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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朗一夜未眠,抱著金角大王坐在陽台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便出門了。


    她看中了江邊一棟別墅,那是她承諾的一部分,她說過,要讓阿公住豪華大屋,她要說到做到。


    經紀從事房地產工作多年,沒有見過這麽豪爽的買家,隻是簡單看了看房子,連價格都不還立刻就給了五百萬訂金。三千多萬的豪宅,五百萬訂金,這訂金也太多了吧?


    明朗對經紀道:「我隻有一個要求,過戶可以慢慢來,但是要馬上交房!」


    沒有考慮買新房子,是因為如果是毛坯,裝修要好幾月。如果是裝修好了的,那裝修的氣味三五月不散,不適合居住。


    經紀連連點頭,「行,行,我這馬上聯繫業主!」豪宅的傭金驚人,他在明朗甩出五百萬支票的時候已經把明朗視若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了。


    明朗再道:「你是賣房子的,應該有很多相熟的家具店,你幫我找人過來把所有的床和沙發都換了,我要最好最舒適而又最快的!」


    「行行行!」經紀連忙應道。


    這幾天,明朗忙得像牛一樣,期間接過甄陽的一個電話,問她是不是拿了張巧曉的五百萬支票,她承認之後把電話掛了,甄陽再打,她就關機。


    明朗帶著阿公搬進了別墅,她懇求宋膾翟過來住一段時間。他是醫生,有他在,總能叫明朗心安一些。


    宋膾翟迴醫院請了長假,不僅僅是陪阿公,也是陪明朗。既然現在捐骨髓的事情都已經撂下了,那麽,他要監督她用藥治療。


    屁股開始對明朗還有些成見,後來見她著實對阿公很好,這才放下心頭的怨恨,願意和明朗對話。


    這晚吃過晚飯,明朗陪著阿公在花園裏散步,走了幾步,阿公就已經力不從心,明朗扶著他坐在藤椅上,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雖然住進來兩日了,但是阿公卻還是仿若在夢中,他拉著明朗的手,笑道:「果然我姐兒是爭氣的,連帶阿公都能享福了!」


    明朗笑了笑,「是啊,等你身體好些,我帶你去北京!」阿公一直都想去北京,他說作為中國人,總要去一次首都才算完整。


    但是宋膾翟說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負荷這麽遠的出遊,無論是飛機還是高鐵,都不能夠了。


    阿公笑著連連道:「好,好!」


    屁股知道明朗的婚事取消了,他曾私下問過明朗,「要是他要收迴這房子怎辦?難道要阿公再搬走嗎?」他一直都以為這所房子是甄陽的,隻是借給明朗住而已。


    明朗隻說了一句,「他不會收迴!」


    說起甄陽,她此刻的心才有了絲絲縷縷的牽掛,他好嗎?是否還在為張真真的骨髓奔波?也不知道那張真真找到合適的骨髓沒有,她自然不會送上門去說我不嫁給甄陽,但是我還是願意給你捐骨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慈悲的人,沒有利益的事情,她也不會去做,更何況,這個是張真真自己的選擇,她是死是活,於她何關?即便她真的死了,那也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事情。


    過了半月,收到甄陽的一條信息,說婚紗已經迴來了,雖然婚禮取消,但是他想把婚紗送給明朗。


    其實甄陽一直都沒有親口跟她說過取消婚事,是她在他開口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相隔半月,她與他再度見麵,相約在一家氣氛曖昧燈光迷離的義大利餐廳裏。


    時值中秋前,甄陽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西裝靜靜躺在椅背上,袖子的紐扣解開,微微挽起一圈,幹練而帥氣。他麵容有些憔悴,在暗淡柔和的燈光下顯得臉上本堅毅的弧度有些溫柔,隻是眸子裏的光卻是銳利的!


    明朗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明朗。她一頭長髮已經剪斷成齊耳的短髮,臉越發瘦了,顯得眼睛越發的大,眸子仿若兩丸黑得發亮的黑曜石,眸光灼灼,卻又像隱藏了許多情緒。


    「你瘦了!」他首先打破寂靜。


    明朗伸手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微微一笑,「現在流行減肥!」很蒼白無力的對話。


    他沉默一下,知道她是無言以對。


    良久,他又道:「那五百萬,我還給張巧曉了,不想你拿她的錢!」


    明朗哦了一聲,並沒有顯得特別詫異,「謝謝!」


    他眸光銳利地看著她,唇畔勾出一抹諷刺的微笑,「你跟他,算是複合了?」


    明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過來,依舊是那抹沒有褪去的微笑,「算是吧!」


    「你們同居了?」他麵容閃過一絲尷尬和慍怒,這是他的底線,本不想問,可總有一股子執拗在心底翻滾,似乎不問個清楚明白便不罷休,而他從來都不是這般胡攪蠻纏的人。


    明朗微微點頭,「算是吧!」


    他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卻帶著諷刺的口吻道:「哦,這樣啊,什麽時候好事近啊?結婚記得請我去喝喜酒!」


