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交代的事情,周子墨向來是不敢含糊的。


    因為這周太太可不像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軟綿綿的好欺負。要是他周子墨這迴不將欺負了蘇悠悠的淩老太給辦進去的話,這周太太絕對會說到做到,不讓他上床上睡覺了。


    一想到現在懷著身孕,身子變得異常敏感的周太太,周先生就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將她死死的欺壓在自己的身下。


    所以這不讓他上床睡覺,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折磨。也因為周太太的這麽一句話,周先生上火了。


    現在的他,恨不得將所有的怒焰都落在淩老太的身上。


    “逸澤剛剛說,他一會兒就讓人過去取證。”顧念兮給蘇悠悠處理了傷口之後,這會兒和周子墨說。


    “她身上除了這些傷,還有其他的麽?”看著蘇悠悠表麵的這些傷,周子墨挑眉。


    原本他還想著,這淩老太就算打人,也應該打不到什麽地方去。


    估計,會是這小嫂子小題大做了。


    可當真見到蘇悠悠臉上和脖子上的那些青紫的時候,他的黑眸也明顯的暗了下來。


    這淩老太,有那麽大的力氣麽?


    “身上的恐怕比這還多!”


    “你給她檢查過了?”周子墨身為警察,自然很快就意識到,這事情疑點重重。


    “沒有!”


    “沒有小嫂子怎麽那麽確定?”


    “子墨大哥,你是不是覺得,這淩老太不可能一個人將我打成這樣?”這時候,開口迴應周子墨的是蘇悠悠。“是不是覺得,我像是在說謊?”


    “悠悠……”顧念兮也發現,蘇悠悠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放心,念兮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蘇悠悠說完這一句話,再一次直視周子墨。“我蘇悠悠沒有必要,將這些都推脫到一個老太婆的身上去陷害她和在栽贓她!”


    “那這些傷?”周子墨挑眉。


    顯然,他也讚同了這蘇小妞的話。


    雖然他和蘇小妞見麵的次數不多。


    但從剛剛蘇小妞的眼神中,他能讀懂這個女人並沒有撒謊。


    “淩老太帶了打手。他們把我拽到醫院後麵的停車場,拳腳相加。”蘇悠悠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臉色不是那麽好。


    而身側,已經響起了顧念兮倒抽氣的聲音。


    是的,剛剛害怕顧念兮擔心,蘇悠悠並沒有說出,淩老太還帶著打手的事情。


    可現在既然報了警,蘇悠悠覺得這些都還是說出來的比較好。


    畢竟,若是能立案的話,這些才能讓淩老太得到應有的懲罰。


    “悠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天哪,這個淩媽媽到底都做了什麽事情?”顧念兮聽到這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


    周子墨也知道,這蘇悠悠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有些事情,現在還不適合讓顧念兮知道太多。


    於是,周子墨便讓經理進來,將顧念兮給帶了出去,順便準備一些溫水給她服下,安撫好她的情緒。


    做好了這些之後,周子墨又迴到了包廂內,繼續問著蘇悠悠:“身上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傷麽?”


    “還有很多,他們踢我的肚子,我的手。我敢肯定,身上的傷比這些還多。剛剛怕念兮擔心,我不敢給她看。”


    “那好,我們現在出發去醫院驗傷,還有處理一下傷口。至於口供,等待會傷口處理好再錄。”


    “子墨大哥我……”


    蘇悠悠看著周子墨的神色不是很好,她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


    “先處理好傷口,一切再說了。”說到這的時候,周子墨停頓了一下:“放心,我相信你!就算她是淩二的媽又怎麽樣?老子最討厭這樣的八婆,自己打不過別人還帶打手!媽的……”說著,周子墨念念叨叨的帶著蘇悠悠出了包廂。


