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宮福寧殿。


    小小的身影繞過迴廊,一眼便看見背對著她站在院中的那位白衣男子。


    男子仰頭瞧著那杏花樹,微風輕輕一吹,便有花瓣飄落至他的臉上,而他便是那驕陽,美好得似畫中之景。


    呂如詩懷中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一時看得有些癡了,遲遲沒有走進去。


    北元翊似是感覺到有人來了,便迴了頭,眉宇間是散不去的憂傷。


    呂如詩怔了怔,又換上一副平靜的麵容走進去:“王爺,令牌還你。”


    北元翊看了一眼比她手掌還要大的令牌,說了一句:“你收著吧,也許有用。”


    呂如詩便收迴了令牌,將懷中的灰色毛兔子順便塞進了他懷裏。


    “讓小白陪你呆一會吧。”


    “小白……”


    北元翊瞧著乖巧的灰兔子,像是想到了什麽,抱著它時便小心翼翼地往懷中攬了攬。


    西陵笙告訴過她,她本是姓白的。而這隻兔子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就好像是她走後,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


    幾個時辰之前,呂如詩來找北元翊。


    那時北元翊還想將西陵笙抓迴來,可呂如詩告訴他,比起將一個人囚禁,不如看著她自由高飛。


    一瞬間,北元翊像是清醒了過來,眼前浮現的一幕幕都是他的阿笙與他在一起時,開心的笑臉。


    不似她站在攝政王府前,她看他時,令他心碎萬分的失望神情。


    他不想要他的阿笙這麽看他,他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是想要她平安快樂,可他卻在不經意之間與這份初心越走越遠。


    夜幕漸漸地降臨,男子仰躺在杏花樹之間,透過片片粉白的花瓣望向夜空,好幾日都不見的繁星忽地閃爍起來,一瞬間,忽然又迴到了初見的時候。


    白衣少年依舊是那個晴朗的少年,而樹下的少女嬌俏地笑著。


    她與他約定好了,等到杏花謝了,果子成熟的時候,他們便一起摘果子吃。


    兩人在繁花暖陽之下拉鉤約定,來年,未來的每一年,他們都永不分離。


    就如此,化作一個輕甜的夢,白衣少年神色溫柔地躺在花間,眼角一滴晶瑩滑落,嘴角卻微微地揚起。


    來世,他們約定好了……


    阿笙,可別再忘了……


    ***


    趕了一夜的路,西陵笙幾人已經到了離北城不遠的一處鎮子住下。


    西陵笙休息到晌午才起來,忽地想起十二橋的異術是傳送之術,他們去離國隻需要一眨眼的功夫,於是她便去鳳沉央的房中找他。


    而鳳沉央卻並不在房中,倒是橘莘從房中出來時恰好遇上,便道:“殿下他出去了,說娘娘若是醒了便先用午膳,他傍晚時才會迴來。”


    西陵笙點點頭,帶著橘莘一起到客棧的大堂裏吃飯。


    剛出去便見兩個人和另外幾個身形彪悍的漢子起了衝突,而那個男子手執一把寒劍,麵色冷冷,將戴著麵紗的女子護在身後,就與幾個彪形大漢打了起來。


    男子武藝高強,幾個彪形大漢自是不敵,撂下狠話就跑了。


    西陵笙不禁挑眉一笑,走到那男子麵前,看著他。


    那男子轉過身瞧見西陵笙,臉色一驚,而話還沒說出口,他身旁的麵紗女子就先他一步地竄上前將西陵笙抱住。


    “白姑娘,終於找到你了!”


    西陵笙被江浣雪抱得緊緊,她扒都扒不開。


    淩一淡淡地轉過頭去,不知道是看不慣江浣雪這舉動還是在掩飾沒能叫出西陵笙名字的尷尬。


    西陵笙無奈一笑,說:“浣雪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幾個人重新落座,西陵笙便問:“你們二人怎麽在這裏?剛剛的那幾個人又是誰?”


    江浣雪道:“白姑娘,自你從那小鎮消失,我和淩一便一路尋著你到了這裏。哪知遇上了這幾個人,什麽也不說上來就找我們的麻煩。無奈之下,淩一隻好出手教訓了他們。”


    “哈?淩一英雄救美啦!”西陵笙調侃道。


    江浣雪麵上一紅,嗔道:“白姑娘,怎麽還是這麽喜歡說笑!”


    而淩一一句話也不說,仍是別著頭看著別處。


    西陵笙笑:“好啦,不說笑了。我記得那時在那鎮上與你們說過,不用來找我的,為何你們……”


    江浣雪道:“我們來找你一是想確認你是否平安,二是我們收到薑國的消息,赫連澤玥他醒了。”


    傍晚時,鳳沉央迴來便聽橘莘說,西陵笙在屋中等他。


    鳳沉央聽了似乎心情格外地好,徑直地去了西陵笙的屋子,可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本是笑意滿含的男子瞬間垮下臉來。


    不是隻有小白在等他麽?


    其他的兩個人是哪兒冒出來的??


    西陵笙坐在桌前,笑著朝他招手:“沉央。”


    淩一微微一愣,道:“鳳……鳳主?”


    江浣雪沒有見過鳳沉央的模樣,此刻見到這容貌驚為天人的男子,瞪圓了雙眼,臉頰不由自主地便染上兩抹緋紅。


    原來鳳主這麽好看!


    鳳沉央淡淡地“嗯”了一聲,自然地走到西陵笙旁邊坐下喚她:“小白。”


    西陵笙自是沒有把鳳沉央就是北離澈的事情告訴兩人,這兩人若是知道了,不得當場懵逼!


    西陵笙道:“沉央,浣雪收到薑國的消息,赫連澤玥已經活了過來。所以,我修習的那禁術當真是成了……若如此一來,我是否能用這禁術去對付朝弦?”


    “不可。”


    鳳沉央毫不猶豫地拒絕,看著她時語氣又柔和下來,“小白,朝弦由我來對付,你不需要擔心這些。”西陵笙知道他是不想她冒險,所以也不再說,又道:“對了,我記得赫連楓的那個血衣教似乎在薑國有很大的勢力。所以去離國之前,不如我們再去一次薑國,他們都修習了禁術,萬一也像那馬員外一樣禍


    害人性命……”


    西陵笙還沒說完,鳳沉央又握住她的手說:“這些,我已經派四靈去辦了。”


    西陵笙張了張口,眼前的這個男人什麽都替她想好了,她似乎也沒有別的可以擔心的了……一想到馬上就要去離國,西陵笙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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