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心裏不斷地跟自己說這隻是幻覺,不要太激動免得被大家笑話。


    但她還是忍不住撲向他。


    柳璟剛展開雙手,王竇兒便跳到他的身上,抱緊他的脖子。


    柳璟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緊緊地抱緊王竇兒,免得她會摔著。


    十分真實的擁抱,她還聞到了柳璟身上熟悉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那個,弟妹。”柳叁站在一旁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四弟受了傷,你悠著點。”


    王竇兒微微一愣,她吃驚地看向柳叁。


    柳叁並不在她的幻想裏,難不成這是真的?


    王竇兒微微撐著身體看向柳璟,隻見他嘴角微勾,眸色溫柔地看著他。


    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麽,他輕柔地說道:“這都是真的,我迴來了,平安地帶著他們迴來了。”


    王竇兒感覺雙眼一酸,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裏流出,一滴、兩滴……慢慢匯聚成兩條小溪,在她的兩頰緩緩流淌。


    柳璟鎮定的心一下就慌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堅強的王竇兒哭得如此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他的心仿佛被人戳了一下,好疼。


    “我迴來了。”


    他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一次又一次地說他已經迴來了,並溫柔地幫她把眼淚擦掉。


    “嗯。”


    王竇兒點了點頭,這才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不甘示弱地和他們對視,並硬著頭皮說道:“怎麽,我已經好久沒見我相公了,抱一下,不行?”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果然,大家都尷尬地轉過頭:“對,你說的都對。”


    “三哥,三嫂生了,是個女孩。”王竇兒對柳叁說道。


    柳叁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微光,很快他的臉上又掛上了笑容,急急地往屋裏跑去:“母女平安就好。”


    柳璟看著王竇兒,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頭:“你又調皮了。”


    以他對王竇兒的了解,如果馬氏真的生了一個女兒的話,她不會說得那麽直白。


    王竇兒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對他做了個鬼臉:“你是我肚裏的蛔蟲嗎?為何你如此清楚。反正給他開個玩笑罷了,他一會進去不就知道了?”


    “柳叁?”


    大家突然看到柳叁,都愣了一下。


    柳叁渾身狼藉,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而且頭發也淩亂得很。


    如果不是那張臉挺幹淨的,大家認出了他,還以為他是闖進家裏的流民。


    柳叁看到大家正在打量他,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我這不是趕著迴來見阿芳嘛,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他們已經趕到城郊了,但找不到馬氏,聽說馬氏已被王竇兒接迴了石頭村。


    他們又趕著迴來。


    一路上他都急著要見馬氏,壓根沒想過要換衣服或者整理一下身上。


    現在被大家看著,他倒變得拘謹了。


    “水娣,趕緊把你弟弟抱過來給你爹瞧瞧。”


    柳叁把手放在身上擦了擦:“對對對,孩子。”


    其實他心裏更掛念的是馬氏,他隻聽到馬老太說了話,但是卻沒聽得太認真。


    他看向床上,隔著眾人,看不清。


    他繞過眾人走了過去,抓起馬氏的手:“阿芳,辛苦了。”


    馬氏已快睡著了,但聽到柳叁的聲音精神為之一震。


    “快看看孩子。”馬氏神情疲倦,但她卻十分興奮。


    柳叁真的平安歸來了,那剛出生的孩子簡直就是他們家的福星啊。


    這下終於可以一家團聚了,喜上加喜。


    “好。”柳叁這才接過水娣手中的孩子,太久沒抱過這麽小的娃娃了,他手都不知道要怎麽放。


    好不容才把孩子抱穩了,孩子在他手裏哭了幾下,便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這娃長得真俏,長大以後一定也是個俏姐兒。”柳叁滿心歡喜地說道。


    幸好幾個孩子都長得像馬氏,樣貌不會太差。


    要是長得像他就慘了,塌鼻梁,凸嘴,還一口亂牙,要多醜就有多醜。


    “我看你是糊塗了,什麽俏姐兒,要說也是個俊哥兒。”


    馬老太不悅地看著柳叁,這人一迴來就亂說話。


    馬氏好不容易,硬撐著年紀這麽大才給他生了個兒子,他不會不認賬吧?


    “什麽俊哥兒,她不是女孩嗎?”


    柳叁愣了愣一下,當即快速地打開孩子的繈褓,看到那多出來的二兩肉,整個人興奮得整張臉發紅。


    “是帶把的,是帶把的。”


    他抱著孩子在屋裏環視了一圈,視線和王竇兒對上。


    “弟妹,你剛說……”


    “三哥,我這是在幫三嫂試探一下你,看看你在意的到底是孩子,還是三嫂。”


    “當然是兩個都在意。”


    柳叁喜滋滋地說道。


    大家都嘲笑他和馬氏沒用,生了兩個女兒,雖然兩個女兒都很懂事,但是村裏的那些人嘴巴就是沒帶把的,說得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他還聽過有人說馬氏就是隻生不出兒子的母豬,又醜又沒用。


    他老實人一個人,以前膽子還很小,但他也為了這件事跟那嘴碎的人打了一架。


    現在他終於可以跟那些人說,他娘子很厲害。


    給他生了兩個懂事的女兒,還生了一個大胖兒子給他。


    柳叁在屋裏笑得合不攏嘴,大家也很高興,其樂融融。


    王竇兒看到柳叁的表現十分滿意,拉著柳璟偷偷地退了出來。


    “把衣服脫掉。”


    柳璟看著王竇兒,嘴角微揚:“娘子,你想幹嘛?”


    “你說呢?快脫掉啊。”


    柳璟不動手,她就親自動手了。


    她的手剛放在柳璟的衣襟,柳璟便抓住她的手:“這事怎能讓娘子主動呢,還是讓我來吧。”


    別說,他還真有些期待。


    幾天不見,娘子更主動了呢,不錯,不錯。


    柳璟脫衣服,王竇兒一個轉身,拿出放在櫃子上的急救箱。


    柳璟剛把衣服解下一半,看到王竇兒手裏的急救箱,雙眼不由一暗。


    王竇兒剛把急救箱打開,柳璟便抱住她,把她拉到懷中:“難道你這麽多天沒見到我,就不想我?”


    王竇兒掙紮著要起來:“想,但是你受傷了。”


    “小傷,無礙。”


    “不行,小傷也要處理好。”


    王竇兒按著柳璟不讓他亂動:“你不乖乖配合,待會我就不配合你了。”


    柳璟雙眼一亮,乖巧地坐好,像個等吃糖的孩子:“我配合,你讓我我如何配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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