    “謝謝……”蘇悠悠的眼眶微紅。


    確實,她怕周子墨和淩二爺的關係鐵。


    到時候想要發泄委屈不成,沒準自己惹上官司。


    不過現在有了周子墨的承諾,她放心了。


    兩人出來說要到醫院去檢查的時候,顧念兮纏著要跟上。


    沒有辦法,周子墨隻能迅速的給談逸澤撥了一通電話之後,便帶著他們兩人過去了。


    醫院裏,顧念兮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而周子墨則在邊上不斷的打著電話,從他的談話裏顧念兮知道,周子墨是要往這便調派人手,重點清查這個案子。


    蘇悠悠已經進去挺長時間了,顧念兮有些等不及就開始往裏麵張望著。


    “小嫂子,真的沒什麽大事,不用那麽緊張!”周子墨打完了電話就到了顧念兮的身邊。


    除了周太太,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有耐性的安慰一個人。


    因為這女人,是談老大的寶貝疙瘩。


    今兒個可是他將談老大的寶貝各大給帶到這邊的。


    要是過會兒她有什麽事情的話,談老大還不得將他墨老三的皮給扒了?


    再者,家裏周太太也吩咐了要好生照看顧念兮。


    其實周子墨也不知道這兩女人的交情到底是怎麽產生的。


    明明顧念兮和周太太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不過是和他們聚會了幾次之後,這兩女人竟然好上了。


    而且,現在比他們這幾個哥們還要鐵。


    這不,一聽說顧念兮他們發生了事情,這周太太就給他周子墨下了死命令。要是處理不好這事情,不用迴家了!


    “可怎麽進去這麽久了?該不會,悠悠身上的傷很嚴重吧?”顧念兮說著,又開始張望。


    “檢查之後還要拍一些照片留證明。到時候開庭的話,可以當成一手資料。”說這話的時候,周子墨憋見不遠處那抹正在靠近的綠色身影:“談老大?”


    周子墨沒想到,談逸澤來的這麽快。


    他們軍區和這醫院,相差的可是半個鍾頭的路程。


    他這不是才給談老大通風報信說他們在這裏麽,沒過幾分鍾就到了。


    “兮兮?”而男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周子墨似的。


    在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之後,他便大步朝著顧念兮走了過去,連迴應他周子墨一下都沒有。


    當下,某男人開始鬱悶了,人家不是都說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怎麽到談老大這裏,倒像是:女人如手足,兄弟如抹布了?


    “兮兮,沒事吧?”


    談逸澤依舊無視身側某個男人不斷投來的白眼,徑直蹲在顧念兮的身邊,抓著她的小手察看著。


    “我沒事。可悠悠都進去那麽長時間了,怎麽還不出來?”顧念兮的臉色無端的蒼白。甚至連她的紅唇,也沒有了之前那好看的色彩。


    看的,談某人心裏隻發抽。


    隨後,談某人瞪了一眼身側的周子墨:讓你處理好事情,又沒讓你帶她到這地方!自作主張,看來是最近皮癢了?


    麵對談某人,周子墨丟了好幾個白眼過去:是你老婆自己要來的好不好?算了,和你這樣的人說話簡直是累了我的節操!


    周子墨在邊上哼哼唧唧著,談逸澤直接丟給他一個玩味似的眼神:喲嗬,原來你也有節操可言?


    就在周子墨氣的咬牙切齒的想要向談某人證明自己的節操非但有,而且還很高尚很純潔的時候,那扇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而早已等候著的顧念兮便迅速衝上前,拽住了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悠悠怎麽樣了?”


    顧念兮有所行動的時候,談逸澤自然也跟了上前。不理會身側周子墨的唧唧歪歪。


    “她沒事。不過身上的傷最起碼要修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檢查的醫生是女的。當她看到蘇悠悠渾身上下的淤青的時候,都認不出倒抽了一口氣。


    還真的難以想象,什麽樣的人舍得對一個女子下這麽重的手!


