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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甘軻扶輸的一敗塗地,並不隻是那場實力懸殊的跆拳道比試,同樣在以她的方式爭取下,也輸的懸殊狼狽。


    已經達成目的男人,在酒店裏的房間窗口,捏著一隻紅酒杯,望著樓下已經走出的身影,他麵上,卻沒有絲毫的愉快輕鬆。


    那個女人並沒有上他派去送她的車,應該是極為痛恨,將她逼到如此境地的他吧?縱然他真沒必要如此對她,但他的兒子在她身邊一天,他遲早有一天,還是得麵臨和她正麵爭鋒的這一刻,即便他不要那孩子,她也是沒辦法保護那些小孩一輩子的。


    長痛,倒不如短痛,雖然,他的做法,確實太過不近人情了。


    已經這樣決定了,而且他也照著自己的想法,確實這樣做了,做成了,卻發現,並不能如他預期的那樣,可以讓她和他,都安然自得。


    兩個小時前,那場本就不公平的比試過後,果然,是沒辦法讓這個女人妥協的,雖然他不認為,他有必要一定要讓她心服口服,當時卻不知那根筋不對,竟然同意了?


    「想哭就哭!你是女人,沒人會笑你!」


    或許是因長期奔波太久,有些力不從心,心防卸掉不少;或許是看到她那倔強,絕不服輸的神情有些熟悉,恍惚了;或許,隻是不想讓這個和他掙了十年的女人,最後卻含著不甘來認輸。


    難得的,麵對她低沉壓抑的情緒,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個,不想讓她這麽逞強的念頭,雖然安慰的話出口,他自己也挺意外,但也隻是一瞬間,對於這個女人所有的一切,很多不尋常的地方,其實也就尋常了,仿佛對她好,就是一種天生的一樣,一如她讓他惱火時,想將她扔去太平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也再正常不過。


    甘軻扶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著,顫抖著,聽他突然這麽說,猛然抬頭。


    大大的眼睛裏,氣憤之中蓄滿淚水,牙齒緊緊的咬著,本來就薄嫩的唇,緊緊的抿著,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嫣紅可愛,一張不過他巴掌大的臉上,大大的寫著【委屈】二字。


    他給這張委屈臉,猛然瞪的心跳漏掉一拍,隨即眉頭不太自然的微蹙一下,側側頭。


    竟然有點無法直視,那樣一雙含著委屈帶著怨的倔強眼睛。


    說她倔強,也真夠倔,這女人袖子一抹,眼中的淚愣是給她蹭掉,還以帶著哭腔的聲音,沖他喊。


    「我沒哭,誰說我想哭了!」


    看她這個樣子,他的眉頭皺的更緊,頗有點頭疼,不是太擅長應付這個,脆弱起來也很彪悍的女人。


    「行行!你沒哭,你可千萬別哭,醜死了!」


    此刻他真心覺得,還是那個,一把撂倒一個大男人的甘軻扶,好對付許多,起碼那時候,他不用為這點事煩惱吧?


    她哭的著實沒有形象,是他見過女人之中,哭的最醜的一個,可能之前參加宴會化了點妝,而且顯然還不是防水的那種,眼線給她這樣一抹,更加毀形象的韻染了這個眼部,右邊的太陽穴上都抹了一道黑色,他正忍著才不至於像自己身後的小助理那樣忍俊不已。


    正想著給她擦掉那些汙痕的話,會不會讓她誤會什麽,這女人又一抹袖子,耍賴道。


    「我不服!這樣的結果我不接受!」


    安先生這下頭疼了,這次真疼了,很想將這個女人扔去太平洋的想法,再次襲擊他的大腦。


    可再看到那雙眼睛,那種衝動又消退不少,不讓她心服口服的話,無論他這次能不能將昆帶走,失敗的那個,終究都隻是自己吧?


    「那你想怎樣?就你這小身板?再和我打一場?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何必瞎折騰?」


    「誰說我要和你再打一場?咱們比別的,按照我的方法來,不比拳頭,比技巧!」


    她所謂的技巧,不過是打靶技巧罷了!


