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澈挽著袖子站在桶邊,連頭發也被打濕,眉頭深鎖,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線。對視片刻,他將手中的沐巾扔給西陵笙,轉身走了出去。


    西陵笙氣唿唿地喊道:“喂,你沒聽到我說你下流嗎!”


    北離澈不理會,西陵笙隻能暗自腹誹起那個剛剛摸了她屁股的男子。


    雖說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家夥也太狂妄了吧!


    她的寢宮說進來便進來,她的身子說看便要看,她的澡說洗便洗,她的屁……股說摸就摸!


    可惡!


    西陵笙越想越氣憤,攏好衣服走出去,隻見那人已經安靜地躺在床上了。


    她的床說睡就睡?


    西陵笙氣哄哄地去扯他:“北離澈,你別裝睡!不是不理我了嗎?幹嘛還要睡我的床……啊!”


    她還沒埋怨完便被北離澈拽了下去,順勢地被圈進了一個堅實的臂彎中。


    “你怎麽那麽多話?”他蹙眉道。


    西陵笙趴在他的胸口,目光順著他精致的鎖骨往下,釘在了他半露的胸膛上,不禁吞了一口口水道:“因為我話多啊……”


    這家夥幹嘛要把衣服穿得這麽鬆垮?


    這家夥是在秀自己的胸肌嗎?


    胸肌這麽好看這麽白是要引誘別人犯罪嗎?


    “看著我。”北離澈命令道。


    西陵笙偷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剛抬頭對上那幽幽的視線,又心虛地移開。


    “幹嘛要看你?我說了不再聽你的話就是不再聽了!”


    西陵笙氣勢鼓足地說完,又小聲叨叨地呲了一句:“反正聽了又沒有什麽好處!”


    “那你為何不拒絕本王抱你。”北離澈淡淡地說。


    “我……”習慣了啊!


    西陵笙將後麵的話吞迴肚子裏,笑得客氣:“攝政王殿下,好像是您非要抱著我的誒,我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你可以反抗。”


    噗!這人怎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耍無賴呢?


    西陵笙在北離澈身上作勢地晃動了兩下,口中還輕聲喊了兩句“放開我,放開我~”。


    隨後她笑眯著對北離澈道:“你看,是攝政王殿下你不肯放手呢?耍流氓就耍流氓吧,你承認了哀家此時又不會笑話你!”留著以後慢慢笑話。


    “哦?”北離澈一挑眉,幹脆地鬆開了手。


    西陵笙語塞,這家夥怎麽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難道不應該緊緊地圈住她,給她一個撼天動地的擁吻,然後讓她笑話一輩子嗎?


    他就這麽放了,她西陵笙不要麵子的啊!


    西陵笙從北離澈身上爬起來,擠出一個巴不得離開他的笑容:“終於解脫了……唔!”西陵笙坐在北離澈的腰上,而北離澈突然坐起身封緘了她的唇,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一些,不小心坐碰到什麽,渾身猶如觸電般慌忙地夾緊了他的腰,圈緊了他的脖子,身子也連帶著往他送了前


    去。


    “你口是心非。”


    北離澈片刻地離開,涼薄的唇間幽幽地吐出這一句話,又重新覆了上去,帶著比上一次更加侵略性的掠奪,甚至是一分一毫也不肯落下。


    此刻西陵笙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北離澈不是要睡她的床,是要睡她的人!


    但這個男人今日才對她發了如此大的脾氣,怎麽能什麽也不說地就要再一次地辦了她?


    而她明明知道他的可怕,她卻還不爭氣地一次次陷進去!


    待那涼薄的柔軟輾轉到她耳邊時,她大口大口地唿吸著,眼眶一下子便濕潤了。


    “你才口是心非,你還心是口非!”


    北離澈在她耳邊作祟著,嗓音裏帶著蠱惑:“為何?”


    西陵笙吸了吸鼻子:“你說要殺了我,你卻並沒有;你從沒說過要娶我,你卻總是要這樣對我!”


    灼熱的氣息停歇,漸漸地由冰涼代替,北離澈將視線重新落迴西陵笙的臉上,一開口便帶著絲絲涼薄。


    “你便是因這哭?”


    西陵笙低下頭去抹眼淚,一時沒有迴答。


    修長的手指挑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北離澈注視著她,瞳色深深:“迴答本王。”


    西陵笙咬了下唇:“是!我就是不明白,明明你有了未婚妻,為何要一次次地來招惹我?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的眼裏容不得沙子,你這樣隻是把我當做你發泄欲望的工具嗎?”


    “你恨本王嗎?”北離澈將她按迴懷中,緩聲問道。


    西陵笙怔住,她恨他嗎?


    若是恨他,她也不會一次次地淪陷在他的攻勢下。但是這麽一說,她這心裏的委屈和哭鬧又算是怎麽一迴事?


    西陵笙想不明白,便賭氣道:“恨,怎麽不恨?”


    而北離澈卻沒有半分生氣,隻是輕輕地揉著她的頭發,語氣是破天荒地寵溺與無奈:“那你要本王如何?”


    西陵笙聽著這話,一瞬間又迴到那段風雨江湖的日子,總覺著北離澈像是又一個受了她騙的人。


    昔日她騙了人便向那人索要一些錢財,然後瀟灑地離開。


    而現在她不想要北離澈的錢財或是離開,至始至終她想要的都隻是他和他的一個說法罷了。


    想到這裏,西陵笙伸手抱住他,頭靠在他懷中,低聲細語道:“我要你說娶我。”


    北離澈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隨之便沉默起來。


    西陵笙抬頭問:“你不肯?”


    北離澈仍是沒有迴答,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已是說明了一切。


    西陵笙頓時心涼起來,揪住他的衣服問道:“為什麽!”


    北離澈說得淡漠:“你是太後,本王不能娶你。”


    惱怒的情緒漫上心頭,西陵笙不是滋味道:“所以柔嘉郡主與攝政王殿下身份合適,天造地設,天生一對?”


    北離澈抿唇,似乎是覺著她有些無理取鬧。


    而西陵笙說著卻越是覺著諷刺,忽然又自嘲地笑了起來,仍是笑得千嬌百媚。


    “那攝政王殿下為何不去西陵府找柔嘉郡主一夜尋歡,反倒跑到哀家這福寧殿來了?害得哀家都沒能好好地招上一位白麵小生,反倒惹了一身的晦氣!”北離澈的語氣驟然變得冰冷:“你想招誰?百裏溪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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