    其實今天被請來給這名女子驗傷的時候,她也認出了這蘇悠悠就是前一陣子占據了各大報紙和雜誌上的那個神秘女子,也就是和淩二爺有過一段婚姻的女人。


    隻不過,今兒個看到的這個女人和報紙上的略略有些差別。


    報紙上看到的那個女人,渾身上下有著一股子不僅讓男人騷動,連女人都能被引得蠢蠢欲動的本事。當時她還斷定了,這女人絕對是憑借這股子妖媚氣息,才能攏獲了淩二爺的心。


    可今天看到這個女人素麵朝天的一幕,看到她渾身上下的傷痕,還有她躺在床上毫無掩飾的哀傷的時候,她發現原來這個女人並不像報紙和雜誌報道的那樣。


    而最出乎她預料的是,當她看到這女人渾身上下的傷的時候,女人竟然還主動安慰她:“其實這些傷隻是表i麵看起來比較恐怖,但真的還不是那麽疼的。”


    雖然女人是這麽說的,但女人似乎忘記了,她是這方麵的專家。一眼就看清楚,這些傷不僅僅是痛那麽簡單。再說了,要真的不痛的話,那她觸碰到她蘇悠悠的這些傷口的時候,她為什麽會齜牙咧嘴的?


    這醫生其實在這件醫院工作了好多年了。和周子墨配合給人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但今天遇到的這一位,還真的是一朵奇葩。


    非但會安慰醫生她的傷口沒有什麽事情,還在剛剛臨走出這個檢查室的時候,讓自己不要把她的傷口說的太嚴重,以免的外麵的人擔心。


    雖然有些不解這個女人為什麽會有如此多的奇葩舉動,但這名醫生倒是看出來了,這女人的心地真的很好。


    更不像報紙和雜誌上報道的,是那種咄咄逼人的女人。


    看著她這一身的傷,還有周子墨說要過來取證,這醫生也大致的猜出了今兒個在蘇悠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難怪人家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


    想必,這個女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不過這醫生看著蘇悠悠現在那渾身的傷,倒是想起了她的女兒。


    蘇悠悠的年紀,和她的女兒一般大小。


    要是她的女兒身上出現這麽多的傷的話,她一定會不說二話找上門的。管他們家是什麽淩家還是陳家?


    可麵前的蘇悠悠,除了警察和一個好友跟隨到來之外,別無其他。


    所以這醫生現在也在心裏為蘇悠悠酸了一把:她的家人到底知不知道,這孩子都在這裏經曆了什麽?


    “那用不用住院觀察什麽的?”顧念兮又追問。


    “住院倒是不用,剛剛拍過片子,索性沒有傷到髒器。不過這一身的傷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行。”醫生說這話的時候,又看了一眼蘇悠悠。“我給你開店化瘀膏,這兩天好好在床上休息,沒事的話不要出門了。”


    其實這醫生看得出,對付蘇悠悠的不是一般人。


    讓她在床上休息,無非是不想要讓她在出門,再被別人打。


    “好的,謝謝醫生!”能這麽和關心她蘇悠悠的人站在一起,蘇悠悠的嘴角上悄然彎起。


    “悠悠!”就在蘇悠悠和醫生說著話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子急切的唿喊聲。


    那人的腳步有些急。


    不,與其說這人是在走,倒不如說這個人是在跑。


    沒幾步,就跑到了蘇悠悠的麵前,將蘇悠悠拽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一幕,來的有些突然。


    不僅是蘇悠悠愣住了,連她身邊站著的顧念兮和周子墨等人,都一並石化了。


    “悠悠,你沒事了吧?”男人的聲音,莫名的有些啞。


    啞的,蘇悠悠差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被那熟悉的體溫環抱著,蘇悠悠的眼眶微紅。


    可蘇悠悠還是蘇悠悠,破壞氣氛是一等一的高手。還沒有等眾人從這個畫麵中迴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麽煞風景的一句話:“狗奴才,別抱的那麽緊成不,姐姐都快不能唿吸了。”


