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見到秦可歡,是在大年初三的晚上。


    顧念兮覺得,每一次遇到秦可歡,都像是在上演一出大戲。


    特別是這出大戲裏,還有蘇悠悠這個火爆角色的客串。


    過年的時候,人們都喜歡到處去串串門。


    隻是秦可歡和秦老爺子直接上門,這還是曆史上頭一遭。


    而這,也是顧念兮第一次見到秦可歡的爺爺,也就是傳說中的秦司令。


    八十歲的男人,依舊背脊挺的老直。


    那雙和鷹眸相似的眸子,也充滿睿智。


    布滿皺紋的眼眸,也依稀可以看得出,這男人經曆過的風霜。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次見到這秦司令的時候,顧念兮就極為不喜。


    不是因為他是秦可歡的親爺爺的緣故,也不是因為他高不可攀,而是一種很直接的感覺。


    而這樣的感覺,也直接導致了,從秦老爺子進門之後,顧念兮除了打了一聲招唿,一直都安靜的呆在談逸澤的身邊。


    而這會兒,秦老爺子和秦可歡,倒是和談老爺子聊得樂不思蜀。


    大廳內,她和談逸澤感覺像是被人給拋棄了。


    “老公,你說這秦老爺子為什麽會突然來我們家?”


    趁著那三個人都坐在電視機前喝茶聊天,顧念兮蹭到了談參謀長的耳際,小聲問著。


    去年在談家大宅過年的時候,也沒有見到秦老爺子這麽陣勢過來拜年的。


    怎麽今兒個,倒是反過來了?


    “你覺得,他像是會做虧本生意的人麽?”談逸澤的視線掃過了不遠處的兩人後,不清不楚的迴答了這麽一句。


    “不像是!”


    “那不就得了。他,有事找爺爺幫忙!”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的視線有些忽明忽暗的。


    而顧念兮知道,這是談逸澤在思索事情的時候,才會有的表情。


    自然,她也就保持安靜,留給談參謀長一些安靜的時間。


    而蘇悠悠的到來,正好填補了此刻顧念兮的空虛。


    一身考究的呢子大衣的蘇悠悠的到來,自然也給談家帶來了不小的歡樂聲。再加上她身邊意氣風發的淩二爺,倒也為這談家大宅增色不少。


    蘇悠悠和淩二爺,自然是過來拜年的。


    過年走親訪友,是最為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在這談家見到秦老爺子的身影,到讓淩二爺有些微愣。微愣之餘,淩二爺便朝著談參謀長看去。


    而蘇悠悠的詫異,則是因為出現在這裏的秦可歡。


    被談參謀長甩了那麽一巴掌之後,她竟然還敢上門來?


    這個人,還真是一朵奇葩!


    淩二爺自然和談參謀長坐一塊,男人間有時候也有著許多話題要聊。


    而蘇悠悠也自然纏著顧念兮,想要追蹤前幾天關於談參謀長的“後續報道”。不用蘇悠悠直說,顧念兮光是看到她那一臉猥瑣的樣子,也猜到她索要的“後續報道”指的是什麽。


    “快說,到底你家談參謀長迴家之後有沒有將你給處置了?”


    蘇悠悠掐著顧念兮的小蠻腰,一臉猥瑣。


    “就跟你想的差不多啦。”這蘇悠悠,要是不滿足她的好奇心,估計憑她的大嗓門,過會兒這大廳裏都要知道那晚上的事情了。


    “嘿嘿,我就說嘛。你家的談參謀長很彪悍,做出來的事情也一定讓人心驚肉跳的!”蘇悠悠笑的很撩人。


    不過視線在掠過一邊,坐在大廳裏的秦可歡之時,蘇悠悠又壓低了聲音,湊到顧念兮的耳際問道:“不過你家的小三後備役是怎麽迴事?你家談參謀長都甩了她一個巴掌表明他不想征兵了,她怎麽還湊上來了?難道她這人有被虐的傾向,更喜歡被扇巴掌不成?”


