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中午飯你想要吃什麽,我讓小劉去給你弄來。”談參謀長剛剛從操練場上迴來,看到的正是顧念兮正拿著手機發呆的場景。


    “怎麽把手機也帶過來了?”手機輻射對胎兒不是很好。


    顧念兮懷孕之後,幾乎家裏所有的數碼產品,談逸澤都不給她碰了。


    可今天倒好,這小東西竟然瞞著他,將這手機都給帶來了。


    談逸澤上前,正準備將她的手機給沒收了。


    可當靠近顧念兮的時候,談某人才發現這小東西的視線還一直呆呆的落在手機上,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談逸澤的到來似的。


    敢情,從他剛剛進來到現在,小東西一直都望著這手機發呆,沒有看到他?


    想想,談某人的心裏有些不舒坦了。


    伸手,他一下子就將顧念兮的手機給卷到了自己的手裏。


    本想看看手機上到底是什麽內容,能讓他的小東西看的如此癡迷入神,連她家談參謀長都看不到了。可當談逸澤看到手機頻幕其實已經暗了下來,再打開其實隻是顯示在主頁麵的時候,談逸澤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老公,把手機還給我!”一直到手機從自己的手上不翼而飛,顧念兮才意識到,談某人已經站在自己的身邊。


    雖然偷偷帶上手機過來,讓她有些心虛。但一想到某些事情,顧念兮還是抬頭挺胸的伸手問談逸澤要手機。


    “不還。我就是要看看這手機是不是長了金子,多盯兩眼能養神。”談某人慢條斯理的打量著這把手機。


    到底上麵有什麽內容,值得顧念兮盯得這麽入迷。


    “什麽金子的,你俗不俗氣?”說完這話之後,顧念兮又想起了什麽,蹭到談逸澤的身邊,拽了拽談逸澤的大掌。


    其實,她不是想要撒嬌。


    而是,現在她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小肚子也不是很舒服。特別是在蘇悠悠的這通電話之後,總感覺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了。


    唯有呆在談參謀長的身邊,這樣的感覺會好過一點。所以顧念兮憑著感覺,來到談某人的身邊。


    “老公,我總感覺,悠悠她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特別是剛剛蘇悠悠給她打電話的聲音,雖然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但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蘇悠悠?朋友之間有點秘密,也是應該的!”談逸澤根本沒往深處想。


    “我說的不是這種秘密,而是她和淩二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麽!”顧念兮驟定。


    聽到顧念兮的這些話,談逸澤的黑眸裏也是一閃而過的陰霾。


    其實,前兩天他在家裏就看到淩二出現的那些報紙雜誌了。他也納悶,這蘇悠悠怎麽麵對這些消息的時候,都能如此的平靜。


    不過,這到底是人家小兩口的相處模式,又不是他談逸澤和顧念兮的。


    想想,談某人也就沒有深究。


    再後來,談逸澤便自作主張的將家裏的那些上麵淩二出現的報紙雜誌都給收了起來,順便還打電話到電視台,將他家的娛樂頻道給取消了。


    淩二和蘇悠悠怎麽樣,他談逸澤是管不好。


    但他家的小東西,他是不能不管的。


    先別說,人家蘇悠悠看到這些東西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鬧離婚。要是他家小東西看到這些,一定火氣往上竄。


    要是尋常也作罷,關鍵是現在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


    放任她的肝火往上竄的話對他們娘倆絕對是威脅。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當初選擇了瞞住顧念兮,現在他就沒想要讓顧念兮多知道。


    於是,某個男人又道:“淩二還能對她怎麽樣?老婆是娶迴家疼的,難道他還能娶迴家去虐待不成?你還是把你的心放迴肚子裏吧。”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的臉色已經恢複了之前那樣的平靜。“再說了,就算淩二真的敢對蘇小妞做什麽事情的話,不是還有我麽?你覺得我會讓我老婆的娘家人吃虧麽?所以,你不用擔心了。你還是好好的想一下,你今天中午想要吃點什麽東西。”


    其實淩二爺娶蘇悠悠的時候,蘇悠悠家裏沒有一個娘家人到場。


    那個時候,顧念兮就直接找淩二爺說明白了,別以為蘇悠悠是離家出走嫁給你,就沒有娘家人了!


