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休傷我義兄!”


    眾殺手剛要起劍殺向蔣謙,直見身後倏地出現一位騎著白馬的青年。


    直見那人將劍鞘擲於殺手之中,馬蹄尚未止住,他便提劍從馬上飛躍下來。使


    眾人都將目光轉向青年身上,蔣謙嘴忽露半絲笑意,筋疲力竭地說道:“義弟.....你終於來了....”


    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與背後瓊姬一同倒下。


    那騎白馬者正是前來施救的蔣義,隻可惜他來遲一步,否則瓊姬也不會如此慘死。


    蔣義看到瓊姬蒼白的屍體,心中怒氣難消。


    殺手之中未有人敢對其動手,隻因他手中所持越王劍,見此劍如見越王,這些殺手畢竟是勾踐培養之人,眾人隻是呆站一旁。


    蔣義大步跑向蔣謙身旁,使勁地推桑,將其喚醒。


    昏迷中的蔣謙漸漸睜開雙眼,朦朧之中看到蔣義身影,他用最後的餘力說道:“殺...殺..殺死他們...為瓊姬報仇....”


    蔣義看著瓊姬那冰冷的屍體,深深地哀歎了一口氣,咬牙切齒怒視所有殺手,緊握住手中劍,直往殺手人群中殺去。


    殺手們本不想與持越王劍者相鬥,但見眼前之人竟殺向自己,眾人皆提劍自衛。


    越女劍法,疾如迅雷,快如閃電,柔中帶剛,劍藏殺氣。


    須臾,他用盡渾身招數,殺死數十餘名越國殺手。


    眾殺手見眼前之人劍術了得,即使所有人一同圍攻都不是對手,隻得四處逃散。


    蔣義見殺手退去,忙從地上摻扶起蔣謙。


    此時從遠處又看到一女子騎快馬而至。


    那女子身著一身淡青色衣裙,手持玉劍從馬上躍下。


    蔣義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玲兒。


    玲兒走至兩人身旁,見蔣謙背後瓊姬,以為是身受重傷,神色慌張問道:“瓊姬怎麽了?難道是受傷昏迷過去了?謙兄,趕忙將她騎上馬背迴宮治療!”


    蔣謙與蔣義兩人並未作答,隻是神情難堪又顯悲痛之色,埋頭未語。


    玲兒見兩人如此模樣,又見瓊姬渾身蒼白冰冷,似乎覺察到瓊姬已然逝去。


    她眼神呆滯,緩緩走向瓊姬身體前,看著瓊姬身上鮮血浸透,蒼白如雪。


    此刻她眸子不停在顫抖,淚水終於止不住留下,她掩麵而泣,觸目慟心,難以再用堅強去掩蓋她那內心的脆弱,


    再次近距離的靠近瓊姬,瓊姬雙眸中淚水依舊未褪去,她用手徐徐將瓊姬眼角淚水抹去,大放悲聲而哭。


    雙腿無力地跪於地上,椎心飲泣自責道:“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來遲一步,害的瓊姬就這樣被奸人所害,都是我的錯!”


    蔣義見她如此悲痛自責,心中甚是愧疚不安,又發覺她竟孤身來此,遂問道:“玲兒,你為何會孤身來此,臨走之前我特地囑咐郭雲不讓你前來,難道是他放你走的?”


    玲兒到此話,一時間又是悲痛轉憤怒,狠狠地往蔣義臉上打了一計耳光,疾言厲色對他吼道:“你為何要留我一人在府中,為何那般自私!倘若你有不測,獨留我一人苟活於世,有何意義?你竟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真是混賬!”


    話說激動之處,她竟落下傷情淚水,不停地捶打蔣義的胸口,責罵他丟下自己而去。


    蔣義低頭半晌未有話語道出。又見玲兒聲淚俱下,便安慰道:“寧願我赴死,不願讓讓他人傷你一根汗毛。原諒我的自私,隻因太在乎你,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對不起,玲兒。”


    “莫要再說對不起!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應該嫁你為妻,終日為你提心吊膽,你又不肯讓我相隨,如此何以稱為患難與共!”


    說罷,玲兒轉身跳上馬背,頭也未迴,騎馬遠去。


    玲兒眼中淚水飄落到了蔣義麵頰之上,他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想要挽留她卻不知從何說起,難道這一切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越國王宮中」


    玲兒此時惱羞成怒衝往越國宮中。


    勾踐正於宮中後院教導與夷社稷之道,見玲兒怒形於色,心中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玲兒此時義憤填膺大喊道:“王兄!瓊姬死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


    勾踐聽後並未有所驚奇,反倒起身怒斥玲兒道:“她死了我們越國就生,她不死我們越國就亡,你是帝王家的女兒,在此亂世不可有婦人之仁!”


    “瓊姬她是無辜的!可如今她卻死於你的手上!我寧可做一凡人,與心愛之人遠離亂世喧囂,去一處世外之地隱居,我不想做什麽越國公主,我已經看到我將來的結果了!玲兒受夠了!”


    “混賬!”話語剛落,勾踐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玲兒嬌嫩的玉麵之聲。


    “你別忘了你可是越國公主,寡人的王妹,先王的王女!若不是寡人忍辱負重多年,越國早就成了吳國盤中餐,而今寡人得幸歸國,臥薪嚐膽不忘恥辱,你卻來此為一個吳國之女的死抱打不平,將怨氣全都撒在寡人身上,成何體統!有辱越國公主的身份!”


    玲兒一手捂住玉麵被打之處,泣下沾襟,她用憤恨的眼神望著勾踐,心中依舊難以接受瓊姬的死。話也未迴,轉身離去。


    勾踐細想了一下,玲兒隻說瓊姬死了,而並未說出蔣謙死訊,莫非越國第一殺手嚴刺前去去殺他都未能成功?


    想到此處竟冷汗涔涔,若是不能殺死蔣謙,無法向夫差交代,自己豈不是朝不保夕。


    於是勾踐又命人召集其餘殺手前去刺殺蔣謙。


    與夷見自己父王與其姑母怒目相向吵作一團的情景,本想上前勸阻,又想到國之大事,小孩子難以插入,而且一切都遵循其父王的命令,故而迴避。


    見玲兒離去,他又走入勾踐書房之中,詢問勾踐與玲兒究竟因何事爭吵。


    此時的勾踐在書房中頹廢萬分,玲兒無法理解自己的做法,讓他感到萬般無奈,他所作一切都是為了越國的複興。


    聽聞有人敲門,他便喚人進來,見是與夷,微露笑容說道:“夷兒,今日所習功課是否完成了?來父王這裏有何事情?”


    “迴父王,夷兒已將所有功課完成,隻是見父王與姑姑怒目斜視,爭吵不休,又見姑母含淚傷心欲絕走出,心中疑惑難解,”


    勾踐見是與夷問起,神情嚴肅迴道:“夷兒,生在帝王家中,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姑姑心存婦人之仁,隻看眼前失去的東西,並未知道父王所做皆是為了越國今後的強盛複興。你是越國的太子,今後處事不可心存婦人之仁,而無丈夫之決,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定會讓越國重蹈昔日亡國覆轍!”


    與夷聽完勾踐一席話,心中思緒萬千。


    對於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童來說,卻已深知亂世之險。


    在此亂世之中,若不遵循生存規則,定會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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