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姑等人走進東院時,遠遠地便瞧見那燈籠光照下,落下了片片雪白。


    “這……這些是雪嗎?”花大娘驚訝地問。


    琴姑眼中滿是疑惑和警惕:“怎麽可能?碧湖山莊的冬天從不落雪!”


    一片雪花悠悠地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最終落到薛不悔的手掌心中,他抬起頭望向天空,夜幕中紛紛揚揚的都是柳絮般的絨雪。


    “阿琴,老花!真的!真的是雪啊!”薛不悔驚歎起來。


    琴姑亦是不敢相信地仰著頭,這是她第一次在碧湖山莊裏看見雪,這麽多年過去,自從她離開家鄉到了這裏,便再也沒見過。


    耳際隱隱地有打鬥聲傳來,三個人幾乎是同時注意到,皆以為是莊內進了刺客,慌忙地朝著那聲音趕去。


    待進入內院,隻見銀袍男子抱著白衣女子,隨著絨絨的白雪自空中輕盈地旋轉落下。


    兩人皆穿著單薄的衣裳,看起來就像是一同從溫泉池沐浴歸來,而在這暖燈籠罩,如春日繁花的幕景下,美得好似一副變幻著的丹青畫。


    雖然鳳沉央和西陵笙都遮了半張臉,但這般驚豔的場景仍是令三人移不開視線,一直到鳳沉央開了口,三個人才齊齊地迴過神,紛紛地低頭施禮。


    “何事?”鳳沉央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掃興的意味。


    琴姑定了定心神,連忙說:“鳳主,江浣雪中毒了。”


    “所以?”


    “所以……”琴姑有一絲猶豫,鳳主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薛不悔卻直接道:“那江浣雪是吃了剩菜而中了毒,而江依依說在食苑的廚房看見了毒王小祖宗,所以琴姑就來問一問。”


    “江浣雪現在情況如何了?”西陵笙問。


    花大娘迴答道:“浣雪已經沒事了,就是嗓子毀了。”


    琴姑見西陵笙問得毫無所謂,一時間又想起自己那愛徒可憐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客氣道:“白姑娘,請問傍晚時是否是你一人在廚房?”


    西陵笙坦然道:“是我。”


    “那你可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物或是……動過廚房裏的剩菜?”琴姑略有些逼問的意味。


    “哎喲!”


    薛不悔突然驚叫了一聲,摸了一把頭頂,再攤開手心,隻見手心裏躺著一些碎冰。


    “怎麽突然就下起冰雹了……哎喲!”薛不悔剛說了一句,頭頂又被好些冰雹砸中。


    花大娘連忙說:“鳳主,快到走廊裏去躲一躲!”


    幾個人趕緊進了走廊。


    而西陵笙迴頭瞧了一眼,還真是冰雹,但她剛剛站在鳳沉央身邊,卻沒有絲毫感覺。


    “今日碧湖山莊的天氣真是奇怪……”花大娘抖了抖身上的冰屑道。


    “就是啊,突然就下起了雪,突然雪又變成了冰雹!”薛不悔也抱怨地摸了摸被砸痛了的頭頂。


    而琴姑站在一旁,隻覺得鳳沉央周身寒氣襲人,好似這天氣都是受了他的感染。


    但即便如此,琴姑卻更加憤憤地說了起來:“白姑娘,請你迴答我的問題。”


    她一定要揭穿這個姓白的女子的陰謀,不能再讓鳳主這般地深陷!


    鳳沉央不悅地蹙了眉,西陵笙感受到他的冷意,及時地擋身在他跟前,喊了一聲:“琴姑!”


    西陵笙的眼眸中一片清澈,還含著笑意,她不緊不慢道:“琴姑,今日花大娘走後,的確是我獨自一人在廚房,但我並沒有動那些飯菜。”


    琴姑當然是不會相信,道:“可浣雪中毒,除了你之外沒有人進過廚房,這你要如何解釋?”


    “江依依不是也進了廚房麽?而且是她端了飯菜去給江浣雪服下,為何不懷疑她?”西陵笙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緊張,完全一副不關己事的感覺。


    琴姑愣了愣,便道:“江依依是江浣雪的表妹,為何要害她……”


    西陵笙輕笑:“世家中,就算是親姐妹也有自相殘殺的,何況是表親?”


    琴姑自是聽說過世家中的明爭暗鬥,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西陵笙卻又幽幽地補充了一句:“而且,如果我真要動手腳,那江浣雪還能活著嗎?”


    “你!”


    西陵笙雖說得猖狂,琴姑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但西陵笙的嫌疑卻頓時在她心中小了許多。


    “總之你先迴去,此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花大娘也勸道:“琴姑,白姑娘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便別打擾她和鳳主休息了。”


    西陵笙剛才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花大娘這話聽起來咋這麽別捏呢……


    薛不悔也扯著琴姑的袖子道:“阿琴,你看看你,我便說明日來問地好,你偏要今晚來!都耽誤了鳳主和毒王小祖宗的好事!快走快走了!”


    西陵笙:“……”


    琴姑:“……”


    這薛不正經怎麽越說越離譜了?


    “花大娘……薛神醫……你們是不是誤會……”


    西陵笙本想說他們倆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但話還未說完便被鳳沉央打斷。


    鳳沉央的語氣裏冷意消散,反倒有些心情極好的樣子:“你們都迴去吧,我帶小白迴屋了。”


    啥……啥玩意兒?什麽叫帶她迴屋?


    “明白明白!那我們就先告退了!”花大娘和薛不悔皆是會意一笑,揪著還在愣神的琴姑便飛快地撤離出了東院。


    而月底的時候,花大娘和薛不悔領到的月錢突然便多了十倍。


    待幾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處時,西陵笙才反應過來,迴頭看著那位似笑非笑的銀袍公子,便知道他是故意戲弄她的,但她能怎麽辦呢!


    “我自己迴屋了!” 西陵笙特意地強調了一下“自己”,卻又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最後隻得鼓了鼓腮幫子,強裝鎮定地越過他,又匆匆地跑迴了屋子。


    一身銀袍的公子站在燈火闌珊處,眉宇間挑著絲絲的笑意,溫柔得這素錦年華都將付諸於明媚。


    天空中的冰雹不知何時又變成了絨絨細雪,飄飄灑灑地落下來,裝點了這略有些寂寞的冬夜。


    一夜飛雪寒冰夢。


    西陵笙緩緩地睜開眼時,夢中鳳沉央救她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又迴憶起昨夜的情形……鳳沉央所懷的異術,應當是馭冰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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