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行人出了城,太陽已經出來了,六六七七也醒了。


    趙穆已經叮嚀了羅晨曦一路,早被羅晨曦嫌棄得不行了,“這些話你都翻來覆去說了幾十遍,你嘴巴沒說起繭子,我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了,就不能讓我清靜片刻嗎?真是個囉嗦的老男人!”


    氣得簡直想狠狠咬上羅晨曦一口,卻又得顧忌著眾目睽睽之下之餘,這會兒便抱著七七,又開始不停的叮囑起他和六六來,“路上一定要聽娘和舅舅舅母的話兒,尤其六六你是哥哥,更得聽話兒,知道嗎?”


    “爹不在身邊,六六你是長子,就是你娘的頂梁柱了,得照顧好你娘,不許她累著,不許她亂吃東西,等見了你們外祖父,也得多勸著你們娘和外祖父,不許他們多哭,省得眼睛疼,知道嗎?”


    “這一別就是十幾日,都記得要想爹啊,等算著你們要迴來時,爹還到這裏來接你們,好不好?”


    “現在你們還小,不能騎大馬,爹也實在沒有時間,但爹不是答應了你們,等你們再大些了,就特意在家裏弄個小的跑馬場,再弄兩匹小馬來,先讓你們練著,往後就能騎大馬了嗎……舅舅答應了你要帶你騎大馬?行吧,路上要是方便時,可以讓你跟舅舅騎一會兒馬,但七七不行啊,迴頭哥哥腿磨破了,你看哥哥哭就行了……”


    既說到沈恆要帶六六騎馬了,自然少不得又叮囑了沈恆一迴:“如此路上就有勞兄長了啊,不過最好隻跑一小段路,速度也慢些,孩子肉嫩,現在真不到騎馬的時候,不然我何以一直不肯答應他們……”


    看得一旁羅晨曦是直翻白眼兒,忍不住與季善低聲抱怨:“善善,你說這男人過了二十五歲,就真的老了嗎?相公二十五歲之前,我也沒見他這麽囉嗦啊,二十五歲真是一道分水嶺不成?”


    讓季善一下子想到了後世那些男女三八們對女人的苛刻‘這二十五歲就是一道線,女人一過了這道線,就已經人老珠黃了、嫁人就隻能撿別人剩下不要的了吧啦吧啦’。


    笑得半死,“二十五歲明明就正是年富力強之際,何況妹夫這個相貌氣度,擱人群裏絕對是最耀眼的,跟‘老’字兒可是半點邊不沾,怎麽就讓你嫌棄成這樣兒了?你別人家都隻能吃稀飯,你卻能吃肉,還要嫌毛多啊。仔細妹夫聽見了傷心,等晚間迴了家,家裏又隻有自己一個人,處處都冷冷清清的,得多難過?”


    羅晨曦也笑起來,“我哪有吃肉嫌毛多了,我也沒說相公什麽,就說了他如今有點兒囉嗦了而已呀。”


    季善白她,“這還不叫嫌棄呢?我都要替妹夫委屈了。不過看他自己的樣子,應該沒真的委屈吧?至於你,如果說嫌棄時,能這樣……把臉稍微板一點,別連眼角眉梢都是笑著的,也應該能更有幾分說服力。”


    “善善你一天天的就會笑話兒我!”羅晨曦紅著臉,瞪了季善一眼,“還拐著彎抹著角的也要笑話兒我,都不想理你了!”


    說著看向了仍與沈恆說話兒的趙穆,雖才被季善笑話兒了,還是忍不住滿眼的笑,“這怎麽還沒說完呢?再不走,晚上我們可就要趕不上住店了。”


    季善也看過去,“應該快了吧?咱們這一行雖護衛下人盡有,但在妹夫看來,隻怕是除了你師兄,都是婦孺,也不怪他不放心。不過妹夫對六六和七七倒是真的疼愛,一點不像別的男子,非要講究個什麽‘抱子不抱孫’呢!”


    羅晨曦點頭:“嗯,他對兩個孩子是真挺疼的,素日那麽忙,但凡得了點空閑時間,都要親自陪他們玩兒,還會時不時過問他們的飲食起居,兩個孩子偶爾生病,他也都會親自守著。大抵是自己從來沒得到過,所以才更想都給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再不像自己那樣終生缺失與遺憾吧?”


