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閣,


    北冥淵坐得四平八穩,見薛方錄心急如焚在屋裏來迴踱步,隻垂了垂眼,低聲道:“薛大人所急何事,不如坐下來你我共同商討。”


    說罷遞給薛方錄一個黃燦燦的金橘,薛方錄兩隻手恭敬的接過,歎了口氣道:“不知眼下朝中局勢如何。”他沮喪的說道,自那日被蒙麵人救走,便一直在金鱗閣藏身,對外麵的消息可謂是一問三不知。


    “陵安王已經攜王妃迴朝了。”見薛方錄麵色微訝,他補了一句,“還有,你那個義妹薛貴妃突然惡疾,已然暴病而亡了。”殿內陡然靜默下來,薛方錄手裏握著的金橘撲騰一下落在地上,慢慢滾遠。她倏然望向北冥淵,麵容失了血色,嘴唇青紫,手不自覺微微顫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無波,但卻掩不住聲音的幹澀,“她……可是被……”北冥淵微歎,看著神色慌亂的薛方錄,麵上似不忍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薛大人如此聰慧,這種事想不明白嗎,一個與人有私情的後妃,皇家定是留她不得。”一聽這話,薛方錄反而鎮定下來,沉下聲問:“你你早知她會死,當初為何不救 ?”見北冥淵沉默不答,薛方錄又道:“二皇子,她也是你安排的人,為了你的大業在這宮裏,蟄伏這些年,你就不能念及她一點點的好嗎?”“若是她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了。”見薛方錄不信,北冥淵神色未變,道:“薛大人,我知道薛貴妃於你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可是東陵皇帝生性多疑,他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放過,又怎麽會饒過染指了後妃的你呢?”薛方錄臉色瞬時難看起來,當年棄家來東陵後後,身無分文,全靠薛方寧在宮裏給他每月遞銀子才能苟活於世。。“她這些年過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皇宮啊,那可是個吃人的地方,她為了我,曲尊逢迎,每日對著那個小皇帝笑臉香迎,都是為了我以後能帶她出來過好日子,離開這個鬼地方。”薛方錄臉色暗頹,神情悲切。


    “可我,終究還是沒能帶她走,他這一輩子都沒能逃出這個巨大的牢籠……”聽見薛方錄此話,北冥淵臉色一沉,冷笑道:“她出來了又如何,薛大人如今做的事,敢讓她知道嗎?”北冥淵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薛大人,你要時刻記得,陵慕陽和陵慕軒兄弟二人是才害你卸官丟命的人,也是殺害薛貴妃的元兇。”見薛方錄麵有擔憂,北冥軒神情稍緩,有些不忍的點頭。“陵慕陽既然現在已經開始忌憚陵慕軒,對我們來說何嚐不是好事一樁,且看他們鷸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相府已亡,可還算在朝中有些忠心的門生 ,相府千金嫁入了陵安王府,我們便拿著這個大做文章,陵安王是不好對付,卻也不是無法對付,耐心些尋,許以重諾,總會有願意為咱們賣命的。隻要陵慕軒一死,則萬事無憂。若陵慕陽執意卷起天下之爭,那些王公大臣,必會出麵製止,到那時朝堂無人可用,陵慕陽就隻是個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二皇子說的在理,隻是陵安王背後還有大理寺,恐不會輕易……”薛方錄皺著眉頭說道。北冥淵擺手,“不過是些螻蟻,不試一試又怎會知道。”他話音一轉,板正臉說道:“薛大人,陵安王妃,你可有聽聞過!”


