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軻扶以為,傷口泡在水裏,多少也會有些不適的,意外的是,水溫雖然有點燒痛傷口,藥效卻著實可以感受得到的,而且這痛與之前割肉之痛相比,實在算不得什麽。


    將在水中有點飄起的裙子按好縷直,她的注意力再次放到那個躺下來好像就要不管她的人身上。


    溫泉湯池藥香濃重,多種藥材熬製下讓湯水也濃重的很,所以人在上麵,很難看到水下三分,這人身材修長,剛才去調解開關,上身除了肩上幾乎都濕了,白色的襯衫黏在身上,能夠清晰的看出他身體的線條肌理。


    年近五十還沒有絲毫中年人的富態,反而手臂上的肌肉,因為常年健身,感覺比上次在他遊泳時見的更發達了?


    話說這傢夥到底知不知道,他這樣和她同泡一個泉池很曖昧呀?他不是要聊聊嗎?聊什麽?怎麽現在反而不聊了?


    「喂!」


    沒人迴答她,該不是真的睡著了吧?話說他眼睛上的黑眼圈是挺重的,該不是幾天都沒休息了吧?那也不能睡在這裏呀?她這個樣子,他萬一睡死過去沉下去,誰救他?


    「喂!你真累的話迴去休息,我一個人泡著沒關係,你和我談什麽事的話我也可以等呀?」


    還是沒迴答她。


    「該不是真的睡著了吧?」


    她正想轉身看看,是不是可以叫人進來將他弄走,卻發現從他身下冒出來的水中夾雜著些猩猩血紅,甘軻扶大聲了。


    「喂!你背上還傷著呢!不能睡在這裏,安流槿,醒一醒。」


    安流槿貌似這才有點動靜,疲憊的睜了眼睛瞄了眼她,重新閉上,這才說話。


    「正因為有傷才要泡的呀?安靜會兒好不好?」


    「那也不能這樣泡呀?」


    甘軻扶自動忽視他後麵那句話,然後發表自己的意見,轉身剛想叫人,門自動開了,美夕端著一些包紮工具過來,她正想說怎麽會有這麽貼心的姑娘,貼心的姑娘卻將東西放下,對她恭敬一禮,逕自又退了出去,甘軻扶懵了。


    「喂!」


    「你過來幫我上藥。」


    她正想叫住美夕,安先生那邊下過來命令。


    「我?」


    她指指自己,又看看自己現在並不太方便的情況,這麽一會兒間美夕那丫頭已經將門也給關上了,甘軻扶嘆息,隻好小心的起來,一手摟著裙子,一手扶著邊緣,小心的走過去坐下。


    安流槿已經起來,將襯衫解開,行動有點困難的將已經黏在上扣上的襯衫布料,揭下來。


    甘軻扶見他那僵硬動作,就知道,背上的傷一定不輕,他轉過去趴到邊緣上,將筋骨舒展開來,果然,一道見骨的口子,從左肩橫穿過後心,劃到右邊肋骨,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時常受傷,這會兒估計已經手忙腳亂了。


    「你這是被內鬼偷襲了吧?這麽狠?歹虧偷襲位置不好,這位置再好點,力氣再使上來幾分,你估計就真的危險了。」


    甘軻扶將藥盤拉過來幾分,拿起消毒水和棉棒,先將傷口仔細清理了再準備上藥,安流槿的聲音也疲倦的傳來。


    「失算了,防了又防,還是難防人心叵測。」


    甘軻扶瞄瞄他的後腦勺,想他對自己人會背叛估計也挺懊惱吧?便不再多說這個,隻問。


    「你不是帶著醫生嗎?這麽厲害的傷怎麽不讓他先給你處理一下?」


    「東西不夠,而且傷的不深,流血不多,就讓琳他們先處理了。」


    這個人,老闆當的倒是一把好手,好手,怎麽這人品……


    甘軻扶搖搖頭,還是拒絕再糾結這人人品問題了。


    「你想走?」


    甘軻扶手上一頓,沒想到這人突然就問她這事了。


    「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人剛醒,胡吃海喝一頓,轉臉就想離開,一句話都不想和我這個把你救出來的主人說,甘軻扶,你有沒有覺得,你有時真的很薄情?」


    沒想到他再開口卻像是在控訴,甘軻扶手下的工作有點不太自然了,心理上卻一點不想被他打壓住。


    「天生的,沒辦法,你討厭的話可以離我遠點呀?我又不是沒提醒過你。」


    「討厭?」


    安流槿自問著,隨即苦笑出聲。


    「如果真能討厭,便也沒這麽多麻煩事了。」


    正想問他她怎麽給他惹麻煩了,他又突然問。


    「這裏不好嗎?一定要離開?」


    這次換甘軻扶苦笑了,將藥撒到他傷口上,這男人貌似真的受傷習以為常了,藥物滲透進傷口的療效,她肉眼都能看到了,他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果然是大塊頭不怕疼?


