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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胃腺瘤很容易惡化,所以劉世偉建議早點把隱患給剔除。


    手術安排在幾天之後。


    明朗和甄陽第二日帶著雙胞胎迴鄉下,臨行前明朗打電話給張子菁,問她去不去,張子菁一口就答應下來,唯恐明朗不帶她去,急忙道:「我不用收拾什麽的,也不用你來接我,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你慢慢收拾,我跟甄陽現在開車過去!」明朗道。


    張子菁歡天喜地地收拾東西,剛才明朗沒說迴去多久,但是想來也住不了多久,因為秦嵐要做手術。她隨便收拾了一套,又問了真真拿些零食,真真取笑她:「媽,您太緊張了,放輕鬆點,現在姐姐帶你迴鄉下是去玩兒的!」


    「沒緊張,哪裏緊張了?」張子菁笑了一下,「我就是想著雙胞胎也在車上,聽你秦阿姨說不給他們吃零食,可嚴格了,我這是帶點去給他們,至少在車上也不至於無聊,小孩子最怕就是坐長途車的!」


    「媽,這算什麽長途車?陽哥哥開車,兩個小時就到了!」真真說著,又道:「還記得我們以前每一次迴去,說是三個小時的路程,可每次都是兩個多小時就到了……」真真沒有再說下去,尾音有些落寞。


    張子菁放下手中的包包,一臉擔憂地看著真真,「你要不要跟我們去?」


    真真伸了個懶腰,道:「我可沒時間去,我約了朋友!」


    「真的?約了誰?男的女的?」張子菁急忙問道。


    真真把長發攏起來,劉海也悉數往後麵梳去,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不告訴你,你八卦!」


    「喲,現在還有小秘密了,不行,得告訴媽媽!」張子菁拉著她的手,坐在床上,「跟媽媽說,是不是男生?發展到哪裏了?」


    真真羞赧地道:「是男生,第一次約會,有發展會告訴你的!」


    「哪裏人?做什麽的?性格怎麽樣?長相無所謂的……」


    「媽,我們才第一次約會,好了,您快收拾東西去,一會姐姐就到,她性子急,一會等急了不帶你去!」真真起身推著她。


    張子菁瞧了瞧手腕的表,說著說著又過去了十分鍾,明朗也差不多到了,她拿起手袋和行李袋,道:「好,那媽媽下去了,但是真真你記得,別急著付出,先觀察一下,性格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真真推著她,「快去吧,羅嗦!」


    「好好好,我去了,哎,真是兒大不由娘啊!」張子菁笑著走了出去。


    真真笑著揮手,「玩高興點兒!」


    張子菁在樓梯應了一聲,「行,你照顧好了自己,照顧好外公!」


    真真依偎在房間門口,靜靜地看著張子菁的背影,臉上,盡是落寞的神情。


    迴到房間裏,她拖著沉重的身子緩緩坐在妝檯的椅子上,打開抽屜,一份檢查結果靜靜地躺在裏麵。


    她掩麵痛哭起來,這一份報告是她前幾天在新加坡檢查的結果,清晰顯示,她的血常規異常,換言之,她白血病復發!


    一度以為,她是幸福的,雖然被父母拋棄,但是,媽媽收養了她,給了她富足而甜蜜的童年,患病之後,雖然受盡了折磨,但是最後姐姐救了她,讓她重獲新生,隻是當雙手接過這份檢查報告的時候,她忽然明白,原來上天一直都沒有對她好過,給了她幾年的幸福,最後,還是要收迴。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事。她自問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情,也不曾存著這樣的歹心,但是為什麽上天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


    明朗來到張家門前,張子菁已經在門口等候。


    她脖子上圍著明朗送給她的圍巾,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車子一停下,她就打開車門上車了。


