天憤怒,想來,如今就是我遭受報應的時候了!」


    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雙手不斷地顫抖著……


    真真這一次迴了醫院,果然積極了很多,心態也良好了起來。但是,用李世偉的話來說,她隻是做給身邊的人看,她自己心裏始終是冰冷的。


    一個星期之後,甄陽從特訓營迴來的路上,接到大為的電話,讓他立刻趕到他家裏,他有要緊事跟甄陽說。


    甄陽聽他的語氣十分凝重,也不耽誤時間,立刻驅車去了大為的家裏。


    大為打開門,卻見賽琳娜也在場。賽琳娜和大為兩人的眼圈都紅腫,賽琳娜見他來了,眼淚又滑了下來,急急地背過臉,雙肩不斷地抽動。


    甄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把門關上,問道:「什麽事情這麽急?」


    大為從茶幾上拿起一疊資料,遞給甄陽,「這是今天有人快遞給我的,你看看!」


    甄陽打開資料,隻看到第一張圖片,他的雙眸就透出憤怒的火光,一張張地看下去,這些,都是他們的共同好友野獸被肢解的圖片。而每一張圖片,都附有說明。另外,在圖片底下,有一張光碟,甄陽大概知道光碟的內容。


    「放!」甄陽把光碟遞給大為,指尖微微發白,他仿佛置身地獄,全身都帶著冰寒的氣息,眸子裏裹挾著狂怒,即便是見慣各種廝殺的軍官,依舊無法遏製他心底不斷翻湧的悲憤。


    大為取出筆記本,他和甄陽一樣,全身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中,他大概也知道光碟裏的內容,已經不願意去想寄件人的意圖,他隻要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兄弟。


    心情,就像是在高空中踩著鋼線,他知道打開光碟,會讓在場的三人都跌入萬丈深淵。


    光碟拍攝得十分粗糙,一打開,就傳來各種吵雜的聲音。背景是在深山野林,應該是用手機拍攝的。


    畫麵中,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蒙著臉,金色波浪長發,帶著一副墨鏡,當看到這個女子出現的瞬間,甄陽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這個裝扮對他而言太過熟悉了,是明朗。


    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女子沒有做聲,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有兩個彪形大漢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上來,這男人的耳朵已經被割下,鮮血順著他的脖子一直往下流,說不出的悽慘恐怖。


    這個時候,甄陽聽到畫麵上那女人用英語說了一句話,但是具體說什麽,並未聽得清楚,因為現場十分的吵雜。


    但是,也因為這一句話,叫甄陽的心忽地一鬆,不是明朗,這道聲線很清淡,沒有故意壓低,所以,這道聲音是原聲,而說話的人,不是明朗。


    接下來的畫麵十分血腥,就跟圖片上的一樣,野獸被強行壓跪在地上,一個男人拿著刀子上前,迴頭瞧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緩緩摘下眼鏡,眼裏,露出一抹嗜殺的神色,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說了一句:「動手!」


    刀子挑開野獸的衣裳,野獸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鼻子和嘴巴都在淌血,眼鏡腫得幾乎睜不開,那男人強行捏住他的嘴巴,刀子快速迅捷地在他口中一劃,隻聽得一聲悽慘聲響起,血液染紅了畫麵,而地上,赫然多了一塊像是舌頭的血淋淋的東西。


    「啊」賽琳娜尖叫一聲,伏在沙發上哭得悲痛欲絕。


    先是舌頭,然後是手腳,再之後,便是五髒,當野獸的心髒被狠狠地挖出來,丟在地上的時候,心髒還有跳動的頻率。


    「砰」的一聲,盛放筆記本的玻璃茶幾頓時塌下,玻璃碎開,甄陽的拳頭滿是玻璃碎片,鮮血沿著他的手往下滴,一滴滴,落在潔白的地板上,仿佛是開在雪地的紅梅花。


    大為跌坐在地上,手裏緊緊地握住一塊玻璃碎片,他閉著眼睛,眼淚沿著他的臉上不斷地滑下,男兒不是沒有淚水,隻是沒到傷心處。


    跌落在地上的筆記本還在播放著,而那女人,在鏡頭前扯下蒙麵的黑布,是艾琳。


    艾琳有一個習慣,她殺人,很喜歡錄下來,然後給唐軍山看,所拍下來的,都是極度殘酷的畫麵,她知道,唐軍山就是喜歡她的殘酷,她也藉此上位,成為唐軍山身邊最得力的左右手。