    “應該是這樣吧,誠親王雖不是個好父親,卻間接讓妹夫變成了一位好父親,看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那他還讓相公變成了一位好夫君呢,可在我心裏,他這輩子都不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長輩!別說他了,沒的白壞了我們大好的心情……”


    姑嫂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趙穆總算叮囑完沈恆,一行人也總算出發了。


    餘下趙穆站在原地,直至徹底看不見一行人的背影了,方麵容一整,帶著幾個隨從護衛,返迴了城裏去。


    之後幾日,季善沈恆一行都是曉行夜宿,不疾不徐。


    到得寬敞平坦的路段時,沈恆還滿足六六的心願,護著他坐在自己懷中,跑了幾次馬;惹得七七也跟著著急,沈恆在征詢過羅晨曦的意見後,又少不得滿足了他一迴,小哥倆兒一時間喜歡舅舅都勝過娘,晚間都要鬧著跟沈恆睡了。


    羅晨曦心裏對此當然樂見其成,哪怕是血親之間,感情也是需要雙方長時間維係的,能多兩位長輩疼愛教導她的孩子們,將來師兄和善善也能多兩個晚輩孝順,都是多麽幸運的事!


    麵對兩個孩子時,卻是扁著嘴巴一臉的失落,“六六七七都不喜歡娘了,娘太傷心了,所以決定這幾日都不讓你們跟娘睡了,你們這幾日都跟舅舅睡啊。”


    又拉了季善,“你們都是男子,舅母是女子,自然也不方便跟你們一起睡,那這幾日就讓舅母跟我睡吧。”


    一轉過身去卻是笑得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了,“我總算可以清淨幾日了,善善,我們聊到半夜才睡,好不好?真希望迴來的路上兩個孩子也一直纏著師兄!”


    說得季善是哭笑不得,“兩個小家夥兒哪有你說的這般鬧人呢,明明都乖得很。況我才不信你真能放心讓他們跟你師兄睡呢,一錯眼看不著,都要著急的,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羅晨曦嗬嗬,“看不著是著急,煩時也是真煩。不過,讓師兄一個人帶他們哥兒倆睡,怕是的確應付不過來,雖有奶娘又不方便,不然善善你跟師兄一起帶他們睡得了?正好讓我清靜清靜。”


    正好看能不能給善善和師兄也引個孩子來,既六六七七的小衣裳放到善善枕頭下沒效果,那就直接把人放到她和師兄床上去,就不信還沒效果!


    於是到得晚間,季善與沈恆床上便多了兩個小家夥兒,開始睡時還都乖乖兒的,睡不了一會兒,便睡得橫七豎八了,一時又打起了小唿嚕,半夜裏七七還哭了一場,卻是餓了,吃了奶後,又要把尿……可把季善與沈恆累壞了,迷迷糊糊間都隻有一個念頭,怎麽就答應了讓這兩個小魔星跟他們睡的?


    可一想到兩個孩子都拿他們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時那天真無邪、滿心敬佩與崇拜的樣子,沈恆又覺得若明晚他們還要跟著他睡,他肯定還是拒絕不了的;


    季善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誰能拒絕得了兩個天使一樣的小萌寶呢?再者羅晨曦的想法她也約莫能猜到一點兒,亦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自然第二晚、第三晚、第四晚……六六七七還是跟季善沈恆睡的,夫妻兩個都是累並快樂著的享受著這甜蜜的負擔,連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以致一行人終於到得大同,見到了羅大人時,羅大人激動歸激動,最先注意到的,卻是季善與沈恆的黑眼圈,驚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路上都沒睡覺不成?還是……病了?既身體不舒服,就別跪了,快起來,都起來,又不是外人,就別拘這些個俗禮了。”


    沈恆與季善卻仍堅持跪下,給羅大人行了大禮:“三年多不見恩師了,您老人家一切都好吧?都怪弟子不孝,讓恩師這麽大年紀了,還要為弟子牽腸掛肚,勞心勞力,弟子實在羞愧難當,無地自容,還請恩師責罰,要打要罵,弟子都甘願領受,絕無半句怨言。”


    羅大人忙伸手攙了沈恆起來,又吩咐羅晨曦,“曦兒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攙了你嫂子起來?”


    羅晨曦的迴應卻是連自己也一並跪下了,先給羅大人磕了一個頭,又磕了一個,才含淚笑道:“第一個頭是我給爹磕的,第二個是代您女婿磕的,他公務繁忙,實在來不了,至少與我說了十幾遍,見了您後,一定要代他磕個頭,還要請您千萬見諒。”


    羅大人少不得隻能一一都受了禮,“好了,你們的孝心我都知道,地上涼,都快起來吧。”


    待羅晨曦與季善互相攙扶著都站了起來,才笑著聲音微哽的與沈恆道:“宦海沉浮,本就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你何錯之有?況你此番可是立了功,擢升迴京的,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百姓,更對不起你自己,為師為你自豪,以你為傲且來不及了,又怎麽可能責罰於你?如今大同的上峰同僚們都知道你是我的弟子,我也跟著與有榮焉,子晟,你真個是好樣兒的!”


