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家產,早就被他大兒子拿出去下海,虧損了一大筆了。若不是現在有陳老爺子在,估計連陳家的名號都保不住了。再說,老爺子介紹的那個陳家的孫女,還是他老陳家的二兒子生的。眾所周知,這老陳最愛的還是他的大兒子,要不是這樣的話,當年他大兒子在敗光了陳家的財產之後,就該被敢出門了。你說,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這陳家的這個小孫女,擺明就是個爺不疼,奶奶不愛的孩子。這娶進門,根本就討不來一丁點的好處。”


    顧念兮沒有任何的反抗情緒,任由著舒落心抓著自己。而舒落心也在這樣的情況下,越說越帶勁了。


    “再說了,那個孩子我也見過。都出來工作那麽多年了,現在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司小職員。這麽沒有上進心的孩子,真的不適合出現在我們談家!”


    更準確來說,不適合當談逸南的媳婦。


    雖然,舒落心圈子裏的那些姐妹們都告訴她,找兒媳婦一定要找一個老實本分的。這樣,將來她舒落心要是老了,也不至於日子不好過。可她舒落心卻不同意,她一直找的比較強勢的孩子。這樣,將來可以給給談逸南當把手,好讓他將談家所有的財產全都收在囊中。


    剛開始,顧念兮是還沒有進得了她的眼裏,雖然她有個當市長的爸爸。可後來,顧念兮在明朗集團所做的,都傳到了舒落心的耳裏。


    無疑,這麽能幹,又有著好的背景的顧念兮,便是她舒落心一直在為談逸南找的最合適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顧念兮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走進談逸南心裏的人。


    這也是,今天舒落心找顧念兮談話的最主要原因。


    “舒姨,兩個人適合還是不適合,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說的了的!”聽舒落心的話,顧念兮隻是輕笑。似乎,她也聽出了,今天舒落心此行的目的。


    而舒落心也在聽到了顧念兮的這話之後,抓著顧念兮的手突然緊了又緊:“是,兩個人適合不適合,是我們這些外人說不了的。但兮兮,你對小南來說,從來就不是外人!”


    她的意識是,談逸南一直都喜歡她顧念兮。


    可打著動之以情的舒落心卻在這個時候,憋見了顧念兮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嘴角上所帶著的那抹輕笑……


    而顧念兮也接觸到了舒落心的眼神,當下那抹笑容也變得越發的明顯。


    不是外人,難道還是內人不成?


    這舒落心,好像越來越摸不清楚狀況了!


    她顧念兮現在是談逸澤的老婆,不是談逸南的。


    “舒姨,這話您說的不大對吧。我雖然是小南的大嫂,但怎麽也算不上內人是吧?再說了,婚姻這迴事,都是本人自己決定的。父母都不好插手的事情,我這個大嫂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去說的?”


    既然被舒落心發現了自己嘴角的那抹笑容,顧念兮也就不躲躲藏藏了。幹脆撥了撥自己的發絲,將自己那張小臉上的笑容呈現在舒落心的眼下。


    她三番兩次的在舒落心的麵前自稱為談逸南的大嫂,聽上去無意。但實際上她是在告訴舒落心,現在她和談逸南之間僅有的那點關係。


    不要以為她是長輩,就可以拿著什麽隨隨便便的欺壓著她顧念兮!


    “這……可好說歹說,你和小南之間以前也是戀人關係,兮兮你怎麽舍得看小南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其實舒落心更想說的是,你怎麽舍得看談逸南娶一個沒有什麽能力,一看就不可能幫談逸南繼承家產的人?


    當然,在顧念兮還沒有真正的成為她舒落心的盟友之前,她舒落心也不會傻到打草驚蛇。


    “舒姨,您也說了,我和談逸南的是戀人關係,那是以前的事情。既然是以前的關係,我又怎麽好插手他要不要去相親的事情?”


