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就是幾個月,季善當然希望漂漂亮亮的出現在沈恆麵前,再是老夫老妻了呢,夫妻間仍是需要新鮮感與儀式感的不是?


    遂不再與羅晨曦多說,依言迴了自家院裏,讓人打了熱水,便開始沐浴起來。


    等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又洗了個頭,舒舒服服歪到臨窗的榻上,旁邊還擺著正冒著隱隱白氣的冰盆子,才覺得自己整個兒都活了過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臉,隨即又輕輕給自己捏起腿來,季善先是舒服得想哼哼,隨即便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就見正低著頭,滿臉溫柔與專注給自己捏小腿的人不是沈恆,又是哪個?


    立時已是滿臉的笑,“相公,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也不叫醒我呢……天都黑了?我這是睡了多久呢!”


    沈恆見她醒了,抬起頭來,笑道:“我迴來有一會兒了,見善善你睡得熟,就沒有驚動你,也已讓人給師妹迴過話兒,說你已經睡了,就不過去陪她吃晚飯了,讓她自己先吃,吃了就早些歇息,明兒等你緩過來了,再過去陪她,橫豎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差這一晚。”


    說著已是滿臉的心疼,“善善你怎麽瘦成這樣兒了?都怪我不好,打一開始就不該讓你大熱天兒的來迴奔波的,別說你了,這樣短時間內往返幾千裏,天兒又這麽熱,便是我一個大男人,也要吃不消的,我真的太後悔了!”


    剛迴來時,他已聽師妹說季善瘦了好多,等他迴了自家院子,又聽楊柳青梅說了她在船上時是如何難受的,心裏已不是滋味兒;誰知道等他親眼見了善善後,才發現她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瘦,還要憔悴,——他真的寧願遭受那些痛苦與不適的都是他自己,也不願是善善!


    季善嗔了沈恆一眼,方笑道:“我早知道你要這麽說了,沒事兒,我就是累著了,又水土不服罷了,也不是什麽大病,緩兩日就好了。再說了,那麽久沒見你,我朝思暮想的,害了相思病,怎能不瘦?你不也瘦了些嗎,難道不是因為太想我,也害了相思病才瘦的?”


    沈恆聞言,直起身挨著她坐了,又伸手輕輕將她擁進了懷裏,才道:“我也日夜都想著善善你,每每想得不行了時,就特別的後悔不該讓你迴去,現在見你被折騰成這樣兒,就更後悔了。”


    季善輕輕環了他的腰,笑道:“有什麽可後悔的,我這不是好好兒的迴來了嗎?你難道沒聽說過,就算是最親密的夫妻愛人之間,也是需要距離與空間的,我倒是覺著我們偶爾這樣分開一段時間,也挺好的。就是之前又吐又暈,日日隻想躺著時,我還一度以為是有了呢,可惜事實終究還是證明我那隻是奢望,所以沈翰林,你仍需努力了……”


    沈恆忙道:“善善你別往心裏去,咱們還年輕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就算最終結果仍不如咱們所願,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在乎的,是不是?所以咱們繼續平常心就好。”


    季善聞言,卻是忽然再故作輕鬆與樂觀不下去了,眼眶也發起熱來,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幾乎再強忍不住,“可是我真的以為這次有了,明明各種反應就那麽像害喜,我還曾在心裏許願,隻要這次是真的,讓我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誰知道還是……看來以後真的不能抱任何希望了,隻有不抱希望,才不會失望,不會絕望。”


    說到最後,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沈恆立時感覺到了,忙鬆開她,握了她的肩膀認真道:“善善,沒有就沒有吧,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我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的。我也至死都不會變,不然我可以發毒誓的,再毒的誓我都不怕發,因為我絕不會違背……是不是你這次迴去,爹娘給你壓力了?還是其他人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


    一邊說,一邊已以大拇指給她擦起淚來。


    季善就勢把臉靠在了他掌心裏,哽道:“你不必發誓,我相信你,做得到的人不發誓也一樣能做到,做不到的人就算發再重的誓,也是沒用的。爹娘也沒給我任何壓力,反而因為我忽然迴去,高興得不得了;娘更是什麽都不讓我做,日日隻許我吃和睡,把我當豬一樣的養,隻在我走時,稍稍提了一句,讓我們抓緊時間……可正是因為你這麽好,爹娘也這麽好,我心裏才會更不是滋味兒的。”


    沈恆聞言,再次擁了她入懷,聲音也放得更輕柔了,“我和爹娘合起來,也及不上善善你一半兒的好,所以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呢,已經給了我們這麽好的妻子這麽好的兒媳了,還想十全十美,事事都如意,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讓其他人可怎麽活?我自問承受不住那麽大的福氣,如今這樣就剛剛好。你也是,已經有這麽好的相公了,還想什麽呢?旁的有就有,沒有就算了,咱知足常樂,不強求,好不好?”


