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果然,對於當時的事,是最恨我的那個!」


    男人的頭底了很久,這時才抬起冒著細密冷汗的頭,強撐著和剛才一樣的笑容,看著麵前這個女人道。


    衛文青下巴微揚,絲毫不予否認。


    「答對了!我壓根從沒有原諒你當時將她拖入你的世界,出了事又丟下她一個人承擔,而自己帶著夥伴逃到另一個國家逍遙快活!蘇纖!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忘記,當時的小甘扶,是怎樣一步一個血印走過來,成為今天的甘軻扶的,隻要我記得一天,我就不會忘卻你對她犯下的種種罪行;為了不讓阿甘為難,我可以在她麵前假裝忘記你這個人,閉口不提之前的事,但我會用我生命中剩下的時間,一刻不停的詛咒你,看不擇手段的你,最後,究竟能落到怎樣的地步,我等著!什麽都不做的等著。」


    「嘿!你這女人可真有意思,你都知道什麽!」


    剛才那個黑人男人,好像很看不慣衛文青的行徑,伸手就欲將要走的衛文青拽迴來,在他碰到衛文青肩的同時,衛文青突然被人先拽走一步,而他沒有收走的手,也被人隨即一腳用力踢開。


    眾人迴神,就發現衛文青,已經穩穩被一個很中性的女人轉了個身,攔在懷裏,女人的手再自然不過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放入褲子的口袋裏,態度很是傲慢,正是和甘軻扶一起來的另一個女人,魏東林。


    「對女人動手可不好,對孕婦動手,在中國可是更為罪大惡極的,即便中國人對外國人再怎麽友善,這點在任何人眼中,也是不會被允許的!尤其,我的朋友,背後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被她壓了一籌的男人很是不開心,盯著這個好像脾氣很不好的女人揉著自己的大拳頭活動著道。


    「嘿!不都說中國的女人很溫柔嗎?怎麽盡遇上特例?能在我手上討便宜的,除了當年的小阿甘可沒別的女人,你是她如今的朋友也不例外!」


    「盧比住手!」


    地上的蘇纖緩聲叫道,那個叫做盧比的黑人男子,顯然很不滿意。


    「蘇!這件事你別管,這兩個女人太囂張了!」


    「你忘記我們臨走之前,對董事長承諾什麽了?」


    「你……」


    似乎被蘇纖踩到軟出,盧比真放下拳頭,退到一邊。


    衛文青則對蘇纖之外的老熟人,一點聊聊的念頭也沒有,搖搖頭,拽著魏東林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轉身就走。


    「阿甘還在外麵等著,我們走吧!」


    魏東林絲毫沒有意見,不想身後的蘇纖還不肯放棄,對她的背影說。


    「不管你相不相信,當初我是想將她替換出來的,隻是當我再迴去,她已經不在牢裏,學校也將她的學籍開除,我找不到你們任何人,兜兜轉轉,才當誤這麽多年。」


    衛文青的腳步停了一下,這次卻頭也沒迴,隻告訴他。


    「有機會,你還是和她當麵說吧!當然,也得她願意見你才行,在這之前,你最好別打擾她!」


    蘇纖低下頭,似乎接受了,聲音裏,卻有著掩不住的落寞。


    「曉得了!」


    衛文青跟著魏東林,這才離開。


    而在外麵等待的甘軻扶,精神不太好,在被救護車吵鬧的更加喧譁的街道上行走,她開來的普通車子,在這條街的外麵停車場,所以要離開,得走到那裏才行。


    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淩晨,天亮前的街到,雖然喧譁,還透著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除了路燈下照出來的路,路燈以上的部分,便是層層黑幕,這是一個很陰沉的天氣,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幫孩子們出了口惡氣,而有所迴轉一般,不!應該說有的,隻是這份迴轉,被緊接而來的意外相遇給破壞了。


    怎麽會突然又遇上了呢?她不明白,世界那麽大,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竟然在同一種地方,又遇上了?


    前麵一輛紅色的小車前麵一輛車剛開走,就趁機占了人家的車位,一個紅夾克白色七分褲的女人急急下車,迎麵走過來,似乎挺意外在這種地方能夠見到她這樣的女人。


    她隻餘光一掃,車燈一掃而過下,隻注意到這女人有這一雙很漂亮的赤紅眼瞳,不像是市場上常賣的那種美瞳眼鏡。


    似乎也是走路不專心,女人腳下的高跟鞋一歪,在和她錯身而過的時候就大大撞了她一把,甘軻扶蹌踉一下,本能伸手穩住她歪過來的身體。


    「抱歉!」


    甘軻扶看她身子有點不太自然,低頭一瞄,才注意到,這女人手上托著一直手掌大小的烏龜,這是,帶著寵物來狂夜店嗎?果然,她已經不太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雖然她自己的年紀,真的不算大。


