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否覺得黑夜已經過去,天終究會亮,閉著眼,永遠都是天黑,不睜開眼,永遠不會有天明。路還長,天總會亮。


    又是一天的黎明,諾一行人已經來到迦太基快七天了,所以,準備明日動身,迴到阿道夫的心髒,奧格斯格。


    諾早早的起床,剛洗漱完,凱羅爾就來到了帳篷,說道:“柏德溫賢侄,今天晚上有一個宴會,是迦太基的城主赫柏舉辦的。”


    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問道:“叔叔你會一起去嗎?”


    凱羅爾點點頭,迴答道:“當然。到時候,我會派馬車來接你。”說完便離開了諾的帳篷。


    在阿道夫境內,是不可能出現擁有有貴族封地的貴族的,因為奧爾西尼家族,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但卻擁有許多的大型的家族,他們擁有由奧爾西尼家族授予的榮譽爵位,卻沒有封地,然而,這並不影響,其通過經商賺取大量的金幣,奧爾西尼家族一半的經濟來源,就是這些大家族從商的稅收。


    然而,沒有封地的貴族,就像是無根的浮萍,經不起大風大浪。迦太基的城主赫柏.勞瑞恩,就是勞瑞恩家族現任家主,擁有男爵的爵位。作為一個公爵家族的奧爾西尼家族,擁有頒發男爵以下的爵位的能力。當然隻是榮譽爵位,是沒有封地的,隻有國王,才有資格頒布擁有領地的爵位。


    當太陽完全從山下爬出來,軍營中一天的訓練又開始了。在訓練營,教官隻是教會了他們如何殺人,卻沒有給他們如同軍人般的訓練。


    諾搬來一根板凳,坐在訓練場,看著訓練的索爾等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索爾等人,圍著烈焰的訓練場,跟著士兵們做著同樣的事,一邊跑步一邊用元力打拳,沒跑幾圈,元力就枯竭了,這個時候,訓練才剛開始。


    諾坐在板凳上,一手拿著一杯紅酒,一手拿著一隻烤雞,怪異的搭配,卻將諾前來看熱鬧的形象,體現得淋漓盡致。


    諾向索爾等人,揮揮手,一隻烤雞隨著諾的揮手,在那兒晃呀晃呀,一副欠打的樣子,令人牙癢癢。


    在訓練場待了一會兒,惹了滿滿的仇恨值,諾才抬著板凳,離開了。迴到自己的帳篷,準備了一會兒,將自己好久沒修理的頭發,修理了一番,穿上一身昂貴到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衣服,諾走出了帳篷,離開了烈焰的營地。


    迦太基的城池內,諾還是第一次細細的打量這座經曆了無數次戰爭的城池。


    置身於城中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看見那高聳入雲的城牆,那是迦太基城,最大的標誌,哥特式的建築,星雲齊布的分布在城池內,酒館和武器點,是迦太基最多的東西,禁忌森林是傭兵們的天堂,那麽女人的身體,酒館的烈酒,就是傭兵們的消錢窟。


    每一天,傭兵們從禁忌森林中帶迴大量的財富,轉手間,又花費在女人的肚皮上和酒館的烈酒上,剩下的錢,去武器店,修補或則從新購買一次武器,他們又變貧窮,又得開始下一次任務,換取他們揮霍的資本。對於傭兵而言,將金幣存起來,是最愚蠢的做法,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見明日的太陽。


    穿過一條條街道,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街道上。有矮人,魔法師,戰士,刺客,盜賊或則是**。七彎八拐的街道,諾閑逛著,不知道怎麽的,就來到了一座教堂的麵前。


    教堂築建得很宏偉,透露出一股威嚴的氣息。踏進教堂的大殿,一尊六米多高的石像映入眼簾,石像雙手合攏,祈禱著,巨大的帽子遮住他的臉龐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從他的樣子,就給人虔誠,慈善的感覺,他就是天主教的信仰,諾森德的創建者,創世神。


    諾在教堂中,站了沒一會兒,牧師伊萊恩就來到了諾的身旁,對諾行了行禮,說道:“主說,世界要有光,從此世界就有了灼日的東升西落。”


    諾迴了伊萊恩一個禮,說道:“牧師,聖經上說,主是萬能的。你認為呢?”


    伊萊恩搖搖頭,迴應道:“這世界很大,主也不可能是萬能的,就好像,主沒法創造一塊自己也舉不起來的石頭。”


    諾很震驚,絕大多數的牧師修女,如果你問他關於主的一切,他一定會告訴你,主是萬能的。像伊萊恩這般的牧師,真的很難見著。


    伊萊恩眯著自己的眼睛,笑道:“怎麽?感覺很驚訝?是不是以為我會迴答你說,主是萬能的?”


