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旭眼裏閃過一絲憤怒,轉身看著來人明顯喝醉的幾人,壓抑下心頭的怒氣,對著為首的那人道:“談燁霖,管好你的人,這樣說未免太過分了。”


    談燁霖身邊帶著女伴,還有兩個看去是好友,但更像追隨者的的男子,因為那兩個男子明顯以他馬首是瞻。剛剛說了那句話粗鄙話的男子調笑道:“封旭,關談少什麽事情,這是我說的,而且,我是為你好,不是嗎?這個女生夠漂亮的。”


    繆以秋在他們眼裏不是一個獨立的人格,隻是一個刺激封旭的源頭。


    談少的女伴跟談燁霖一樣都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著繆以秋,臉上沒有跟兩個跟班一樣想要討好談燁霖的趨之若鶩,眼裏除了一點好奇,還有一點恍然大悟。好像是在說,哦,原來就是你。


    繆以秋將手中的空酒杯換了一杯,但是沒有拿起來,手中輕輕一動,盛滿三分之二的雞尾酒高腳杯沿著弧線側著在桌子上旋轉了兩圈,沒有翻倒,也沒有灑出來一滴。


    看著這一切的談少女伴微微睜大了眼睛,另外一個跟班不由大笑道:“哇哦,封旭,其實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是沒有,雖然你家裏貧困,但你未來的女友靠雜耍也可以養活自己,也許還能養活你,當然,不包括養護你的機甲。”


    哈哈的笑聲從這兩人口中響起,談燁霖卻隻是微微一笑,低頭對自己的女伴說了什麽,接著從桌上拿了一小塊蛋糕遞給她,既不製止,也不應和。


    封旭忍無可忍,他很久之前就知道談燁霖喝醉了之後會變得肆無忌憚很多,兩個跟隨者很會看臉色,都是順著他心意來,而自己置身事外。要是出事了更不用談燁霖說什麽,他們自己就會往前一站,該道歉道歉,該賠罪賠罪,


    談燁霖針對的人不多,封旭算是其中一個,以前封旭不屑於跟醉鬼爭論,往往敬而遠之。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他不可以讓一個女孩子因他受這樣的委屈。


    誰知道他還沒做什麽,繆以秋已經拿起了那杯已經停止循轉,液體還帶著漩渦的酒,沒有看那兩個搖尾乞憐的追隨者一眼,反而一步步走向談燁霖:“他們兩個口中拿著我做理由,可是卻是順從你的意思,拿我做理由宣泄著對封旭的不滿,”腳步停下,已經站到了談燁霖麵前。


    繆以秋對著那雙醉眼朦朧藏著不屑的眼睛說道:“有人說,永遠不要跟醉鬼計較,但是我更相信一句話,酒後吐真言,他們說的話,其實更像是你說的,你偽裝的再好,看穿你的人想必不是沒有。”


    封旭直覺不好,想要上前去拉她,卻已經見繆以秋將酒杯舉到了談燁霖頭頂,剔透的酒水順著對方的頭發,沿著額頭、鼻梁一直往下澆下,很快連襯衫都打濕了。


    兩個追隨者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公雞,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談少女伴拉著談燁霖後退了兩步,但顯然已經太遲了。


    “即使你不發一言,或者嘴裏說著醉話,我也能感覺的到,你對封旭的嫉妒,你在嫉妒他什麽?就像你們話裏說的,封旭家中貧困,不像你們,有錢,恐怕還有權,你們天生就有很多人奮鬥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


    以為他們為中心的四周一邊寂靜,空氣中凝滯著僵硬的氣氛,談燁霖的臉色比剛才帶著醉意的樣子還要潮紅,他才迴過神來,抹了一把臉,銳利的眼神刺刀一般看向繆以秋。


    四周很多人可以肯定,他的醉態,這麽一杯酒下去,起碼清醒了一大半。談燁霖父親是聯邦少將,母親是經濟巨鱷,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大家都覺得這個女人要倒大黴了,而且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蠢貨,誰知道她卻輕笑了一聲。