    不願季善再鑽牛角尖,索性岔開了話題,“對了善善,恩師他老人家還好吧,爹娘和家裏大家夥兒呢,也都好吧?可有給我帶書信,或是帶什麽話兒?”


    季善也就隻在沈恆麵前會脆弱些,好比孩子總是會在父母麵前放大自己的委屈一樣;亦是這次心裏落差實在有點兒大,免不了難受憋悶,可除了跟沈恆說,她還能跟誰說?


    這會兒既說了出來,心裏舒服了不少,便也不再自怨自艾了,吸了一口氣,道:“恩師和爹娘都好,家裏一切也都好,恩師倒是給你帶了書信的,家裏就沒帶了,說是我才迴去了,由我直接告訴你,可比寫信方便多了。我給你取信去啊……對了,恩師還在給晨曦的信裏,夾了一千兩銀票給我們,說我們要搬出去花銷大,如今家裏現銀隻有這麽多,等以後多了,還會支援我們。我讓晨曦給收起來她死活不肯,給恩師寄迴去又怕半路出岔子,隻能先收著了。”


    沈恆聽得皺眉道:“當初師妹出嫁時,恩師便幾乎掏空了家底,素日裏開銷也不小,這一千兩怕都是攢了好久的,我們肯定不能拿這個銀子。”


    季善點頭道:“是啊,我也是這麽說的,可晨曦說恩師當爹的本來就是該的,還說恩師就是怕我死活不收,才沒有當麵兒給我,而是特意夾在信裏的,且等明年恩師進京時當麵兒還給他老人家吧。”


    沈恆“嗯”了一聲,“如今也隻能這麽著了。”


    說話間,季善已取了羅府台給沈恆的信來,他接過仔細看了一迴,才抬頭道:“恩師也沒說旁的,就是讓我在翰林院務必要謙虛謹慎,恪盡職守,不要卷入任何不該卷入的事裏去。”


    季善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恩師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還多,多聽他老人家的,總錯不了。”


    沈恆把信小心疊好了,才點頭道:“嗯,以後我會多與恩師通信往來的。善善,時辰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吃飯吧?等吃了飯再慢慢兒說也不遲。”


    季善雖還不餓,卻不能讓沈恆陪著她一起挨餓,遂點頭笑道:“好啊,我們邊吃邊說吧。”


    外間的楊柳青梅便應聲帶人擺了飯,除了四葷四素八個開胃爽口的菜肴,還有一大碗當歸烏雞湯,楊柳一邊給季善盛湯,一邊笑道:“這雞湯是大姑奶奶特意讓廚房給大奶奶燉的,還說明兒給大奶奶換魚湯,後日就換排骨湯,總之一定要盡快把大奶奶掉了的肉都給大奶奶補迴來!”


    季善哭笑不得,“她當自己養豬呢,還把掉了的肉補迴來,肯定是見我如今身姿輕盈,她心裏不平衡了吧?”


    話雖如此,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沈恆心裏也極感激羅晨曦,與楊柳道:“你迴頭見了大姑奶奶,替我謝謝她,就說等把你們大奶奶的虧空都補迴來了,我一定備一份厚禮謝她。”


    又催季善喝湯,“喝完了待會兒再喝一碗,肉也多吃些,可不能辜負了師妹的一片心意才是。”


    換來季善的白眼,“等迴頭我真長成豬了,你可別嫌棄啊!”