    “小聲點。人家要到我們家來拜年,我又不能明著將她給趕出去是吧?”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的視線也落在了秦可歡的臉上。


    自從被談參謀長甩了那麽一巴掌,都已經三四天過去了。但依稀還是能看得出,秦可歡的大半個左臉上的紅腫。


    雖然她在雙頰上都打了腮紅,但明眼人一看,還是看得出來。


    這麽幾天都沒有消散的傷,這足以證明,那天下午談參謀長也使盡了全力。


    “看上去像是來拜年的,但我更感覺,人家像是來獻殷勤的。”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的視線落在秦可歡和秦老爺子帶來的那個禮包上。


    雖然從外麵上看不出裏麵的東西是什麽,但光看這架勢就知道,這裏麵的東西價值不菲。


    “是像來獻殷勤的,隻可惜,妾有親,郎無意。”


    看了看秦可歡,顧念兮的唇角卻是高高勾起。


    雖然秦可歡在長輩們的麵前沒有表現出什麽,可自從那個下午之後,她好像就安分了不少。這不,今天她和她爺爺都親自到談家來了,也沒見她主動和談逸澤說過什麽話。這要是換成以前,這秦可歡指不定已經將魔爪伸向她家談參謀長多少迴了。


    看來,那天談參謀長的那一巴掌,確實起了作用。


    “你就得瑟吧你。也就你家談參謀長,能縱容你這得瑟樣!”蘇悠悠笑著戳著顧念兮的腦袋,顧念兮也笑了。


    而她的視線,也穿過無數人,落在談逸澤的身上。


    談逸澤不知道和淩二爺談著什麽,薄唇正輕輕的提起。光影中,這男人還是最出色的。


    即便在這一屋子非富即貴的人群中,他依舊是最搶眼的那一個。


    也許,顧念兮的視線過分的幟熱了些。本和淩二爺聊著什麽的談逸澤,也像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一樣,抬起頭來看向她。


    四目接觸的那一瞬間,男人的唇角再度勾起。


    那笑容雖淡,但眸底卻染上了幾分真實的笑意。


    這,才是她的談參謀長。


    在外人麵前看不出什麽,但在她顧念兮的世界,他是最溫柔的那一個。


    “喲,這歡歡的小臉是怎麽了?”就在顧念兮和談逸澤對望的時候,便聽到談老爺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或許是因為上了年紀,眼力不是那麽好。可顧念兮卻也記得,每一次她的脖子要是出現個什麽蛛絲馬跡的話,就算隻是很小的一塊,談老爺子都能樂上半天。有時候還會到處嚷嚷著,他就有孫子抱了。


    這會是因為他眼神不好麽?


    看來,不是。


    也或許是因為沒怎麽注意,所以談老爺子這才注意到,秦可歡有些紅腫的側臉。


    隻是談老爺子不知道,他剛剛的這一句話,倒是提起了在場其他年輕人的心。


    估計蘇悠悠這個大嘴巴,也將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淩二了。


    不然這會兒,他跟著他們瞎緊張做什麽?


    “談爺爺,前兩天在隊裏練習的時候,不小心自己弄到了!”當著長輩們的麵,秦可歡努力的扯了扯唇角,讓自己笑起來更自然一些。


    可臉畢竟是腫著的,稍稍一動彈,又牽扯到了。


    這會兒,她的笑容竟比哭還要難看。


    在秦可歡這一句話解釋之下,他們幾個都你看我我看你。


    唯有談逸澤一人,從始至終唇角都是暗自勾起。


    但顧念兮卻知道,談逸澤的笑容,並不總是代表著友好。


    相反,他有可能就是在這樣的表情之下,暗中開始算計著什麽。


    “這孩子,雖然咱們是當兵的,可好歹也是女孩子。做什麽事情,還是要先照看好自己。”看著秦可歡微腫的臉頰,談老爺子看似關切的說著。


    但這一句話,卻讓人聽起來別有一番意味。


    像是關心秦可歡的安危,更像是在和她暗示著什麽。


    而秦可歡也在談老爺子的這一番話之下,含糊不清的迴答著:“我知道了……”


    “明明就是被揍的,竟然還死要麵子,也不知道害臊兩個字該怎麽寫。”


    聽著秦可歡的那一番話,一旁的蘇悠悠不樂意了的嘟囔:“那也是別人家的臉皮。”


    “可念兮,你難道不怕這‘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麽?”蘇悠悠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正好落在秦可歡的身上。


    顧念兮自然也知道,蘇悠悠在說的是什麽。


    蘇悠悠指的,是秦可歡對談逸澤的念想。


    這會兒要是不斷的徹底的話,恐怕將來還指不定能掀出個什麽滔天海浪。


    “怕什麽,如果他敢背著我和她暗渡陳倉的話,那老娘就將他當成鵝!”


