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丫頭,近來可好?”電話裏,傳出的那個男音,亦是顧念兮最為熟悉的。


    除了蘇悠悠和駱子陽之外,這樣的男音可能是顧念兮小時候印象最為深刻的,因為這是楚東籬。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血緣關係的哥哥。


    “挺好的,東籬哥哥,我生了個男孩。”她笑著和他說,說她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而顧念兮所不知道的是,d市的某個黑暗房間裏,男人此刻有些無力的滑坐在地上。一個人,擺弄著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一個男人,到了楚東籬現在這個位置,其實很多東西已經完全看透。


    不管其他人怎麽說,都不可能輕易的影響這個男人的看法和想法。


    可唯獨,對這顧念兮……


    他做不到。


    他喜歡顧念兮,從她小時候就喜歡上了。


    他一直都在等著她長大,等著她到自己的身邊來。


    其實楚東籬和談逸澤一樣,和她相差八歲。


    他情竇初開的時候,那丫頭還是個毛毛躁躁的丫頭片子。


    他,隻能等。


    等著她發現,他的好,等著她主動朝著自己邁開腳步。


    其實,對於楚東籬這樣的男人而言,從出生到現在,他的生命軌跡就已經被規劃好了。


    讀最好的學校,拿最多的獎學金,而後畢業,走上仕途。


    他的一路,幾乎比談逸澤還順風順水。


    他和顧念兮,也是從小被看好的一對。


    甚至他也知道,自家的父母親,早就將顧念兮當成他們家的兒媳婦看。


    其實對他們來說,顧念兮是市長的女兒,楚東籬又是市委書記。


    他們的結合,可謂是天賜良緣。憑借著他楚東籬的實力,再加上顧念兮的這一層身份的相助,楚東籬可以算是如虎添翼。


    但楚東籬要的,不僅僅是仕途上的通暢,更還有顧念兮的心。


    他知道,情竇初開的顧念兮喜歡上一個男人。


    不過楚東籬堅信,顧念兮始終都會發現他的好,迴到他的身邊。


    可後來殺出來的黑馬談逸澤,卻是讓楚東籬措手不及。


    楚東籬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明明他和談逸澤的年紀相仿,為什麽顧念兮會喜歡上談逸澤,卻一直都不肯迴應他的感情?


    說到底,楚東籬還是覺得,當初的自己對顧念兮的感情,太過於自信了。


    如若不然,他也學著人家談逸澤那樣的流氓,直接將顧念兮推到抱迴家,哄著逼著將結婚證給領了的話,是不是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而顧念兮,現在也不會生下談逸澤的孩子,而他楚東籬卻隻能是個看客?


    隻可惜,這個時間並沒有如果。


    躲開了電話的話筒,楚東籬輕歎了一聲之後,便繼而對電話裏的人兒說:“我知道,都聽顧市長說了。我替你高興……”


    說實在的,楚東籬的這話有些不是滋味。


    他其實也挺糾結的,因為他聽顧市長說了,那孩子簡直是談逸澤的翻版。


    本來,楚東籬是覺得這孩子身上還流著顧念兮的血,他可會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可一想到小孩子頂著談逸澤的那張撲克臉,他瞬間就對這孩子沒了好感。


    “謝謝東籬哥哥。對了,今天你怎麽不往我的手機上打電話。”這談家的座機電話,顧念兮確實也告訴過楚東籬。


    不過一般的情況下,楚東籬還是會將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可今天……


    “剛剛給你的手機上打過了,不過是談參謀長接的。”依靠在門板上,擺弄著酒瓶的楚東籬那白色的鏡片上被窗前的燈盞反射出了光亮,遮擋住了雙眸。不過從他嘴角勾勒的弧度可以看得出,他真算計著什麽。


    “是嗎?他沒有告訴我?”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狐疑的看向了自己的臥室。


    她現在是在談家三樓的大廳裏。


    談逸澤剛迴到家就想要對她摟摟抱抱玩親親什麽的,就被她給忽悠迴房睡覺了。


    至於他們的寶寶,是在殷詩琪的房間裏睡著。


    等過兩天殷詩琪離開的話,顧念兮打算帶迴房間一起睡。


    談老爺子雖然表示會在殷詩琪迴家之後,幫他們照顧小寶寶。


    不過考慮到談老爺子年歲已高,顧念兮還是覺得把孩子帶迴來一起睡就行了,免得影響了老爺子的休息。


    可現在的問題是,談參謀長剛剛真的接了電話麽?


    那他,為什麽不告訴她呢?


    聽著顧念兮有些不解,電話這邊的楚東籬,嘴角上再度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他說,你睡了!”


