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一連在府中修養了幾日,陵慕軒事必躬親的陪侍左右,連喝水用膳都送至床前,直至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才在一天風和日麗的上午來至寢宮。


    關了房門神情為難的對蘇酥道:“張文皓的事,丞相鬧到了陛下跟前,求陛下主持公道,丞相還想你同我進宮一趟。麵見皇兄,你可願意?”


    “我當什麽事呢,嚇我一跳,待我梳洗一番,就隨你去。”蘇酥當即鬆了口氣,看陵慕軒表情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


    陵慕軒一把拉住正欲出門的她,眼眸低垂:“本王已經拖了幾日,就是擔心若是這樣,你便也入了這局,你若不願,我可以…”


    她迴身拍了拍他搭在她身上的手,笑的眉眼彎彎,“夫妻一心同體,王爺若身在局中,我豈有不入之理。”


    看她神情堅決,陵慕軒便也不再猶豫,當即打發了幾個婢女,去幫襯她梳妝打扮。


    臨風早早駕馬車至府門口,恭迎陵慕軒出門時,張婉月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提著裙擺匆匆的追了出來,一路小跑讓大家閨秀直跑的臉紅氣喘。


    “王…王爺安好…這可是要去進宮麵聖?”緩了好半天,才問出這麽一句。


    “是,本王有要事麵見陛下”,陵慕軒淡淡迴答語氣聽不出絲毫感情。


    張婉月立刻掛上柔柔的笑,福了福身“那臣妾隨王爺一同去吧,自賜婚之後,還沒來得及向陛下叩謝皇恩呢。”


    淡淡掃了眼滿懷希冀的女子“不必了,今日我帶蘇酥去就好。”


    眼見著張婉月的眼神一瞬間黯淡無光,陵慕軒抿緊了嘴角,什麽都說不出來。


    “王爺可曾記得,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為何如今滿心滿眼都隻有她!”張婉月大大的杏眼蓄滿了淚,此刻一臉悲戚的望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不顧父親阻攔也要嫁的人。


    “本王時刻都記著,令尊大人當日是如何逼迫皇兄賜下這樁婚的,你我之間,本無這段緣分。你若執意自欺欺人,便帶著這個名分生活下去,隻不過在這府裏我陵慕軒所愛,從來隻有她一人。”說罷,便輕撩衣擺上了馬車。


    馬車下,隻留一衣著華貴的絕美女子,獨自黯然神傷。片刻後,便拂袖離去。


    蘇酥收拾妥當出門時,與她正巧遇上,張了張嘴還未寒暄出口,便被張婉月一計眼刀將話停在了嘴邊。


    “王爺,她這是怎麽了。”被陵慕軒攙上馬車,蘇酥不明所以的問道。


    “無妨,有些話本王還是要跟她說清楚,免得她日後又要自作多情,拿自己當王妃自居,在府中對你多有為難。”


    蘇酥瞧在眼底,搖頭道,“同為女子,其實我能理解她的苦,執意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且日日看著心愛之人跟別人相濡以沫,滋味定是不好受的,丞相之事,與她無關,她也應是毫不知情,若破局之日,還望王爺護她周全。”


    陵慕軒點頭,笑了笑:“好,本王聽你的。”


    東陵皇宮,


    陵安王府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門,坐落在眼前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這些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東陵皇宮已經不能用巍峨氣派來形容了,富麗堂皇,縱是蘇酥傾盡畢生所學,都無法形容它的華貴壯麗。


    由宮人帶路一路行知至禦書房,殿內端坐的青年,雖然臉龐蒼白孱弱,一雙眼卻若繁星般睿智清澈,蘭華之姿,眉眼處竟有幾分享譽東陵的陵安王之姿,倒不比印象裏的帝王老成持重,也是,畢竟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模樣又怎麽會差。


    思索間,蘇酥竟忘了行禮,呆立在禦前,陵慕軒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慌忙跪下:“民女蘇酥,參…參見陛下。”


    一旁的老者瞧不過眼,氣哼哼的拂袖說了句,“哼,沒規矩的鄉野丫頭!”


