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虎正在幫柳二解手銬,眸光一凜,視線所到之處像利刃在柳二的身上走了一圈。


    柳二嚇得渾身一抖,隻覺背後汗津津的,全濕了。


    好嚇人。


    “走吧,還呆在這裏幹嘛,嫌不夠丟人嗎?”


    老柳頭冷哼了一聲,徑直走了。


    張氏本也想走,卻被柳二拉住衣角:“媳婦,搭把手。”


    他嚇得腿軟,腳都邁不開了。


    張氏嫌棄地晲了柳二一眼,心裏恨死了柳二。


    嚇得尿褲子就算了,現在連路都不敢走,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不見他老爹都恨不得把頭埋在褲兜裏,夾著尾巴走了嗎?


    這還不是嫌他丟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氏嘀咕了一句,憤憤地撈起柳二。


    柳二長得壯實太重了,張氏重心不穩,兩個人摔成了一團,在泥地裏滾了一圈。


    張氏掙紮著要起來,柳二手忙腳亂地去抓張氏,兩人扭成了一團。


    好不容易起來了,兩人渾身都沾滿了泥巴。


    一個門牙磕掉了一半,一個鼻青臉腫的,看起來落魄又搞笑,圍觀的村民們笑得東倒西歪的。


    柳二和張氏抬手掩麵,灰溜溜地跑了。


    王竇兒心情大好,邀請丁虎到家裏做客。


    她要帶老邱離開這裏了,她覺得田氏今日來這裏的目的不純,她怕繼續呆在這裏會有危險。


    畢竟我在明敵在暗。


    柳璟和小陸一起把老邱帶上馬車離開了邱家。


    一直躲在附近沒有離開的田氏看到老邱離開以後,心裏一喜,心想等到夜裏無人的時候她就到這裏來翻找一番,她就不信找不到避雷針的設計圖。


    田氏不喜柳璟,也不喜歡王竇兒。


    因此每次有人提起他倆的事,她都聽得不是很認真。


    所以她壓根不知道避雷針的設計圖是王竇兒給老邱的,還一心以為這設計圖是老邱自己研製出來的。


    她把這個錯誤的信息告訴了吳銘,因此才會導致老邱的出事。


    老邱不願意到京城幫忙,他想留在這裏。


    本來老邱娘子離開後,他便一蹶不振,是王竇兒把他從酒壇子裏撈出來,讓他重新做人,重新找迴工作的樂趣。


    他不會為了區區的名譽和銀兩離開這裏。


    逼迫無果,吳銘隻好痛下殺手想解決掉老邱並從老邱手裏拿到避雷針設計圖。


    但是不管他如何軟硬兼施,老邱就是不願開口。


    找不到圖紙,吳銘不死心,因此他一直派人在附近監視。


    看到王竇兒把老邱帶走,田氏也匆匆離開,但田氏卻不是去找他們而是迴了自己家裏。


    吳銘知道以後留了個心眼,覺得田氏這個人信不過,凡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


    丁虎到了王竇兒中做客,他的身份比較特殊,一開始大家礙於他的身份都有些緊張。


    就算馬氏做了不少的好菜,但是大家都有些放不開手腳,吃得不夠香。


    為了緩和氣氛,王竇兒問大家喝不喝酒。


    丁虎本就愛喝酒,一聽到有酒,應得最大聲的就是他。


    他拍著胸口說他千杯不醉。


    柳璟一聽,嘴角一揚,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


    丁虎不服了,他看著柳璟微揚的嘴角心裏就覺得礙眼。


    柳兄弟不相信他的酒量?


    讓他好好地表現給他瞧瞧。


    “光是喝酒沒什麽意思,聽說丁大哥是射箭高手,那估計投壺玩得也不錯才是,不如咱們來玩投壺,輸了的罰酒,如何?”


    大寶和小寶也喜歡射箭,但是他們兩人力氣小,拉不滿弓,射不了箭,於是柳璟便讓他們玩投壺。


    兩小隻倒是玩得過癮,連帶著家裏的招娣姐妹和冬秀姐弟也愛上了這項飯後的小運動。


    王竇兒聽說丁虎喜歡射箭打獵,便提議丁虎一起玩。


    丁虎想了想覺得他射箭的本領雖未達到百步穿楊的地步,但是跟普通人比起來那也是卓卓有餘。


    跟眼前的這些人比,確實有些勝之不武。


    投壺的話考驗的就是眼界,這個他自然是沒問題的。


    丁虎正想著待會要怎麽贏,能贏得漂亮。


    全壺自然是最好的,不過得看對手的水平。


    如果對手太糟,他可以讓幾箭,免得惹得王竇兒一家不高興。


    本來他做事太過死板,到周太守家吃宴時也時常會有射箭比賽,他玩得起勁幾乎把把都是他贏。


    害得周家的少爺都不高興了,他也不懂得禮讓。


    迴家後被一同吃宴的媳婦罵了幾次,他才反應了過來。


    媳婦讓他不要太過於死腦筋了,免得弄得大家麵子上都過不去。


    別看他在外麵十分威風,在整個湖光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是他其實就是個妻管嚴,媳婦說什麽就是什麽的人。


    娘親常說,聽媳婦的話,坐吃金山銀山。


    當初他就是聽媳婦的話從老家出來城裏從小小的守城兵當起,慢慢地憑借實力當上了都尉。


    這不就是聽媳婦的話的功勞嘛。


    後來再去吃宴,他就聽媳婦的話不要贏太多,稍微讓一讓別人,反而大家更搞笑,氣氛也更好了。


    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突然一陣濃烈的酒香把丁虎拉迴過神來,他看著碗裏清澈見底的酒碗,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酒?”


    若不是聞著有酒香,他還以為是白水。


    一同前來的手下也是一臉懵,不可置信地偷瞄了幾眼碗裏的酒。


    那濃烈醇香的滋味勾得饞蟲在肚裏亂鑽,恨不得一飲為快。


    王竇兒也是壞,倒了酒就放到一邊,也不讓他們喝,還讓柳璟把投壺的器具都拿了出來。


    “規則很簡單啊,跟平常的投壺規則一樣,贏一局則可喝一碗,若輸則沒有。”


    什麽?這是什麽破規則,一般不是輸了的要罰酒嗎?


    這不是跟平常的規則反著來嗎?


    丁虎掃了眼碗裏的酒,忍不住舔了舔唇。


    不過這個規則在這裏倒是妙,不然像他這種一定會贏的人豈不是不能喝上酒了?


    丁虎正在心裏得意,一時間竟沒留意到王竇兒眼裏一閃而過的狡黠。


    柳璟看了眼王竇兒,嘴角微揚,心想她的媳婦又開始使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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