    “既然家室上處處高人一等,那麽,是在學院裏不如對方了,聽說你們機甲係課程不少,是哪門課不如他,虛擬對戰?耐力訓練?失重感應?哦~,難道是全部都比不過。”她笑著嘲諷起來。


    “你!”談燁霖咬牙切齒,但是他不可能對一個女孩子舉起自己的手掌,還是一個父母都是烈士,長姐身死、孤苦無依的孤女。


    他狠話還沒有說什麽,麵前咻的一下換了一個人,變成了和自己平視的封旭,繆以秋被他牢牢的擋在身後。


    遠遠的雷納德在看到這邊圍了一圈人的時候心中就覺得不太對,見了站著的兩個人和被封旭拉到身後的繆以秋大概能猜出什麽,眉頭一跳一跳的疼。


    連忙在談燁霖跟封旭對峙的時候上前幾步撥開眾人勸道:“大家都是朋友,也是隊友,好端端的幹什麽?還有,談燁霖,不是我說你,明知道身邊跟著的人是什麽德行,就管管好,女孩子臉皮薄,經不起你們開玩笑。”


    說著還朝著偷偷朝這邊看到人大聲說道:“開玩笑,開玩笑,該喝喝,該跳跳。”


    談燁霖兩個跟班也迴過神來,丟這麽大臉,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連忙大聲轉移話題,大家也不是不懂眼色,很快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談燁霖越過封旭看著那個女生,誰知道那個女生無畏無懼,反而舉著空酒杯對著他示意。他的視線盯得太緊了,連對方臉上細微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永遠,都騙不了我的眼睛。”輕聲的這麽一句,剩下站著的幾個人全部都聽見了。


    “哢嚓,”談燁霖捏碎了手裏的杯子。


    雷納德大感頭痛,談燁霖是什麽樣的個性在同一個宿舍三年他能不明白嗎?他好不容易把鍋扔些到談燁霖哪兩個追隨者的頭上,繆以秋又去招惹他。


    安容修拍了拍雷納德的背,剛剛雷納德遠遠站著沒有聽清楚繆以秋倒那杯酒時候說的那些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如果可以,談燁霖想必是很樂意給對方找點麻煩的。


    他們這樣,顯然是調和不了了。


    可是讓人驚訝的是,談燁霖忍住了,他將手中變成不規則碎片的杯子放到了桌上,將兩片插到肉裏的玻璃碴子拔.出來。沒有去管流出來的血,接過女伴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發上、臉上的酒水,然後把沾了一些血跡的毛巾扔到了桌角。


    他要是說一些威脅的話封旭還放心點,但是現在卻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自己是不怕談燁霖的,可是繆以秋經受的住對方的報複嗎?


    封旭仍舊和剛才一樣,堅定的站在繆以秋身前,看著麵前的幾人:“你要明白,即使繆小姐衝動了,但不可否認,最先做錯的是你們。”接著把視線轉向了談燁霖:“沒有人會把剛剛繆小姐說的話當真,這裏很多人都是跟我們一起上課的,大家都知道,失重感應,還有耐力訓練總成績我比你低,沒人會因此誤會。”


    談燁霖臉色好了很多,但是卻多了一絲不自在,但這不自在轉瞬而逝。他跟封旭內心都知道,耐力訓練其實最後他是搞鬼過的,才讓他拿到第一,隻不過當時除了他們兩個誰也看不出來。


    談燁霖嗤笑,視線是封旭直直對視道:“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


    封旭和雷納德明顯是要保繆以秋的,安容修再不喜歡繆以秋也勸道:“繆小姐無心之失,讓她道個歉,你們握手言和。”


    別人看不清楚,談少女伴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繆以秋顯然沒有將他們的話當一迴事,他們做再多決定又如何,對方顯然有恃無恐。


    是什麽,給了她這麽大的自信?


    談燁霖已經恢複了最初的平靜,他口吻平淡道:“繆小姐無心之失,我自然不會跟她計較,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雷納德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去看繆以秋,誰知道對方視線根本不放在這裏,好像不知道幾個男人為她的舉動進行了一場另類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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