    陵慕軒眼神一凜,沉聲道,“丞相慎言,我陵安王的王妃,不勞丞相評說。”


    “你…!”丞相氣的別過臉去,麵朝座上之人,抱拳道:“陛下,既然陵安王已到,那陛下是不是可以聖裁了。”


    陵慕陽眼見兩人一見麵就開始劍拔弩張,不禁頭疼道“陵安王和王妃,且先平身,丞相先別著急,待朕了解一下事情經過再說。”


    丞相卻突然神情激動,悲憤的下跪道:“陛下還需了解什麽!啊!老臣家中就這麽一個兒子,如今命喪此女之手,此女子蛇蠍之心,昭然若揭啊陛下!”


    “愛卿先起身,若此事為真,那朕必當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陵慕軒從龍座上抬手,示意宮人攙扶起年邁的丞相。


    “陛下遲遲不予裁決,難不成這女子背後,有人讓陛下決議袒護不成。”丞相顫巍巍的起身,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佇立一旁的陵慕軒。


    陵慕軒聞言不語,座上龍袍加身之人卻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丞相這說的哪裏話,朕乃一朝天子,怎會做那有意偏袒皇親之事。”


    陵慕軒轉向丞相一側,低頭恭敬開口“不知丞相,張公子的屍身可曾下葬。”


    “不曾,我兒還未沉冤昭雪,怎能入土為安。”丞相麵容沉寂,一張臉上溝壑交錯,看不出神情。


    “既如此,能否讓本王這個大理寺少卿查驗一番,若公子之死真的與陵安王府有關,本王願削爵撤職。”


    蘇酥聽到陵慕軒的話心下一緊,扯了扯他的衣袖,卻瞥見他的神情堅決,薄唇緊抿。


    丞相似乎也沒料想到陵安王會立此重誓,頓了頓思量一番後,說了聲好。


    於是三人一行,又駕著馬車匆匆來至丞相府,府門口白布白綾,家丁也著素衣忙裏忙外。


    走至靈堂,有七八個容貌美豔的女子,正跪坐在地梨花帶雨的哭泣,邊哭邊隨手抓起紙錢丟進麵前焚燒的正旺的火盆裏。


    見到丞相走來,幾個女子哭聲更甚,眼淚也掉的更兇了,抽抽噎噎的,我見猶憐。


    相爺被擾的心煩,便一腳踢開火盆,“行了,都別裝了,滾下去吧。”


    女子們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整理衣裙,匆匆跑了出去。


    “這些人是…”蘇酥悄悄湊到陵慕軒耳邊問道。


    陵慕軒淡淡開口“是張公子平日養的侍妾們。”


    “這麽多!”蘇酥驚愕的聲音被丞相聽見,迴頭氣衝衝的看她一眼。


    陵慕軒不動聲色的將蘇酥護在身後,麵容冷靜的麵對丞相道,“相爺,開棺吧。”


    丞相歎了口氣,別過頭去,似是不忍再多看一眼兒子躺在棺木中的樣子,衝小廝擺了擺手“打開吧。”


    小廝雖有疑慮,卻也隻能聽吩咐,又招唿了幾個仆人,才將沉重的棺木蓋子緩緩推開。


    陵慕軒走上前去,蘇酥也緊忙跟上,卻在瞥見棺木中安詳躺著的張文皓時慌忙閉上了眼。


    她又想起金鱗閣那天,張文皓步步緊逼的模樣,還有她用帷幔,用力把他勒緊,直至他不能動彈時漸漸滑落的身體,繞是她一直告誡自己此時不是她的錯,正當防衛不等同於殺人。但還是在看到棺木中的屍體時,驀的身子一軟,險些倒下去,這人,竟是她親手殺死的。


    “你沒事吧。”耳邊是陵慕軒關切的聲音,她無力的搖了搖頭道:“沒事,王爺我去一旁等你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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