    賽琳娜見甄陽的手流血,急忙上前想為他包紮,甄陽卻推開她,在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不必,立刻把這些東西銷毀,莫要落入任何人手中,你們就當沒有看過!」


    「你想怎麽做?」大為紅著眼睛問道,臉上盡是狂怒。


    甄陽嘴角扯出一抹血腥的笑意,怎麽做?怎麽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不,不,僅僅這樣,還不足以泄憤……


    他起身,一步步往門口走去,血在他身後流了一地。


    坐在車上,他全身還在顫抖著,他極力按壓自己的情緒,他可以一槍殺了艾琳,但是,他不會這樣做,這樣做,太便宜她了。而也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明朗和艾琳的分別,明朗殺人,一根毒針,會迅速要了被殺人的性命,沒有任何的痛苦和掙紮,能這樣死去,對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來說,是一種幸福。


    他坐在車上,約莫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一個多小時裏,明朗給他打了三通電話,他沒有接聽。他知道明朗和艾琳的關係,明朗一定知道野獸是慘死在艾琳手下,她不說,是怕他無法接受?


    他確實無法接受,他知道野獸死了的時候,心裏也沒有這麽痛過,但是,親眼看著他被人淩遲肢解,用極度殘暴的手段殺害,而點點滴滴,他仿佛親臨期間,重新體會了一次野獸的痛。這種痛,痛徹心扉。


    最後,他迴了電話給明朗,「我要晚一點才能迴來,不用等我吃飯!」


    掛了明朗的電話之後,他找出楊古雪的電話,城中村屋子裏的刑具,不管是出自楊古雪還是艾琳的手,都一樣,因為,她們兩人已經是是一夥,而要接近艾琳,透過楊古雪是最快捷的途徑。


    甄陽在一間醫療室隨便包紮了手,然後驅車去到跟楊古雪約好的咖啡室。


    他穿著筆挺的空軍少將軍服,一身陽光的氣息把所有的陰翳都壓在心底,他步履穩定,軍帽拿在手中,仿佛是剛從戰場上迴來的英雄。古銅色皮膚的臉上,五官如同雕琢一般的立體,眉目分明,劍眉飛揚,臉上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但是更多的,是他軍裝散發出來的軍官威嚴。


    楊古雪看呆了,在娛樂圈打滾多年,她見盡了不少的帥哥,但是沒有一人,可以這樣吸引她的眸光,牽動她的心跳。


    在巴黎第一次見他,她已經深陷其中,如今再見他威風凜凜的模樣,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無法自拔了。縱然在綁架劉世偉的時候,知道了他是明朗的丈夫,她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不能不說,那一次,其實是怕他辛勞查找,所以才給了他信息,讓他順利找到劉世偉。為了這個事情,她跟艾琳起了爭執,但是,她無怨無悔!


    「楊小姐,讓你久等了!」甄陽徑直走到楊古雪麵前,看到她眼裏的一抹傾慕,他知道這一步沒有走錯。


    楊古雪壓住心頭激動的情緒,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我也是剛到,請坐!」


    甄陽坐在她對麵,把軍帽順手放在桌子上,道:「冒昧約楊小姐出來,其實是有事要問楊小姐,希望楊小姐不要怪我唐突!」


    楊古雪端起桌麵上的咖啡,笑意盈盈地道:「其實呢,我和明朗是故友,所以,你和明朗一樣,叫我阿雪就好,你介意我叫你阿陽嗎?」


    甄陽笑道:「當然不介意,其實撇除你跟明朗的關係,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叫你楊小姐,確實過於生疏!」


    楊古雪十分喜歡他這個說法,「是啊,算是老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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