    著實,剛剛談逸澤是這麽和他說的。


    若是尋常,楚東籬也一定不會這麽不依不撓的,還追個電話到談家的座機上來。


    可今天,聽到顧市長和自己討論顧念兮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楚東籬的胸口就感覺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樣,讓他透不過氣來。


    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還追打了一通電話到座機上來,他就是想要聽一聽顧念兮的聲音。


    沒想到,這一追打到談家座機上,楚東籬才知道這談逸澤原來是和自己玩起了心眼,並不像讓他和顧念兮說上話。


    既然談逸澤這麽個玩法,楚東籬也不介意和他玩一玩。


    在背後捅別人一刀,這確實是不怎麽光明的做法,向來楚東籬也不屑。


    但今晚,他不介意和談逸澤這麽玩。


    “什麽?”


    聽到楚東籬這麽說,顧念兮自然是有些生氣的。


    這老流氓!


    竟然學會了說謊,而且還知情不報!


    不過一想到夫妻本是共同體,要是這會兒在電話裏數落談逸澤的不是,估計會讓別人給笑話了去。


    顧念兮就算心裏再怎麽惱火,也隻能笑嗬嗬的對楚東籬說:“東籬哥哥,那什麽……我剛剛真的是睡著了。不過後來又想要喝水,給渴醒了。”


    顧念兮隨口開始扯謊,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笑話他們家的談參謀長。


    至於那老流氓,待會兒再好好的收拾他。


    可顧念兮卻不知道,說謊的她,一點都瞞不過楚東籬的耳朵。


    想也不用知道,這顧念兮幾乎就是他看著長大的。


    她有什麽樣的脾氣和毛病,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丫頭片子難道不知道,她一說謊話起來話就開始有些斷斷續續,條理不清麽?


    再者,她為了別的男人和自己說話,也著實讓楚東籬傷了一把。


    不過一想到他在背後捅了談逸澤一刀,讓那混球今晚上不好過,楚東籬的心裏就一陣爽歪歪。


    於是,喝了點酒開始有些醉意的楚東籬對顧念兮說:“知道了,渴了就去喝水吧,早點睡。我明天早上還有幾個會議要開,就先睡了。”


    “那好,東籬哥哥你早點休息吧。”說完這話,顧念兮放下了座機上的電話筒。


    而這個時候,某個流氓洗完了澡,正從後麵襲了上來。


    鹹豬爪搭在顧念兮的身上還嫌不夠,一手還準備探入顧念兮的裙擺。


    陰謀正要得逞的時候,被顧念兮逮了個正著。


    “老婆,不是說好的,我洗完了澡就讓我親親麽?”男人帶著蠱惑的嗓音,在顧念兮的耳際飄來飄去的。


    “洗完了麽?”顧念兮抓著他的手,沒有放鬆下警惕。


    要知道,談逸澤同誌最擅長的就是搞突襲。


    要是這會兒稍稍一放鬆的話,沒準就讓這老男人給得逞了。


    “早洗完了,還用了香皂,你聞聞!”談逸澤示好,用著剛剛刮過胡子的下巴在顧念兮的頸窩裏蹭了蹭,更將自己的手送到顧念兮的麵前,讓她聞一聞自己身上的肥皂香,表示自己真的洗的很幹淨,可以親了吧?


    “確實是有肥皂香。”顧念兮聞了聞,談逸澤全身確實都是香香的。


    如她預料的一樣,當她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男人那雙原本飽含期待的眼眸,更是有了一抹超乎尋常的幟熱。


    像是,恨不得這一刻就將顧念兮給洗剝幹淨扔上床,狠狠的蹂躪一番。


    不過在掃了談逸澤一眼之後,顧念兮就扔掉了男人的手,大步朝著臥室走去。


    “我已經睡著了,親不得!”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某女便溜之大吉了。


    而談逸澤的黑眸轉了轉,立馬陰沉了幾分。


    剛剛沒有洗澡的時候,顧念兮明明已經答應好了給他親的。


    按照他對顧念兮的了解,她不是個喜歡開空頭支票的人。


    可現在,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談逸澤想到了顧念兮剛剛的那一番話,眼眸立馬有暗了幾分。


    估計,是楚東籬那隻老狐狸在搞怪!


    得不到嬌妻的親吻的談逸澤,這一夜一直很憋屈,很鬱悶。


    當然的,躺在被窩裏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的他,一直在想著什麽法子,能將楚東籬這隻老狐狸給拿下。


    這麽個念頭,一整夜都盤踞在談逸澤的腦子裏。


    不過,到底要給這楚東籬介紹什麽人比較好呢……


    淩二爺找到談參謀長的時候,談逸澤正打算下班迴家。


    見到淩二將騷包的寶馬車擋在路虎的前方,談某人的臉色不算好。


    本來想要拉動引擎,將那騷包又礙眼的車子給撞出個十幾米之外,就迴家的談逸澤,最終還是作罷。


    說到底,他還是將淩二當兄弟的。


    要不然當初在特種部隊的時候,為什麽他會和淩二的感情那麽好?


