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遠,江皇後這才重新看向眾位小姐,看著那些青春美貌的臉龐和窈窕多姿的身段,嘴角掛著一抹淩厲的弧度。


    「正值皇上壽辰,你們卻在這兒大打出手,行為粗暴,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過幾日便是選秀了,你們這番教養怎能擔得起一宮之主!」


    此話一出,那落水的二位小姐皆是顫顫巍巍幾欲昏倒,皇後的的這一番話,便可能決定了她們不能入選!


    其他的小姐也都渾身顫了一顫,大氣不敢出。


    古畫扇癟癟嘴,心想不能入選就不能入選,她還巴不得!


    江皇後又道:「好了,本著今天是開心的日子,本宮便不再追究。以後是好是歹皆自己心中琢磨著去!佳兒,走。」


    那掌事宮女佳兒立刻攙扶著江皇後的手,一眾皇後儀仗皆浩浩蕩蕩的離開。


    待不見得人影,眾人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那落水的二人更是顫顫巍巍,麵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穆雅拂了拂胸口,長出一口氣,趕忙起身去扶古畫扇起來。


    古畫扇沖她笑了笑,又攏了攏身上的黑色外衣。


    衣擺處與袖口處,皆是雲紋繁上,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這衣服是那個七殿下的!古畫扇心中打了個突,想起那似曾相識的身影,隻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再探卻是不敢猜想下去。


    「好妹妹,凍壞了吧,你的臉色怎麽這般蒼白?快,姐姐陪你去換身衣服。」穆雅擔憂的道。


    古畫扇恍恍惚惚的跟著她走,又扭頭看了看那七殿下消失的地方。


    腦中又想起那一襲白衣的身影,他管皇後叫母後,那他是誰?古畫扇不敢想像。


    渾渾噩噩的跟著穆雅來到專為女子方便更衣的宮殿內,古畫扇隻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冷!


    穆雅攙扶著她來到更衣室,隨身的丫鬟早已經拿來了一件衣裙。


    「快,沐浴一番,趕緊換上衣裙,別著涼了。」


    古畫扇點了點頭,拿著衣裙向內室走去,又扭頭說道:「好雅兒我沒事,你先去前院吧,我一會兒就到。」


    穆雅不放心還待再說,古畫扇又道:「畫扇又不是小孩子,雅兒放心吧!」


    穆雅隻得千叮嚀萬囑咐,這才和丫鬟離開。


    古畫扇進了內室,那裏已經放了浴桶,裏麵滿滿的熱水。


    殿外有專門的宮女看守,古畫扇也不耽擱,脫了濕噠噠的衣衫,便鑽進了浴桶。


    渾身被熱氣包裹,這才覺得心裏暖和了些。


    泡了一會兒,古畫扇這才穿上衣裙,這是入宮時穆雅給她帶的備用的衣服,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依舊是淡淡的粉色,裙擺處倒多了幾枝桃花,栩栩如生。


    抬步向外走去,出了殿門,便見得一個宮女向她走來。


    那宮女福了福身道:「姑娘,奴婢為您引路。」


    古畫扇聞言忙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知道怎麽走。」


    那宮女依舊恭敬的道:「姑娘,奴婢為您引路。」


    古畫扇看這姑娘挺執著,又想到別自己真的走丟了,便開口道:「好吧,有勞你了,謝謝!」


    那宮女又福了福人,便打前頭走著。


    古畫扇悠哉悠哉的跟在後麵,欣賞著周圍的環境。


    不知走過了幾條小徑,卻越走越偏僻。古畫扇隻覺得越發不對勁起來,就算她路癡,也知道這樣走下去絕不是剛剛通往皇後花園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


    察覺到不對勁,古畫扇的語氣也強硬起來,冷冷的問道。


    一旁的小徑上卻是走出一個一個白色身影,道:「這般反應遲鈍,若真危險恐怕也晚了!」


    熟悉的嗓音。古畫扇扭頭看去,卻是那一襲白衣,恍若謫仙的男子。


    愣愣的看著他,古畫扇一時沒有反應。


    那宮女則是衝著純淵藍慕福了福身,轉身走開。


    那一襲白衣的男子卻是純淵藍慕,見古畫扇看著他出神,純淵藍慕溫柔一笑,抬步向古畫扇走去。


    「真巧,竟然在皇宮再次見到你。」純淵藍栩道。


    古畫扇迴過神,看著那溫潤如玉的麵龐,抿了抿唇,道:「你是誰?」


    純淵藍栩嘴角依舊掛著好看的弧度,道:「上次相遇沒有交代清楚身份,還請不要見怪。我是純淵藍慕。」


    古畫扇聞言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亦或是五味雜陳不知作何感想。


    純淵乃皇室之姓,純淵藍慕又與純淵藍栩屬於同一排行。自然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兒子了?素聞當今六殿下溫潤如玉,有陌上君子之稱,想來便是他吧,還有誰比他更溫潤,更如清風一般!


    恍惚間仿佛什麽東西在心裏碎的七零八落,古畫扇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隻覺得喉嚨難受至極。


    福了福身,恭敬的道:「畫扇參見六殿下,殿下萬安。」


    純淵藍栩看著突然福下身去的人兒,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握住她的雙臂,不讓她再繼續深躬。


    詫異之餘,古畫扇抬頭看去,卻是撞進一潭溫柔似水的眸子裏。


    「不必拘禮,你剛剛落水,身子正虛。」


    聞言,古畫扇站起身,微微掙脫他的手,低頭看著他不染纖塵的靴子,怔怔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純淵藍栩看著她疏離的態度,嘴角笑意終於消失,抿了抿唇道:「你可是討厭我嗎?」


    那聲音很輕,卻直直落入古畫扇的耳中,如同驚雷。


    古畫扇恍惚間抬頭,看著那如畫般的眉眼,隻是搖頭。


    耳邊纏繞著似有若無的嘆息,接著額前的髮絲被一隻骨節分明的素手輕輕撩到耳後。


    古畫扇隻覺得唿吸一下紊亂,再次望進那雙吸引人的眸子裏。


    「這幾日好好養身體,別留下什麽病根,這是治風寒比較好的藥方,你留著,迴家便配藥喝了。」


    純淵藍栩從衣袖裏拿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放入古畫扇的手中。


    古畫扇被動的接過,卻是抿了抿唇,不言語。


    純淵藍栩又道:「好好照顧自己,別再那麽傻了,自己的身體最重要。好了,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


    身影遠去,古畫扇注視著那個緩步而行,漸行漸遠的身影,鼻翼聳動,竟是落下一滴淚來。


    遠處緩步走來了那個原先的宮女,到了近前福了福身,恭敬的道:「姑娘,請隨奴婢來。」


    古畫扇擦了擦臉頰,跟著那個宮女緩步離去。


    原地,隻徒留簌簌飄落的花瓣,惹了滿地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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