    明朗迴過頭道:「這麽冷的天,你不用站在這裏等,我到了會告訴你的!」


    張子菁道:「沒事,我也是剛出來!」


    雙胞胎熱情地喊道:「外婆!」


    「乖!」張子菁瞧了明朗一眼,從包包裏取出棒棒糖,慈愛地笑道:「看外婆給你們帶了什麽?」


    雙胞胎眼裏閃過一抹驚喜,但是隨即暗淡下來,因為,媽媽正用嚴厲的眼光盯著他們。


    大寶懂事地道:「外婆,媽媽說吃糖果太多會蛀牙的,我們不吃了,謝謝外婆的好意!」


    張子菁知道明朗不讓吃,也不敢說什麽,訕訕笑了一下,道:「嗯,媽媽也是為你們好,蛀牙了可不好!」


    明朗淡淡地道:「偶爾一次無所謂的!」說罷,她眸光一瞪,對雙胞胎道:「好不謝謝外婆!」


    「謝謝外婆!」雙胞胎歡喜地抱著張子菁,一人一邊親了一口,然後接過張子菁手中的糖果,立刻就剝開吃了起來。


    張子菁心底暖暖地,凝視著這兩個天使般的寶貝兒,眸光更是在小貝的臉上凝視了許久,對明朗道:「小貝和你小時候一樣可愛!」


    明朗心底的一根弦被觸動,她嗯了一聲,把頭轉了迴去,沒有再說話。


    張子菁神色有些落寞,她張開手,想去擁抱這個女兒,但是女兒總是給她一個背影,說不出的陌生,說不出的生疏。


    甄陽從車內鏡看到張子菁的神情,有些打破兩人的僵局,遂笑道:「媽,不如你跟我說說明朗小時候的趣事!」


    雙胞胎也連忙道:「是啊,說媽媽的糗事!」


    張子菁瞧了明朗一眼,她坐在前排,瞧不見她的麵容,但是看她的側臉,十分的柔和,想來,她不反對的。


    張子菁的臉也一下子變得柔和了起來,含笑道:「她小時候十分古靈精怪,她爸爸總說她每天都把十萬個為什麽掛在嘴邊,好多事都要問!」


    「原來媽媽也喜歡問為什麽,那她總是不迴答我們問的為什麽!」小貝嘟嘴道。明朗的臉微微變色,他們喜歡問為什麽沒有錯,但是他們問的問題,她一概不知道,黑洞為什麽不會發光?宇宙的成因是什麽?宇宙是在收縮還是在擴大?誰有時間去百度誰傻逼!


    大寶饒有興味地問道:「外婆,媽媽都問什麽啊?」


    張子菁笑道:「例如,她看到一頭牛,她會問牛為什麽會吃草,跟她說牛是餓了,要吃東西,她會繼續問牛為什麽會餓,為什麽一定要吃青草,然後黃狗為什麽要站著尿尿,她自己也學黃狗尿尿……」


    「哈哈哈!」甄陽和雙胞胎頓時發出爆笑聲,「學黃狗尿尿!」


    明朗的額頭落下一排黑線,陰沉地迴頭瞪了雙胞胎一眼,「再笑!」


    雙胞胎頓時噤聲,嘴角微微抽搐,實在是很難想像自己這麽英明神武的母後會做這樣的事情。


    張子菁見明朗生氣,有些手足無措地搓搓手,道:「其實,她也很聰明的,很懂禮貌,家裏有客人來,她會很主動去倒水!」


    「除此之外呢?」甄陽揶揄地笑問道,睨了明朗一眼,又笑了起來。


    明朗沒好氣地道:「要不是看在你開車的份上,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甄陽投降,「好好,我不笑了不行嗎?」頓了一下,他又爆笑道:「不行,你踹我下車我也還要再說一句,那黃狗射尿的姿勢,你能為我私人表演一次嗎?」


    「爸爸自私,我們也要看,不止我們看,我們還得叫所有人來看,安德烈叔叔一定也很有興趣看的!」大寶站起來抗議道。


    明朗腦補了那個場麵,一張臉全綠了,咬咬牙,道:「開你的車,說什麽廢話?」然後一把拉過大寶,把他的身子翻過來,舉手就朝他屁股揮過去,「好,我明天就請所有人來看你黃狗射尿!」


    「啪啪啪」幾下,打得大寶直喊救命。


    張子菁見不得孩子挨打,連忙道:「好了,好了,不許說媽媽了,過來外婆這裏!」說著,伸手去抱大寶。


    大寶哭喪著臉,「外婆,我不明白,媽媽是我和小貝的媽媽,她出手打我們就跟打哈欠這麽簡單,您是媽媽的媽媽,見她這麽兇,為什麽不教訓她?起碼也得打她一頓啊解解氣啊!」


    張子菁笑道:「在你們媽媽小時候,外婆可打過無數次了,每一次她搗蛋調皮,外婆都會那雞毛撣子打她!」


    「那得多解恨啊!」大寶崇拜地看著她,「外婆那什麽時候可以表演一次?」


    「現在可打不得了,媽媽都長大了,她現在很乖,不用再打!」


    「哪裏乖了?可沒禮貌了,剛才您上車都沒喊你媽媽,每一次她迴家,如果我們不主動去喊媽媽的話,是要打屁股的!」小貝奶聲奶氣地道。


    張子菁心中一動,抬頭快速地看了明朗一眼,眼裏閃過一抹期待,明朗沒有迴頭,肩膀有些僵硬。


    甄陽也側頭瞧了瞧自己妻子一眼,她正裝模作樣地拿手機出來,裝作聽不見小貝的話。


    氣氛頓時很尷尬了,甄陽嗬嗬笑了一聲,「大寶小貝,想不想聽笑話?」


    「想!」大寶小貝湊了上去,「爸爸快說笑話!」


    甄陽絞盡腦汁想了一下,很遺憾,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搞氣氛的人,說笑話不是他的強項,最後,在大寶小貝熱切的注視下,他紅著臉擠出了一個笑話:有一次我陪一位兄弟去相親,結果,人家姑娘沒看上他,反而看上了你們爸爸我!


    大寶小貝麵麵相窺,這是笑話嗎?


    兩人一聲不吭地坐迴後排,甄陽頓時有種想被雷劈的衝動,丟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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