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海清所預測的。


    黃昏前,楚思九與水寒冰已然到達水澤通附近。


    也如東方昊所預測,他們放棄了船行,選擇繼續騎馬。


    原因也是如他所言。


    楚思九若是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全被東方昊猜著了,心裏頭至少會說一聲“草”吧。


    “想好了麽?三條路,咱們走哪一條?”水寒冰眯眼看她。


    做殺手的時候,他走南闖北,對大餘國的路況熟悉得很。方才在路上,他已與楚思九講過各自的優缺點。


    他的傾向性意見是走--過山林的那條道。


    楚思九未置可否,她有不太好的預感,擰著眉頭半晌不語。


    水寒冰已經很習慣她凡事多想,不說話,默默地等。


    “上迴朱雀街的暗殺,至今沒有查出是誰幹的。”


    這句話一出來,水寒冰就明白了。


    冷眸子凝起,腦迴路也轉起來,“你擔心他們暗中布局?”


    “對啊,山林裏頭多容易埋伏啊。我一想到滿林子的刺客朝我奔來,汗毛都豎起來了。”


    楚思九冷抽著氣,感覺自己得了“被刺殺妄想症”。


    水寒冰也是無奈,語氣涼絲絲,“我是頂極殺手。”


    “雙拳難敵四腿啊。”楚思九瞪他,看你臉色白的。


    “那你想走哪條路?”他很有耐心。


    楚思九蹙起個眉,感覺哪條都危險。


    “你是殺手,你來看,哪條路不容易被人刺殺?”手一攤,把這個難題交給大神。


    水寒冰冷冷的,又懶洋洋地看她,“你鳧水的技術很好?”


    楚思九點頭,“嗯呐,可以在大餘國的女人圈裏拔個頭籌。”


    水寒冰已經見怪不怪。她第一迴與他講,打算從護城河遊出來的時候,他確是象看個二傻子似的看她。


    然而她還真的遊出來了。


    還是不值一提,很輕鬆的那種。


    “走水路。”他淡定地說,“實在不行,你可以跳水裏去。若你真有本事,定能避開刺殺。”


    這話有道理,但是楚思九反對。


    “那不行,你這匹驊騅馬天下少有,我不舍得。”翹起唇,寶寶不肯呐。


    “我有認識一個人,可以把馬寄養在他那裏,日後來取。”水寒冰也不舍得,出了個折中的主意。


    楚思九想了又想,畢竟還是命重要些。


    “行吧。你認識的人住在哪裏?咱們正好去補充些給養。”


    “跟著。”


    ……


    水寒冰認識的人,自然也是殺手界的朋友。


    陡然一見,楚思九很是納悶,那廝個子瘦小,長得也不起眼,屬於混進人堆基本就看不著的那種。


    這樣的人也能做殺手?


    他正在磨刀,打算出去做一票生意。


    見到殺手界的傳奇帶了個貌美女子過來,那個興奮啊,“孤狼大哥,您怎麽過來了?”


    “路過,想把馬寄養在你這裏。”水寒冰依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您那匹驊騅馬嗎?”小個子殺手的興奮值明顯高了一截。


    水寒冰瞟他,唇角微微彎起,“怎麽?想騎出去溜溜?”


    “是啊。我覬覦很久了,您肯讓我騎出去麽?”小個子殺手腆起個臉,眸底俱是躍躍欲試。


    “可以,騎完了送去錢五那裏。”水寒冰就等他這句呢。


    “行行。”小個子殺手連續點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天上砸下個肉餡餅的感受,就不必說了。


    歡欣鼓舞地奔出去,圍著驊騅馬轉一圈,口中嘖嘖稱道,“好馬,果真是好馬啊。”


    之後的行程超級的順利。


    小個子殺手是土著啊,水澤通這裏人麵兒熟,悄悄地,幫他們聯係了一條好船。


    “船夫是我二伯,他那條船是今年剛置的,成色新,坐著舒服。”


    完了還搞了輛馬車,簾子一拉上,誰都看不見他們。


    殺手時常需要跑路,他這裏是交通點,時不時會做一迴中介,因而套路很熟,一條龍服務不商量呐。


    “孤狼大哥,你們一離開,我立碼掛鎖走人,我走的道沒人知道。”挾一記眼,妥妥的啊。


    有了這個地頭蛇的幫忙,半個時辰後,水寒冰與楚思九已然坐到了船上。


    船篙一撐,一江秋水向東流……去鳥。


    楚思九伏在船倉裏,掩了一半的身體,輕聲問,“那個是肖劍吧。”


    水寒冰淡淡地“嗯”一聲。


    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說,“他們的速度倒是挺快。”


    楚思九也是納了個悶了,明明她有精致算計,亦有隱匿蹤跡,東方昊那貨咋就能咬得她死死的呢?


    而且,若不是她臨時起意,想到刺殺的這個大事件,這會兒搞不好已經與鳴沙那支小分隊……短兵相接了。


    輕咳一聲,又抿一記唇,她揚起聲音,“船夫,這船直接就能到白城麽?”


    “可以啊,隻是需要些時日,客官要耐心啊。”船夫得了不少銀子,心情很不錯的說。


    “莫得事,路上有什麽好吃的,記得停下來。”楚思九的歡快性子又上來了。


    何以解憂,唯有吃吃吃。


    還有一句話:日子還是要繼續過,而且是笑著過。


    她打算把這句話當成座佑銘,每日念個幾遍,以抵抗時不時就會泛濫起來的情潮。


    水寒冰是個沉靜性子,兀自拿了船夫的漁杆,坐在船邊上釣魚。


    楚思九時不時地會瞄他一眼。


    五官清雋,臉頰線條分明,眼睛的形狀極漂亮,眼角微微上揚,眸光瑩亮。因為身體尚未處於最佳狀態,麵色依舊顯得蒼白,氣息也是寒涼。但是不知道為何,楚思九總覺得他心情不錯,清悠自得,向她實踐何為安安靜靜的美男子。


    楚思九不是個耐不住的人,然而她無奈,靜下來時,腦子裏便要胡思亂想。


    隻有尋著話題與他嘮嗑。


    “那個小個子殺手厲害麽?”


    “還行。”


    “還行是個甚狀況?能打過雲朵麽?”


    “不能。”


    “這麽菜?”


    “菜?”


    “唔,就是差的意思。”


    “他功夫不是最強,但是他能隱身。混在人群裏,冷不丁的出手,能收到奇效。而且他輕功很好,跑起路來,沒幾個人追得上他。”


    “哦。”


    楚思九明白了,按這種人的技能點位,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他有甚外號麽?”


    “梁君。”


    楚思九的眸子瞪大了,這丫的偷富濟窮,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業城街麵上也有關於他的傳奇。


    “梁君不是個小偷麽?改行了?”


    水寒冰抿唇,“他的主業是殺手。”


    楚思九無語,敢情這丫的不務正業,嫌職幹得比主業還要順手。


    得得……都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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