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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送恩裏克去醫院。”


    勞倫斯與搭檔跑上來後,周末迅說出了這句話,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得說道:“放心吧,在你迴來之前,我保證馬修不會出現。”


    聽到了周末的第二句話,有些小心眼的勞倫斯總算放心了,忍著難聞的異味與搭檔搭著恩裏克的兩條胳膊將其架起,拖著對方腳背沾地的雙腿從這棟房子裏走了出去。


    那時,這間屋子裏還剩下一名身為法官的罪犯、一個身為警察的病患、一把左輪手槍和一把格洛克22、還有地上的一灘黑色鮮血。


    “我,被捕了麽?”


    艾爾科夫躺在地上安靜的說著,他沒有起身。


    周末沒說話,伸手在地上撿起了那把左輪手槍後,又收走了地板上本該屬於艾爾科夫的女式包,經查看,包內什麽都沒有。


    昏黃的燈光下,周末拿著這些東西坐到了床上,一張單人床。


    “艾爾科夫終於可放心了,不用在擔心我纏著他了……”艾爾科夫好像在唏噓。


    “別裝了。”


    周末插了一句,插話的時間顯得非常突兀,根本沒讓艾爾科夫把話說完,但,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完全不像是喝止。


    “裝?”


    艾爾科夫坐了起來,皺著眉頭看向了周末。


    周末把手裏的左輪槍放在床邊,凝望著對方,安靜的說道:“你確定要我把一切都說出來麽?”


    “你在說什麽?”


    艾爾科夫的目光冷了下來,聲音在不知不覺中再次粗礦了一些。


    窗外的雨停了,冷空氣順著窗戶進入房間內,周末不自覺的伸手拽了一下風衣,而後,平靜的說道:“你就是在裝,從在阿拉斯加殺了兩名內務部的調查員開始,整個計劃就在進行中了。”


    周末像是一個解析專家一樣分析道:“我說錯了麽?你怎麽沒反駁我?”


    “還是,你在用你那高人一等的智商在考量我?”


    他影子覆蓋在臉上,平日裏任何人都看不到的黑暗呈現在了艾爾科夫麵前,這個褲腰帶上別這警徽、手裏拎著手槍的兇殺科沙展,在這一刻完全恢複了真正麵目,再也不用任何隱瞞!


    “從伍德被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懷疑一件事,‘殺警案’的兇手到底是傻瓜還是一個精明到了極點的人,如果是個傻瓜,那麽他自然會在內務部的調查員死亡後毫無顧忌,伍德的死,也就順理成章,要是,他很精明呢?”周末的目光從艾爾科夫的臉上挪開了,看著地上的那攤鮮血說道:“那兇手想幹什麽?怎麽會愚蠢到在明知道會惹怒政府的案件出現後,繼續殺人?”


    周末很輕鬆,真的很輕鬆,這迴他身上沒有任何麵對兇犯的緊張感,這一點為什麽出現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可,這就是現在的感覺,像是長大了的成年人在去玩曾經的《級馬裏奧》時,不會為了失敗而懊惱、也不會因為成功而興奮。


    他的世界觀、接受能力,全都變了。


    “你把我難住了,這不是最後一次把我難住的,艾爾科夫,在辦你的案子時,你把我難住了很多次。於是,我把這個難題儲存到了腦海裏,繼續當我的警察。”


    “接著,是賈斯丁的案子,你作案手法變了,用你那足以碾壓賈斯丁的智商和情商把他逼到了心理框架的死角,在還沒有死亡的時候就開始和命運作鬥爭,最終……敗在命運腳下。你贏了,你贏的漂漂亮亮,然後離開。”


    “當時為了找尋你的蹤跡,我和整個兇殺科都快把那邊森林翻遍了,等你出現在我們眼前時,那種興奮控製著我們,誰也不會懷疑自己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線索。”


    艾爾科夫聽著周末所說的一切剛要張嘴,周末卻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沒有說完。”


    “當時我們在賈斯丁的案現場現了一件血衣,這是唯一的線索。”


    “然後是普雷斯頓,看到普雷斯頓的屍體,我一度困在了謎團當中完全不知道該從哪下手。艾爾科夫,不瞞你說,到現在我都沒想明白你在普雷斯頓到底用的是什麽方法進行‘雙向審判’,可是這一迴,我一點都沒在乎。”


    “最後,我們去了你的辦公室,算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才摸到了嫌疑對象身邊……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聽不懂九九八十一難是什麽意思,沒關係,一會我在給你解釋,現在,先聽我說完。艾爾科夫,這番話我忍了半個月了,你必須讓我說出來,不然,我會憋死。”


    周末放鬆似的喘息著,臉上,還掛著一點點喜悅,就那麽一點點。


    “找到了你,你的資料自然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在對你的監視中,你的悲慘,也一點點呈現。我查過了,你的妻子還活著,你的女兒的確死了,害死你女兒的黑警直到現在還在監獄裏,我們查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周末轉過頭,目光再次看向了艾爾科夫:“按照美劇中的劇情走向,這個時候,你應該被我們抓獲,一段淒淒慘慘的故事大白於天下,所有人都在唏噓感慨著世道無情,命運滄桑。”


    “我沒有,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


    “因為,我身上有個毛病,盡管這個毛病在一次次膨脹中都快被我扔了,但是,判斷錯誤後的醒悟,讓我又把這個毛病給撿了起來。”


    “證據。我又開始相信證據了,它比我的智商,我的推理,我的洞察力都要可靠。”


    艾爾科夫安靜了,再也不著急著插話,坐在地上和周末一高一低的麵對麵,一個仰望、一個俯視的聊著。


    “知道你輸在哪麽?”


    “證據。”


    “再聰明的人也會在證據麵前百密一疏。”


    周末歎了口氣,笑著,似乎在為艾爾科夫可惜:“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你就贏了我,贏了全世界。但是,你沒機會了。”


    艾爾科夫在周末這句話之後,終於開口重複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周末仿佛再看一個裝傻的人:“聽不懂麽?”


    “那我,再和你說的清晰一點。在上來之前,我把這棟房子裏的所有監控都關了,所以,可以暢所欲言,艾爾科夫,你騙的不是一個警察,你騙的,是一個每天都和人格分裂障礙患者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的應激性障礙患者。”周末於昏黃的燈光中用最溫柔的目光看著他,宛如一個母親在和孩子講道理般輕聲道:“懂了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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