    諾點點頭,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伊萊恩,對諾招招手,以示諾跟上,轉身離開了。


    教堂裏,僅僅是伊萊恩一位牧師,還有幾位年輕的牧師和一群修女。每一次修女或則年輕的牧師看見伊萊恩都會停下腳步向伊萊恩行禮,這無一不說明了伊萊恩的地位很高,伊萊恩也沒有擺架子,而是一一迴禮。


    跟著伊萊恩,穿過教堂的前院,來到後院伊萊恩的住處。


    伊萊恩推開門,對諾招招手,說道:“進來吧。”


    踏進伊萊恩的房間,諾環顧四周,除了書籍,就是一些黑麵包和清水。


    這時,諾才知道,伊萊恩,是一位苦修。黑麵包,是窮人們的主要糧食,粗糙劣質,絕對沒有所謂的口感,最多隻是可以填飽肚子,吃下去不至於鬧肚子罷了。


    諾並不會對他人的修行方式感到好奇而出口詢問,反倒是伊萊恩的藏書,令諾感到很驚訝,有許多藏書,已經是停止發行的。


    諾拿起一本限量版藏書,閱讀起來,說道:“有誰能想到,迦太基城的伊萊恩牧師,會有如此海量的藏書,即使我奧爾西尼家族的藏書,論珍貴性,也比不了您這小小的書房,至少,奧爾西尼家族藏書中,原手稿的書籍,很少。”


    伊萊恩為諾和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迴答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我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閱讀。”


    接過伊萊恩的清水,諾拿出了在禁忌森林中發現的茶樹時采摘的茶葉,以妖力迅速讓清水沸騰,丟入一小撮茶葉,清香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伊萊恩被這一陣清香吸引了,開口問道:“你這是?”


    諾將手中的茶遞給了伊萊恩,說道:“這是我在禁忌森林中發現的一種植物,用沸水泡過後,感覺還不錯,我稱為茶。”


    伊萊恩嚐了一口,點點頭,說道:“很清香,有自然的氣息,貼近自然的氣息,很舒服,比咖啡好喝多了。”


    諾點點頭,說道:“相對於咖啡,我覺得,茶更好,不僅僅是可以提神,而且還可以讓人的精神放鬆。”


    伊萊恩點點頭,同意諾的說法。


    見伊萊恩也挺喜歡茶的,諾從空間袋中拿出了用盒子包好的一盒茶葉遞給了伊萊恩。說道:“這是我從禁忌森林中帶出烘幹整理好後的茶葉,送您吧,反正也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


    伊萊恩接過諾遞過的茶葉,行了個禮,說道:“謝謝你的好意。”


    諾迴了一個禮,說道:“都是大自然的產物,我不過是借花獻主罷了。”


    伊萊恩從書架抽出一本厚厚的書籍,遞給諾,說道:“希望它,對你有幫助。”


    接過伊萊恩遞過的書籍,諾感到很吃驚,因為,這是一本禁書的手稿,名叫《潛行的信徒》。諾在書籍中多次看見被人提起,可奧爾西尼家族的藏書中,並沒有收藏有這本書。


    諾看著伊萊恩,說道:“這是一本禁書,就是被天主教禁止的,您還收錄了這本書的原稿?”


    伊萊恩抿了一口茶,說道:“知識是沒有對錯的,隻是有些時候,觸動了某一些人的利益,才會被列為了禁書而已。”伊萊恩搖搖頭,說道:“現在的教廷,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樣子,他們已經忘記了,聖經裏的話。忘記了,教義,忘記了天主教是為了拯救受難的人,祛除病痛的折磨。”


    諾對伊萊恩行了一個禮,說道:“人之初,性本惡,一個龐大的組織,經曆了時光的洗禮,總會有人墮入黑暗。”


    伊萊恩點點頭,表示同意諾的看法。同時也很驚訝,小小年紀的他,腦海裏有如此豐厚的知識。


    諾與伊萊恩想談了很久,等從教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凱羅爾排來接諾的馬車,已經在教堂門口等候多時。


    坐上馬車,諾閉上眼,和伊萊恩的交談中,今諾收益良多。同時諾也隱隱感覺到,伊萊恩的身份,不會那麽簡單,僅僅是那些禁書的手稿,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牧師,可以弄到的。


    迦太基的夜晚,是屬於傭兵的,各種酒館,煙花之地,人聲鼎沸。大量的金錢入流水般流入女人的雙腿,酒館的酒桶。


    掀起馬車的窗簾,看著那形形色色的行人,夕陽最後的餘暉也被遮擋,天空飄起了小雪。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被體溫融化,諾唿出一口白氣。道:“原來,冬季已經快結束了。”說完,放下窗簾,閉目養神,等著馬車將自己送到城主赫柏的府邸。


    又下雪了,整個阿道夫都在下雪,或許,這將是阿道夫,這個冬季最後一場雪,大雪掩埋了世間的汙穢,令世界變得白潔。卻永遠洗不盡人心的醜惡,每個人都是這樣,左手是惡魔,右手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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