    “什麽鵝?人家都是當成鴨子,隨時踢開。”


    “蘇悠悠,這你就不懂了。不是有首詩來著。”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的美目微轉:“鵝鵝鵝,曲項用刀割。拔毛加瓢水,點火蓋上鍋!”


    “嗬嗬……兮丫頭,沒想到你也這麽狠毒,竟然想要閹了他?怪不得,你家談參謀長被你吃的死死的。”蘇悠悠笑的花枝亂顫。


    卻不想,某個小女人正迎來談某人的犀利眸色。


    談參謀長似乎已經猜出了他們剛剛的談話內容。此刻那雙威懾感十足的黑眸,正慢悠悠的落在顧念兮的身上,讓小女人的背脊涼涼的。


    估計,她個什麽想法的,都已經被談某人看穿穿了。


    看談參謀長盯著她看的熊樣,顧念兮就知道,這老男人一定不滿了。


    嗚嗚,她剛剛不也隻是有感而發了。


    估計,今晚她有罪受了……


    新年之後,談參謀長又開始正常上班了。顧念兮的年假還沒有放完,所以每天早晨都會賴在床上很晚。


    可今天醒來的時候,她卻發現談參謀長還在大床上。


    這,是怎麽一迴事?


    尋常這個時間點,談參謀長早去上班了。


    為什麽今天這麽晚了,還在她的身旁?


    而且,看談參謀長的樣子,好像還是睡著了?


    不對!


    她家談參謀長的警覺能力向來很好!


    有時候隻要她顧念兮輕輕動彈一下,這個男人都會在第一時間醒來。


    為什麽,從她剛剛剛剛折騰了這麽久了,談參謀長都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呢?


    難道,談參謀長又準備和她開玩笑?


    就像以前,每一次她醒來想要鑽出被窩的時候,他都會假意睡著一番。然後,等到她顧念兮光溜溜的逃出被子的時候,又再度將她拽迴被褥裏狠狠的折磨一番?


    為了避免遭受那樣的非人待遇,顧念兮隻要趁著談參謀長還閉著眼睛的這會兒,悄悄湊到談逸澤的身邊,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也許是真的睡著了,談逸澤那過分纖長的睫毛,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的動作。


    睡夢中的他,鷹眸裏的戾氣全都被深深的掩藏起來。此刻的談逸澤,看起來就像是個無害的孩童一般。


    可因為近距離的接觸,顧念兮也發現了談逸澤身上的異常。


    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的還要紅潤了。唿出來的氣息,也有些幟熱。


    難道……


    想到這,顧念兮趕緊伸出了手,探向談逸澤的額頭。


    那裏傳來的溫度,差一點灼傷了顧念兮的手。


    “老公,你怎麽了?”


    “老公,快醒醒。你好像發燒了!”


    “老公,嗚嗚……”


    因為談逸澤一直緊閉著雙眼,顧念兮嚇壞了。抱著談逸澤的她,淚水,當即便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傾瀉了下來。


    “小東西,我沒事!”


    低啞的聲音,從顧念兮的懷中傳來。


    “沒事為什麽會這麽燙手?”他終於醒來,對於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這會兒,她又將他的腦袋抱的更緊了一些。


    “有點感冒而已,不過你要是這麽抱下去,估計待會就真的有事了!”他伸出了有些粗糙的大拇指,將從她眼眶中滑出的淚,抹了去。


    而談逸澤的這番話,果然也引起了顧念兮的重視。


    本以為,是自己的搖晃讓談逸澤有些不舒服。但當她再度看向談某人的時候,發現他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胸口上才知道他的意思。


    因為她剛剛發現他發燒了有些擔心,自然也就忘記了,現在的自己還是光溜溜的。就那麽大大咧咧的,將談逸澤抱在自己的懷中。


    而談逸澤的臉這會兒都被她給擠壓在胸口,弄得有些變型了。


    看到這一幕,顧念兮趕緊鬆開了自己的小手,從一邊找來衣服套上。


    “要去哪裏?”看到顧念兮穿戴整齊,談某人有些不樂意了。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然後給你找醫生!”