    “陵安王妃有兩位,殿下莫不是說的那位名動東陵的蘇掌櫃,短短數月,便讓三家鋪子,在東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那位奇女子?”北冥淵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意,點頭,“薛大人覺得,若是日後由她來做我北境王妃如何。”薛方錄見北冥淵竟有此意,雖心下驚詫萬分,麵上也還是恭維道。


    “此女經商才能不簡單,必是輔佐君王的良配,殿下好眼光。”短短一席話,北境二皇子竟動了迎娶東陵陵安王妃的念頭,較真算起來,這陵慕軒的女人,恐怕也不會太簡單,竟讓這敵對多年的兩個男人都分外青睞。


    薛方錄還在默然想著,北冥淵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薛大人今日思緒不佳,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你一定會喜歡的。”


    還不等薛方錄問出口,北冥淵便起身大踏步離去,留他一個人在屋裏無力的坐下,掏出懷裏的一方手帕,黯然神傷。


    直至傍晚,天色漸暗,一陣極輕的扣門聲響起,他才在黑暗裏晃過神來,“誰啊?”


    “是主人給您送的東西。”門外小廝恭敬的答到。


    薛方錄過去打開門,小廝門抬進來一個木箱,放置到案幾邊上,便出了門。


    薛方錄把門鎖好,迴過身來仔細打量了麵前的箱子,方方正正的,密封的極好,他伸手取下鎖扣,打開箱子的一瞬間,煙霧彌漫,隨之一陣異香傳來。


    薛方錄被這香味嗆的咳嗽起開,待到煙霧散去,他才微微眯著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箱子裏顰婷嫋嫋站起來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


    黛眉清掃,神態清冷,眼裏像含著一汪水似的深情望著他,他感到自己的唿吸停滯了,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薛方寧嗎?


    “方寧?是你嗎?”他尚存的理智告訴他,薛方寧已死,是絕不可能出現在金鱗閣,他的房間的。


    “是我,方錄,我是方寧啊。”眼前的女子急不可耐的抱緊他,他卻皺著眉推開。


    “不,你不是她,你是誰?”薛方錄警惕的問,這女子身上的味道,已經讓他的冷靜一絲絲被抽走。


    “我是,我就是你此刻日思夜想的人啊。”被大力推開後,女子委屈的垂著頭說道。


    薛方錄用力搖搖頭,眼前的女子分明跟薛方寧一模一樣,他迫使自己還存在清晰的邏輯,問道,“那…那你說…你入薛府的閨名叫什麽!”


    他看到眼前女子動了動嘴唇,他卻聽不到她的聲音了,身體的反應,壓垮了最後一絲理智,他環抱著麵前的女子,不停喊著,“盛音,盛音,是你迴來了…”


    “是我,是我…”懷中女子也不停答應著。


    “阿音,阿音…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對不起你。”


    薛方錄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女人,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揉進自己身體裏,直到女人因窒息不斷掙紮,他才放了放力道。


    “哥哥,阿音不怪你。”懷裏柔柔的聲音傳來,薛方錄的內心像堤壩遭遇了洪水一般塌陷。自責和愧疚鋪天蓋地的席卷了他的身體,這就是盛音,他的阿音迴來了。輕紗落下,帷幔旖旎,他懷抱著佳人一起倒向榻上。


    翌日清早,一女子沉著臉扣開北冥淵的房門,走進屋內,羅帳裏的兩個女子匆匆跳下床跑走,她冷冷看著衣衫不整的兩個女人離去,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嫉恨。


    “如何了?”帳子裏的男人懶懶的問。


    “主人,任務完成了。”女子把手伸到腦後,從容的扯下一張麵皮,麵皮後麵,一張隻屬於洛昔燕妖豔張揚的臉便露了出來。


    “很好,去找巫醫,讓他務必讓你懷上薛方錄的孩子。”


    “是…”洛昔燕咬了咬牙,還是問出了口,“主人,為什麽是我,我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為什麽不讓我伺候您,而且把我送給薛方錄。”


    北冥淵撩開帳子,慵懶坐起身,裏衣微敞,露出一大片精碩的肌膚,他用那雙輕挑的桃花眼,掃了掃麵前的洛昔燕,不屑的道:“跟我有肌膚之親的人太多了,我甚至還殺過不少呢,這不代表什麽,隻有為我所用的人,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我的意思你懂嗎?”


    洛昔燕聞言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是……主人,是昔燕說錯話了,請主人莫怪。”


    “嗯,乖乖的,下去吧。”北冥淵擺了擺手,洛昔燕馬上起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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