    說到這,顧念兮站了起來,顯然她已經沒有什麽心情和舒落心在這裏閑扯。


    “舒姨,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還有點事情要先出門了。”說完,顧念兮拽著身側的大衣,就離開了。


    留下的,是一臉錯愕的舒落心。


    一直以為,顧念兮雖然不好對付,但怎麽來說都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應該比較容易對付。


    可現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她的能力提高了不少不說,連嘴皮子的功夫也不在話下。若是這樣的孩子成了談逸南的對手的話,再加上她身邊那個陰險狡詐的談逸澤,這樣她的小南還有勝算麽?


    想到這,盯著麵前那一碗銀耳蓮子粥看的舒落心,陷進了沉思。


    然而陷進深思的她卻不知道,剛剛她和顧念兮對話的這一幕,正好落進了某雙黑色眼眸中……


    小的拐不走他的媳婦,老的也出手幫助了?


    要不是他剛剛上班的時候落下了一點東西在家裏,這會兒正急著迴來找那東西,還真的不知道他們竟然都背著他談逸澤對他的媳婦做這樣的勾當!


    看來,不將他媳婦拐進狼窩,他們這對母子還真是難善罷甘休了!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女人,隱藏在黑暗中的男子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指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那是,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來的。


    這麽讓人騎在頭頂上,可不是他的作風。


    看來,他是時候該找個機會告訴他們,這小東西是誰家的媳婦了!


    想到這,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男子,嘴角突然輕勾。


    但那抹笑容裏,卻找不到任何的溫度……


    晚飯過後的時間,顧念兮都喜歡和談老爺子一起看電視的。


    但今天,卻是一個例外。


    好像從一大早知道了談參謀長送給自己的那枚戒指被掉包之後,顧念兮做什麽都打不起精神來。


    晚飯過後,她便上了樓。


    一個人關在臥室裏,站在窗前,看著這個城市的燈火一盞盞的亮起。


    “怎麽了,今天怎麽病怏怏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顧念兮站在窗前,眺望遠處不久,便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窗戶外的那個世界,比較黑。而這一端,比較明亮。兩端形成的反差之下,這麵鏡子便被折射成了一麵鏡子。而顧念兮也就是在這扇窗戶折射成的鏡子下,看到了身後的那個男人。


    或者應該說,其實從這個男人進來的時候,顧念兮就看到了。


    隻是,她一直都保持著原樣,等待他的上前。從這麵鏡子裏,顧念兮和那雙黑眸不期而遇……


    他的眸色,很深。


    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念兮便發現了這個特點。


    他的眼眸,比寒潭還要深邃上幾分。


    看著她的時候,更像是一把無形的鎖。能將她困住,能讓她一下子被他看穿。


    此刻,他依舊用這樣的黑眸對著自己。


    那眼神,是那麽的犀利。


    顧念兮毫不懷疑,自己心裏所想的,就快要被他看穿。


    但眼下,她卻一點慌亂都沒有。


    既然自己藏不住,倒不如讓談參謀長發現了也好。


    可就在顧念兮以為自己的所有就要被看穿的時候,那隻指尖微涼的大掌,卻落在她的額頭上。


    那熟悉的男音,在她的耳際響起:“來,我看看!”


    纏綿,婉轉……


    比大提琴的聲音,還要動聽。


    不得不承認,那微涼的之指尖落在自己的額頭上,真的就是一種享受。


    讓顧念兮,不自覺的想要閉目享受。


    但就顧念兮的眼睛即將閉起來的時候,卻感覺到那微涼的指尖突然迅速的朝下滑了下去,落在某片高聳地帶。片刻之後,帶著輕笑的男音,從自己的耳際傳來:“沒有發燒。會不會,是發sao了?”


    談逸澤你大爺的!


    你才發sao,你們全家都發sao!


    聽了男人的話,顧念兮在心裏呐喊著。


    當然不用睜眼,顧念兮也知道,身後那個男子此刻必定嘴角輕揚。


    在一起一年多時間了,這老流氓老是愛曲解她的意思,她又不是不知道。


    每晚,要是沒有好好的滿足他,第二天男人醒來就會一整天的怨氣。


    而後,誰要是輕易的惹了他,絕對跟捅了猴子窩有的一比。


    眼看,男人的大掌就要開始向下滑去了,顧念兮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在不開口的話,就來不及了:


    “談大爺,請自重!”