    除了滿嘴開火車炮的墨老三之外,他和淩二算是五個兄弟裏最要好的。


    坐在騷包寶馬上的淩二爺,一見到談逸澤沒有直接將車子開著撞向自己,殺出一條道的淩二爺,就知道自己今兒個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立馬,淩二拉開了車門,大步朝著談逸澤這邊走來。


    “談老大,你終於肯見我了!”


    淩二對著搖下來的車窗,開了口。


    隻不過,坐在車上的談逸澤,依舊沒有看他,隻是淡漠了甩出了這麽一句:“到底有什麽事情?”


    不過即便談逸澤是這麽個冷冰冰的態度,淩二仍然還是蠻高興的。


    要知道,這兩天不管他怎麽給談逸澤打電話,這男人是一個都不接。


    就算打電話到談家,也會被劉嫂用各種理由給打發了。


    淩宸知道,談老大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應該是不想和他見麵。要不然,劉嫂也不敢對他淩二爺這麽做。


    不過淩二也清楚談逸澤對顧念兮的感情。


    一個從來對待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冷漠態度的人而言,一旦真的動了真情的話,那勢必會比任何人還要來火爆。


    對於談逸澤對顧念兮的愛,淩二也可以說是見證者。


    而那天,他卻差一點因為他淩二鬧出來的那些事,險些徹底的失去顧念兮。談逸澤對他生氣,不想見他,那也是應該的。


    而且換成其他人的話,淩二相信要是敢這麽耽誤了他談逸澤的話,沒準談逸澤真的會不說一句,將那人給嘣了的。


    最為兄弟,談逸澤能對他淩二容忍到現在,已經算是不易了。


    所以知道兄弟脾氣的淩二,對於現在的談老大對待自己的這個冷冰冰的態度,已經算是感恩戴德了。


    “談老大,我是來道歉的。”淩二道。


    “對於那天我和蘇小妞整出的那些事情,差點害的嫂子遇上危險,我很抱歉。”就因為這個原因,淩二爺一直到現在,都不被談家待見。


    連剛出生的寶寶,也沒有看過。


    對於談家現在對顧念兮的袒護,淩二爺每次看著,都有些愧疚。


    是啊。


    同樣都是嫁進家門,人家顧念兮在談家可以算是皇後一般的待遇。可他家的蘇小妞呢?


    嫁給他淩二,簡直就像是應征了淩家的傭人一樣。


    每天洗碗掃地拖地,還要做飯洗衣服。


    而且,蘇小妞這些都還要抽空做。因為,她還要去上班。


    她在淩家的位置,甚至連傭人都不如。


    想想,淩二爺都覺得很愧疚,也很心疼。


    “你要是來這裏隻是說這些的話,那就可以迴去了。”談某人依舊不看他。


    因為他知道,淩二今天竟然到軍區大門來截人,目的就不可能是道歉那麽的簡單。


    “不是的,談老大,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果然,不出談逸澤的預料,在他剛剛的那番話下去之後,淩二便又開了口。


    “什麽事情。”


    他問。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那天在訂婚儀式上攪黃了訂婚禮。範家的女兒,現在跟個瘋子一樣似的纏著我。”


    纏的死死的。


    隻要有時間,那瘋婆子就直逼上淩氏的辦公大樓。


    而且有了淩父在裏麵,可以說是裏應外合。


    每天,都能將淩二給穩穩的包抄。


    若是尋常,淩二爺大概就不去上班得了。


    可現在,淩氏企業的情況兇險。


    若是這個時候放任著淩氏不管的話,遲早有一天淩家會敗在淩父的手上。


    雖然說,淩父也算是這淩氏的創建者。


    但現在他養了個小情人,那情人就像是個狐狸精。每天不知道在淩二爺的父親身邊吹什麽風,搞的他都暈頭轉向的。現在還幫他生了個孩子出來,淩父更像是個瘋子一樣,隻聽那個女人的話。


    那女人說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可以說,淩父現在在淩氏企業內的命令,一大部分是那個女人所說的。


    而那個女人的野心,也在這個時候彰顯無遺。


    她就是要將淩氏,乃至淩家大宅,收入囊下。


    而淩二爺,自然是看不下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打拚了大半輩子的江山,就這麽被那女人給得了去。


    為此,他先要解決了範思瑜這個難纏的女人。


    可這女人就像是八爪魚,打她她沒反應,可她的身上就像是有八個爪子,爪子上還滿帶吸盤一樣,將淩二爺給洗的死死的,弄的他都快要不能喘息了。也弄得他這幾天,不敢去找蘇小妞。


    就生怕,自己會為蘇小妞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怕這個女人在知道了蘇悠悠的住所之後,會到蘇悠悠那邊去找她的麻煩。


    可幾天不見到蘇小妞,淩二爺感覺自己就像是缺了水的魚兒一樣,快要不能唿吸。


    所以,他今天來求救談老大,就是希望談老大能給自己合謀。


    “那你不是走了桃花運?”談老大隻是冷笑。


    也對,淩二爺一直都長了一副桃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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