    說完還用力拍了下沈恆的肩膀,讚賞與欣慰溢於言表。


    沈恆越發激動得眼圈都紅了,“我不過就是時刻謹記恩師的教誨,‘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內不愧心’罷了,當不起恩師如此誇獎。倒是恩師蒼老憔悴了好多,勢必是公務繁忙、無人照顧之過吧?偏我與善善這幾年都在幾千裏之外,實在不孝至極,總算如今離得近些了,以後便我仍不能時時盡孝於恩師膝下,好歹善善可以時不時過來孝順恩師一陣了,也算是我此番擢升,最大的額外好處了。”


    羅大人擺手笑道:“子晟你這話說的,我都快知天命的人了,怎麽可能一直都年輕強壯?這蒼老也好,憔悴也好,都是人之常情。我身邊也多的是人服侍,怎麽就無人照顧了?你們小兩口兒就別想太多了,既迴京了,就好生為朝廷效力,再好生與親眷們團聚,好生看顧他們。”


    頓了頓,又笑道:“我要是不老,你們這些小的又怎麽能一年年成熟,直至徹底頂立起門戶來,六六七七又怎麽能一天天長大?這一代代人都是這麽過來的不是?說到六六七七,曦兒,不是說他們小哥兒倆也一起來了嗎,這會兒人呢?”


    羅晨曦忙笑道:“怕他們吵著了爹和師兄、善善久別重逢,讓奶娘帶著等在廂房裏呢,爹現在要見他們嗎,我這就讓人去叫他們過來啊。”


    話音未落,羅大人已迭聲道:“快去快去,我都好久沒見我兩個孫子了,真是做夢都想著他們,居然還讓他們等會兒再來見我,怎麽想的?”


    羅晨曦是知道羅大人有多疼自己兩個兒子的,聞言忙笑著高聲叫了人去請兩位哥兒,待外麵的人應聲去了後,還覺得太慢了,索性又自己出去了。


    羅大人這才笑著與沈恆季善道:“你們可別覺得我偏心啊,我已經見到你們了,也知道你們這幾年過得還行,至少沒有虛度,旁的話,就留著晚間的團圓宴和後邊兒再慢慢說了。”


    又與季善道:“這幾年子晟為政一方,辛苦歸辛苦,且喜如今瞧著也算曆練出來了,可我知道,他能有今日,離不開你這個賢內助的照顧與支持。若說他這幾年是十分辛苦,你便是十二分的辛苦,等晚間開宴時,不但子晟該好生敬你一杯,我也要好生敬你一杯才是。”


    季善忙笑道:“恩師如此誇讚,我實在愧不敢受,該相公和我好生敬恩師幾杯才是。瞧得您老人家還是如此的精神,我們也能安心了,不過如今府裏的廚子肯定是及不上我手藝的,晚間我還是要做幾道恩師愛吃的菜,給您老好生補補才是,爭取過些日子我們迴去時,讓您老人家胖上一圈兒。”


    羅大人聽得捋須直笑,“好啊,這幾年我倒是沒怎麽想你們的人,但子晟媳婦你的手藝我卻是想了很多次的,今兒總算能一飽口福了。”


    正說著,就聽得屋外傳來了六六的聲音:“外祖父,六六和弟弟看您來了……”


    羅大人一張臉霎時越發笑開了,隨即便見六六牽著七七,慢慢走了進來,因七七走得太慢,他明顯有些著急,卻仍是耐下性子來,牽著七七慢慢兒走,總算走到了羅大人麵前,然後跪了下去,奶聲奶氣道:“六六拜見外祖父,祝外祖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見自己說完了,七七半天都沒有開口,還小聲說七七:“哥哥都是怎麽教你的,忘了嗎?”


    七七卻到底還小,話都說不大利索,“七七白、白……外祖戶……”,半日都沒說個所以然來。


    可把六六給急壞了,現場又教學起來,“跟哥哥說,七———七———拜———見——外——祖——父——”


    七七卻仍是學不利索,“七七白、白見外、外……”


    哥兒倆一個認真,一個呆萌的樣子,看得在場所有大人的心都要化了,羅府台隔輩兒親自是更甚,哪裏還忍得住,忙伸手抱了七七起來坐到自己腿上,另一隻則拉了六六挨著自己,笑道:“外祖父已經收到我們六六和七七的祝福了,心裏比吃了蜜糖還要甜,六六就不用再教弟弟了,他還小呢,等他像你這麽大時,肯定跟你一樣懂事,一樣乖了。”


    又道:“上次外祖父見你時,你才這麽高呢,沒想到現在已經這麽高了,看來一直都有好好吃飯,好好聽爹娘的話,迴頭想要什麽獎勵都告訴外祖父,外祖父都答應你,好不好?我們七七也是,要什麽外祖父就給你什麽,好不好?”


    六六立刻歡唿起來:“真的嗎外祖父,那我要一匹大馬,可以嗎外祖父?”