    但對於顧念兮的這話,談某人似乎一點也不為意。這會兒,輕笑聲又在顧念兮的耳際響起:“我怎麽不自重了?”


    “您褻瀆了我!”顧念兮的眼神,落在談某人的大掌此刻所覆蓋的地方上麵。她的意思很明顯,她嘴裏的“褻瀆”,就是指談參謀長現在大掌所覆蓋的地方。


    “我褻瀆你?嗬嗬……這理由不錯。”身後,又是一陣輕笑聲。


    而落在她眼神緊盯著的那一處的大掌,也在這笑聲之下,鬆了開口。


    看到這,顧念兮本能的鬆了一口氣。


    本以為,剛剛的那一番話已經讓自己成功的逃脫了一劫的顧念兮,卻沒有想到在這一陣輕笑聲之後,她便被談某人扛著走向大床邊了。


    “既然褻瀆是一種錯的話,那我不介意錯上加錯!”這話,是談某人這一夜最後說的一句話。而後,他便“獻身革命”去了。


    當然他“革”的“命”,就是他家小東西的。


    本來,顧念兮還有些糾纏在談參謀長的那顆鑽石戒指到底被誰掉包了。但在談參謀長的一番糾纏之下,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


    是誰說的,先愛上的那個,必定比被愛的那個卑微許多?


    顧念兮,從來就都不這麽認為。


    因為她覺得,她和談參謀長就是最好的例子。


    隻是她卻不知道,其實在她和談參謀長的愛情中,她一直都是被愛的那個……


    和秦可歡的再度見麵,是發生在今年最後一場大雪的下午。


    隔天,就是除夕夜了。


    雖然沒有放假,但談參謀長表示,今年的除夕夜照樣會迴到家裏,陪著她顧念兮守歲的。


    除夕的前一天,可以說是顧念兮這一陣子來最悠閑的一天了。談家的上上下下都大掃好了,就連院子裏的二黃昨天也洗了個澡,整個談家,都洋溢著新年即將到來的喜氣中。


    而顧念兮也在這個下午,接到了蘇悠悠的電話。


    蘇悠悠說,今年是兩人都結婚的第一年。這也就是說,今年的她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呆在一起守歲了。


    所以,蘇悠悠決定約顧念兮出來,見今年最後的一麵。


    雪,下的有些大。


    但顧念兮還是應邀,出了門。


    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的時候,顧念兮發現蘇悠悠已經到了。


    這陣子,蘇悠悠的情緒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一些,臉色也好了一些。大概是淩氏前一段時間的風波,讓她家的那兩位狠角色,沒有時間幹擾蘇悠悠和淩二的發展。


    “兮丫頭,最近小日子過的挺滋潤的喲!”見到顧念兮之後,蘇悠悠便開始打趣著她。


    不過這一次,蘇悠悠的眼神並沒有一如往常一樣,猥瑣的落在顧念兮的高聳上。而是,落在顧念兮左手無名指上方……


    “快給姐瞅瞅,多少克拉!”最近一段時間,蘇悠悠被淩家太太送進了什麽珠寶鑒定班。說是,學一些什麽基本的常識。


    其實,蘇悠悠本來是不打算去的。因為在蘇悠悠的世界裏,所謂的基本常識,不過是上了洗手間要洗手,拉耙耙之後要用紙擦而不是用手指去扣這一類的事情。她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生活會和今後的那些隻能看不能吃的寶石搭上什麽關係。


    但礙於淩二的關係,蘇悠悠還是老老實實的去上了這些無聊的課程。不過,大多數上課的時間,蘇悠悠都用來打盹,以養精蓄銳去對付醫院裏那些病患。


    這門課程已經上了好多天了,但蘇悠悠對於這些的認識還是停留在用斤兩比價格。


    “我也不知道多少克拉。”


    “你這白癡的丫頭,人家送你你就該問清楚!這麽糊塗下去,哪天指不定被你家談參謀長賣了還幫著他數錢。”蘇悠悠數落著顧念兮,卻不知道她自己其實和顧念兮也是半斤和八兩。


    而眼尖的顧念兮,卻在這個時候憋見了咖啡廳的門口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俏麗的短發,還有颯爽的軍人英姿,不是秦可歡還有誰?