    聽到蘇悠悠的話,剛剛緊抱著她的男子這才鬆動了些許。


    但他的手,始終霸道的占據著蘇悠悠的腰身。


    那隔著衣料傳來的熱度,讓蘇悠悠有一瞬間晃了神。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麵對二狗子那雙深邃的黑眸,蘇悠悠別開了臉。


    她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在別人麵前提起這些傷心事。


    “沒什麽事情?那為什麽會鬧到上醫院?該死的,是不是那些混賬他們欺負你了?”二狗子叫器著,猩紅著雙眼。


    那原本一直都是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發絲,在這一刻顯得有些淩亂。


    在他叫器著的時候,頭頂上那些蓬鬆的發絲甚至還隨著他的一字一句而顫抖著。


    “二狗子,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蘇悠悠垂眸。“我們迴家吧,我現在很累。”她的臉色有些白,白的有些透明的那種。


    見狀,二狗子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


    “那念兮,我現在帶她迴去。後麵的事情,今天晚上我等你電話!”


    “子陽哥哥,悠悠現在先拜托你了。這兩天,照顧好她。等明兒個,我就過去看她。”顧念兮也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留下蘇悠悠的最佳時機。


    因為現在,他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那好,我們先走了!”駱子陽和蘇悠悠先後打了招唿,便離開了。當然,離開之前駱子陽還不忘和談逸澤點了一下頭。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好像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機會。


    駱子陽即便麵對談逸澤有千百個疑問,但還是帶著蘇悠悠離開了……


    蘇悠悠和駱子陽離開了。


    在他們漸行漸遠的過程中,剛剛還處於石化中的周子墨,總算是迴過神來了:“這人……”


    “是上一次和淩二出現在同份報紙上的那個!”說這話的,是談逸澤。


    不愧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周子墨隻開了個頭,談逸澤便猜出了他想要問的事情是什麽。


    “原來是他,怪不得我剛剛瞅著怎麽那麽的眼熟!”周子墨的手摩挲了一下沒有任何胡須的下巴之後,又道:“要是對手是他,我看淩二這迴真的是栽了。”


    “你管他栽不栽了。把他老娘做出來的那些齷齪事都給處理了,就行!”談逸澤顯然沒有什麽心思去管淩二的事情了。


    在他之前要和蘇悠悠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話都說盡了。再者在他們離婚的時候,他也把淩二給揍了一迴。該給的警告,該處理的,他都做了。


    現在,他隻想把淩二攪和出來的這些事情都給處理好。


    當然,他們淩家欠下的這些,也是時候討迴來了。


    “驗傷報告弄到手了,還有人證我也找到了。至於他們出現在醫院的證據,剛剛你派過來的那個人打電話給我說,醫院的監控設備被人入侵了。現在的視頻記錄,都消失了。”周子墨拍著蘇悠悠的那份驗傷報告,黑色的眼眸裏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沒想到,這老婆子還挺專業的。竟然,還知道找人消滅證據?”談逸澤攙扶著顧念兮在長椅上坐下之後,便再度開了口。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的眼眸裏是一閃而過的精光。


    不過,這意味著什麽,顧念兮還沒有琢磨清楚,便被這男人很好的掩藏了。


    “沒了證據,我們是不是不能指控她了?”聽著他們所說的,顧念兮的柳眉蹙起:“那悠悠的罪,不是白受了?”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的眼眶微紅。


    雖然蘇悠悠和醫生都口口聲聲的說她沒事。可蘇悠悠遭受的是一群男人的毆打,光是想想顧念兮就不覺得這傷那麽簡單。


    “瞎擔心什麽呢!”顧念兮出聲的時候,談逸澤就伸出了手,撫在了她的額頭上。


    談逸澤剛剛才從外麵過來,所以他的手指還有些微涼。


    落在顧念兮的額頭上,所到之處都莫名的舒服,也順理成章的撫平了她眉心處的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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