    她顧念兮就是蘇悠悠的娘家人,自然的連帶她家的談參謀長,也算是蘇悠悠的娘家人了。


    顧念兮之所以這麽說,除了要給婚禮上連一個娘家人都沒有出現的蘇悠悠撐腰之外,還想要給淩宸一個下馬威。


    當然,這話既然是顧念兮說的,她也就會記在心上。


    順帶著,談參謀長也記在心上了。對於無緣無故多出來的一個大姨子,談參謀長是沒有任何感覺。不過他倒是知道,若這個大姨子有個什麽閃失的話,受到刺激的首當其衝自然是他的小東西。


    看來,這兩天有空的話,他要到淩宅裏走一趟,看看這淩家人到底有沒有對他談逸澤這個大姨子動什麽手腳才行!


    想到這,談某人的黑眸中是一閃而過的精光……


    “那老公,這可是你說的。要是蘇悠悠真的被淩二欺負的話,你要站在我這邊,知道麽?”顧念兮窩在談參謀長的懷中隨意的蹭了蹭。


    雖然在談參謀長的懷中,肚子裏的那股憋悶的感覺好了不少。但那顆心,總是上竄下跳的,好不安生。


    “知道了。不過前提是你乖乖的吃飯。”


    麵向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談某人已經將他眸子裏所有的精光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但某個信念,已經深深的烙在了談逸澤的腦子裏。


    淩二,你最好沒有把蘇悠悠給怎麽樣了。


    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這一日,陽光晴好。


    連續下了一個多星期的陰雨,也不見了蹤影。


    不過這裏畢竟不是南方,現在秋末了。陽光,也沒有暖和到那裏去。


    屋外的風,輕輕的拂過。


    這樣的感覺,真的好舒服。


    而蘇悠悠就在這樣的陽光中,安靜的靠在長椅上,閉眼享受著這慵懶的陽光。


    二狗子走出屋外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蘇悠悠一個人靠在院子裏的長椅上,閉目養神。


    微風拂過,卷起了蘇悠悠幾根長發,擋在她的臉頰上。黑色的發絲,飄飄搖搖的在空中飛舞,看起來有些空靈的美……


    其實,自從蘇悠悠高中畢業之後,就一直都是燙著金色大波浪的卷發。


    記憶中的她,是那麽的張揚而火辣。


    每次遇到什麽事情,都能爽朗的一笑置之。


    這個女人,活得恣意而張揚。


    有時候言辭犀利,本能也跋扈囂張,但卻不惹人厭。


    因為她的嘴巴毒,但心卻是純淨的。大概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像這個傻丫頭一樣,對她所愛的那些人掏心掏肺。


    但自從她的婚事傳到了d市蘇家父母的口中後,再度見到蘇悠悠的時候,二狗子就發現這個女人真的變了很多。


    以前她最喜歡的歐美大波浪卷發,也被拉成了直直的黑色長發。臉上的妝容,再也不像以前化的那麽張揚惹火,換上的是淡淡的妝,如同鄰家女孩那麽的乖巧。


    身上的打扮,也不再像以前偶爾會露出兩個小半球的那樣大膽恣意。而是包裹的嚴實,端莊。


    雖然以前二狗子也對蘇悠悠那一身過分張揚而惹火的裝扮有過抱怨,覺得那不是好女孩的打扮。


    但蘇悠悠卻說了,她染發,她燙發,她說粗話,她穿著露肉,但她依舊是個好女孩。


    就像蘇悠悠說的,二狗子也打從心裏承認蘇悠悠的這番話。


    她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麽張揚,那麽不倫不類,但無可否認的,她還是個好女孩。


    可自從蘇悠悠換了一身行頭之後,二狗子卻發現這不像是蘇悠悠了。


    而且,改變的不隻是蘇悠悠的裝扮,更還有她的內心……


    若是以前,誰敢惹得她蘇悠悠如此的傷,如此的痛,這丫頭估計二話不說就上前用她那套還沒有學成才的跆拳道,上去招唿人家了。


    可現在的蘇悠悠,被傷的這麽深,也是安靜的躲在屬於自己的角落,一個人安靜的哭泣,一個人孤單的舔舐那無人知曉的傷口……


    看著她那蒼白的臉,二狗子不說二話就上前了。


    伸手,他將他手上那一條毯子,蓋在蘇悠悠的身上。


    而身體一接觸到這溫暖的東西,蘇悠悠就睜開眼睛了。


    “二狗子,你到底到這邊來做什麽?”蘇悠悠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這麽問著二狗子。


    其實被二狗子接來已經有兩天的時間了。


    之前,被接來的時候她就問二狗子,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城市。


    答曰:有生意要到這邊做。


    二狗子是d市商業學院出色的畢業生,和顧念兮算是校友。沒有畢業之前,他就開始自己創業了。剛開始,蘇悠悠還嘲笑人家二狗子來著,可到現在,人家的公司上市了,在d市也算是小有名堂了。那時候,蘇悠悠識相的閉嘴了。這麽幾年的時間,這二狗子就混的人模狗樣的。要是真的多給他幾年的話,不知道人家會混成什麽樣子。


    要是她蘇悠悠還白目的和這二狗子作對的話,將來二狗子要是有朝一日真的成了氣候,那還不得將她蘇悠悠往死裏整?