    七七這會兒倒是說話利索了,“七七也要,外祖戶,七七也要大馬……”


    羅大人想也不想便道:“當然可以,外祖父既說了你們想要什麽,就給什麽,大馬當然也在其中,明兒外祖父就讓人去給你們挑啊,六六想要什麽顏色的,七七呢?”


    “六六要黑色的,還要跟爹爹的‘黑風’一樣威風的。”


    “七七也要……”


    祖孫三個都是滿臉的興頭,羅晨曦卻是急了,“爹,他們還小呢,不能騎馬,相公也說了他心裏有數,等到了該教他們騎馬的時候,自然會教他們的。且他們也沒做什麽,您就這般寵著他們,假以時日,萬一養成了他們想要什麽就得給什麽的性子,可如何是好?”


    羅大人終於舍得分一點注意力給女兒了,嗬嗬笑道:“怎麽教孩子,是你們做父母的事兒,我可管不著,我隻是外祖父而已,當然隻管寵我外孫們,不管教了,是吧子晟、子晟媳婦?”


    說得季善與沈恆都是忍俊不禁。


    沈恆向來不大開玩笑的,見羅大人難得一見的高興,也跟著開起玩笑來,“是啊師妹,誰的孩子誰自己教、誰自己帶,所以今晚上六六七七不能再跟我們睡了啊,不然我和善善這黑眼圈怕是等我們迴了京城,都消不了了。”


    再說了,兩個孩子一直跟他們睡,他還怎麽跟善善……咳,生孩子呢,師妹不知道自己恰是好心辦壞事了?


    羅大人這才明白過來季善與沈恆的黑眼圈都是因何而來,失笑道:“我還當是你們小兩口兒接連趕路,累著了,原來都是兩個小家夥兒的過?那今晚就讓他們跟我睡吧,正好我上了年紀的人,本就覺淺也覺少,你們都好生睡一晚,明兒起來才有精神城裏各處逛逛去。大同雖比不得京城,卻也頗繁華,尤其賣皮毛的特別多,正好馬上入冬了,你們都買些迴去,做大衣裳鬥篷都不錯。”


    羅晨曦忙道:“他們鬧得很,爹本就勞累,還是別讓他們打擾了爹歇息……”


    話沒說完,見羅府台滿臉的慈愛,想著祖孫三個難得一見還能這般親近,可見血親就是血親,到底把剩下的話咽了迴去,“好吧,那今晚就讓他們跟爹睡吧。”


    正說著,向嫂子進來了,滿臉激動的給羅晨曦和季善沈恆都磕了頭,問了好,又堅持給六六七七磕了頭,“我這是這一次見兩位哥兒,這個頭無論如何都該磕的,大姑奶奶就成全了我吧。”


    方笑道:“已經給大爺大奶奶和大姑奶奶都收拾好屋子了,大爺大奶奶在東廂房,大姑奶奶和兩個哥兒在西廂房,離老爺的正房都挺近,很是方便。大奶奶和大姑奶奶是現在就去瞧屋子,還是待會兒再去?也已經備下熱水,大爺大奶奶和大姑奶奶隨時都能梳洗了。”


    季善想到方才一路進來看到的各處都是井井有條,顯然都離不開向嫂子的勞心勞力,笑道:“向嫂子這幾年辛苦了,若不是知道有你和錢師爺等人一直陪在恩師身邊,我和相公、還有晨曦也不能如此沒有後顧之憂的在外打拚,我們都該謝你才是。”


    沈恆和羅晨曦也跟著道:“是啊向嫂子,這幾年辛苦你們夫婦了。”


    “這聲‘謝’我們都是應該的。”


    說得向嫂子激動得臉都紅了,“都是我的本分,實在當不起大爺大奶奶和大姑奶奶這麽說,往後我們夫婦一定會加倍盡心服侍老爺,不辜負大爺大奶奶和大姑奶奶這一番信任的。”


    主子們都這般肯定他們夫婦,可見他們這幾年的勞心勞力都沒有白費,便是立時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話,羅府台便催季善沈恆與羅晨曦梳洗更衣去,“都蓬頭垢麵的,還是去洗洗,換身衣裳,鬆快鬆快吧,橫豎還有的時間,多少話兒說不得呢?”


    卻是把六六七七留下了,“我會讓人給他們梳洗的,曦兒你隻讓人給他們送幹淨衣裳來就是了。”


    六六七七也毫不留戀的向羅晨曦揮手,“娘隻管去你的,外祖父會照顧好我們,我們也會照顧好外祖父的。”


    羅晨曦眼見祖孫三個一副祖孫情深的樣子,隻得酸溜溜的與季善抱怨著:“這怎麽誰都帶得住他們呢?爹也是,有了孫子就不要女兒了,也不想想沒有女兒,哪來的孫子!”


    隨季善沈恆出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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