    可秦可歡,怎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咖啡廳裏?


    她是談逸澤的部下,現在談參謀長應該還在辦公室裏麵加班,秦可歡的閑暇時間,還真是多!


    而蘇悠悠自然也注意到顧念兮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某一處。


    這會兒,她也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順著顧念兮的視線看向某一處。


    “這男人婆,怎麽陰魂不散?”蘇悠悠和秦可歡向來不對盤,或者應該說,從她發現了這秦可歡對顧念兮家的談參謀長抱著想法的時候,她就看不下去了。


    “蘇悠悠,小聲點!”其實,顧念兮不是害怕秦可歡發現她和蘇悠悠的存在。而是因為,這蘇悠悠的大嗓門,實在太大了。這麽一喊出來,整個咖啡廳的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想要不引起秦可歡的注意,都難。


    這不,秦可歡已經在聽到蘇悠悠的聲音之後,朝著他們這個角落看了過來。


    在發現是她顧念兮和蘇悠悠在一起之後,她的臉色不是那麽好。


    不過,現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些人,她便繼續笑著應付著那幾個。


    那些人和秦可歡一樣,都是一身綠色軍服。


    看得出,他們很熟悉。


    還好,秦可歡沒有過來!


    “蘇悠悠,別喊得那麽大聲,生怕別人沒有注意到我們!”


    “我沒有喊得很大聲。我就是在想,這男人婆為什麽沒有上鉤?”蘇悠悠笑的傾國傾城,眼眸裏那抹戲弄更是沒有逃過顧念兮的眼。


    當下,顧念兮也跟著笑了。


    其實,蘇悠悠就是想要耍耍秦可歡而已。


    隻要她喊“男人婆”秦可歡要是變臉走過來的話,那全餐廳的人不都知道,她秦可歡是個男人婆了麽?


    隻可惜,秦可歡也聰明,倒沒有上鉤。


    隻不過,這會兒她雖然在那一桌坐著,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她們這個角落。


    那犀利的眸色,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悠悠,我不在的時候,千萬別和她卯上。”這秦可歡的力氣很大,上一次顧念兮也親自領教過。


    “你放心,她是你們家的小三後備役,可不是我家的!”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之後,顧念兮和蘇悠悠又聊了好一些家長裏短。


    但半響之後,本已被她們忽略了的女人,卻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顧念兮,別來無恙?”


    “托秦小姐的福,甚好!”


    抬眸對上秦可歡那一張略帶恨意的臉,顧念兮的紅唇勾起。


    嬌媚的笑容,仿佛她真的很高興遇上秦可歡那般。


    她所說的話,也像是禮尚往來一樣。


    可“甚好”二字,卻讓人覺得有些變了味。


    不知道這是“甚好”,還是“腎好”!


    一句話,弄得秦可歡一臉的菜色。


    而顧念兮也在收到了女人的反映之後,笑紋變深。


    咬文嚼字的遊戲,她顧念兮也不會輕易敗下陣來。


    怪隻怪,她秦可歡挑錯了遊戲。


    “顧念兮,別玩這些有的沒有的腔調,我想要和你好好談談。”一句話,果然最先頂不住壓力的,還是秦可歡。


    說完這話,秦可歡的視線又落在了蘇悠悠的身上。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秦可歡要和顧念兮單獨談談,不想有其他人在場。


    當然,秦可歡的意思蘇悠悠也聽得出來。但放任這麽嬌弱的顧念兮和彪悍的秦可歡在一起,豈不是等同於把羊送到虎口?


    思量一番之後,蘇悠悠決定繼續假裝失聰。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秦可歡是誰,是這城裏頭別人都惹不起的天之嬌女。她說的話,想要做的事情,什麽時候都是別人爭著搶著幫著她做的。


    還從來沒有什麽人,敢這麽不給她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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