    沈恆笑起來,“放心放心,善善你就算真長成了豬,也是最漂亮最可愛的那頭豬,我肯定不會嫌棄的。”


    一旁楊柳青梅忙知機的退了出去,把獨處的空間留給夫妻兩個。


    夫妻兩個方吃起飯來,季善這才把沈家如今的情形大略與沈恆說了說,“爹娘人逢喜事精神爽,瞧著都年輕了好幾歲似的,如今那真真是走路都帶風……哥哥嫂嫂們也是氣色好了許多,畢竟現在也沒什麽可操心的了……二姐夫應該已經到府城,進了府學了吧……舅舅舅母也好……如今家裏的宅子真挺大的,裏裏外外也頗齊整,迴頭我大概給你畫一畫,你就知道了……小鬆小柏小梧都長進了不少,我想著再過幾年,他們年紀大些後,隻怕都得送去縣學念書了,不說將來青出於藍勝過你,好歹能中個秀才也是好的……”


    沈恆認真聽她說完,也把自己在翰林院的情況大概與她說了說,“上峰們都很和藹可親,也肯指點我們這些新人,同僚們也很和氣……我如今跟著一位老翰林杜大人編書,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我們掌院劉大人雖然都說為人狷介耿直,不易親近,但多接觸幾次後,便會發現他學識淵博,隻要虛心求教,也肯指點底下的人……之前還跟著幾位同僚進過一次宮麵見皇上,去了一次宮裏的藏書閣……就是我發現自己要學的實在還太多太多,所以隻怕今年內,都沒多少時間陪善善你了……”


    季善亦是認真聽他說完了,方笑道:“你能進翰林院,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妒忌,自然要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好生充實自己才是。至於我,日日有晨曦作伴,這次又帶了葉老一塊兒進京,不日我們的京城分店就會開起來了,到時候我不說比你更忙,肯定也閑不到哪裏去,所以要你陪什麽陪,巴不得你別來我麵前晃悠添亂好嗎?”


    頓了頓,又道:“能進翰林院的,就沒一個笨的,隻怕私下裏還不定怎生努力,做了多少功課呢,你肯定也不能讓自己掉隊才是。如今為什麽大家都和氣,不就是想著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


    沈恆笑道:“我心裏都有數的,放心吧。我們同科的狀元餘大人,上次進宮時便得了皇上的賞識,如今時常召進宮去說話兒呢,我倒不是羨慕餘大人能入皇上青眼,就是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餘大人能中狀元實在是實至名歸,我與他比起來實在差距太大,自然得加倍的努力才是。”


    季善笑道:“知恥而後勇,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不過也不用太著急,你還這麽年輕,來日方長,咱們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的最好了。”


    沈恆應了,問起葉大掌櫃來,“他如今在哪裏安頓呢?除了他,還有誰一起進京呢?他這根定海神針走了,會寧兩個店,應付得過來嗎?”


    季善把湯喝完,放了筷子,才道:“我想著這到底是妹夫家,葉老住進來不方便,便讓浚生帶著他們找客棧去安頓了,明兒浚生迴來後就知道他們住在哪家客棧裏了。倒是你,這陣子找到合適的宅子和鋪子了嗎?要是沒找到,少不得也隻能麻煩葉老了,雖說他是外地口音,但他那般精明能幹的人,隻怕滿京城也沒幾個人能蒙得了他的。”


    沈恆聞言,歉然道:“我這程子實在太忙,煥生也日日跟著我忙得亂亂轉,我又不好讓其他人幫著找,怕傳到師妹和妹夫耳朵裏會多心,所以都還沒找到合適的,善善,你怪我吧,這麽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季善嗔道:“我怪你做什麽,你本來就夠忙了,找房子找鋪子也不是小事,多的是找幾個月也找不到合適的。那等明兒浚生迴來了,我就讓他帶話兒給葉老,讓葉老找吧,他找鋪子的眼光肯定比我們強多了,隻要口岸好了,不愁將來不能客似雲來。倒是宅子,怕還是得我自己去找,不過離晨曦生產完出月子還早呢,有的是時間,也不必急於一時三刻的。”


    沈恆道:“那等我下次休沐時,請葉老吃頓飯吧,我也好長時間沒見他了,得當麵向他道聲謝,再好生敬他幾杯酒才是。”


    “到時候再說吧,反正葉老三五年內,肯定都得長住京城了,你還怕沒有機會不成?”


