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姍一向恬淡的臉上此刻染上寒涼,想說什麽卻一時什麽也說不出口。


    他依舊記得她害怕開快車,卻依舊把車子開得那麽快,他在提醒著什麽麽?


    本來早就已經決定忘記的人,陰魂不散,本來已經塵封的往事,就在此刻又迴到眼前,讓她整個人都像是抽離了靈魂的軀殼一般無力空虛。


    他和她曾經是初戀的情人,隻是那時,他寒微到一無所有,可是她,是人人仰羨的陸家小姐。


    所以注定了,那是一場苦戀。


    白薇聽到了風吹草動,第一個強烈反對,她的女兒,要嫁的絕不是這樣的男人。


    而,陸一姍,沒有太多的堅持,一向順從慣了的她,實在找不出借口也沒有勇氣來忤逆母親的意思。


    盡管,離開時她亦承受了太多的煎熬。


    屈從於家裏的安排,她去了另一座城市,因為心虛和負疚,她選擇不告而辭。


    隻是當時本以為,從此緣盡,再無瓜葛,可是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會在經年之後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當她第一次在肖亦寒的車子裏見到他時,是震驚的,這世上是不是巧合太多,冤家路窄的鬧劇原來很多時候都在上演著。


    她有過恐慌和無措,對他避之不及是當然的。


    隻是,她也清楚的很,他和她,終究免不了一場對峙。


    她當初的不告而別,實在是欠了他一個解釋,她想逃想躲,那也是不可能的。


    世人眼裏韓子慕是一個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隻有她知道,他的曾經,是一個衷情無二的溫潤少年,她永遠記得,他清朗麵容上升騰著的紅暈,隻因為,那一天他的生日她送他的一條領帶。


    時間真是這世上最無情的劊子手,他把青澀少年摧殘成了情場高手,也把昔日甜柔的女孩轉變成了世俗的犧牲品。


    往事,不堪迴首。


    “怎麽,不想說點什麽麽?”


    死一般的沉寂之後,韓子慕開口,手裏的煙已經吸盡,給他隨手把煙蒂扔在車窗外,隻餘下滿車廂裏嫋嫋的煙霧縈繞。


    陸一姍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目光悠悠的望向車窗外一片蒼茫,沉默著。


    “你,竟然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韓子慕的下一句話就讓陸一姍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竟然連這也知道了。


    那件事,當時是在白薇的安排下隱密進行的,而且是在相隔萬裏之遙的另一座城市,當時幾乎是沒人知道的,哪怕是她身邊最好的朋友也無從而知。


    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很驚訝麽,其實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


    陸一氣姍因為他的咄咄逼人一時說不出話來,心裏麵那種不安和恐慌讓她一時心亂如麻。


    韓子慕冷笑:“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麽?”


    是啊,她當初真的是太過分了啊,豈止是過分呢,也許應該說是殘忍的吧。


    她剝奪了他做父親的權利,也剝奪了那個無辜的孩子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的權利,說到歸期,是因為她的懦弱還是自私,她自己也給不出來答案。


    那麽今天,他來討債,就讓他討吧……


    - - - 題外話 - - -


    陸一氣姍因為他的咄咄逼人一時說不出話來,心裏麵那種不安和恐慌讓她一時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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