    「沒事!」


    將她扶好繼續走,可能因為剛才店裏的事情,對她的衝擊多少也有些的,她也並未注意到,剛才撞了她的女人駐足原地,半個身子扭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的怪異。


    轉了下手上的一支銀色錄音筆,收入自己口袋,繼續往剛才甘軻扶出來的方向而去,與她交錯而過的,還有隨即出來發現甘軻扶以及慢慢走遠而跟上來的孕婦和帥氣女子,兩人,同樣沒發覺這女子的絲毫怪異之處。


    等女子進入那家夜店到了這家店最裏麵的角落,那裏已經有三四個男人在靜靜等候,其中還有一個臉上包著層層紗布,坐姿很是僵硬的男人,她將手上的烏龜放到桌子上,拿了瓶桌子上開著的酒,就對著瓶子飲了半瓶紮啤才撥了下頸子裏的發梢,問道。


    「怎樣?看了出好戲吧?」


    那個包著紗布的男人連連點頭,心有餘悸道。


    「嗯嗯!我現在發現,其實這女人對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說著轉眼去看還一直盯著場中,眼神莫測的老闆,他尋著他的視線過去,原來老闆是在看,那個後來和甘軻扶糾纏不清的男人,現在不知道在和這家店的老闆正說什麽,更納悶,這陰晴不定的老闆在想啥?


    而女人旁邊的異色眼珠,灰白頭髮的男人則對她道。


    「你來的晚了!」


    女人對他搖搖手上剛才順來的戰利品,得意道。


    「怕什麽?有這個,還能不知道具體細節?」


    「你……」


    異色眼珠的男人正不知該怎麽說著女人,女人手上一空,兩人轉眼,就發現錄音筆已經在他們老闆手中了,銀色的類似於一支正常鋼筆的錄音筆,在男人纖長的指間旋轉了一下,老闆似乎在想什麽事,隨即又遞還給她,道!


    「處理一下,連同那些人,一起丟到警察局去。」


    女子觸眉,為難道。


    「恐怕不行,那女人鬧這麽大動靜,下麵不隻有救護車,當地的警察也快趕來了,我們也得趕緊撤,不然讓這些人遇上,單單錄取口供,可能就要當誤上一部分時間。」


    男人道。


    「那就立即走!」


    那天甘軻扶迴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以免有什麽差錯,甘軻扶拿著秦姐讓人從她公寓裏帶來的衣物,到醫院旁邊預定好的酒店房間,徹底洗了一下,隻是,身體衣物上可能遺留的痕跡能夠清洗掉,心理上留下的傷疤,卻因為見到同一個人,而再次血淋淋的展示在她麵前。


    縱然不想,縱然不願,在封閉的空間裏獨自麵對自己的內心的話,她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沒有那麽強,麵對過去的人,能夠做到如表麵那樣水過無痕。


    「阿甘!那個傢夥不是啥好孩子,你還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的好!」


    那時候阿青明明提醒過她的,可她一廂情願的在與那個人一打結緣後,壓根聽不進任何勸的,那時候的她,是真的很自信,能以自己的方式,維持和所有朋友之間的感情,衛文青陳勇是這樣,他,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在別人眼中,我也都不是啥好孩子呀?可我還不是要做好好孩子能做的一切?而且那你這個好孩子還成為我的好朋友了,阿青!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對於那些想要在黑暗裏造出一片天地的人也是,我和他們沒啥兩樣,隻是路稍微有點不同罷了!」


    「不一樣!阿甘,你和他們不一樣!」


    最後事情爆發,她總算知道,衛文青當初為什麽會那麽堅信,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縱然她經常打架,縱然她也不小心惹了禍事,可是從來沒有對人命有所輕視,但那天,她見到了。


    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沒多大的孩子,對誤傷的人竟然能夠做到視若無睹,而對於被誤殺的人,哪怕那是個是曾經追著他們,苦心不讓他們逃課,曾經悉心為他們補課的老師,他們都能丟下不管,而自己卻無法做到,於是她也被丟下了。


    那時候她才清楚的意識到,原來他們真的不一樣,不能說誰對誰錯,可終究再也無法一起走下去;本來一起開開心心的小夥伴,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還是到了分歧的時候。


    她在那段時間,為自己的任性,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她當時的年紀,無法支付的代價,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總算過來了,可怎麽會再遇到呢?自己還這麽沒用,竟然無法坦然麵對?


    還在介意什麽?或者說還在逃避什麽?已經過去的事,是她太傻太天真才讓自己落到了當時的地步,與人無憂的呀?


    越想越是煩躁起來,她將水流開到最大,狠狠衝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是想用水,將腦袋裏亂七八糟的一切想法都盡數沖走,終究還是徒勞一場,心靈上的疤痕,果然隻有時間能夠治癒,而她被治癒的時間,顯然還不夠長,再過一段時間,再過個幾年,恐怕就能坦然麵對那些人那些事,而絲毫不疼不癢了吧?


    再等等!


    即使,她的時間,本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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