    當兩人換了衣服,來到專門給客人娛樂的打靶室時,看她熟練的往仿真氣槍裏麵裝著bb彈,皺眉,難得善意的提醒她道。


    「你真要和我這個,真搶都玩了三十年的人比這個?」


    她裝子彈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隨即豁出去一般,更加飛速的裝槍上保險。


    「真槍和仿真槍多少還是有點區別的,而且打人和打靶也是有點區別的,就算我沒有你玩槍玩的久,起碼我對於曾經受過專業訓練,並且成功考取了持槍資格證的技術,比以拳腳和你對陣的信心,要大一些。」


    說的好像並不是全無道理?雖然細想之下,他真的找不出,她有理的地方在哪兒;或許,即便是如今,他依然沒能看懂,這個貌似所有的情緒和心眼,都擺臉上的小女人吧?


    她若執意如此,他也是可以奉陪的,反正也不差她這點時間,怕隻怕,這個女人待會兒可能哭的會更慘,他難不成,還要負責接她的淚水不成?話說迴來她幹嘛一定要和他掙個高下,而不是軟語求求他,不要讓他將她的孩子帶走呀?這個女人,天生不會求人嗎?


    「砰砰砰砰砰!」


    一連五槍,全在十環之內,雖然不是頂好的,對於她一個隻是業餘愛好者的話,剛上手的開門紅,這個成績已經稍微出乎他的意料了。


    打完,她將槍口朝下,轉頭看他,他曉得,她是在等他打過後,開始第二輪的比試。


    他也著實沒理由讓她失望,仿真槍和真槍多少是有點不一樣,好在原理都是一樣的,試了下手感,微微驚訝,原來如今的的仿真槍已經精進到這種程度?改裝一下的話,直接可以實行犯罪了。


    但當前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這個小女人,今天之內,必須得戒除呢!時間可是已經不早了。


    「砰砰砰砰砰!」


    他也是一連五槍,也是在十環之內,可是明顯要比她的更加靠近中心點,這個結果讓甘軻扶稍微有些憂心。


    小助理跑去驗靶,果然。


    「甘小姐五槍,6-6-6-8-8!總裁,8-8-6-6-6!第一迴;平!」


    「嗛!」


    甘軻扶心情不甚太好,倒是沒有氣急敗壞,隻是更加認真的去加bb彈,瞄準換上的新靶心,連連又是五槍。


    第二迴合確實比上一迴合剛入手時要順手多了,打出一個3-3-3-2-2的成績,隻是沒想,這個人比她入手還快,而且這次,是完全拉開的成績。


    「0-0-0-0-0!連續拖把!總裁勝!」


    這下甘軻扶真不能平靜了,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一連打中兩迴好成績的手,此刻在抑製不住的顫抖,不能贏的話,她一輩子就真不能見到昆了,那孩子,將被拖入那種環境,當真無法解脫了。


    要贏!一定得贏才行,縱然如今可能就算打個平手,也很難了,但,不能放棄,她在這裏放棄,就真的都結束了。


    非但不能不能放棄,她還一定得保證能贏才行,雖然……


    如今讓這個男人打出拖把以外的成績,可能比剛才更加困難。


    槍還是在她手中抬起,標準靶心,戴著打靶專用的防爆防風鏡,透過那層清晰的玻璃,將三點連成一線。


    食指因為多年前名畫家作假事件,再無法使用,縱然她並不認為這對她生活上造成多少困擾,在中指控製扳機下,還能保持10環以內的成績,在平時她是很知足的,可是此刻,顯然10環以內的成績,並不能讓她立於不敗之地。


    幸運之神早已不再眷顧她,如今她除了全力以赴爭取個平局,其他,也談不上了吧?