    二狗子的生意算是越做越大了。


    他說他到這邊來是有生意談,蘇悠悠也絕對相信。


    可她來了兩天的時間,這二狗子是一趟門都沒有出去過,這出差這話,顯然沒有說服力了。


    “我到這邊來談生意的,不是都和你交代清楚麽?”二狗子的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隻是安靜的給蘇悠悠撚了撚被角。


    “談生意?那為什麽連門都不用出去一趟?”


    “這是商機,不可泄露!”某人一臉神秘兮兮,好像再說,這是天機,不可泄漏的天機。


    “我沒事,你要是要出門的話,給我請個看護過來就行。”現在的她,除了身體有些虛,重活粗活做不了之外,已經沒事了。


    過兩天,她還打算自己去醫院放線。


    “反正我這兩天閑著沒事,你就將我當成看護就行。記得病好之後,把看護費和夥食費,都一並算清楚!”


    二狗子跟著坐在蘇悠悠的身邊,肩並肩。


    “喲,敢情這兩天是沒有生意做,兼職當護工了?你,不會真的要跟我算錢吧?”蘇悠悠唇瓣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樣好看的顏色,但笑起來依舊明豔動人,即便現在的她,臉色蒼白的嚇死人。


    但她的笑,明顯帶著感激。


    她很感謝二狗子。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帶走。


    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什麽都沒問。在她最心煩,最害怕被人問起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他隻字不提。這無疑,是對蘇悠悠最好的庇護。


    可接下來,二狗子說出的那番話,讓蘇悠悠那抹笑容裏的感激,灰飛煙滅了。


    因為,男人是這麽說的:“親兄弟都要明算帳。蘇悠悠,憑咱們兩的交情,記得將來結算的時候,多給兩工資。”


    “二狗子,你就是資本主義剝削窮苦階級的典型代表!”蘇悠悠怒罵。


    “這個時候不宰你一頓,待何時?”某人,繼續雲淡風輕的迴答。迎著午後的陽光,男人的麵容被照的有些模糊。


    “二狗子,你沒有節操,連病人的錢都好意思剝削。”


    “你都說了我是資本家了,資本家有節操這東西麽?再說了,病人是沒有本錢可以反抗資本家的剝削的。如果想要報仇,盡快把身子養好。”


    “……”蘇悠悠沒有再開口。


    隻是憤恨的瞪了一眼二狗子,剛剛誰還覺得這貨是天使的代表,她蘇悠悠的貼心小棉襖來著的?


    拖出去,ooxx幾遍!


    “別這麽瞪我,我會怕怕的。”說到這的時候,二狗子突然從長椅上一躍而起,大步朝著屋內走去:“被你這忽悠貨忽悠的,差點將排骨湯的火給忘記了!要是糊了,今天你要給我雙倍工資。”


    看著二狗子憤恨消失的背影,蘇悠悠突然勾唇一笑。


    迎著午後燦爛的陽光,蘇悠悠的唇悄然勾起,給出了一記比陽光還要燦爛上幾分的笑意。


    其實,她蘇悠悠還不算那麽狼狽吧?


    淩二爺,還有那淩家人不關心自己,爸爸媽媽也不要自己,她不是還有顧念兮這樣的鐵杆姐妹關心,還不是有二狗子這樣的竹馬死心塌地的陪護麽?


    當然,除去二狗子死乞白賴的想要從她的荷包裏扣出一點錢之外,她的生活現在還不算是一團糟吧?


    所以,蘇悠悠覺得,現在她的生活還可以。就算覺得不可以,生活也還在繼續。難不成,她要因為這樣的生活過早的放棄自己的生命不成?


    不……


    這不是她蘇悠悠的作風。


    她蘇悠悠,本就該是麵對任何困難都無所畏懼的!


    於是,這個午後的蘇悠悠笑的一臉燦爛。


    而靠在門後的男人在憋見了她嘴角的這抹笑容之後,嘴角也忍不住跟著輕勾起來……


    當蘇悠悠正在某個院子裏曬陽光的時候,她所就職的那間醫院的大門,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在此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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