    「嗯!」明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還沒定!」


    氣氛變得很怪異,明朗即便沒有看他,也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憤怒,但是她不明白他在憤怒些什麽,正如她不明白自己此刻心緒煩亂是為了那般。


    連續喝了幾口黑咖啡,她才問道:「張真真現在怎麽樣了?」


    甄陽抬起陰鬱的眸子,「她很好,已經找到了配對的骨髓!」這事兒說來也巧,明朗走後沒幾天,中華骨髓庫那邊便有好消息傳來,對他來說,算是放下心來了,可不明白的是心頭那塊大石卻一直沒有移開,他是開心,卻同時也明白到他和她,隻能註定擦肩而過了。


    「哦,恭喜她!」明朗沒有顯得開心或者不開心,確實,那是人家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


    他壓住心頭起伏不定的情緒,道:「明朗,我之前想過,等真真做完手術,我會正式去追求你!」


    明朗愕然,揚眸瞧著他,「你……」


    「但是現在,祝福你跟宋醫生!」他快速地說著,從腳下拿起一個袋子,遞給她,「這是你看中的那款婚紗,送給你當結婚禮物吧!」他確實想過要追求她,但是他也不是非她不可,他甄陽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理智,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還去攪破壞。而且,對她還說不上愛,不過是有那麽一丁點的心動。


    明朗接過來,問道:「多少錢?我還給你!」


    「我送你的!」他的聲音裹挾著一絲慍怒,「你送禮給人家也會問人家要迴錢嗎?」


    明朗隻得道:「那謝謝了!」


    點了餐,在等待的過程中,明朗接到宋膾翟的電話,她出來並沒有跟他說去哪裏,隻說出去一會兒。宋膾翟做好飯之後問她迴不迴來吃飯,明朗說了不用等她,然後就掛了電話。


    甄陽聽著她說電話,心裏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像是親密情侶之間通電話的節奏嗎?不過隨即想起她跟自己通電話也是一樣,連句再見都沒有就掛機。


    這女人,真叫人很……抓狂!


    「男朋友?」雖然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出口之後,他就恨不得甩狠狠地打自己的嘴巴,說好不管她的那些破事兒了。


    「嗯!」明朗沒有否認。


    甄陽挑眉,故作苦口婆心地道:「你這樣跟男朋友說話是不行的,硬邦邦,沒有一點女性的溫柔,男人都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女人!」心裏酸得很,明明想說的話是你以後就這麽跟他說話,直到他厭煩你拋棄你為止。原來不止是女人會口不對心,男人更是精通此道。


    明朗笑了笑,「對不起,我還真學不來,」她抬眸瞧了他一眼,「不過貌似那位張巧曉小姐也不是個善解人意的主啊?你跟她如何維持了八年的感情?又為何到最後要勞燕分飛?」


    甄陽沒好氣地道:「你聽她胡說,我跟她在一起三個月都不到,隻是認識了八年,我跟他哥哥是戰友!」


    「你以前當兵?」明朗一怔,抬頭看著他,確實,他身上有一股子軍人的利落和氣勢,她之前竟沒有往這方麵去想。


    「嗯!」甄陽仿佛這段歷史不願意提起,反而把話題移迴張巧曉身上,仿佛解釋些什麽,「我跟張巧曉,也就那麽點感情,甚至算不得是男女朋友!」


    「哦?那她的孩子……」


    「不是我的!」甄陽快速否認,「孩子的父親是江東集團的總裁,就這樣,我跟她分手了!」很簡潔,便是他與張巧曉的整個戀愛過程。


    「哦,她很喜歡你啊,怎麽會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呢?你確定不是你的?或許是你的呢?」


    甄陽麵容蒙上一層陰霾,古怪地道:「我都未曾開過槍,獵物怎麽可能是我的?」


    明朗一怔,隨即失笑,好一句沒有開過槍。


    她一笑,氣氛就變了,他也微微一下,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腦子裏裝什麽啊?淨是這些骯髒的思想!」


    明朗湊近他,眸光閃著一抹戲謔,「你多久沒開槍了?貌似我跟你住這麽久,你都沒有機會出去獵食,別餓著了!」


    甄陽盯著她,眸光灼灼,「女人,你在勾引我嗎?」


    明朗嗬嗬虛笑一聲,「我這不是怕你生鏽了嗎?關心你呢。」


    他的眸光頓時變得深沉起來,烏黑的眸子上下掃了她一眼,「是不是生鏽了,總要試過才知道!」


    明朗清清嗓子,「哦,改天,改天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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