    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即便理智強迫著自己冷靜,冷靜,在如今這種實力的打擊下,她的手還是控製不住的在,隱隱發顫,三點一線的基本標準,在如今,她堅定的視線下,清晰的在搖晃,動亂。


    不能這樣,絕對不能的。


    緊緊閉了下眼睛,握搶托槍的雙手也放下來鬆了鬆,再抬起,卻再無法達到第二迴的狀態,這個男人連續脫靶的成績絕對不是偶然的幸運,正因為如此清晰對手的實力,她對於這最關鍵的一迴,實在無法坦然處之。


    即便她的理智知道要怎麽做,雙手和心跳,已經不由自己的意識控製了,這是三迴之中她最長久的射擊準備,冷汗已經透過防風鏡劃到她睫毛上,一次次的深唿吸,都無法平息已經亂起來的心跳。


    如此緊張的狀態下,她也毫無察覺有他人的靠近,直到一個強大的陰影,完全將自己籠罩住,她心驚的同時,背上貼上來一個陌生的溫度。


    可能是因自己體質自小偏寒的原因,正常孩子的體溫她都感覺很燙人,曾經還因為這個,以為被曬的滿臉通紅的小蒂兒是中暑了;可這個人的溫度,完全超出她所認識的正常溫度,是滾燙的。


    夏天的衣服布料薄,尤其女裝,即便再保守,布料多數還是採取輕盈柔軟的布料,所以格外能感受到,不屬於她的體溫,卻貼在她的背上,有多不適。


    本能的就想前傾,離開那個貼上來的胸膛,伴隨著握住她雙手的兩隻大手,還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提醒。


    「別動,放鬆!」


    她立即僵硬在那裏,動也不敢再動,腦子卻飛快的轉動著,訝異的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麽,還是要做什麽?


    「仿真槍和真槍確實有著一些區別,打靶和打人也有著技術性的差距,但在我而言,他們最大的卻別不過是,一個隻是用來玩具,一個則是真的可以殺人。」


    他調正著她射擊的姿勢,握搶的手勢,甚至她托槍的那隻手肘高一點矮一點,都可以給她找出,她最舒適的角度。


    在這個男人身邊,她本來不算太可憐的個子,再次遭到了現實的打擊,可對於安流槿這個如今教她打靶的【老師】而言,似乎再合適不過,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懷裏,即便位置偏移的情況下,他也能以她的位置,找出那個點,進而進行調整。


    「你的射擊教練估計有一點,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打靶技巧雖然很重要,可最重要的一點,是得有一個自己要必勝的目標,這個目標不是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靶心,而是在你的心裏,那個你最想要他消失的人,對準他的眉心,一槍斃命的點,然後,扣動你的扳機。」


    甘軻扶如同被他蠱惑一般,也忘記此刻正是在進行著比試,胸膛內的狂亂也給遺忘,亦或者,隻是漸漸平緩下來,平緩到她自己都察覺不到那裏還在跳動著,在他指導下的手緩緩的調動最中間的那個點,幾乎就在他的聲音落下的一瞬間。


    「砰砰砰砰砰!」


    五把連出,她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雙手握著的槍隨著她垂下的手臂垂下來,還在她身邊張著手臂的安流槿見她已經完成,揚手,退離兩步,雙手收入兩邊褲子的口袋中,等她反應過來。


    甘軻扶是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但反應過來的狀態並不怎麽好,臉色依然蒼白,雖然她強自鎮定,那種好像第一次殺人後的心悸慌亂絲毫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這個女人,果然,再怎麽要強狠辣,她從不曾親手結束過一個人的生命,即便她可以麵對真正窮兇極惡之人冷靜自若。


    「你的世界終究和我們不一樣,即便你再怎麽不願接受,你保護不了那孩子一輩子,他是我的孩子,這點如果真被那些人知道,即便你的朋友再多,對你再怎麽支持,有的是不擇手段之人,在沒有造成真正悲劇之前,放手吧!」


    甘軻扶唿吸依然粗重著,似乎已經缺氧了很長時間,對於他的說法,她也不再給以任何反駁或者僵持,抬手將槍放在長案上,防風鏡也取下,丟下,轉身離去的一瞬間道。


    「你贏了!明天一早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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