    “這倒是。不過還是越早越好吧,若是沒有善善你,沒有葉老,我當初也不能心無旁騖,沒有後顧之憂的念書;如今又是我們一句話,葉老那麽大年紀了,仍是立刻放下家小,便背井離鄉來了京城,我真是打心眼兒裏感激他。”


    “我也打心眼兒裏感激他呢,那我盡快安排吧。對了,家裏裏長和縣裏又要給你立牌坊呢,我說你如今不能擅離職守,說不好你哪時候能迴去,裏長便說,到時候隻能請爹代你去了。”


    “弄這些虛的做什麽,有那個錢,多資助幾個因家裏貧窮,上不起學堂,或是上到一半兒,便隻能休學迴家去的孩子們不好呢?且等將來我們寬裕了,也有話語權了,迴去時再說吧……”


    夫妻兩個說了半日的話兒,把能想到的都說了一迴,眼見時辰不早了,沈恆便叫起楊柳來,“打水來梳洗了,早些睡吧。你們大奶奶如今除了吃好,還得睡好,才能盡快把肉都補迴來。”


    待楊柳笑著應聲而去後,方附耳與季善道:“沒說完的話兒,咱們待會兒熄了燈再慢慢兒說,這麽久沒見善善你,我可積蓄了不少的……體己話兒要與你說呢!”


    換來季善的輕啐,“呸,當我不知道你想什麽呢……”


    次日,等季善一覺醒來時,沈恆早不在家了。


    季善問過楊柳他早間幾時起身的,早飯吃了些什麽,遺憾了一迴沒看到他穿官服是什麽樣兒的,“昨兒他迴來時我就沒看到,今兒走時又沒看到,隻能等今兒晚間他迴來時看了。”


    楊柳青梅都笑道:“大奶奶別急,有的是時間,管保您看個夠。不過大爺穿官服是真好看,也真威風,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呢,總之晚間大奶奶便知道了。”


    季善擺手笑道:“他如今就隻一個小小的從七品,再威風能威風到哪裏去?不過好看應該是好看的,等他晚間迴來我再慢慢兒看吧。”


    主仆三個說著話兒,待季善梳洗完,使小丫頭子去問過羅晨曦還沒用早膳後,季善便去了羅晨曦院裏。


    就見羅晨曦正由紅綾紅綃扶了,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雖是大清早的,還算涼快,額頭上依然已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來,顯然已走了有一會兒了。


    季善忙上前道:“晨曦你既累了,怎麽不進屋去歇著呢,雖說你如今是該多走動,也得量力而行才是。”


    羅晨曦應聲停下,喘著氣道:“可太醫和穩婆都說我肚子大,尤其得多走動,相公把太醫和穩婆的話奉為金科玉律,讓紅綾紅綃每日早晚都必須監督我走足至少半個時辰,不然惟她倆是問,我能怎麽辦?隻好勉力配合了唄。不然相公日日公務就夠忙夠累了,還得為我擔心,身體哪裏吃得消,橫豎他也不是害我,而是為我好,我就聽他的吧。”


    季善上前接替紅綾扶了她,才笑道:“既太醫和穩婆都這麽說,那也隻能辛苦你了,等迴頭小家夥兒平安生下來了,再讓妹夫好生謝你,將來也讓小家夥兒好生孝順你。對了,妹夫已經請好穩婆了嗎?”


    羅晨曦道:“五月裏就請好了倆,一直在家裏養著呢,奶娘也找了好幾個,隻等到時候看哪個最合適。他可真是不嫌麻煩,這麽早就開始操心!”


    說到最後,已是一臉的抱怨,卻連抱怨都分明透著甜蜜。


    看得季善直嗬嗬,“妹夫事無巨細都替你想在頭裏還不好呢?你這話也就是當著我的麵兒說,要是當著旁人,就等著人家羨慕妒忌得忍不住上前揍你吧,活脫脫就是炫耀嘛!”


    羅晨曦掩飾不住得意的笑,“人家哪有炫耀,分明就是說實話。哎呀,實在太累也太熱了,不走了,迴房用早膳吧,總不能讓善善也陪著我挨餓不是,牢頭們?”