    “不要,我不看醫生!”沒想到,像談逸澤這樣的大男人,生病的時候也會鬧別扭。


    看著用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成一團的男人,顧念兮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但讓她不管他,也不可能。


    “談參謀長,你自己想好了,你要是燒成白癡的話,那我就跟別的男人跑了。”站在一側,顧念兮伸手推了推埋在被褥裏不肯出來的男人。


    果然,在她的這一番話之下,剛剛躲在被窩裏的男人不得不探出個腦袋,對著自己兇神惡煞的道:“你敢,看老子不打斷你的小狗腿,再閹了奸夫。”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到時候,你談參謀長也是傻子一個,根本就不會知道我和那誰誰誰的暗渡陳倉。而且,我還要一天給你換一頂綠帽子戴,到時候你的生活一定多姿多彩!”


    談某人瞪大眼睛的樣子,還真的有些可怕。活脫脫,就像是一頭想要吃人的獅子。


    顧念兮是怕。


    可為了談某人的身體,她還真的不得不做這些。


    剛剛談參謀長的體溫,已經高的有些嚇人了。再壯的人,也不經這樣的燒下去。


    “你……”


    這迴,談參謀長雖然恨得牙癢癢,倒是說不出話來了。


    好吧,他談逸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小東西給自己戴綠帽子。


    別說這小東西已經嫁給他一年多了,但身上的那股子風情卻與日俱增。繞在她身邊的那些蒼蠅,也沒見少過。


    真要是他談逸澤這麽年輕就嗝屁的話,那這些成天想要這小東西的男人,到時候肯定蜂擁而上。


    而這小東西要是想要和他們做點什麽的話,憑借她這麽古靈精怪,他談逸澤一定是攔不住了。


    想到這,談逸澤就算又再大的不滿也隻能老老實實的攤平在大床上,看著某個小女人溜出門去找醫生。


    還是先治好病,免得太年輕就嗝屁,便宜了其他的男人。至於某個無良的小東西,等自己病好點的話,就先治治她。讓她知道,有些話可是他談逸澤的禁忌。


    打定了某個主意之後的談某人,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大床上。


    來給談逸澤看診的,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子。


    一臉的冷情樣,看著就有些刻薄。


    怪不得,他給談參謀長紮針的時候,手段那麽狠。


    顧念兮還記得,當時談參謀長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要不是她還指望這個男人給她家男人看好病的話,估計早就一拳頭過去了。


    談逸澤的看診結果是病毒性感冒。


    所以,病情來的比較急。


    那醫生給談逸澤看過之後,打了一針並囑咐好好休息兩天,就離開了。


    而顧念兮也在所有人離開之後,安安分分的呆在談某人的身邊。


    “老公,下迴不要生病了,好不好?”窩在談參謀長的懷中,隨意的蹭著男人的胸口,她顧念兮才不會管什麽病毒會不會傳染之類的。她隻知道,這個男人一生病,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就快要坍塌一樣。


    “怎麽?你不是還想著趁我生病勾三搭四去?”談某人的黑眸微微上挑,嘴角上的弧度有些不明意味。


    看來,某個老流氓還真的記仇!


    剛剛她不過是為了讓他去看醫生,沒想到他到現在都記恨著。


    這不,掐著胸口還不夠,還掐著她的小屁股了!


    “談參謀長,我是為你好。難道,你還真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燒的那麽難受不成?”


    “再怎麽,也不能那麽刺激我吧?難道你不怕,在我生病的情況下,那麽一氣把我給氣的嗝屁了?”談某人繼續掐著某個部位,表示自己對她剛剛的話的不爽。


    “我家談參謀長才不會那麽弱不經風呢!”說著,顧念兮又將小手圈的緊了一些:“快答應人家,下迴不準生病了!”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胡攪蠻纏。生病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準。談逸澤就算是人中之龍,可也隻是一個平凡人。他,怎麽可能想要不生病,就不生病的?


    可顧念兮卻還是執拗的要著男人的保證。


    對於她來說,也無非就是圖個安心。


    天知道,剛剛發現談參謀長燒的昏睡的時候,她感覺到她顧念兮的世界一片漆黑,找不到一絲光亮。


    那樣絕望的感覺,她是再怎麽也不想嚐試了。


    “好好好,我盡量……”最終,他還是拗不過她。


    驕傲如談逸澤,從來也沒有想過為什麽人屈服過。


    可偏偏一遇到他的小東西,他就變得不像是他。


    隻要是她顧念兮要的,不管是她胡攪蠻纏也好,是她任性而為也好,他談逸澤都想要為她辦到。


    看著她窩在他的懷中,愜意的像是隻貓兒一樣,談逸澤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可就在他的唇即將要觸及到她的時候,臥室門被敲響了。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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