    「這裏再好,不是我家。」


    手下的人一動,貌似想說什麽,到底還是沒說,所以甘軻扶繼續道。


    「而且我想小蒂兒,想蓋文他們了,我一連這麽多天不在家,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你小看你那個大兒子了,有他在,你的三個寶貝女兒不會有事。」


    甘軻扶懊惱。


    「你不要以為小孩子乖就真的不需要大人的陪伴好不好?我擔心著他們的同時他們也會擔心我好不好?你不要當所有做父母的都可以像安先生你這樣輕鬆好不好?」


    「如果我沒記錯,你也不過是個連男朋友都沒正經談過的小女人罷了,未婚生子都談不上,哪來那麽多做父母的心德?」


    甘軻扶急了,一巴掌拍在剛給他附上紗布的傷口上,安流槿全身一僵,僵硬的迴過頭的臉上帶著被惹怒的狠厲,甘軻扶給他瞪的心底發怵,本來打下那一巴掌之後,甘軻扶也有點後悔,是不是下手重了?給他這麽一瞪,怕歸怕,那點愧疚卻全沒了,在這個怎樣做父母的問題上,怎麽也不肯退讓,蒼白著臉,仰著下巴傲然的瞪迴去。


    「你這個丈夫都做不好,生了兒子不養的人,更沒資格來說我!」


    似乎正戳中他的弱點,像是被潑了盆冷水,所有的暴怒瞬間全熄滅了,他轉過頭去重新趴下,僵硬的把話題轉了迴去。


    「你那幾個孩子,真不用擔心。」


    他的態度依然很冷淡,好在是貌似在安慰她。


    「我讓昆之前和他們聯繫過了,告訴他們你在這裏,雖然有點傷,但被照顧的很好。」


    這人做事可真是事務必細,讓昆去聯繫他們,就算她那些聰明的孩子不信任他,有昆在,想必也會放心好多的。


    經他那麽傷人心的一句話,甘軻扶就算沒有再追究,也沒什麽好心情了。


    盡量快速的用繃帶給他包紮上,無奈這人的身板對她來說太過龐大了,繃帶要從他肩上繞過,又要從腋下繞到他前身,自己腰上的傷又不便利,繞了兩圈沒耐心了,拍了下他肩,帶著怒氣道。


    「起來,配合下好不!」


    自知剛才理虧,安先生也沒為難她,坐起來接手她從後麵繞過來的繃帶,繞好前麵的,再給她繞後麵的,兩個傷患這樣包紮著傷口,甘軻扶開了口,提起他貌似一直不想提的問題。


    「所以呢!你究竟要和我說什麽?不會隻是我沒良心一句謝沒有就要走這點事吧?」


    安先生略微歪頭,貌似真的不太好開口,甘軻扶看他這小樣,於是不得不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想多,安先生不會是在為別的什麽事,這才不好意思吧?可既然要和她說想必也是和她有關的,於是趁他現在沒有說之前,她先率先開口了。


    「先說好,如果不是因我而起的麻煩, 您還是別和我說了,您也知道,我自己的麻煩事都一堆,真沒必要再給自己添堵了,現在我隻想多一點時間,哪怕迴家窩著發黴也是好的。」


    安先生的臉又冷下來了。


    「果然沒良心,都救你那麽多次了,現在竟然想起分清了,你覺得你現在和我還分得清嗎?」


    甘軻扶一掌揚起來又想拍下,可看看剛包紮好止住血的傷口,再出血的話這人準又要麻煩自己,想一想,還是算了,將包紮工作的最後一步包好,邊說。


    「安先生,你忘記一件事,我一直和你界限都很清楚,是你自己不清不楚,平心而論,我那些麻煩,我有一次向您求助的嗎?」


    安流槿沒有迴答,應該是語塞,無言以對的吧?甘軻扶不管他,自己繼續說。


    「再平心而論,那些麻煩沒有你出手你確定我沒法解決?」


    還是沒有聲音迴答她,甘軻扶淡笑,有點涼意。


    「說實話,我唯一希望你做的,就是對昆一如他八歲之前你對他的態度,縱然他依然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可他不會牽扯進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世界裏,他可以更輕鬆,更開心的長大,可你所做的一切呢?不過和所有人一樣,以愛之名,行私己之為,卻還要讓所有人對你恭順叫好,你這樣和當時一定要我相親結婚的爸媽有什麽區別?說到底,你們最先想的,還是自己。」


    深嘆口氣,甘軻扶氣到好笑。


    「還有,你覺得你幫我的那些,全是補償青睞嗎?再說句讓你寒心的話,誰要你那麽多事了?你把所有的女人都當成沒有你活不成的寄生蟲了是不?你的英雄主義,用錯地方了。」


    給他包紮好,感覺自己也泡的差不多了,甘軻扶轉身想要上去,絲毫沒有覺的有必要再和這人相處下去。


    「不管怎麽說,你幫我這一次,又讓我和昆見了一麵,我還是很感激你的,但僅限如此,你如果真要補償,需要錢,還是人脈,渠道,我都可以償還,如果說把我牽扯進你的麻煩中,還是算了。」


    她離去的身子卻突然被人扯著手腕重新扯了迴來,力道不及,甘軻扶本能用僅有的空閑的那隻手,撐住前撲的身子,還是撲到了這個貌似很輕易便製住她的男人身上。


    安流槿還是半躺在那裏一動沒動,一隻手肘還撐著溫泉的邊緣,但他一隻手握著她手腕的情況下,還傷著的她,確實一時間沒辦法脫離。


    抬頭,她帶著怒氣的瞪這個總是自以為是的男人,安流槿相較於她是比較平靜的,像是說件再平常的事一般,以不容她反對的口氣,問她。


    「如果說,我要你這個人呢?」


    甘軻扶震驚。


    他真的,要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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