    紅綾紅綃聞言,對視一眼,總算鬆了口,“那今兒就看在大舅奶奶的麵子上,許少夫人少走一盞茶的時間吧。”


    說完托季善幫著她們扶羅晨曦迴一下房,然後各自忙活去了。


    羅晨曦這才對著二人的背影小聲吐槽道:“善善你不知道她倆自從得了相公的話,就跟得了聖旨一般,把我管得有多緊,這也不許,那也不讓,尤其前陣子那麽熱,不許我吃冰碗子之類的便罷了,竟連井水湃過的瓜果也不許我吃,我簡直不知道怎麽熬了過來的!”


    季善聽得直好笑,“她倆也是為了你好嘛,好在如今天兒已在漸漸轉涼了。你說你多會懷孩子,坐月子時不冷也不熱,對孩子大人都好,記得下次再懷時,也提前大概算一算時間。”


    羅晨曦忙道:“這個也能算呢?不過好像是哈,大體懷多久還是知道的。可前兒兩個穩婆還說,尋常人家都是覺著孩子生在六七月最好呢,六七月那麽熱,好在哪裏了?”


    正說著,丁有才家的過來了,聞言笑道:“少夫人生來就是貴人,自然不知道這些說頭,尋常人家能給孩子備幾塊兒尿布呢?可大熱天兒立時洗了就能幹,便也不用發愁尿布換不過來了,所以穩婆才會這樣說。”


    羅晨曦與季善這才恍然大悟,“竟然是這樣?”


    “我就說嘛,那麽熱,還不能洗澡洗頭的,也吃不好睡不好,好在哪裏了?”


    丁有才家的笑道:“咱們家小少爺生來也是貴人,自然是不用擔心這些的……我扶少夫人……”


    姑嫂兩個被簇擁著進了屋裏,先接過小丫頭子遞上的熱帕子擦了一迴臉和手,才坐到桌前,用起早膳來。


    季善因見羅晨曦胃口很是不錯,忙道:“晨曦你這樣吃沒問題嗎,太醫和穩婆怎麽說呢?”


    羅晨曦把嘴裏的水晶蒸餃咽下了,才道:“我知道善善你擔心什麽,太醫和穩婆說了讓我控製的,我也盡量在控製,就是現在實在餓得快。不過裴家二嫂也說了,她當初有孕時,也是跟我一樣,肚子特別大,後期根本不敢怎麽吃東西,就怕到時候孩子太大不好生,結果誰知道孩子生下來才剛好六斤,可見這個也不絕對。”


    季善道:“凡事都沒有絕對的,每個人的體質也不一樣,總歸你還是聽太醫的吧。我二嫂時常來瞧你,陪你說話兒嗎?”


    羅晨曦笑著直點頭,“嗯嗯嗯,裴二嫂一般隔個四五日的,就會來瞧我一次,若不是有她陪著我,寬慰我,我這三個多月簡直不知道要怎麽熬了。她性子可真好,人又能幹,你二哥能娶到她,實在是有福氣。”


    季善笑“嗯”道:“我也是這麽覺得的,等過幾日我再好生答謝她。”


    羅晨曦笑道:“該我答謝她,也答謝善善你才是,走得那麽匆忙也不忘把這些細節都給我安排好……嗯,這個蒸蛋好吃,善善你多吃一點兒……這個包子也不錯,一股子菜香味兒……”


    季善胃口還沒恢複,喝了一碗粥,吃了幾個餃子已經飽了,笑道:“我已經飽了,不吃了……”


    卻是話才起了個頭,已讓羅晨曦打斷了:“你才吃多少呢,就飽了?不行不行,怎麽也得再吃一點兒,你不知道自己瘦成啥樣兒了呢?”說著湊到季善麵前,壓低聲音,“昨晚師兄抱著你時,沒嫌硌手呢?”


    季善就“呸”了她一聲,“小家夥兒如今一天動的次數不少吧?所以你說什麽他都知道,嘴上還不給把個門兒呢?”


    不過想到昨晚沈恆說的‘抱起來都沒有以前舒服了’,眉頭一皺,還是輕咳一聲,重新拿起了筷子,“好吧,既然這包子讓晨曦你說得那麽好,那我就勉強嚐一個吧。”


    見羅晨曦笑得一臉的“果然讓我說中了吧,我懂,我都懂”,有些不自在的瞪了她一眼,見她忙也低頭吃起自己的來,才又一口咬在了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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